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豔陽天。


    阿秀醒來時,覺得神清氣爽,精力充沛,要是這會兒遇上昨晚那幫人,估計殺上個三四遍也不成問題。


    她翻了個身,看見顧宥真的睡顏,調皮地伸手去摸了摸他剛剛長出點胡子茬的下巴。結果被顧宥真一口咬住了指頭。


    她低低地笑出了聲。


    顧宥真睜眼看見她恢複了神采,心中終於放下一塊大石,“你今天比賽幾點?從這邊過去來得及嗎?”


    阿秀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多些,“來得及,那邊酒店才開始呢。”


    顧宥真坐了起來,將她從床上拉起來,“你先去洗漱,我來點早餐,讓他們送到房間裏來。”


    阿秀笑,“不要,這五星酒店的早餐吃來吃去都是一個樣子,我要出去吃路邊攤,那才是當地的美食。”


    顧宥真佯裝生氣,“那我呢,剛被采陽補陰了一晚上,用完就扔了,連早餐都不陪我吃?”


    阿秀抱著他,猛親了兩口,“還給你。啊,呸呸,這胡子紮死我了。”顧宥真聞言故意去蹭她,兩人笑鬧了一會,阿秀才跑去洗漱。等她出來的時候,顧宥真已經把整套的幹淨衣物都放在床上了。阿秀拿起來看了看,式樣簡單又時尚,尺寸


    都是她的。看來這個家夥對她的尺碼了解地很透徹啊。她乘著顧宥真洗漱的時間,連忙把衣服都換上。


    剛準備跟他說再見就走,誰知顧宥真走出浴室時,已經全副打扮好了。阿秀微微驚訝,“你這是要去哪裏啊?”顧宥真拿起電話和錢包,放進口袋,“你昨天被人欺負成那樣了,我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過去。哦,對了,這是昨晚跟在你後麵的一個家夥身上的東西。”顧宥真把昨晚從


    那個被揍暈過去的那個人身上找出來的法器遞給阿秀。阿秀結果看了看,是一個相當有年份的法器,可是陰氣太重,又是邪門歪道弄出來的。她隨手畫了個符把它封死,然後揣進口袋裏,抬頭看向顧宥真。“你也是來比賽的,


    隨便亂跑的話,你們老師得有意見了。”


    “沒事,我今早已經跟他請過假了,比賽明天才開始。比賽這種事情又不是臨時抱佛腳就有用的。走吧。”不等阿秀反對,他推著阿秀的肩,兩人並肩走出了酒店。


    兩人在酒店不遠處的居民區裏找了一家生意紅火的早餐鋪子,美美地吃了一頓,才不急不忙地打了一輛車,去了比賽會場。


    一下車,顧宥真就看到諸葛銘雅迎了過來。這人?顧宥真略一思索,就想起來曾經見過一麵。


    諸葛銘雅看見阿秀一切正常,也稍微放下心來,“你還好吧。”


    阿秀笑笑,“我沒事。”“我有事。”旁邊立刻就有一個暴跳如雷的聲音響起,從台階上衝了下來。正是殺馬特少年馬超。他一想起昨晚被人找到時,自己躺在一堆垃圾裏隻有眼珠能轉的狼狽樣,


    恨不能被埋在垃圾下麵永不見天日才好。他的人生目標是成為世界聞名的風水大能,有了這麽一段黑曆史,他還怎麽翻身,怎麽回去見江東父老,怎麽榮歸故裏。


    他一早就黑著臉等著阿秀的到來,可是到底是感謝呢?還是痛罵她一頓呢?感謝吧,說不出口;痛罵吧,他在阿秀麵前隻有挨揍的份。我cao,人生怎麽就這麽艱難?可是還沒等馬超靠近阿秀一米,隻見阿秀旁邊的一個人(馬超剛才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步就跨到了阿秀的身前,也沒看見他怎麽動作,馬超隻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的兩


    隻手臂就被他扭到了身後,疼得唉唉直叫。


    阿秀一點也不同情他。走到他麵前,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你這個二貨,我一會再收拾你。”


    顧宥真一聽二貨兩字,頓時明白這位是誰了,“就是你昨晚拖她後腿?”


    “什麽叫,我……拖她後腿……”馬超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心虛。“我那是見義勇為,拔刀相助。”


    顧宥真看了他兩眼,補了一刀,“就你這水平?難不成是見義勇為地拖後腿?”說完鬆了手,馬超踉蹌了兩下,才站穩,“你是誰?”


    “我是她男朋友。”聽著顧宥真語氣淡淡地宣布著所有權,馬超抬頭看著他比自己高一個腦袋的身高,一張帥得無法形容的俊臉,還有完全看不清的身手,不由恨地牙癢癢的,低聲道,“真是


    什麽鍋配什麽蓋。”


    顧宥真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多謝誇獎。”


    誰誇你們了?馬超氣急,又不敢反駁。算了,看在她救了小爺一次的份上,小爺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阿秀已經一馬當先地走進了比賽大廳。


    諸葛銘雅看著顧宥真在陽光下光彩奪目的眉眼,不由得心中一陣說不上來的唏噓,“還不知道怎麽稱呼?”


    “我姓顧,顧宥真。”顧宥真回頭認真地看了看他,身手跟他一握。要說年紀,顧宥真比馬超大不了幾歲,但是比諸葛銘雅還是小了很多的。但跟馬超不同,諸葛銘雅覺得顧宥真身上沒有他這種年紀該有的青澀或輕浮,反而給人一種很沉


    穩的感覺,跟自己這個年紀的人有點像。


    “顧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話,還請裏麵坐。”諸葛銘雅抬手示意。


    顧宥真也不客氣,跟著諸葛銘雅一起走進了會場。場內有不少昨天已經淘汰了的選手,主辦方特地在一側給他們安排了位置,畢竟這也是一次難得的學習和交流的機會。


    顧宥真在一處角落坐了下來,很是低調。畢竟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率先入場的阿秀身上。


    阿秀的那個小組,信源受傷、由美子主動退賽,如今隻剩下了六人。可放眼望去,這場內真正能滿員的小組也沒幾個。


    諸葛銘雅安排好了顧宥真,趕回了坐下,對阿秀低聲說道,“今早查了一下人數,有二十個人在參加完昨天下午的比賽後,就沒再出現了。”


    這二十個人,下午比賽時還好好的,偏偏跟著阿秀離開之後,就消失了,不難想出他們昨晚都幹了什麽。


    阿秀笑笑,“還麻煩你把他們的具體名單給我。要是日後有機會,我一定親自上門拜訪。”


    諸葛銘雅看她說話慢條斯理的,一點煙火氣都沒有,可偏偏這樣的一個姑娘,二十個心狠手辣的風水師都沒能截下她,這背後的實力,不言而喻。還沒等他說什麽,主持人已經在台上開口致辭。大意時昨天下午的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因為涉及到這個購物中心的口碑和在市場上的影響,所以呢,不公布具體細節,


    但是每個人的報告會有評分,選手們在了解了自己的評分之後,如果有意見的,可以親自來評委席,查閱自己的報告點評。


    參賽的眾人剛開始聽說不公布細節,不由得有點失望,誰都想知道自己有哪些地方沒看出來。


    主持人話鋒一轉,繼續說:當然有一份滿分的報告,在評委席處,大家可以查閱,但絕對不能拍照或者錄影。今天早上的安排主要就是這個。眾人一看主持人若有所指的目光看向阿秀,立刻就明白了這份滿分的報告是誰的。頓時心癢難耐,但還是耐著性子,由主辦方安排,每次十人上前去查閱自己的報告評分


    ,並仔細閱讀那份滿分的報告。


    而評委席已經準備好了,一些比較資深也比較有名氣的風水師,都做在那裏準備好為前來谘詢的參賽選手講解。


    當然這些活是不會安排給張洞祉和薑辰這樣級別的人的。他們身邊還有一個西裝筆挺、卻麵色如土的人,正是那位黃家榮先生。


    要說場內誰的心情最糟糕,他敢認第一,就每人敢認第二。昨晚的風水報告審批,他是唯一一個在場的非風水界人士。雖然有些報告上,也誇了兩句說某某購物中心的某某方位不錯,包括阿秀都在報告中寫了兩處據說算是吉位的


    方向。但是到了化煞的部分,大家基本都沒有什麽建設性的意見,無非就是噴泉、各種材質和顏色的雕塑或者綠植什麽的。


    當評委們打開了阿秀的簡易自製信封,隻看了一眼,有人就笑了,也有人同情地往了他一眼,最後大家一商量,還是把阿秀那個注明了“隻供評委閱讀”的總結遞給他了。


    黃家榮隻看了一眼,差點沒一口氣就此沒上來。阿秀隻寫了四個字“拆除重建”,很直接地宣布了這棟購物中心的死刑。黃家榮嘩嘩的眼淚隻能往肚子裏淌,他費了這麽大勁兒,隻不過想給這個公司非常注重的大型投資項目錦上添花,可如今這一出,打死他也不敢把這份報告,尤其是這四


    個字報告給大老板啊!他不信邪地讀了不少份風水報告,不管風格是婉約派的,還是豪放派的,都隻體現在了犯煞部分,而化煞部分,大家都統一地變成了婉約派風格,要麽說得雲裏霧裏,要


    麽就是敷衍了事。


    他雖說華語不標準,但是文言文和咬詞嚼句可不差,能混到這個程度,理解力也是杠杠的。這些報告的言下之意,他一目了然。黃家榮回去酒店公寓後,一晚噩夢連連,今早按理說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但是他還是死皮賴臉地來了。他跟主辦方認識的那個人千萬拜托,別人他都不打擾,隻要跟


    阿秀說幾句話就行。


    主辦方的人也沒想到這個綜合建築的風水能破到如此程度,也知道他不好向上麵交差,很是同情他,於是詢問了幾位大佬的意見後,就同意了。所以此時看到端坐在下麵席位上的阿秀,黃家榮早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請她“指條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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