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看見她們三人一臉的同情,不由得搖頭,“放心吧,沒什麽特殊情況或者重要的事情,我一般都不去推算家人或者親近的人的命運。”


    “為什麽呀?”蘇璿奇怪,“你男朋友那麽帥,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你就不怕他被人纏上嗎?時常算一算,給他敲點警鍾也好呀?”阿秀搖頭,“習以為常的,就不是警鍾了。而且也不能捧著推測的結果就非咬著男朋友說,你這個月犯桃花,你老實交代,到底是什麽情況?不交代咱倆就分手!哇,那樣


    可就慘了。”


    好奇蘇寶寶再次上線“為什麽呀,你不是說知道生辰基本上都能算出來嗎?”“人的生命軌跡不光隻是自己的,而且每時每刻都會跟別人發生交集而產生細微的變化。就像右弼星,在紫微鬥數的推斷裏,某些情況下,代表女性第三者,某些情況下,又代表女性的貴人。碰上個半瓶水的跟你說,你男朋友這個月犯桃花啊,實際上是個大媽級的上司提拔了他一下。你讓他上哪裏去喊冤。如果說命理是由生辰決定的,而且一成不變的,世界上有那麽多同時出生的人,難道他們的命運都一樣。別說這個了,雙胞胎的造化還大有不同呢。所以,凡事都有個度,盡信書不如無書,天天捧著生


    辰八字去算,還不如不算。”


    蘇璿感慨,“聽起來好像很複雜的樣子。”


    倒是霍潁川聽完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的確,有些迷信命理的人覺得很神秘,天天塔羅牌、紫微鬥數、八字輪番著算。但如果真的一切都是固定死的,那很多人的人生就完全沒盼頭了,風水師什麽的也別混了


    ,直接等死就好了。


    正所謂天意難測,你以為它一成不變,它能給你來個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以為人定勝天,它分分鍾讓你知道什麽叫天意難違。玄之又玄,撲朔迷離,反而是很多懂命理的人,更能豁達地去麵對這個神秘莫測的主題。而到了像阿秀這種程度,當重大事情發生時,往往會有所感應。她才不會無聊到


    沒事就捧著顧宥真的八字去算他今天開幾朵桃花。


    阿秀一笑,不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一會兒離開,周鸞的姥爺蒯老先生請她吃飯,說是有一位老朋友有事要麻煩她。她收拾好東西,直接11號溜達去了學校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現在除非必要,她都不讓周鸞和顧宥懷開車進來接她,反正宿舍走到後門,也就十來分鍾時間


    ,她就不去惹那個風頭了。晚飯定在了一間私房菜館,看得出來,有點年頭了,裏麵就一間餐室。可阿秀眼睛一掃,就知道這屋子裏的擺設,沒有一件是工藝品,都是如假包換,且市麵上難得一見


    的好品相的古董。


    周鸞忙著鸞秀工作室的事情,沒有參加,今晚來的,是蒯老和另外一位老先生,還有一位三十出頭男子。


    阿秀一眼掃過去,卻被那位老先生的麵相驚到了,心裏頓時就咯噔一下。


    蒯老笑嗬嗬地給她介紹,“這位是我多年的老朋友,白爾複,這位是我老友的孫子白澤宇。”


    阿秀微笑點頭,視線從白澤宇身上一掃而過,卻又再次回到了白爾複的臉上。


    白澤宇是白家的次孫,年輕有為,多金瀟灑,全身上下,連根頭發絲都是走在了時尚的先端,看見阿秀的目光隻是從他臉上一帶而過,不由得有點微愣。蒯老是爺爺多年的老朋友,可謂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這次他遇到棘手的事情,本是想問問自家爺爺是否認識這方麵的人,誰知道爺爺最後托到了蒯老這裏。而蒯老找來


    的大師居然這麽年輕!


    按理說,蒯老這麽慎重的人,應該不誆他,可是這麽年輕……能行嗎?還是先別開口了吧,不然,回頭再轉托別人,豈不是兩頭都得罪了。四個人坐下之後,就開始寒暄,有蒯老和白爾複這樣的老者在,場麵自然不會冷清。而不管他們聊什麽,阿秀居然都能搭得上話,這四個人坐在一起,反而像隻有白澤宇


    一個後生晚輩的感覺。


    白澤宇看著阿秀的眼光就有點不一樣了。這姑娘不但漂亮,而且大氣,相當的大氣。


    白爾複問了阿秀幾個關於風水的話題,阿秀倒是很風趣的做了講解,沒有故弄玄虛,娓娓道來,很引人入勝。


    白爾複滿意地看著阿秀連連點頭,心中卻暗自奇怪為何自己如此給他做鋪墊,孫子還不趁機接話,他不滿地看了孫子一眼,卻看到他微微搖頭。


    白爾複心下歎息,這小子,即便他信不過這個年輕的風水師,難道還信不過蒯老。


    這頓飯吃得……他心裏頓時就有點尷尬起來。阿秀似乎對此毫無察覺,蒯老似乎也忘記今晚是受白爾複之托才有的宴請,兩人有說有笑的聊天,仿佛根本不知道今晚來是幹什麽的,話題漸漸就轉到了今晚的美食上。阿秀對於吃似乎特別的在行,一條活魚三燒,她跟蒯老從選料聊到刀工,從刀工聊到火候,從火候聊到調料,從調料聊到手法……最後愣是把私房菜館的老板給聊出來了。


    四個人變成了五個人,一頓飯吃得相當熱鬧。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大約三個小時之後,大家還是起身作辭。白爾複有點惱怒孫子不開口,親自將準備好的盛放了禮金和禮物的袋子遞給阿秀,“阿秀小師傅,今日真是一見如故,日後恐怕還有多麻煩你的地方,這些小心意,還請收


    下。”沒想到阿秀卻沒有一點接的意思,“白老,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晚聊得這麽開心,的確相識恨晚。師門有律,無功不受祿,這個我萬萬不能收。日後若是我能幫上


    忙,禮金我自然不會客氣。”


    白爾複和蒯老都有點奇怪,但聽阿秀搬出師門有律,自然不好再客氣。白老正要告辭。


    阿秀麵露猶豫之色,但還是開了口,“白老,我多一句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您一定要盡快,盡快。”


    白爾複三人聽得麵露訝色,但阿秀說完之後,就什麽都不說了。


    白爾複隻好笑笑告辭。


    站在私房菜館門口的蒯老和阿秀望著豪車遠去的影子,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蒯老遲疑地開口,“阿秀,你剛才說了兩遍盡快,是不是老白他……”可是想起老友紅潤的氣色,蒯老又覺得自己想太多。


    誰知道阿秀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點遺憾,“還請節哀順變。”


    蒯老心下黯然,長歎了一聲。白爾複出門上了車,心裏一直縈繞著阿秀的最後一句話。他想了又想,還是拿起了手機,“喂,朱律師嗎?不好意思這麽晚還麻煩你,能不能請你來我家一趟。對,就現在


    。”


    “爺爺,這麽晚了還喊朱律師來?”白澤宇在一旁輕聲的問。


    “你小子,費了這麽大勁兒,才給你找到個風水師,就因為人家年紀小點,你就瞧不上。我明天都不知道該怎麽跟蒯老說。”白爾複都想給這小子一拐棍。


    白澤宇忙輕聲解釋,“爺爺,這位阿秀小姐,實在是太年輕了,才大學一年級,就算從識字開始就學風水,那又如何能跟那些大師傅比。我這也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白爾複其實也有點疑慮,但是對蒯老的信任還是讓他愛屋及烏,“你要相信蒯老的眼光,能得到他點頭的人,可真的沒幾個。”


    白澤宇忙點頭,“爺爺,你放心,要是那邊還是不行,我肯定用八抬大轎把阿小姐請來。”


    白爾複看著孫子這麽大人了還裝乖賣巧的樣子,不由得搖頭微笑。


    等白家祖孫到了老宅時,朱律師已經在大廳等著了。白爾複讓白澤宇先去休息,自己卻和朱律師在書房一直待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白澤宇仍然照著日常的習慣,起床、運動、吃早餐。卻沒看到日常早已應該坐在主位上看報紙的白爾複,他轉過頭去問管家,“爺爺呢?”


    管家恭謹地回答,“老太爺昨晚忙到很晚才休息,可能今早多睡了一會。”


    白澤宇哦了一聲,正準備自己先吃,可腦中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就聯想到昨晚阿秀最後的那句“盡快、盡快!”


    “你上去看看爺爺,不,我還是親自上去看看吧。”白澤宇站起了身。


    管家也忙跟著一起上去。


    到了白爾複的臥室門口,白澤宇敲了好幾遍門都沒反應。他忙擰開門把走了進去。


    白爾複躺在那張古董大床上,麵容安詳,好像睡得很香的樣子。


    白澤宇鬆了口氣,伸手過去推他,“爺爺……”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白爾複的體溫早已經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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