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的落下了山,天空微微泛著舊黃色,夾雜一絲絲紅光,端的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嗒嗒嗒”駿馬在前頭踏著步子,烏黑油亮的毛發,豐神俊朗。在樸素的馬車前麵,坐著一臉激動的店小二,他興奮的眼睛都有些發紅,隻是眼底還隱隱含著點畏懼之意。


    似乎對即將到來的一切,他既充滿了期待,又滿懷著恐懼。


    纖纖細指撩開了車簾,衾歡懶懶的抬眼,手撐著下巴,往外眺望了一眼。那陰鬱的天空入目,她皺起眉毛,暗暗的想到。這個世界的氣息很不好,處處都傳給她一種濃重的敵意。


    百分之一百二的可能,這個世界的本源與規則的智達成了某種協議。


    她皺著眉,顧子墨靜靜的看了會兒,他的心裏越發的不舒服。背靠著馬車壁,他將茶杯擱在了桌子上,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忽地出聲,他直接打斷了衾歡的沉思,“你在看什麽?”


    “恩?”衾歡條件反射性的應了一聲,目光中茫然一片。


    不過眨眼的功夫,衾歡逐漸回了神,她的眼神變得清明起來。與此同時,她收回了手,車簾被放下來,擋住了外邊的風景與......窺視。


    抬起手背,衾歡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嘴唇動了動,模模糊糊的說:“我有一種直覺,這一次,大概要無功而返了。”


    雖不至於栽進去,把命給丟了。但是,指不定,他們會受到點傷害。


    主要是有心算無心,衾歡哪怕提高了警惕心,又沒有上帝視角,不知道它們談及了什麽。因此,完全不敢保證,她就一定不會落到它們蓄謀已久的陷阱裏。


    “那......”你為什麽還要去?


    顧子墨啟唇,僅僅吐了一個字,他將剩下的話都吞了回去。因為,他也反應過來了。衾歡自然是因為他,為了給他找藥。所以隻要有一點可能,她都會去試試。


    可是,這念頭出現的突然,他其實沒有什麽依據。連他自個兒都不清楚,為什麽心裏就那麽肯定這一個念頭。這讓顧子墨覺得又古怪又羞恥,慢慢的,薄薄的一層粉紅逐漸爬上了他的脖頸。


    往前傾倒身子,衾歡湊到顧子墨的麵前,眨巴眨巴眼睛,眼底閃過狡黠之色,她的嘴角翹了翹,好奇地問,“你,怎麽了?”


    對此,顧子墨伸出手,按住了衾歡的肩膀,將她往後推了推。讓兩個人之間有點距離,距離產生美與安全感。另外,他偏過頭,抬起另外一隻手,虛虛握成拳頭,遮擋在嘴邊,“咳咳......”


    看著顧子墨的別扭樣子,衾歡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心上無形的重壓也鬆了鬆,好歹讓衾歡透了口氣,深深的一呼吸,將她的忐忑與害怕深埋在心底。


    總之,她不會讓顧子墨死在她前頭的。那麽還有什麽可怕的呢?衾歡的眼波流轉,思緒紛飛,端的是一副嫵媚動人的模樣。


    隻是可惜,在車廂之中,唯一能夠欣賞的那人正盯著角落,放空他的大腦。因此,遺憾的錯過了這一瞬間盛放的美麗。


    馬車的外頭,忽然傳來店小二的聲音,磕磕絆絆,帶著強烈的懼意,像是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女......女俠!到......了!”


    心下歎了一聲,這路也太短了點,她都還沒施展開來,剛剛準備去逗一逗顧子墨,這就到了目的地了。衾歡嘟嘴,臉上閃過一抹失望,真真是掃興。


    在餘光中,顧子墨看到了衾歡如此孩子氣的一麵,嘴角不由得往上揚了揚。隻是很快,他反應了過來,壓下了心底升起的笑意。


    感覺到了衾歡這個人對他的影響力,顧子墨皺起了眉毛,他的嘴唇抿起,看起來非常的嚴肅。


    她微微仰著頭,小小的哼了一聲,狀似不滿。


    伸出白皙的手,輕輕挑起車簾。剛剛挑到一半,衾歡的手臂不動了。她轉過頭,看了顧子墨一眼,正好看到他的麵癱臉,“你就在車裏,別下去了。”


    顧子墨一挑眉,薄薄的嘴唇動都不動,沒有半點言語。直接遞了個疑惑的眼神,他這擺明了是要她給一個理由了。


    “嗬嗬......”彎了彎嘴角,笑出了聲。衾歡的臉上浮現淺淺的笑渦,甜美可人。忽地一下,她整個人後仰,倒進了顧子墨的懷裏,微微一仰頭,親在了他的嘴角,“夫君生的這般好看,還是不要讓別人看見了,免得有人跟我搶。前仆後繼,一個一個收拾,麻煩。”


    大概是之前被調戲慘了,顧子墨已經生出了抵抗力。這會兒,他竟然沒有臉紅,麵上不見半點的羞澀。淡淡的橫了衾歡一眼,似乎是在叫她安分點,又或者是讓她說實話。


    畢竟,進古墓的話,他總得下車吧。


    難道......衾歡想要把他丟在外邊?然後,她自己一個人進古墓?顧子墨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危險的情緒。下一刻,他閉上了眼睛,緩了緩情緒,將眼底的血色壓了下去。


    他的情緒變得很快,衾歡沒有第一時間捕捉到。


    手撫著顧子墨的胸膛,衾歡側耳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劇烈的心跳聲。彎了彎眉眼,笑得活生生的就像是一隻偷吃了的小狐狸。


    顧子墨低下頭,眼底滿是無奈之色。


    若是旁人仔細一看,便能發現了,這衾歡的手都快伸進顧子墨的衣服裏。顯然,這是隔著衣服摸,衾歡還摸不滿意了,想要近距離接觸一下。


    驀地抓住了衾歡的手,顧子墨遞了個警告的眼神,叫她徹底的安分下去。


    撅了撅嘴,衾歡的手掙了掙,沒有掙開。她又不敢真的使勁,怕傷到顧子墨。這般一來,她就乖乖趴在顧子墨的懷裏,任由他握住她的手。


    “你看你呀,這麽一天,我都把你看光了,摸光了,你是不是該對我負責人啊?要是你不對我負責的話,我就沒人要了。沒人要了,一輩子孤苦無依。老了老了,還沒個伴。臨到死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你說呀......”


    她的手老實了,嘴巴又張開了,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真是半點都閑不下來。簡直是抓住一切時機,沒有時機,也要創造時機——她就是要調戲顧子墨。


    “等我們回去,我們就成親。”顧子墨一隻手握著衾歡的手,一隻手摸著衾歡的長發。一邊以陳述的語氣說著,根本就是通知一下,一絲一毫商量的意思都沒有。


    “好呀好呀!”衾歡的眼睛亮晶晶的,連連應下了。


    “哎?”忽然,她發現了不對。歪了歪腦袋,靠著顧子墨的肩膀,“什麽叫回去呀?要回哪裏去呀?”


    她的呼吸掃過顧子墨的脖頸,讓顧子墨從心尖酥麻了一陣兒。


    好一陣兒,顧子墨才克製住自己,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回我的家。”


    “你的家?”衾歡皺起了秀眉,有些不解得問。


    顧子墨定定的看了衾歡一會兒,發現她的眼底是純粹的疑惑,而不是別的什麽。心下鬆了一口氣,他之前一直以為,衾歡是因為他的身份,所以蓄意接近的他。


    現在看來,這姑娘怕是真正的好美色了。


    “我是湖州城主的小兒子,顧子墨。”顧子墨突然發現了不對,皺起了眉毛,看著衾歡的眼睛,手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有機會躲避,問了一句,“你知道,我叫顧子墨。”


    知道他叫顧子墨,卻不知道他是湖州城主之子,這太不合常理了。


    “是呀,我知道你叫顧子墨。”衾歡眨了眨眼睛,眼底純白一片,不含半點算計,“可我也確實不知道你是湖州城主之子,就像我也不知道湖州在哪兒。”


    “你......”顧子墨還想詢問,卻被不識趣的人打斷了。


    “哪兒來的小娘皮?!好大的架子!”一個粗啞的嗓子高聲吼了一句,震得普通的人耳朵發疼,腦子一陣一陣發懵,“滾回家吃奶去吧!敢來這兒撒野!”


    “啪”的一聲,店小二摔下了馬車,手死死的捂著耳朵,在地上翻來覆去,四處打著滾。旁人若是定睛一看,就會發現,他那耳朵滲出了少許的血液,順著指縫流了一絲出來。


    本來都準備好了,氣氛那麽好,打算與顧子墨攤牌了。結果,忽地就被這人這麽打斷了,衾歡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臉上滿滿的寫著不愉快。在她的後背,像是生起了黑色的火焰,殺意突生,氣勢洶湧可怖。


    衾歡從顧子墨的懷裏出來,轉頭就想掀了車簾,往外行去。她定要仔細看看,好好的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在外叫囂。


    忽然,顧子墨抓住了衾歡的手腕,等衾歡回首看他的時候,顧子墨淡然的說:“我也去。”


    聽到顧子墨的話,她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


    至於,在馬車上,之前她口口聲聲說,不讓顧子墨見外人。那不過是打趣調侃罷了,實在當不得真。也就顧子墨自個兒,在哪兒腦補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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