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全英接著還吐槽了一陣子鹽水鴨,覺得南京的鹽水鴨實在是太名不副實,當然他沒有在館子裏麵吐糟,而是走出來吐糟。趙琳就在一旁聽著,其實今日的鹽水鴨,她也覺得味道極其的一般,談不上多麽好吃。不過也隻是吃個新鮮,趙琳不是那種貪口腹之欲的人,而丁全英卻不是,丁全英這人就是一個天生的大吃貨,貪的就是這麽一口


    吃食。


    “立本,下次咱們就換一個店吧,如今你瞧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好。仲安,晚些時候我還有話要和你說,你晚點再睡。”丁全英趁著眾人不備,和傅春江說了一句悄悄話,傅春江一聽,忙點了點頭,就和其他人一起回去。蘭蘭今天是有些累了,就先回屋睡覺了。丁全英自然和趙琳回屋了,而月牙和傅春江兩人也回屋了,如今出門在外,吃喝什麽的都無需月牙煩心了,月牙就有更多的時間


    識文斷字。“二爺,你上次給立本的那本《論語》可不可以借我瞧瞧,上麵不是有很多你的注釋嗎?那樣我看不懂的話,看你的注釋也許就能懂了。”月牙最近學習欲望還挺強烈,如


    今的字也寫的拿的出手了,至少不似以前如同蚯蚓爬的那樣,看著也挺舒服的。月牙最近無事的時候,就時常練字。


    月牙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就是她如果不進步的話,終究有一天她和傅春江會沒有共同語言了,到時候就算傅春江有良心和她還在一起,那樣的生活也是無趣。以前月牙看大戲的時候,也會看到陳世美那樣的情節,覺得秦香蓮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可憐。可是轉念一想,麵對知書達理的公主和一個鄉村婦孺,若是可以選,月牙也會


    選公主,這乃是人之常情。隻是對於秦香蓮實在太殘忍了。所以啊,月牙如今也想通了,尤其是來到江南,聽說了江南花家的一些事情,月牙覺得她不能一直這樣,還是要自己找點事情做做,手頭上要有錢錢財,以備不時之需,


    這依靠著男子的寵愛而過活,月牙自問她一無顯赫家世;二無傾城美貌;三無過人才學。出身也放在那裏,她豈能不努力學習。


    “《論語》?”


    傅春江的表情那是相當的精彩,那本《論語》題材是有些特殊的,自然不能讓月牙看了。


    “是的,你不是說你那本《論語》注釋的非常詳細嗎?立本不是借了去嗎?難道他沒有還你嗎?”


    “這個,對對對,他截取了,還沒有還我,一直放在那裏呢,要不月牙等著我給你重新注釋一本,你看如何?”傅春江方才一直都在想如何才能回絕月牙,好在是月牙在關鍵時候給他提供了借口,果然的用這個借口搪塞了,可是好巧不巧,丁全英這個時候來了,手裏正拿著傅春江


    那本《論語》,月牙是認識這個封皮的,很熟悉了。


    “咦?立本你這是回來還書的嗎?把這本書還給二爺?”丁全英這一次是從傅春江要下冊的,上次傅春江給的下冊不全,這不丁全英就拿著這本書,想著傅春江給補全了,沒想到月牙這會兒也在。丁全英突然意識到,那就是如


    今月牙和傅春江已經成婚了,是一家人,且剛剛新婚不久,這剛剛新婚不久的小夫妻,自然沒有分房睡的道理,肯定還是要睡在一起。


    “嗯,是啊,我把《論語》還給仲安。仲安人真好,這本《論語》對我幫助很大,仲安這書給你。”丁全英說著就將書遞給了傅春江,傅春江如今那就難堪了。“啊,真的啊,那這本書給我吧,我最近在學《論語》,上次二爺說,這本書注釋的很詳盡,方才我還和二爺要這般書看呢。二爺說一直在你哪裏,沒有還回來,沒想到這


    麽快就還回來了,那這樣就好。”


    月牙那是一臉的欣喜,說著就要從丁全英手裏拿書。丁全英抬頭就看傅春江的眼神,發現傅春江一直都朝著他擺頭,丁全英立馬就將書給了月牙。


    “月牙,你看吧,我找仲安有點事情,你看……”“那你們聊吧,要不要喝茶,我讓店小二去上茶吧。”說著月牙就下去尋店小二去了,臨了要走的時候,原本已經將《論語》隨手放在桌子上麵的月牙,想到了什麽,隨手


    就將《論語》帶上了。傅春江一看,這下子完了,那裏麵寫了什麽東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這下子月牙算是認識到了他的真麵目,真的是,一直以來他在月牙麵前那可都是正麵形象啊,


    如今卻因為丁全英。


    “仲安,你這是怎麽了?你這是什麽表情,不是你讓我把書給月牙的嗎?怎麽月牙不能看嗎?”


    方才丁全英是見到傅春江,一直吵著他擺頭,那個意思很明顯就是趕緊將書給月牙啊。“我是讓你趕緊走,立本啊,你啊,那書能給月牙看嗎?那是姑娘家看的嗎?”傅春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如今的月牙和以前的月牙不一樣了,以前的月牙壓根就不認


    得幾個字,很好糊弄。如今卻不一樣了,月牙識文斷字,那自然是不一樣了。


    “為什麽姑娘家不能看?”


    “那你會把這本書給公主看嗎?”傅春江見丁全英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免與他爭執起來,丁全英當即就說道:“給了,公主看了,她還說你寫的不錯。仲安,你就實話告訴我吧,這書是你寫的對


    不對?”


    丁全英和趙琳那天好一番分析,覺得傅春江寫的可能性太大了。


    “啊,你給公主看了,不是吧,立本你這麽大方?”“其實我也不是自願的,我都藏得很好的,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仲安,我告訴你啊,千萬不要和女人玩心眼,你玩不過她們,她們一個個洞察力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啊,


    我也是,哎……”丁全英算是發現了,為何他老爹那些私房錢都藏不住了,都被他娘給搜刮出來了。比如這《論語》這本書吧,丁全英自問自己也是讀書人,家裏藏書也是有的,趙琳怎麽


    就有那麽大的本事,在那麽多的藏書之中,獨獨發現其中的豔書呢。且丁全英也知曉,那就是趙琳絕對不是一個喜好看書之人。


    “我就說了,現在月牙怕是知道了。”


    “沒關係啊,月牙不是不識字嗎?她拿了書也沒轍,她看不懂啊。”這也是方才丁全英願意給月牙的主要原因之一,反正月牙大字不識幾個,給了她也是白瞎。“月牙早就非吳下阿蒙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了,她現在都會做詩了。許是再過些時日,比你我都要學得好。月牙能看懂了,立本你真的是害我不淺。不知道月牙會怎麽


    看我,我可一直都是正人君子啊,我的形象!”


    傅春江做出一臉痛苦的表情,而一旁的丁全英也是一臉的尷尬。“沒關係,月牙如今和你都成婚了,生米煮成熟飯了,沒事沒事。她早晚都會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任務了,對了,仲安,你不要岔開話題啊。這書是你寫的吧,你快點


    把全集給我。”


    這些天,丁全英一直心癢癢的,以前他一個人心癢癢的也就算了,這不夫人也心癢癢的。


    “實話告訴你吧,這我寫不下去了,我需要好生想想。你也知曉寫這種東西,那真的是勞心勞力,尤其是如今我已經……,就寫不出來了。”以前傅春江未經人事,那些都是幻想,天馬行空的,想到什麽就寫什麽,如今就不同了,他有了經驗,寫這種東西,就沒有那麽多的異想了。個人經曆限製了他寫文構思


    。


    “這,仲安,你實在是太不靠譜,該請你這是個坑啊……”丁全英隨後對傅春江進行了嚴厲的譴責,督促傅春江趕緊填坑,將這本書寫完。後來因丁全英也知曉,將此書給了月牙,怕是會引起家庭矛盾,在這樣的時候,聰明如他


    ,果斷的閃人。


    “仲安,那你可要快點,快點寫完,過幾日我再來尋你。”月牙讓店小二上了茶之後,就尋了一個地方看《論語》,翻看之後,就覺得這書果然是內有乾坤。月牙以前隻看過畫,卻沒有看到文字版的,劇情還挺好看的,她看著那


    叫一個一發不可收拾,原本還挺長的一本書,讓她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內就看完了,結果發現想要後續如何,下冊再見。原來還沒有寫完,還有下冊。月牙一瞧這本書,雖說不是二爺常見的筆跡,也猜想到是傅春江自己寫的,想著以前傅春江沒事的就是好,就喜歡在那裏寫寫畫畫的,原來


    竟是寫這個,還糊弄她。月牙看完了之後,就將此書偷偷的藏起來,就去尋傅春江而去。


    傅春江見月牙總算是回來了,看月牙神色如常,以為月牙還沒有來得及看呢。


    “月牙,你回來了,怎麽這麽晚,我還想著出去找你呢?”“二爺,這本《論語》注釋的可真的是精彩,果然非尋常人不能看也,二爺隻是為何《論語》這一冊不寫完,卻偏偏還有個下冊呢?”傅春江一聽月牙這個語氣,立馬就知


    曉了,月牙肯定是看了。


    “月牙,你看了,其實這書是立本給我的,我,我也是……”


    傅春江覺得這話他說出來他都不信,更不要去說月牙了。


    月牙就站在那裏抱著胳膊,看著傅春江,就看他接下來怎麽說了……


    ——海博得到的訊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那是他在秦淮案的家已經被一鍋端了,端的那個人就是小閣老崔浩,如今他是寢食難安啊,因小閣老那邊並沒有一絲的動靜,也沒


    有直接追查到他的頭上。他整個人都不自在,若是真的拿他問話,很多事情倒是可以解決了。一個男人養著個把姬妾什麽的,在大夏也沒啥大事情。雖說與他以往的人設不符合,倒是也情有可原,在大夏上流社會之中,蓄養姬妾,互相相送本來就有這種風氣,隻是早些年,他曾經自己言說很是厭惡此等行徑,而今他


    竟是與那些人同流合汙,誰說名聲上不算好的,那也隻是個人作風上麵的問題。


    “老爺,夫人該吃藥了?”


    大丫鬟明月將藥遞到了海博的手上,海博接過藥直接就進了臥房之中,臥房裏麵躺著一個女子,她臥床已經將近三十年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在外人眼裏,海博對她那自然是沒的說,親試湯藥,給她喂藥,其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海博這個人是多麽的虛偽。


    “夫人,該吃藥了!”海博還一如平常的將藥送到了他的麵前,陸氏朝著他就露出了一笑:“姓海的,怎麽樣東窗事發了吧,哈哈哈,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知道怕了


    吧。”


    方才送信的那人和海博說的話,全部都被陸氏給聽到了,她就睡在這裏麵,一直躺在床上,想要動都不能動。海博早就不把她當活人看了,一直當她死了。


    “你休要在說話,快點吃藥。”


    海博今天的心情真的是差到極點,尤其是麵對陸氏的恥笑,他心裏竟是不爽。“哈哈哈,看來是真的啊,真的是蒼天有眼啊,真的是有眼,終於讓我活著看到你今天了,你這樣的人,早就應該了落得這樣的下場了。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人,以怨報德的


    人,我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


    陸氏對海博充滿了仇恨之意。


    “你這個死娘們,我讓你在說,在說,你找死……”說著海博就將那藥碗摔在地上,然後對著陸氏的臉就開始抽了起來,打的陸氏滿嘴都是鮮血。陸氏見他停手了,隻是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哈哈哈,看來這一次你是真的沒救了,這樣也好,終於你要不行,哈哈哈,打得好,你打得好,你還是快點將我打死吧,都怪我有眼無珠,當初竟是信了你的甜言蜜語,竟是與你私奔,你看看我現在過


    的這是什麽日子,這都是報應報應。”陸氏是陸誌才的堂姐,算是海博的表妹,早年年少的時候,因海博家貧,陸氏的父親當時也是朝中大員,不忍心女兒下嫁,極力反對,結果呢,海博就慫恿陸氏與他私奔。兩人私奔之後,自然是生米煮成熟飯熟飯,陸老爹自然不忍心女兒受苦,就開始幫扶海博,海博也是爭氣來著,後來大家都說陸氏有眼光,海博有良心,兩人也算是苦


    盡甘來了,可是呢。敢情這種事情,外人是看不到的,從來都是冷暖自知。陸氏在跟著海博沒有多久就發現海博這人有暴力傾向了,且非常的很。陸氏根本就沒有生病,她是活活大的給海博


    打到癱瘓的。起初海博隻是與她爭吵的時候,對她推搡,後來發展對她扇巴掌,然後等到兩人不吵的時候,海博就跪地求饒。陸氏當時心裏對他還有愛,就這樣一次次的縱容,才變成


    了今日這副模樣。後來她老爹死了,海博得勢,對她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拳打腳踢更是家常便飯,後來直接將她打到癱瘓了,然後就開始營造他不離不棄的形象。


    陸氏覺得海博最是虛偽,這讀書人下作起來,那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死娘們,你以為我下獄了,落難了,你們陸家就可以全身而退嗎?我告訴你,你休想,你們陸家如今和我一樣,那是綁在一根線上麵的螞蚱,要死一起死,如果我死了,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也活不成了。”


    海博站在那裏,他是真的很氣,想要發泄一下。陸氏高仰著頭,一直在那裏笑:“我巴不得你帶著陸家一起死,陸家那些人也沒一個好東西,我阿爹阿娘已經不在了,那個家已經沒有什麽好留戀的。還有你以為我想活著,我現在恨不得去死了,姓海的,你今日不弄死我,等著那日抄家,我肯定會指證你的。讓你不得好死。”陸氏一直在那裏罵著,她的嘴角不斷滲入鮮血來,她卻始終帶著


    笑容。


    陸氏確實是不喜歡如今的陸家,她的親兄弟明明知道她是被海博打成這樣的,她也曾經派人送信給他們,結果呢。他們非但沒有幫她,還讓她好生和海博過日子。更有甚者,諸如陸誌才之流,還幫著海博金屋藏嬌,淪為他的狗腿子,在陸家這樣的人比比皆是,她的親哥哥還親自去過江南,還見過那幾位夫人,在其中一位夫人生產


    的時候,還送上了賀禮。而她呢,卻隻能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裏麵待了快三十年了,家裏無一個兄弟過來過問她一聲。


    這樣的陸家還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統統都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你已經瘋了,本官不和你說,本官貴為大夏左都禦史,誰人敢動本官,不要說是他小閣老了,就算是當今首輔他老爹,見到我,也要忌諱三分,我怕了他。”


    海博當即將長袖一甩,直接就推門而出。


    “明月,去打掃一下房間。”


    “諾!”等到明月進來一看,她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夫人,你這是何苦呢?你明知道老爺如今心頭有氣,你還這樣。夫人啊,你這日子過的……”明月長期被派來照顧陸氏。她也是女子,自然也是同情陸氏的遭遇了。今日瞧著陸氏又被打了,她身為一個丫鬟,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眼睜睜的瞧著,拿出帕子給陸氏擦血,又打了熱水,給


    她洗漱。“哈哈哈,今日我高興啊,他要垮了,哈哈哈,她終於是要垮了,我太高興了。這麽多年,我就等著這麽一回。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陸氏今日是真的開心,一直帶著


    笑意。


    而一旁的明月看著她的樣子,“夫人……”


    “明月,你還小,等著那日我把賣身契給你,你趕緊逃吧,還有莫要信男人的鬼話,莫要學我與人私奔,你瞧瞧,這就是當年我不聽我阿爹的下場。”陸氏如今腸子都悔青了,好在如今她是看到了,那就是海博終於要東窗事發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嫂夫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逐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逐月並收藏嫂夫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