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關於鄭雪的八卦就在阿秀的玩笑中被茬開了。但阿秀還是在課間操的時候暗暗留意上了鄭雪。


    鄭雪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漂亮得有點嬌媚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


    阿秀本能的覺察到了不對勁,這不是一個單純女學生的樣子。可是鄭雪樂在其中,甚至引以為豪,阿秀也不打算多事。


    等到了十二月中,陶道士被敲鑼打鼓上門的陳女士給嚇了一跳。陳女士笑得簡直合不攏嘴,“陶大師,陶大師,你簡直太神了。我家媳婦懷上了。”


    陶道士悄悄抹了一把冷汗,心想艾瑪,你這說的,好像你媳婦懷上了是我幹的似的。不過嘴上連連道恭喜。


    陳女士高興的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從早上媳婦當上了“中隊長”,她就一直處於狂喜狀態,她拉著陶道士,“大師,大師,你說說,我媳婦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陶道士哎了一聲,“別這麽問啊,孩子會不高興的。”


    “哎吆。”陳女士忙捂住嘴,“那,那我們家需要注意什麽嗎?”


    陶道士笑笑,“你家如今風水沒什麽問題,等過了年,如果需要調水,到時你再來找我,我去幫你看看就好。一切按平常處理就好,不用搞特殊的待遇,也別裝修啊什麽的。靜等著好消息吧。”


    陳女士聽懂了他的暗示,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伸手招呼秘書過來,接了一個兜子遞給陶道士。


    陶道士打開一看,大紅紙裏麵包的是從銀行剛提出來的一捆人民幣,上麵連打包的塑料繩都沒拆呢。這可是十萬人民幣啊。他以前一年,不,三年也賺不了這麽多。


    “您是知道我的規矩的。”陶道士就要推辭。


    陳女士連忙按住陶道士的手,“大師,我知道,逢十取一嘛。您看,這是我以我們公司名義捐獻給慈善機構的善款憑證,九十萬,一分不少。您再看看,這個是上次的那九成,我捐給孤兒院的憑證。哎呀,如今像您這樣的高人,別說打著燈籠了,就是舉著天文望遠鏡那也是找不到啊。您看,什麽時候有空,上我公司幫我看看,調整一下風水。”


    陶道士這才收下那袋子人民幣,隨手就放到了椅子旁邊的地上。看得那位秘書眉毛直跳。


    等離開了陶道士的家,那位秘書隱晦地暗示陳女士,陶道士那套不可信。


    陳女士笑著看著他,“小王啊,有些事,不發生在自己身上,都不會信的。這位陶大師很有一套,你要是有想問的事情,大可以自己來問問他。陶大師有自己的一套規矩,看不準是不收錢的。”


    “那您一下子給了這麽多,也太多了。”秘書說。


    “哪裏多了,如今能找到一個真正懂這些的人,不容易,與其將錢撒在那些騙子身上,還不如用這些錢跟大師搞好關係。再說,陶大師這逢十取一的規矩,那九分的善款,我們企業可以用來扣稅,也打造了企業的社會形象,也是為自己積德。一舉數得,多好。”


    老板這麽說,秘書當然不好反駁,隻是暗暗將陶道士家的地址記在了心裏。


    他們走了以後,陶道士摸著那捆人民幣,興奮得老淚橫流。


    錢就這麽來了?錢就這麽來了!


    他一輩子也沒有過一次性這麽多的進賬啊。有了這些錢,他接下來半年都可以不用出去忽悠別人了。哦,不對,他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有傳承的,可不是以前撈偏門的了。


    感謝先生,肯傳他師門絕學。陶道士想到這裏,拿剪子,剪開那捆人民幣,放到袋子裏。等到整十日見麵時,他領著袋子,去餛燉攤等阿秀了。


    阿秀看見他,隻掃了他一眼,就笑了,“啊喲,發財啦!”


    口氣很是肯定。


    陶道士將她請進茶樓的包間,直接把那個袋子輕輕放在了阿秀麵前,“先生,這是陳女士的酬金。第一次她給了一萬,我隻取了一千;這是她媳婦懷孕了,她特地又送來的酬金,九十萬捐給了孤兒院,這是那一成的十萬。這是我孝敬先生的。”


    阿秀想了想,將那十萬人民幣分成了三摞,“這樣吧。若是你有心,以後這樣的重酬,我取三成,你取三成,剩餘四成由你看管。你雖然是外門弟子,也代表了我們師門在世間行走,將來必定要給師門添些物業之類的,那些費用便從這四份裏麵出。”


    陶道士原本以為自己能留一成就不錯了,畢竟他這些秘術都是阿秀教的,要是阿秀不滿意,他以後哪裏還有機會更上一層樓。但沒想到,阿秀隻取三成,跟他一樣多。


    陶道士很高興,將剩餘的人民幣收好。誰知道阿秀將那三萬也推到了他的麵前,“以後這樣的重金必然不少,我的這份你也幫我保管。我年紀還小,若是家中不時有大額現金的收入,少不得要給家長惹上麻煩。你幫我單獨收好。我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找你拿的。”


    這年頭,錢多數時候可作衡量一切的標準,陶道士愕然,沒想到阿秀對他如此信任,“先生,這不合適吧。”


    阿秀笑了笑,“這才多少錢?有什麽大不了的?”


    陶道士突然就跟打雞血了一樣,對啊,隻要跟著先生,自然錢財如流水,自己還是眼界太小了。


    陶道士將這十日的“功課”交給了阿秀,阿秀少不得給他一一指點,一直到很晚了,才從茶樓出來。可在回家路上的一間酒店麵前,卻看到了鄭雪和萬斌。


    鄭雪沒有穿校服,反而一身緊身的服裝,穿著高跟的靴子,外套就那麽套在身上,前胸敞開著,頭發披散著,激動地跟萬斌爭執著什麽。


    兩人似乎已經爭執很久了,萬斌最後不耐煩了,啪得一巴掌甩在了鄭雪的臉上,鄭雪一下子驚呆了,愣愣地看著萬斌,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萬斌拉著她的衣襟,兩人再次靠在了一起,他在鄭雪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鄭雪猛地抬起頭盯著他。


    萬斌隻是挑著眉,滿不在乎地笑著,然後還給鄭雪理了理外套,反身走進了酒店。


    鄭雪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許久,終於跌跌撞撞地走了。


    阿秀站在對街的陰影裏,皺眉看著這一切,不禁微微搖頭。


    鄭雪真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如今如果真的跟那個萬斌就此了結,雖然吃了虧,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阿秀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誰知道沒過幾天,鄭雪居然在放學之後,在校外的路上攔住了她。


    阿秀皺眉看著她,雖然停下腳步,但並不說話。


    鄭雪的臉色很差,眼下下麵是一片濃重的青黑色。她看著阿秀,眼中閃著複雜的情緒,最後終於哭了出來。


    阿秀還是不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


    鄭雪哭了半天,阿秀實在不耐煩了,舉步就要走,鄭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後麵有路過的同學看到了,忙跑回學校,“宥真,宥真,鄭雪在外麵把阿秀給堵了。”


    顧宥真一愣,撒腿就往外麵跑,等他趕到那裏時,就看見阿秀跟著鄭雪坐進了一輛出租車。他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忙攔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


    誰知道,前麵那輛出租車七彎八拐地,居然來到了城西火車站附近的旅館區。因為紅燈太多,顧宥真乘坐的出租車,不小心跟丟了。顧宥真大急,跳下了車,撒腿就跑,沿街到處尋找。


    幸虧這會已經是下班時間,路上交通擁堵,沒一會,居然在路上被他找到了那輛出租車。


    顧宥真上去猛拍人家車門,把那個出租車司機嚇得夠嗆。


    “請問剛才那兩個姑娘在哪裏下的車。”顧宥真大聲急問。


    那個司機看著他,眼中盡是懷疑。


    顧宥真忙道,“其中一個是我妹妹,另外一個是她同學,那個姑娘不太好,我怕我妹妹吃虧。所以跟過來的。”


    “哦。”那司機頓時明了。“她們去了金佰利賓館,你趕緊去。”


    顧宥真撒腿就跑,跑到路邊才想起來不知道金佰利賓館在哪裏,又找路人和店家詢問,這麽著,又耽誤了好一會兒。


    而那一頭,鄭雪已經把阿秀帶到了金佰利賓館的305房間。


    阿秀站在那門口,沒有著急進入房間,而是仔細打量了一會,“305房間,萬斌人在哪裏?”


    鄭雪有點慌張,“我也不知道,我跟他約在這裏。他應該一會兒就來。”


    阿秀看著她,眸色有點黯,“是嗎?”終於移動腳步,踏入了房間。


    鄭雪強忍著顫抖,把房門關上。


    阿秀進去看了一下,房間不小,裏麵有一張雙人床,有一台電腦,還有一張折疊麻將桌,有一股子煙味,應該是經常有人包夜打麻將什麽的。而牆上,還有一道門,應該是跟隔壁連在一起的。


    阿秀強忍著皺眉的衝動,在茶幾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鄭雪很緊張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阿秀就問她,“你一直說要我救你一命,說萬斌威脅你,我要是不幫你,你就會沒命了。現在你總能跟我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吧?”


    鄭雪望著她,滿臉的憤恨,“他騙了我。”


    “他怎麽騙了你。”阿秀問。


    鄭雪拿了兩瓶礦泉水向阿秀走了過來,遞了一瓶給阿秀,自己則擰開了另外一瓶,仰頭喝了兩口。


    “我原來以為他是愛我的,所以把我能給他的都給他了。他說要在我們最相愛的時間留下愛的記憶,所以給我拍了很多的照片。”


    阿秀驚訝地挑眉,“?”


    鄭雪突然轉頭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神色很複雜,有驚訝、有痛苦、有憤恨、有不甘……一言難盡,“是的。”她低聲回答,發泄似的,舉起瓶子又喝了兩口,仿佛那瓶裏裝的是能澆愁的烈酒一樣。


    “然後他要我給他錢,這樣他才會把照片給我。”鄭雪的聲音剛開始很慢,卻越說越流暢,“如果被學校,被爸爸媽媽知道,我就死定了。我知道他怕你,上次運動會,他被你拿掉了相機的儲存卡,卻一聲也不敢吭就走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幫幫我,跟他要回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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