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新家的風水,阿旁懷就去省隊正式報道了。


    而阿秀就一個人坐了公交車去了家裝市場。她挑了一些寬葉的花草,讓老板下個周末給送到新家去。然後,又在家裝市場的一家賣裝飾品的商店裏發現了個用石料做的小屏風,上麵刻著福祿壽禧的字樣,雖然石料並不名貴,但是阿秀不過是取它的土之氣,用來克製新房陽台正北方的澤水困,正好合適。


    畢竟他們父女現在居住的是刑偵大隊的宿舍樓,要是弄點什麽貔貅、八卦之類的東西,萬一被阿旁懷的同事看到影響不好。


    那個賣石料屏風的老板見她一個小姑娘來買東西,說話很禮貌,討價還價也不過分,很喜歡她,主動問她是否要送貨,可以免費給她送上門。


    阿秀就給他寫了地址,老板一看咂舌,幸虧沒亂要價,刑偵大隊家屬院,這要是得罪了小姑娘的父母,回頭整兩小混混上他這兒來喝茶,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主動又送了兩個巴掌大小石料雕刻的葫蘆。


    阿秀笑眯眯的收了。要離開時,阿秀突然轉頭,“老板,其實你這個店挺好的,就是小東西都放在外麵,大件都在裏麵,不太引起別人注意,我看你還不如把裏麵那個特別醒目的金屬屏風放到門口這個位置,更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時店裏也沒有其他客人,老板聞言特地從店裏跑到店外張望了一下,“哎,對啊,因為有的時候搬東西出來,所以習慣性的把大的重的都放在裏麵了,不過大件的金屬屏風放到這裏,是不是有點擋道啊?”


    你不放才麻煩呢,阿秀心中暗道,如今這家店的門口開的位置不太好,需要用金來擋煞,如今沒出大事,是因為他門口擺了很多金石的小件,無意中化解了不少。而裏麵那個大件金屬屏風式樣新穎,雖然跟古老的吉祥圖案完全不搭蓋,放在門口就能立刻立竿見影。


    本來風水一道,取得更多的是五行之氣,並非一定得做成八卦、貔貅之類的樣子才能生效。


    不過她出口隱晦地指點不過是不想欠老板那兩個石葫蘆的人情,至於老板聽不聽,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她笑笑,不再多說,就準備離開了。那個年輕老板挺會來事的,看她要走,忙道,“美女,謝謝提醒啊,我回頭調整一下試試,要是生意好了,你下回來,我給你打折啊!”


    阿秀揮揮手跟他告別。然後她在家裝市場裏麵又轉了一圈,買了一套天水青的仿古茶具,又訂了兩張桌子,讓老板一道在下周送去新家。


    這麽一來,時間到了下午,阿秀在門口一家快餐店點了一套漢堡包套餐,吃得津津有味。要說她最喜歡什麽,當然是現在層出不窮的各種美食,不管別人怎麽批評這些洋快餐是垃圾食品,可是她還是喜歡這些口味。


    吃完了遲到的午餐,阿秀背上了她的那個大書包,坐上公交車,直接往省一中去了。路上有點堵車,等到了省一中,已經過了五點了。


    阿秀也不確定能不能辦理報到手續。她敲了敲門衛室的門,裏麵有個大叔探頭出來,“同學,你有事嗎?”


    “您好,我是轉學生,想來辦理報到手續的,不過今天學校是不是放假啊,怎麽這麽安靜?”


    “哦,今天有個省數學競賽,用了學校的教室做競賽場地,所以今天整個學校放假一天,不過四點競賽就結束了,所以特別安靜。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個年紀的,我幫你打電話進去問問,要是老師不在,你就得下個星期一早上來了。”


    是啊,今天星期五。她差點忘記了。幸虧沒明天來。


    “我叫阿秀,要進高二年級,但是哪個班我就不知道了。”阿秀大眼睛亮晶晶地完成兩道月芽兒,“那就麻煩您了。”


    門衛很喜歡她的乖巧樣子,立刻就給她撥通了電話,“李主任……有個叫阿秀的同學說是來辦理轉學報到的手續……哦……是嘛?強化班學生啊……好好,我這就讓她進去。”


    門衛給她開了電子門,然後自己從門衛室裏走了出來,親自跟她解釋怎麽走,“對,就是後麵那個最高的藍白色的大樓,302,你去找李主任就好。不過你要快點了,不然老師們都下班了就不好辦了。”


    阿秀忙連聲道謝,小跑著去了學校的行政大樓。


    門衛在後麵看著她像小鳥一樣輕盈的身影,“學習成績好,人又漂亮,不知道家世怎麽樣,前途不可限量啊……”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走回了門衛室。


    李主任對於阿秀的到來很是歡迎,這個女學生是校長親自交代的,據說入學考試的成績震倒了一批高中老師。為了防止作弊,給她的測試試卷是高二分班摸底的卷子,也就是說省一中的學生都是在她之後才考的。等後來省一中的學生考完以後,年級主任拿來一對比。


    她的成績六科第一,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全部正數第一,而政治倒數第一。把理科強化班的班主任路老頭笑得好幾天都收不攏嘴,而文科強化班的班主任氣得直跳腳,一直嚷嚷這學生是故意偏科的。


    這個學生進了理科強化班,是妥妥的名列前茅啊,可見後年的高考,省一中板上釘釘的多了一個重點大學的名額。這樣的好學生,整個學校領導那都是捧在掌心嗬護的,連冷眼都不敢給一個。而且說不定,過個五到十年的,學校有什麽事,還得請這些學生幫忙。


    李主任忙把事先就準備好的材料都拿出來,親自陪著阿秀樓上樓下的跑了一趟,不到半個小時,就把所有手續都辦好了。


    “阿秀,”李主任和顏悅色地說,“你該辦的行政手續,都辦完了。校服也拿到了。但是因為已經開學了,書本已經收到倉庫去了,我跟那邊說一聲,讓他們幫你準備一下,你星期一課一早再去圖書館領。”


    “非常感謝您,李主任。”阿秀給他鞠了個躬,“今天還麻煩您帶著我跑上跑下的,真的非常感激。”


    “不用客氣。”李主任跟阿秀道別。目送阿秀離去,跟自己家那個任性姑娘一對比,不由得暗自歎息,也不知道阿秀的父母是怎麽教出來這麽個優秀的姑娘的。下次要是有家長會,是不是該把阿秀的父母請來談談經驗。


    他低頭一翻資料,咦了一聲,阿秀居然是出身單親家庭,而且父親還是一名刑警?!


    阿秀辦完了入學手續,心中輕鬆了很多,她掏出手機,給父親打了電話,“爸爸……我在學校呢……對,手續都辦完了,周一直接來上課就好。……啊,一起吃飯啊?好吧,那去哪裏找你們呢?……對,我還在學校……那行,我就在學校等你們接我……放心吧。這是學校,能有什麽事?……”


    她一邊說著,張望著,看到運動場邊上有一處背陰的看台,上麵還有風扇,想必比站在路邊傻等要涼快多了。阿秀忙向看台走去。那頭阿旁懷還沒掛電話,非得問清楚姑娘這邊的情況。


    “……學校沒什麽人,今天有比賽,學生都放假了……也不是完全沒人,籃球場上還有人打籃球呢!……放心吧,絕對安全,我今天出門前看過了,事事順利,放心吧啊!”阿秀終於掛了電話,這個老爸,她笑著搖搖頭。阿秀爬上了看台,挑了一個涼快的地方,然後開始打量起這所新學校。


    “哎,宥真,宥真,這麽熱的天,還有女生衝著你來啊!”


    籃球場上的幾個少年正在打半場,跑動之間,有個少年突然發現了坐在看台上到處張望的阿秀,立刻擠眉弄眼地對自己的同伴說。


    那個被稱之為宥真的少年是省一中的校草顧宥真,聞言他微微一皺眉,有點不勝其煩的厭惡,連看都沒看那邊一眼,沉聲道,“打球。”


    可其他幾個少年卻沒忍住,好奇地向看台那邊張望了幾眼。


    “哇,大美女啊!”


    “哎哎哎,比鄭雪漂亮多了。”


    “真的?真的?我看看……哎,真的哎,宥真,反正你不喜歡妹子,讓我來追吧。”


    什麽叫不喜歡妹子,顧宥真掃了他一眼,一把拍掉他手裏的球,轉身進了一個三分的籃板。可隻見身邊的同伴居然沒有一個人上來攔截他,全都轉頭看著一個方向,一臉豬哥相。


    顧宥真不動聲色,往看台那邊掃了一眼。


    隻見一個少女,穿著淺青色的裙子,坐在看台上,正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書。她那條裙子的垂感很好,可能是絲綢質地的,被看台上的大風扇一吹,緊密地貼著她一側的身形,展現了少女修長柔嫩的曲線,尤其顯得那腰不堪一握。顧宥真腦中突然跳出一句詩,“腰肢黛眉無人管,百種憐儂去後知”。


    她長長的馬尾被風扇吹得飄在一側,而劉海也不時被風扇吹亂了,她抬手理了幾次,突然有點著惱了,抬起頭,向著風扇一側,索性讓風扇將所有劉海往後吹。


    顧宥真的視力極好,她這抬頭一轉身,不但劉海被吹到後麵去了,那絲綢的裙子也被吹得緊貼在她的身上,玲瓏畢露。


    球場上鴉雀無聲。


    顧宥真突然有點惱怒,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的不悅感。他一看其他幾個人都傻看著那邊,手中一使勁兒,把籃球拋向了看台。然後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先跑了過去。


    不知道是他有意的,還是實在是手太準,籃球直直地往阿秀的臉砸了過去。


    阿秀聽到風聲,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籃球直接被她拍飛了,無巧不巧地砸在了顧宥真的臉上。


    球場上的少年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下這姑娘可慘了。顧宥真是很帥,笑起來一副能融化你的樣子,可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顧宥真的脾氣也真的很壞。此時不護花,更待何時。


    少年們全部都衝向了看台。


    阿秀確實被嚇了一跳,突然出現的籃球,突然出現的少年,而且還是被她拍飛的籃球砸中的少年。她忙站起來,三步並兩步走向顧宥真,“你怎麽樣了?”


    顧宥真正好被籃球砸在鼻梁上,真是酸楚地說不出的滋味,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翻身坐在了看椅上,盡量仰頭。


    阿秀心中不安,湊近一看,隻見他鼻子到前額都紅了。忙伸手按上他的額頭,“你怎麽樣了,頭暈不暈?”


    顧宥真還是第一次被少女摸到,直覺得她的手涼涼的,軟軟的,而她離他很近,有一股幽幽的體香縈繞在他的鼻尖。


    顧宥真隻覺得鼻子裏有異物奔騰而出。


    “宥真,你流血了!”少年們驚呼著擁了上來。


    阿秀被擠到了一邊,有點尷尬。


    顧宥真很想拍死這些圍在自己身邊的同伴。


    阿秀看見他們隻嚷嚷,卻沒什麽措施,不由得微微搖頭,她掏出一個手帕,將水杯裏的水澆了上去,微微擰幹,從人群縫中遞了進去,“你們把這個放到他的前額,先幫他止血再說。”


    少年們麵麵相覷,想接過來,但是又吃不準顧宥真的脾氣,怕他翻臉。


    顧宥真翻了個白眼,直接自己抬手接了過來,放在了前額。


    風帶走了手帕上的水分,讓他的前額有點冰涼,很舒適。顧宥真鼻子的酸楚已經過去了,他知道自己留鼻血是怎麽回事,所以並不準備為難她。感覺鼻血已經停止了,他直起了身體,卻看見阿秀站在人群外,被幾個少年直勾勾的視線盯得很不自在,隻能微微轉過頭去,不朝他這裏看。


    顧宥真的眼睛盯著阿秀的臉,就有點轉不開。阿秀的輪廓有點深,一雙杏眼從側麵望去像晶瑩剔透的琉璃,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不安的扇啊扇,讓宥真有點浮躁。


    “我沒事了。”顧宥真低著聲音說。


    阿秀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真好對上了他的視線。顧宥真一愣,隻感覺自己像沉浸在一汪清澈的湖水裏,說不出的舒適。


    一個同伴問,“宥真,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隻怕這會兒醫務室都下班了。”另一個同伴說。


    阿秀認真的看著顧宥真的臉,奇怪,這個學生的麵相看起來並沒有血光之災的預兆,怎麽就被她隨手一撥的球給砸流血了呢。但畢竟人是被她砸的,阿秀輕聲問,“這位同學,不然我陪你去醫院看看醫生吧。”


    一個高個子的同伴在旁邊輕聲笑了一聲,有點嘲諷的意思,“這位同學?難道你不知道他是誰?”


    阿秀愣了一下,心想我怎麽會知道他是誰?


    另一個皮膚有點黑的少年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哎,美女你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這話題轉得太快,阿秀看了看他們,有點不太想和他們糾纏下去。


    顧宥真將阿秀臉上的遲疑看得一清二楚,“我沒事,剛才的球砸得不重,鼻血也止住了,你不用擔心。”


    阿秀正想說什麽,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阿秀忙接通了電話,“喂,爸爸……對我在學校……我……”她遲疑地看了一眼顧宥真,正想說要不要讓父親帶著顧宥真去醫院看看。隻見顧宥真衝著她搖搖頭,表示真的不必。


    阿秀“嗯,那我到大門那裏等你們。”她掛了電話,又仔細看了看顧宥真,“你真的沒事嗎?”


    顧宥真用一支手將她的帕子按在前額,另一隻手用腕帶胡亂的擦著鼻血的痕跡,“我沒事。”


    阿秀歉意地笑了笑,“我是新來的轉學生,高二年級的,要是有什麽事情,你下周盡管找我。”


    顧宥真眼睛一亮,不再說什麽,衝她揮揮手。阿秀就背起書包走了。


    一群少年呆呆地看著阿秀遠去的身影,半晌才回過神來,“哎,不是吧,宥真,你就這麽讓她走啦?誰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假的,你要是被砸出個腦震蕩來怎麽辦?”


    少年們看他真的沒事的樣子,嘻嘻哈哈地跟著他往球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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