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傅春江一直覺得賣身契這種事情是一定可以解決的,因而雖說是上心了,也沒有將此事想的多麽的嚴重。可瞧著月牙的模樣,傅春江如今算是懂的了,這事情不能再拖


    下去。


    “二爺,你不要過來,碗碎了,仔細你的手。”


    月牙一邊說著一邊自己動手撿碎瓷片,而傅春江也和她一樣幫著撿碎瓷片。


    “月牙,你的頭發……”傅春江如今仔細瞧才注意到,月牙竟然有白發,前些日子傅春江都沒有瞧見月牙的白頭發,白頭發肯定是最近才有的。而傅春江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月牙之所以有這麽多


    的頭發,肯定是因為賣身契的愁的,竟然愁白了頭。“沒事。二爺,我很好的,你還是回去溫書吧,馬上就要殿試了,可不能分心了。好好考試。”月牙一直很心疼傅春江,很多事情能自己解決的她都自個兒解決了,從來不


    打擾傅春江。月牙也知曉如今是傅春江關鍵時刻,殿試過了將來傅春江那是前程似錦,一片坦途了。至於賣身契的事情,反正如今李家也沒有發難。也許李家也隻是忘了而已,也不是


    有意為之。月牙隻能這樣寬慰自己。


    “月牙,再過幾天,李家的人就來了。到時候賣身契我一定給你要回來,咱們當你的麵把它燒的幹幹淨淨。”傅春江幫著月牙將碎的瓷片都撿起來了。


    月牙點了點頭,輕聲的說了一聲:“好。”


    賣身契,她真的很想拜托那樣的命運,如果她沒有被拐多好了,她對自己的父母一點概念都沒有。


    “月牙,等著我殿試結束了,放官了,到時候我就托托人,找找關係,看能不能幫你尋回父母。咱們找找。”傅春江也知曉月牙羨慕別人有父母的。以前傅春江每次說到自己阿母的時候,月牙就聽的特別的仔細。其實傅春江和他阿母的關係很生疏,對於他阿母也很陌生,隻是偶爾一件的母子親昵那都是極少的,能夠


    回憶的也不多。


    “父母?”


    月牙找父母的事情從來都是在心裏想的,畢竟人海茫茫,她一個女兒家尋父母實在是太難了。若是傅春江當真放官了,要幫著她找父母,這可能性倒是挺大的。“嗯,月牙我幫你找,到時候我們慢慢找。現在就是賣身契的事情,相信我,一個小小的賣身契肯定給你解決了。你等著,月牙,今天你去休息吧,我來下廚,我買了菜。


    ”


    月牙瞧著傅春江手裏拎著的東西,“這是……”


    “麅子,立本不知道從哪裏弄的,好幾隻呢?給我一隻,我就提回來了,待會兒我給你烤著吃。”傅春江這人不說還是一個吃貨,而且還特別的會吃。麅子這種東西,月牙還見過。記得當時月牙和傅春江兩個人去胡大叔的瓜地裏麵看,傅春江第一次見到麅子的時候,


    還特別的大驚小怪的,在那裏嗷嗷叫了半天。


    “麅子,這原來就是麅子啊?”月牙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其實麅子在績溪還挺多見的,畢竟績溪那地方多山,麅子多半都棲息在山林之中,偶爾也會出來偷瓜來著。而傅春江那樣的人,不應該是沒有見


    過麅子的人。


    “怪不得麅子為了躲避人,會將頭插到雪裏,原來它的屁股是白色的,難怪難怪呢。”


    傅春江看了麅子半天才得到這樣的結論來。麅子這種動物,其實到了冬天有時候會很傻,碰到有人追它們,它們有時候會直接將頭插到雪裏,用來躲避人的追捕。麅子的屁股確實是白色的,這要是雪大,麅子將身


    子埋得深了,看不出來倒是也是正常的。


    不過這對於月牙而言,那都是常識,遠沒有傅春江趕到那麽的驚奇。沒想到這麽快傅春江竟然就帶來了一隻麅子回來了。那麅子還不小。


    “立本拿來的,他有個書生怎麽能弄到的?”“那我就不知道的,反正立本吃不完,就給我了,我也沒客氣,月牙你回去吧,等我把麅子肉弄好了,先醃製一下,到時候給你做烤肉吃。”傅春江說著就提著麅子進廚房


    。傅春江自然是知道丁全英這麅子肉是誰給的,肯定是陳國公主給的。陳國公主馬背上的功夫可是非法,而且箭法齊準,史書上麵可射虎。當然因傅春江瞧過太子政的長相


    之後,對於史書上麵記載的東西產生了嚴重的懷疑了。當然以陳國公主的能力射殺幾隻麅子,那還是不在話下的。皇家圍獵剛剛結束,丁全英能夠分到這些,倒是也不足為奇。而且傅春江知曉丁全英馬上就要當上陳國駙馬了


    ,估計如今已經提到了日程了。


    傅春江估摸的不錯,趙琳確實已經將她相中丁全英的事情告知了明珠皇後。


    “琳兒,當真是他?”“是他,母後屬意他,而且他還頗有才學,如今已經過了會試。隻是殿試的時候,還煩請你與父皇說一聲,不要取他為一甲。”趙琳得知丁全英過了會試之後,就直接麵見


    了明珠皇後。趙琳與趙雅不同,她與明珠皇後相處從來都是禮數有加,從不逾越半分。而明珠皇後待她也是如此,但凡趙雅有的,肯定是有她一份。隻是到底不是親母女,比起趙雅,


    趙琳和明珠皇後生分了很多。


    可到底趙琳也是養在明珠皇後名下的,加之趙琳父母都是為大夏捐軀而亡,很多人都看著的,明珠皇後自然不會苛待了趙琳。對於趙琳的婚事從來都是上心的。


    “琳兒,這樣好嗎?駙馬不是一甲,那身份豈不是?”


    “母後,你就聽我一言,且不說丁全英的才學是不是能入一甲,就算他當真能入一甲,也不能取他。母後你應該比我更懂,大夏的駙馬爺……”


    明珠皇後聽了之後,猛地抬頭,看了一眼趙琳,點了點頭。“琳兒你倒是比雅兒看得透一點。是啊,大夏的駙馬爺是不能擔任要職的,若他當真成了狀元,去尚公主了,難免心有戚戚。一番才學無用武之地。還不如取個一般成績,


    他也就心裏平衡。”


    “母後說的正是,兒臣也是這麽想的。還望母後成全。”


    “好,琳兒你且放寬心,等著陛下下朝了,本宮就與他言說一下。隻是一想到你要出嫁了,母後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母後出嫁,誰要出嫁了?”趙雅剛剛從校場練馬回來,她已經坤寧宮,人還未到,聲音倒是先到了,一見趙琳也在。“琳姐姐你也在啊,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今日我和四哥才說到你呢。四哥知曉


    你回來了,他定會很開心的。你今日就不要回公主府了,留在這裏用膳吧。”


    趙雅的性格比起趙琳要活潑一些。趙琳和趙雅的關係倒是挺好的,兩人雖不是一母同胞,可勝似一母同胞,趙琳年長趙雅幾歲,從小的時候趙雅就跟在趙琳的屁股後頭。那個時候的趙琳皮的很,而且還會


    武藝,趙雅對她崇拜的不得了,覺得她能和她哥哥們一樣,騎馬射箭還會劍術,而且都還很厲害,能和她四哥打成平手,趙雅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姐姐。


    “是啊,琳兒今日你就不要回去了,等著你父皇下朝定是會回來,到時候你也見見他,一家人一起用膳吧。”


    趙琳微微失禮,點了點頭:“全憑母後安排。”趙雅一聽趙琳今日要留下來,自是歡喜的很,“馬上四哥也回來,琳姐姐自從你有了府邸之後,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好想你了。對了,方才你與母後說什麽,誰要


    出嫁了?”明珠皇後見趙雅一直在問,又想到每次和趙雅提成婚的事情,她都不耐煩,如今趙琳出嫁的事情,明珠皇後就想著,能不能用趙琳的事情刺激刺激一下趙雅,也讓她多多


    想想成婚的事情。


    “琳兒已經相中駙馬,怕是今年就要成婚了,雅兒你也要趕緊了。”


    “啊,琳姐姐你相中駙馬了,是誰家的公子,我可見過?”


    趙雅的聲音有點大,趙湛這剛一進來,就聽見了趙雅的聲音,當然也將趙琳相中駙馬的事情聽的清清楚楚了。


    “你怕是沒有見過,他今年才來的上京。”


    “那是誰呢?你說出來我找個機會去瞧瞧,到底是怎麽樣的男子才能夠被我的琳姐姐給瞧上。”趙雅說著就轉過身來,就看到站在他們身後的趙湛。


    “四哥你來了,你聽到沒有琳姐姐相中駙馬,馬上就要出嫁了。”


    趙雅是真心為趙琳高興的,女兒家出嫁總是好事情。而趙湛的臉色看不出來什麽。


    趙湛這個人從小就內斂,在脾氣上麵和元德帝很像。


    明珠皇後輕掃了趙湛一眼,隨後一言不發。


    “琳妹妹相中了駙馬,那是好事情,恭喜你琳妹妹。”


    趙湛嘴角含笑,趙琳自是點了點頭:“多謝四哥。”


    隨後兩人就不再說話,倒是趙雅一個人在那裏嘰嘰喳喳的說了不聽。


    元德帝下朝之後,自然也就留下來用膳,飯後,趙雅朝著趙琳配她去校場練馬,明珠皇後則是有話要與元德帝說,自然也就沒有留他們,趙湛也跟著去了。


    “陛下,琳兒婚事怕是要定下來,她瞧中了今年的學子,名叫丁全英。”


    元德帝點了點頭:“這是好事情,湛兒這下子怕是要死心。”


    “可不是,臣妾總是害怕出什麽事情,好在琳兒是個有主張的人,如今定下來算是好了。琳兒讓臣妾與你說一聲,殿試不取丁全英為一甲。成績隻需要中等就好。”


    元德帝一愣,他原想取丁全英為狀元的呢。可轉念一想:“琳兒,當真是大智慧,皇婠婠你教養的好,方才我一時間還沒有想到呢。”


    “陛下知曉就好。隻是這一屆的學子?”


    “狀元人選,我的心裏已經有數了。婠婠你是不知道今日我又被禦史台的那些人給說了一通,氣死我了。”元德帝說著又開始吐槽了起朝中大臣來。大夏朝臣信奉的是,文臣死諫,隻要逮到元德帝一點小辮子,那奏章是都如雪花一樣的上,元德帝有時候在朝堂之上,被說的也是一言難盡。有時候元德帝真的有一種想法,將那些人都給砍了,可是一想到若是當真那麽做的話,奏章會更多,想起那日他讓太史公魏慶章修改一個之前他做錯的事情,結果魏慶章不僅不修改,還將此事捅到


    了禦史台上麵,還說自古史官隻寫事實,若是陛下當真要改,隻能砍了臣的頭顱,即便臣死了,臣的兒子也會如此,兒子死了,孫子也是如此,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說完就要撞柱,這事情禦史台的那些人知曉了之後,奏章寫的,最後史書沒改成,還又被記下一筆。為此元德帝那也是吃一塹長一智,漸漸的也就習慣了。“陛下,息怒,禦史台的那些人從來如此,來臣妾給你捏捏,陛下乃是明君,他們才會如此。臣妾知曉前朝太宗皇帝不是也如此,諫臣魏征可是名留青史,留下一頓君臣佳


    話,陛下你乃是九五之尊,需要有容人之量。這才是明君所為。”


    元德帝被明珠皇後寬慰了幾句之後,心裏頓覺舒暢了些許,兩人就忙著下棋,歇息片刻。


    ——


    李三小姐和李老爺終於是到了上京,上京的繁華讓李三小姐很是喜歡,想著以後傅春江若是中了狀元,怕是可以留在京城做個京官,到時候她就可以留在這裏。


    “阿爹,我們什麽時候去找仲安?如今天色還早,我們直接去吧。”


    李三小姐現在已經迫不及待,一心想要見到傅春江。


    李老爺這一路上上來,還有些勞累,就想著明日再去,想要休整一下,最終還是抵不過李三小姐的勸告,就去尋傅春江。


    “嫣如,你一個女兒家還是不要去了吧,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這樣隨便見外男,有失體統。”


    “阿爹,這無事,早晚我和仲安那都是一家人了,上次他定是沒有見過我,才拒了你。這次我去了,他若是瞧見了我的模樣,定然不會再拒了。阿爹你就讓我去瞧瞧吧。”


    最終李老爺還是帶著李三小姐去了,李老爺覺得那麽多孩子之中,就林三小姐這腦子轉的快,她顧大局,識大體。不像一些女小家子氣,比起胡家嫡女都要好。那胡家嫡女被傅春江拒婚之後,自此之後也不打傅春江的機會了,胡家人如今瞧著傅春江高中了,也不似先前那般熱絡了,肯定是心存怨恨了。這世間那有人真的不在乎


    呢。


    而如今還是他們李家得了人,是啊當初婚約上麵寫的很清楚,李家女嫁傅家郎,如今他還有女未嫁,傅家也有男兒未娶,一拍即合,豈不是美哉。雖說李家隻是一個普通的商戶人家,和如今的傅春江相比,那自然是高攀了。可是李老爺不怕,他有婚約在手,若是傅春江在拒婚,他自是將此事宣揚出去,就說傅春江


    飛黃騰達,就悔婚失約,鬧他一個雞犬不寧。


    這人啊,就不能太要臉了,臉麵值幾個錢,拿到手的好處那才是真的。若是傅春江和李三小姐成了,到時候李家那自是普通商戶人家所不能比的了。


    一想到這裏,李老爺也覺得這事情那是十拿九穩的,畢竟這些讀書人可都是要臉的人,和他這種商人自是不能比的。


    “阿爹,就住在這裏嗎?”


    李三小姐一看傅春江當下住的地方,眉頭就是一皺,李家經商不缺銀錢,住的都是大宅子,和如今傅春江住的四合院比起來,那自然是要好得多了。


    當初月牙為了省錢,租住的四合院也不是很好,當初那兩間房間都是給牲口住的,還是月牙勤勞,自己給拾掇出來了,如今歸置的還算是個屋子。


    “就是住在這裏,我讓人探過。走吧。”


    李老爺倒是覺得沒啥,他早年也吃過苦,這在外頭的,風餐露宿,租住的房子也就睡覺的地方,也沒有那麽講究。李三小姐一走進去,就沒有注意,踩到雞屎。月牙在這四合院裏麵養雞,而王嬸子和葉三娘子自然也養了,如今那雞都放出來了,自己在院子裏麵走動,找蟲子吃。這雞


    自然不是人了,拉屎在院子裏麵那也是正常的事情,月牙她們看到了,會清理掉,當然不會隨時隨地的,總還有其他事情要忙。當然如月牙和傅春江他們常年在這裏住的人,那自然都會走路看路,就連李老爺走路也是看路的,而李三小姐那是從小養在深閨之中,不要說是踩到雞屎了,就連雞她也


    隻在桌子上麵見過。此番見到雞屎,雞屎的味道還挺臭的,李三小姐恨不得現在就將鞋子給脫掉,而她身邊的月香瞧著李三小姐踩到雞屎之後,強憋著笑容。


    “嫣如,走吧。”


    今日傅春江沒有去別的地方,在家裏陪著月牙,陪著她說話,傅春江就害怕月牙想得多。


    “仲安啊,你李叔我來看你了。”


    李老爺倒是也不見外,直接就進去了,傅春江一聽這聲音,總算是將這一家人給等到了,真的是不容易啊。


    “月牙,李老爺來了,今日賣身契我就給弄來,你不要怕,一切有我。”傅春江與月牙這般一說,忙上前去迎,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李老爺那是提著禮物上來,還帶著笑臉,傅春江自然也是禮數有加的相迎了。而月牙瞧著來了一大家子的人,就去燒水,準備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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