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淑妃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她得知傅春江在校場上麵出事情了,就覺得此事與太子政有關係,知子莫若母,太子政什麽性子沒有人比崔淑妃更加的清楚了。正所謂三歲看老,小的時候太子政就是睚眥必報之人,崔淑妃不止一次發現了太子政是這樣的人,隻是那時覺得人還小,隻是一個孩子,長大讀了聖賢書,而且還是太子,理應分清楚孰輕孰重。盡管崔淑妃覺得太子政有可能,可是很快就被她否定了,覺得這不太可能。畢竟那個人會這般的蠢笨,會在這麽大型的比賽做手腳,而且還嫁禍


    給大魏了,這簡直就是可笑。崔淑妃雖知曉太子政無才,但是也覺得他還是一個有腦子的人,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做出如此有傷國體的事情。


    崔淑妃此番召見太子政,就是想要叮囑他一下,最近乃是多事之秋,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母妃,你尋我啊,身子可好些了?”太子政來到鳳藻宮之中,對崔淑妃還是十分孝順的。百善孝為先,太子政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更何況此時還是他母妃,母子感情還是有的了。崔淑妃見太子政來了,忙朝


    著他招了招手。


    “政兒,你來了。本宮身子安好,如今已經好多了,就是想要瞧瞧你,今日聽說你也去校場了。”


    “那便好,兒臣去了,這不一回來就急著來你這邊。今日我們大夏贏了,隻是出了一些事情,目前還在調查之中呢。那大魏的人當真可惡,竟是輸不起的。”


    太子政這個時候賊喊抓賊,崔淑妃一直盯著太子政的眼睛看,發現一切都正常,越發的相信他與此事無關了。


    “那傅狀元如何?人可醒來了?”崔淑妃例行公事的問了醫生,而太子政則是一臉的笑意說:“怕是醒不來,據說中的是大魏的飲恨草,此毒甚毒,即便不死,此人也廢了。當真是可惜了,兒臣瞧著他本來


    還是一個可塑之才,隻可惜天妒英才啊。”


    太子政又感慨了一聲,崔淑妃則是在一旁聽著。


    “啊,這般的嚴重?”崔淑妃這下子心裏沒底了,因她方才瞧見太子政的臉色不對勁,太子政上一次說起傅春江的時候,那都是咬牙切齒的,如今再說起傅春江竟是這般風淡雲輕的,這前後一


    對比,崔淑妃又開始想了。


    “是啊,母妃咱們不說他了,他有什麽好說的,隻是普通的窮酸書生。倒是母妃你這身子可是要好生養養,兒臣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些補品,母妃你要多補補。”


    太子政就命人送上了補品。崔淑妃自然歡喜的收下了,到底是親兒子,親兒子送禮,崔淑妃心裏是高興了,就命人收好,隨後又和太子政說了一些體己的話。兩母子閑話家常了一段時間之後,太子政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辭別了崔淑妃。等到太子政走了之後,崔淑妃對著身邊的陳嬤嬤說道:“陳媽媽,太子送來的補品你好生找


    人看看,本宮也是怕了。”顯然崔淑妃也是不信太子政,她太了解太子政,這是她生養的孩子。而且如今崔淑妃也算是發現了,那就是元德帝之前說的話是對的,太子是被她給養廢了,而且她也十


    分肯定太子政和傅春江中毒有關係。隻是這件事情牽扯實在是太大了,若隻是大夏國內的事情,中毒還算是好處理。可是如今事情已經鬧大了,是兩國之間的事情,而且兩軍都對壘了,眼瞅著大戰那是一觸


    即發。崔淑妃覺得頭實在是太疼了,她的手就放在肚子上麵,也許這個孩子才是她的希望吧。


    ——


    因元德帝一直在說一定要徹查到底,大理寺那邊也是速度極快,畢竟此事已經上升到國與國之間了,元德帝認定是大魏的人幹的,那肯定是要拿出證據來。那邊大魏的人也在調查,他們也不會任由元德帝胡說了。隻是這裏到底是大夏的地盤,肯定還是大夏的人行事方便一點。如今已經捉到了一些人犯,第九局的人正在審問


    。因這件事情茲事體大了,大理寺已經移交大夏第九局。大夏第九局那是大夏的情報部分,同時也是元德帝的眼睛和耳朵,他們到底有多少人,無人知曉,管事的人到底是


    誰也無人知曉,平時是幹什麽的,更沒有人知道。


    不過第九局的人辦事情,手段那是極其殘暴的,比如此番他們就在嚴刑拷打那些人。


    “誰還是不說,你要替你主子瞞多久?”


    趙六子望著已經不成人樣今日在負責保管球的看守人員,此人嘴巴還挺硬。


    “是大魏的人,爺小的都說是大魏的人,是他們讓我將藥塗在球上的,當時換球的時候,我把有毒的球換了上來,因大魏看不慣傅春江,就買通的小的……”


    “看來你還嫌受的刑不夠,你說大魏的人,可是你連大魏的那個人是誰你都不知道,還有大魏的人怎麽可能在短時間收買你。給我打!”趙六子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六子,有人已經招了,說是太子府的人。”


    “額?”


    趙六子凝眉,“太子府的人可帶來了。”


    “已經到案,那審了嗎?”


    “審了,隻是那人嘴巴太硬了,一句話不吐。”“哦,這般有骨氣,那今日小爺就要看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硬骨頭!”趙六子微微的抬手,其他人就跟著他一通前往別處。隻是在這大夏死牢之中,一聲聲慘叫不絕於耳


    。來到這裏的人,不死也要脫層皮,當年元德帝和明珠皇後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呆了整整三年,三年的暗無天日的生活,最終兩人活著走出死牢,當然元德帝和明珠皇後也是運氣好的,能活著從這裏走出去的人,其實不多,更何況還是待了三年的時間呢。當初文華帝的謀臣在臨死之前就說過,文華帝一生決策從未出現差錯,唯一決策失誤的


    地方就是沒有直接殺了元德帝,讓他還活著。


    最終文華帝死了,元德帝成為了大夏的帝皇,而且已經坐穩皇位二十載,從剛剛的動蕩不安,到現在的國泰民安,元德帝也付出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努力。


    趙六子來到了那人的麵前,那人自然也已經被打的血肉迷糊,這人趙六子是認識的,是太子府的人,算是太子近臣,平素還有些才學。


    “蔡大人,你也知曉我第九局的規矩,你若是不說的話,我就是今日把你活生生的打死在這裏,太子爺知道了,也不敢過問分毫。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趙六子蹲在蔡慶章的麵前,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蔡慶章看著他的眼睛。


    “我什麽都不知道,趙大人讓我說什麽,難不成趙大人覺得這件事情和太子有關,當真是可笑。你便是株我九族,我不知道還是不知道。”


    趙六子冷哼了一聲:“株連九族,哈哈哈,蔡大人你也知曉,若是你不說,當真被我等查出來了,到時候萬歲爺震怒,我大夏可不比其他,株你十族也不是不可能。”


    蔡慶章倒吸一口氣。大夏株連十族早就有先例。他不說話了,趙六子冷眼瞧著他。


    “蔡大人還是說了吧,我跟你保證你隻要說出真相,我查出來是真的,定是不會牽扯到你的家人,給你留個全屍。”趙六子這話一落音,那邊蔡慶章還是沉默。


    ——月牙一直守在傅春江的麵前,她握著傅春江的手,月牙如今也覺得她的命苦了,以前其實她並不覺得自己命苦,比如年少被拐吧,雖說命也不好,可是她覺得自個兒被那些被拐的其他女子好多了,她被賣入的是李家,李家的人對她雖是不好,可是也不算最差的,也給了她一口飯吃。還有很多女子被拐了,都是被送到青樓去了,做的都是


    皮肉生意。


    後來就到了傅家,雖說之前很苦,確實苦了幾年,可後來不是有了二爺,如今眼瞅著好日子開始了,都熬出頭了,老天爺竟然跟她開這種玩笑。月牙一直在那裏哭。


    “二爺,你一定要醒來。你若是醒來了,咱們也不做官了,就會績溪吧。到時候你去當個教書先生也好,在家裏種地也好了,安安穩穩的過著小日子就行了。”月牙現在一直都在想,如果當初不從績溪出來,不來上京就什麽事情都沒有,而且她心裏還極其的自責,那就是她為啥沒有攔住傅春江,若是當初她強烈反對,以傅春江


    的性子一定會聽她的,那麽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可如今這麽想,又有什麽用的,事情都發生了,月牙是真的好氣自己。


    “二爺,你若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月牙握著傅春江的手,她確實是這麽想的,原本她就沒有親人,就傅春江一個人,從來沒有人如傅春江對她這般好了。


    “說什麽傻話,傻丫頭。我還沒有和你洞房呢?就這麽死了,都虧啊。”傅春江這話說的很慢,他已經睜眼了,本來想抬起頭來給月牙擦眼淚的,可是才發現那麽的無力,手是無法抬起來了,隻能吃力的說話。月牙自然是聽到了,她聽的很仔


    細。


    “二爺,你說什麽?”


    月牙還不信呢。就看向傅春江,傅春江朝著她艱難的咧出笑容來:“我說,我還想和洞房呢,不會這麽輕易就死了,咱們還要成親呢。”


    月牙一聽傅春江這麽說,“你還貧,你這人……”月牙作勢要打他,傅春江趕忙喊了一聲:“月牙我全身都疼,你還要打我,我好可憐了,月牙我……”隨後就可憐巴巴的看著月牙,月牙剛才也隻是作勢而已,她哪裏舍得去


    打傅春江啊。


    “二爺你疼啊,我去給你請太醫去了,二爺……”說著月牙就要起身去找太醫,傅春江朝著月牙搖頭:“不要去了,他們的醫術還沒有我好你了,我的身體我清楚,死不了。月牙你現在不要對任何人說我醒了,我這毒下得


    有點蹊蹺。”


    傅春江仔細叮囑著月牙,月牙點了點頭。


    “立本呢?”


    “他啊,他也不要說吧,立本人倒是挺好的,就害怕他說漏了嘴,你什麽人都不要說,我還沒醒,知道不?”


    “嗯。”就在此時腳步聲想起來了,傅春江立馬就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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