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帝情緒終於平複了些許,他依舊癱坐在地上,眼睛無神的望向不遠處,終於說出來了:“婠婠,我真的要廢太子了,政兒非仁君人選,大司命再次做出批示了,政兒的


    帝王星已經隕落,我不能在留他了。隻是政兒若是被廢,他怕是會恨我吧。”明珠皇後攙扶起了元德帝,如今他們早就不年輕,都上了年紀,早就沒有遠去他國當質子的時候輕鬆了,在民間也就算是老夫老妻,這麽多年的風雲同舟,元德帝也隻會


    在明珠皇後麵前露出此番老態來。在外人麵前,他從來都是英武的大夏帝皇,不會露出一絲的疲態。“陛下,你也是為大夏江山社稷做著想,想來你已經知會了崔首輔,既是如此,太子之事那就隨他吧。”明珠皇後將元德帝重新扶回了座,自己則是立在拿出,給元德帝研


    磨,一如以前那般。“婠婠,政兒也是我的親子,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當初他出生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他是那麽的小,小小的手,小小的臉,皺巴巴的,還紅紅的,不要提有多醜了,可


    奶娘們都說像我,我當時……”元德帝一邊說著一邊就落淚,眼淚順著他的臉頰一直往下落,他接過了明珠皇後遞來的紙筆,還是起草廢太子的詔書。明珠皇後點了點頭,回憶道:“當時還是臣妾將政兒抱到你麵前的呢。原來陛下是嫌棄政兒長得不好,難怪當時你是那樣的表情,臣妾還以為你是身子不爽呢。隻是小孩兒


    生下來本就是這樣,後來陛下見多了,也就沒有那樣的表情了。”


    元德帝握筆,筆就在半空之中,並沒有去寫。


    “是啊,後來政兒就張開了,長得真像我,一點都不不醜,眉宇間還有那麽一股子英氣來。我還記得政兒第一次喊我阿爹的時候,第一次走路的時候,第一次……”太子政是元德帝的第一個孩子,若是說元德帝一點都不疼他,那必定是假的。就算元德帝對於淑妃的感情不見得是真的,可是對待太子政的感情那必定還有真的,到底是


    血濃於水,割舍不了。立趙政為太子,自然是考慮到多方麵的原因,其中元德帝也是對趙政抱有很大的期望。隻是如今元德帝對趙政隻剩下失望了,越來越不喜他了。隻是一直嚷著要廢太子的


    他,此番真的到了要廢太子的時候,他心裏想到的竟全是太子政的好來,於心不忍。


    “政兒,確實是個好孩子,還孝順。記得有一年陛下生辰,政兒親手去禦膳房學習,給陛下做了養生湯。陛下可開心了,還與臣妾說呢,臣妾記得那年政兒才十三歲。”


    元德帝提著的筆終於還是寫了出去,明珠皇後就在一旁侍奉著。兩人都相顧無言,十分的安靜,隨後元德帝就將此詔書封存了望了明珠皇後一眼。


    “陛下,臣妾知曉,臣妾告退。”


    “去吧。”


    元德帝在明珠皇後走後,一個人在南書房做了許久。


    “政兒你莫要怪朕,朕也是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


    ——


    傅春江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月牙自然沒有睡覺了,她還在那裏坐著繡活,想要早點將嫁衣給繡出來。隻是她總覺得如今的眼神越來越不好了。她還給傅春江溫了吃食,都是一些家常菜,原本是想著對付一口的,可是又害怕嚴祭酒家裏當真不管飯怎麽辦呢?雖說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萬一呢?月牙是舍不得傅春


    江挨餓呢。


    傅春江到家的時候,還輕手輕腳的,想著若是月牙睡覺了不吵醒他,當然他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小,果然月牙給他留燈了。這讓傅春江心裏很溫暖。其實對於以前的他來說,見慣了繁華,可是如今卻獨獨的懷念月牙給他留的一盞燈。當年的時候,他不懂為何父親那般羨慕尋常百姓家,說那樣的生活最是簡單幸福。如


    今他懂了,就這樣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了,為何要去追名逐利呢,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落得一身心傷。哪裏有如今這般快活。


    而且傅春江覺得這尋常百姓家,最是單純,人和人那都是交心的,也無那些爾虞我詐的,偶爾有些小嫌隙,也能很快解決,那裏如以前的生活,稍不留意就非死即傷。


    “二爺,你回來了,你可吃了?”月牙說著就要去廚房給傅春江取吃食去。傅春江忙朝著她笑了笑:“當然吃了,去嚴祭酒家裏,雖說他為人很是吝嗇,但是一般這種活動,他還是舍得下血本的,反正錢也


    不需要他多,他還落得銀錢。”嚴祭酒這個人吝嗇連月牙都知曉,上次傅春江去拜訪嚴祭酒,嚴祭酒給他的招待,傅春江回到家裏就和月牙說了,月牙聽了之後都一愣愣的,想著堂堂的國子監祭酒,竟


    是這般吝嗇。所以啊,月牙就想著這一次嚴祭酒怕是不會管飽。


    “他不出錢,這錢……”


    “百味樓直接給送來的,上京這些生意人最是會做生意了,到時候若是我高中了,謝師宴肯定是要在百味樓擺了。”月牙也是聰慧一下子就明白了。


    難怪嚴祭酒這般的大方了,百味樓的飯菜還是很不錯的。月牙這下子就放心了,酒樓大廚做的飯那肯定要比她做的好。


    “月牙來來來,給你,烤雞。”


    傅春江今日在嚴祭酒家裏吃的是舒服,可是他怎麽會不想著月牙呢。果然的給月牙包了一隻烤雞回來了,用油紙給包好,就揣在懷裏,如今還熱乎著呢。


    “月牙來快點趁熱吃吧,味道還不錯呢。”


    說著傅春江就打開了油紙,將烤雞放到了月牙的麵前。傅春江對於疼媳婦其實沒啥經驗的,可他就想著要對月牙好點,就擔心月牙沒吃好。


    “二爺,你怎麽還拿呢,這要是被人看到了,對你影響不好的。別人會說你的,你堂堂一個……”月牙瞧著那烤雞,心裏那是百味雜陳的。


    傅春江笑了:“什麽,這不是我拿的,是我掏錢買的,百味樓的大廚這烤雞是現場烤的,好些人都買了,立本也買了。不信等著過幾日立本來,你問他便是,你就吃吧。”這雞確實是傅春江花錢買的,而且在場的很多人都買了,百味樓的烤雞那是一絕,上京學子們平日裏能去百味樓的機會也不多,那酒樓是有起步價消費的,一般尋常人家


    還真的消費不起。


    這不嚴祭酒的家裏,百味樓大廚現場烤雞,還剩下了不少烤雞,大家也都紛紛上前去買。


    “月牙,你是不知道,需要搶的,幸而我身手矯健搶到了,立本的也是我搶的。”傅春江不免得意了一番,月牙瞧著他的樣子,知道他又要開始不正經。


    “月牙你倒是吃啊,再不吃就都冷了,烤雞就要趁熱吃,來,雞腿給你。”傅春江說著就給月牙撕了一隻雞腿,送到了月牙的麵前,月牙忙去洗了手,也沒有推托了。


    傅春江是已經吃飽了,是一點都吃不下了,就和給月牙端了茶來,給她就著茶吃著,不然就太膩了。


    “月牙,你都已經開始做了。”


    傅春江看著放在一旁的布料,月牙都已經裁好了,這速度還挺快的。


    “嗯,二爺待會兒我給你量一下,你好像有長高了一點。”傅春江最近一年長得真的還快,月牙以前給他做的衣裳都短了,真的是過一個月要做一件新衣了,老衣裳都短了,穿著不好看,月牙手倒是巧,有時候還會將那衣裳給接


    長了,若是一般人不注意瞧,還真的瞧不出來,即便是瞧出來,還以為那衣裳就是那樣做的呢。還有人和傅春江打聽從那裏買的呢。


    隻是月牙不想這麽幹了,總覺得那樣太寒酸了。如今他們的經濟改善了很多,以後傅春江那可是官老爺,官老爺這衣著打扮的可都要體麵一些。


    “月牙你也長高了!”“我還長什麽,我一個女兒家的,不長了,倒是你還會再漲一點,二爺你要多吃一點,還會長高呢。”月牙如今也啃完了一隻雞腿,剩下的她怎麽也不肯吃了,還是傅春江


    給她又撕了一隻雞翅膀,她才又開始啃了起來。


    傅春江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頭。“月牙,你說咱們以後有孩子了,這孩子怕是會長得很高吧,你瞧我和你都不矮,咱們的孩子……”傅春江這麽一說,月牙就開始裝傻了,一個勁的在那裏吃東西,不接傅春


    江的話了。傅春江見如此,就開始翻看月牙的簸箕,想著有沒有他可以幫著做的,這不一下子就留神到了月牙的簸箕裏麵用布包了什麽東西,傅春江自是好奇了,就順手將那東西拿


    到了手上。


    月牙這邊還在吃東西,這一抬頭就看到傅春江拿著那包東西,忙上前一把就將那東西給搶奪了過來,速度之快,都嚇了傅春江一跳。


    “二爺,這個是我的東西,我……”月牙的臉燒的通紅,這可不能讓傅春江給瞧見了,若是讓他看到了,不知道傅春江會怎麽想她,月牙忙將它放到了懷裏,護的死死。


    傅春江看了一會兒,將那東西四四方方的,想著怕是女兒家用的東西,可能是月事帶之類的,月牙怕羞,不讓他看也是正常。


    “好的,我不看就是的了,月牙你要不再吃一點。”“不用了,二爺我去收拾一下,你瞧如今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月牙說著就抱著東西十分寶貝的走了,留下一臉落寞的傅春江。傅春江還想和月牙多說一會兒話


    呢。早知道自個兒就不手欠去翻東西了,如今月牙走了,他也隻能獨守空房了。


    月牙收拾好了東西之後,抱著東西就回自個兒屋裏了,她想著明日還是將這個還給程家媳婦,這東西留在自己的身邊,早晚都會被傅春江給瞧見了。隻是想著明日就要還了,她還準備在看一晚上,忙點燃了油燈,又看了起來,不說這書還挺好看的呢,月牙發現自己墮落了,其實這樣影響不好,就看這麽一晚上,明日


    一早就還給程家媳婦去。第二日很快就到來了,傅春江一早醒來,看到月牙竟是愣了一下:“月牙,你怎麽了?這麽大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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