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魏歆瑤一行人分開之後,宋嘉淇忍不住對宋嘉禾吐槽:“六姐你有沒有發現,羅清涵的眼珠子都快粘到三表哥身上了,她表現的也太明顯了。”


    宋嘉禾嗔她一眼:“男未婚女未嫁,你管她作甚!”


    宋嘉淇輕哼一聲:“我就是看不上她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樣!”羅清涵的身份在這圈裏隻能墊底,以前說話做事可小心謹慎了,然而自從抱上了魏歆瑤的大腿,一雙眼都快長到頭頂去了,大有閨秀堆裏魏歆瑤第一,她第二的的架勢,簡直傷眼睛。要是讓她成了魏家三少奶奶,她還不得鼻孔朝天。


    “她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好,可誰不知道她德行,就她這私下風評,王府怎麽可能相中她,六姐你說是不是?”


    宋嘉禾覺得還真說不準,她可是不止一次的撞見魏歆瑤為羅清涵牽線搭橋了,可見魏歆瑤挺樂意有這麽個三嫂。這到底是魏歆瑤的個人行為還是有長輩的支持,她就說不準了,梁王妃可沒她表現出來的那麽疼魏闕。


    不過她能肯定的是,羅清涵並沒能如願,羅清涵最後遠嫁了,嫁的還挺匆匆忙忙,內裏怕是有什麽貓膩。


    “大概吧!”宋嘉禾敷衍了一句,不想再和她談論這些個話題,誰知道哪棵樹哪片草下麵藏了人,萬一傳到魏闕耳裏也不是什麽光彩事,遂岔開話題,“我累了,咱們回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宋嘉淇應了一聲,卻沒讓宋嘉禾順心如意:“六姐,我怎麽覺得你對三表哥挺冷淡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宋嘉禾真想縫上這倒黴孩子的嘴:“哪有,我態度不和你差不多?”


    就是因為差不多才不對啊!


    “去年你陪祖母去探親的時遇上流寇,可是三表哥救了你!怎麽能跟我一樣呢!”


    宋嘉禾一本正經:“這份恩情我自然記在心裏,然而男女有別,自然要避諱些。”她要熱情了,指不定有人就覺得她想以身相許,她可不想被武都閨秀當成假想敵。


    宋嘉淇狐疑的看著她,突然驅馬撤出一段安全距離才問:“真不是因為三表哥差點把你扔下馬?六姐,到底怎麽個回事,你跟我說說唄!”她從祖母那聽了一點,再多祖母也說她不知道了。這問題放在她心裏很久了,憋得她那個難受。


    宋嘉禾漂亮的臉蛋扭曲了下。魏闕及時將她從流寇手裏救回來,宋嘉禾自然感激他,可過程委實不堪回首。


    魏闕的行為讓宋嘉禾覺得,自己在眼裏大概是個麻袋而不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否則怎麽會把她橫放在馬背上。換誰被這樣顛簸,嘔吐都正常啊,她不就是不小心吐在了他身上,至於想把她扔出去嘛?還好自個兒眼疾手快死命抱住了他胳膊。


    見狀,宋嘉禾更好奇:“六姐!”


    被喚起悲痛回憶的宋嘉禾凶巴巴的瞪一眼看熱鬧的宋嘉淇:“你哪聽來的亂七八糟的話,沒有的事!”


    宋嘉淇一臉的不信,哼哼唧唧:“祖母說的。”


    宋嘉禾糟心的看著她:“祖母逗你玩呢,你覺得這可能嗎?”這麽丟人的事怎麽可以承認,宋嘉禾無比後悔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宋老夫人,哪想她老人家自己樂嗬不夠,竟然還告訴宋嘉淇,簡直心塞。


    宋嘉禾的表情太過坦然,以至於宋嘉淇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被祖母涮了,她探究的看著宋嘉禾。


    宋嘉禾無比的鎮定自若。


    最後宋嘉淇被她姐那張閉月羞花的臉說服了,怎麽可能有人如此不憐香惜玉!


    成功保住麵子的宋嘉禾悄悄鬆了一口氣。


    在她們走後,一棵樹稍簌簌一響,馬上又歸於平靜,仿佛隻是一陣風吹過而已。


    姐妹倆打道回山腳,陸陸續續又有不少人回來。最後一算,毫無意外的又是魏歆瑤奪得頭籌。


    “又是郡主贏了,郡主什麽時候也讓我們出出風頭啊!”羅清涵唉聲歎氣的故作抱怨。


    “可不是,要不下次郡主別參加了,好讓我們顯顯身手。”


    魏歆瑤矜持的笑了笑,吩咐人把贏來的金子送去善堂。


    自然又贏得了一通溢美之詞。


    行獵之後便是燒烤,飽餐一頓後,一眾人踏著夕陽回程。


    回去的路上宋嘉音突然道:“我和你們一塊去河池吧。”


    宋嘉禾詫異,笑問:“大姐怎麽改變主意了?”之前不是不想去的。


    “雖然路上累了點,不過出去玩一趟也挺有意思的。”


    宋嘉禾自然無不答應。


    轉眼就到了出發前往河池的日子,宋老夫人殷殷叮囑,雖是不放心,可姑娘們大了,出去長長見識是好事。


    宋嘉禾幾個連連保證自己會小心,看了花就回來。花了大半個時辰哄得長輩放心後才出了門。


    在路口與舒惠然匯合之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出發。


    消息傳到錦繡院裏,宋嘉卉險些氣炸了,自己被禁足抄這勞什子的《女誡》,宋嘉禾卻悠哉快活的去遊玩,祖母也太偏心了。


    氣得宋嘉卉一通亂揉,把剛抄好的《女誡》都揉爛了。


    “姑娘,使不得!”眼看她還要撕邊上已經抄寫好的《女誡》,紅葉嚇了一大跳,趕忙奪過來。


    胸膛劇烈起伏的宋嘉卉狠狠瞪著那一疊紙,恨不能燒出一個洞來:“為什麽我要抄這鬼東西,為什麽!”


    紅葉苦著臉勸道:“姑娘消消氣,抄完就能出去了。您已經一個月沒露麵了,再不出門外頭也要傳出閑言碎語,對您名聲不好!”目前對外的說辭是宋嘉卉水土不服病倒了。


    “名聲,名聲,她們要是在乎我的名聲,就不會把我關在這了。”宋嘉卉怒不可遏,現在家裏誰不知道她被罰了,在他們麵前,她哪還有名聲。


    越想越是生氣,宋嘉卉操起主上的筆墨紙硯一通亂砸:“不寫,不寫,我不寫了,有本事關我一輩子啊!”


    險些被砸到的紅葉躲到博古架後,直到宋嘉卉手邊沒東西可砸了,才硬著頭皮走出來:“老爺夫人自是舍不得關姑娘一輩子的,”紅葉覷著宋嘉卉臉色稍稍回暖,繼續道,“姑娘多禁足一天,老爺夫人就多一天見不著六姑娘,可六姑娘卻是能天天見著的,這日子若是久了……”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爹娘疼她不就是因為她在他們身邊長大,宋嘉卉一個激靈醒過來,她怎麽可以讓宋嘉禾專美人前。


    紅葉心頭暗喜,趁熱打鐵哄宋嘉卉趕緊抄寫《女誡》,早一天抄完早一天出去。


    就在宋嘉卉奮筆疾書的同時,宋嘉禾一行已經出了城,四人坐在同一輛馬車裏,說笑一陣後,便各自拿了一本書看起來。


    宋嘉淇百無聊賴的翻著書,視線在其他三人身上打轉,發現宋嘉音也是心不在焉,便湊了過去:“大姐,我們下棋好不好?”比起看書她覺得下棋更能打發時間。


    宋嘉音纖纖素指在她額頭上一戳:“我吃飽了撐的,和您這個臭棋簍子下棋。”


    宋嘉淇氣得鼓起了腮幫。


    宋嘉禾不厚道的笑了:“坐不住就下去跑兩圈,別在這搗亂!”


    好像也隻能這樣了,宋嘉淇從善如流,笑嘻嘻道:“路邊的花開得不錯,我給姐姐們摘一些來賞玩。”說著出聲讓馬夫停車。


    宋嘉淇便撩起簾子打算下車。


    “怎麽了?”見宋嘉淇撩起了簾子卻杵在那不動,宋嘉禾頓覺奇怪。


    宋嘉淇眯眼打量了下遠處駕馬趕來的人群,扭頭過來擠眉弄眼的看著宋嘉音:“大姐,你猜咱們遇上誰了?”


    宋嘉音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沒好氣道:“愛說不說,賣什麽官司!”


    能讓宋嘉淇用來揶揄宋嘉淇的人,宋嘉禾心念一動,想起好像就是這一陣,宋嘉音的未婚夫調來武都。


    果不其然,宋嘉淇很快就揭曉答案:“是未來大姐夫!”


    宋嘉音十三歲上,在梁太妃的保媒下與資陽靖安侯府世子韓劭原定了親,婚期就定在明年三月。


    韓劭原生的十分高大魁偉,相貌堂堂,有萬夫莫敵之威風,就是看起來有些凶,隻能說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已在軍中打出名堂的人。


    先前還亂激動的宋嘉淇見了人就成了鋸嘴葫蘆,宋嘉音則是低眉垂眼羞於開口的模樣,宋嘉禾不得不站出來回答了韓劭原的問題:“我們要去河池看芍藥,大姐放心不下我們,便陪我們出門。”


    韓劭原:“我派一隊人送你們”


    “不用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宋嘉音拒絕,語氣有些著急。


    韓劭原看了宋嘉音一眼。


    宋嘉音低頭捋了捋發梢。


    宋嘉禾瞧著有些尷尬,連忙道:“多謝韓世子好意,不過長輩已經安排了護衛,就不麻煩世子了。”聽說她們要出遠門,宋銘就派了一隊親兵過來護送。


    韓劭原便不再多言,隻與她們道別。


    宋嘉音垂眸看著裙擺,神色有些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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