“你在做什麽?”溫潤的聲音從少年的身後傳來。


    少年就像是被人提住了脖子,縮了縮腦袋。好一會兒,才轉過頭,眼神怯怯的看向來者。討好的笑了笑,提心吊膽地說:“哥,我,我就是找找東西。”


    “找什麽?”哥哥問了一聲,修長的身姿讓人移不開眼。卻隻讓少年感到毛骨悚然,大約是幼年時期,被哥哥收拾慘了。以至於,現在一做壞事,被哥哥碰到,就背後發毛。


    少年眼珠一轉,輕描淡寫地說:“我找生日的時候,舅舅送我的手串,我要送給衾歡姐姐的。你知道衾歡姐姐嗎?就是和我一起參加《驚險時刻》的那個,她還救了我的命呢!”


    “恩,家裏的人會報答她的。”哥哥心平氣和,看出了少年沒說實話,也不打算深究。畢竟孩子已經大了,需要自己去考慮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做的對不對,結果怎麽樣,都得他自己開始學會思量與承擔了。


    “哥,今天下午首播哦,你陪我一起看嘛。你看了就知道,衾歡姐不是你們以為的別有居心的人。她很單純的,沒你們想的那麽複雜。”少年拉著哥哥的手撒嬌,等哥哥橫了一眼過來,就果斷放了手。哼,他哥有潔癖,就算是家人都不讓碰。


    “好。”


    “恩恩,恩?”少年大吃一驚,沒想到哥哥竟然同意了。一蹦三丈高,跑到門外,朝著樓下,去喊了一聲,“李嫂,端點水果來我房間。”


    等到李嫂應了聲,少年又開開心心、蹦蹦跳跳的回去。


    哥哥看少年那麽高興,低垂下眼,若有所思。心裏想著,看來助理說得不錯,他弟弟這個年紀還是需要陪伴。簡而言之,就是缺愛缺關懷。他的感情淡薄,多的給不了。陪著看看電視,還是行的。


    從衾歡下車的那一刻,哥哥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她,連眨都不願意眨一下。


    有一道聲音在他的心裏大聲呼喊:是她!就是她!!!


    雖然他不清楚,這個她是指誰。但是,這聲音是那麽的強烈清晰,哥哥根本無法忽視。他的手緊緊攥了起來,耐著激動的心情,看完了節目。他匆匆留下一句話,就急忙驅車,去找衾歡。


    等在南鯨電視台樓下,看到劉衾歡的那一刻,他的心空了。


    空蕩蕩的,像是被人掏走了。他的情緒又平複了下來,眼神冷靜及漠然。


    不是她,她走了。心裏的聲音留下這句話,就重新安靜了下來,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除了哥哥的眼神更加的冷漠與無情,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麽可以入眼。


    路邊,楚瀟瀟彎腰掃地,她的臉上布滿了褶皺,看起來比她的實際年齡老的多。


    南鯨電視台門口的一塊大屏幕上,莫延的死訊瞞不住了,最終公布了出來。楚瀟瀟看著他的遺照,眼神複雜。偶爾播放竇赫、孫浩然的消息。每次聽到他們的名字,楚瀟瀟都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定定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垂下了頭,繼續她的工作。


    她需要工作,需要生活。過去的一切,離她好遠好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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