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江擺了擺手:“公主府不會有那種命東西,需要我自己動手,立本你的好心我先謝過了,月牙的事情還是由我自己來吧。”有些事情傅春江還不想讓太多的人知曉,如今他也想通了,若是元德帝當真怪罪下來,他就辭官歸鄉,至於那什麽任務他就不管了,而今他隻要和月牙還有兩個孩子在一


    起,就夠了,老婆孩子熱坑頭,這日子才是他所追求的,至於其他,管他呢。


    “那好吧,仲安你真的是多災多難了,如今回來便好,月牙和孩子找回來就好了。”


    丁全英作為傅春江多年的好友,既然傅春江都那麽說了,他也不想多說了。


    “仲安,你還是多想想吧,畢竟皇家賜婚可大可小,不過以元德帝的做派,斷然不會賜死,即便這樣的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張恒分析了一番。傅春江點了點頭,他也是沒得選,以以往的記載,這種拒婚的,怕是要被流放了,反正元德帝那邊還未有定論,就先這樣吧,再不濟就隱姓埋名,和月牙到山裏過活,也


    不是不行。


    隻要肯幹還有一雙手,餓不死。這已經是傅春江想到的最壞的打算了,而在南書房之中,元德帝真的是氣死了,他召見了崔首輔以及徐能兩人說起此事,崔首輔原本是瞧不上傅春江,畢竟傅春江與他崔家素來不對付。可今日崔浩竟是幫著傅春江求情了,他在心裏也掂量了一番,至於徐能,與傅春江這人也隻是在翰林院待過一段時間,知曉此人頗有才學,和傅春江的關


    係那也是不遠不近了,談不上多麽的親近了。


    “氣死朕也了,傅春江簡直就是不識抬舉,竟然敢這般待朕!”


    元德帝真的是氣到了。


    “陛下息怒,傅大人年輕氣盛,少不更事,與夫人感情甚好,難免難免,陛下乃是天子……”崔首輔和徐能兩人忙跪了下來了,這兩人如今都上了年紀,都不年輕了。


    “你們起來吧,李福順賜坐。”


    元德帝如今也上了年紀,也沒有要難為這兩人的意思,就讓這兩人坐了。崔首輔和徐能兩人自然感恩戴德了,元德帝也端坐在高位,看著這兩人。


    “難道這就算了,隻因朕是天子?”元德帝氣不過,若是尋常人家的爹爹,為女兒提親,一下子被拒絕了,尋常人家也是生氣了。其實元德帝不知曉,傅春江還真的是給了元德帝麵子了,想當年胡家和李家


    提親的時候,他拒婚可是拒的更直接了,甚是還諷刺了胡家小姐臉大如盆。對於元德帝賜婚,毒舌如傅春江,已經很給麵子。


    “這當然不是了,隻是陛下若是你因此而過分懲戒了傅春江,會讓天下學子寒心,且傅春江出身寒門,也會讓大夏諸多寒門寒心,其實拒婚這事情可大可小,陛下……”徐能也上前說了一通,事實上徐能在私底下還挺佩服傅春江的,覺得這人還頗為有血性了,正麵直接拒婚,與尋常男子果然不同了。這種事情他徐能是萬萬做不出來,這


    麽多年的官場曆練,他已經八麵玲玲,反而就少了這一份血性。


    加上傅春江對他也沒有絲毫的威脅,徐能能幫著就幫著。而且徐能也覺得元德帝的女兒不願意娶也是極為正常的,總不能硬塞吧。


    “你們的意思,是讓朕就這麽算了,那朕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元德帝越想越生氣,他自然認為自己的女兒是天下最好的,是任何女子都比不上的,傅春江瞧不上他的女兒,就是直接問打他的臉。“陛下,當然也並非如此。傅大人他已經有婚配,夫人與他一樣出身貧賤,還賺錢持家,幫助他求娶功名。他這般拒絕了,倒是也顯示出,他的一個有良心之人。若是傅大


    人當真答應了,拋妻棄子,陛下怕是也不敢將公主下嫁吧。”


    崔首輔說話倒是直接挑明了,元德帝早年也吃過不少苦,知曉傅春江和月牙的感情。道理元德帝都懂的,可是他心裏就是不爽。


    “難道朕就這麽算了?”


    元德帝又問了一句。


    崔首輔和徐能兩人對望了一下,最終還是徐能上前去言說:“那自然不能這般算了,傅大人雖說情有可原,可抗旨拒婚也是事實,陛下可以罰他,流放貶官都可。”元德帝聽完徐能這話,手中的朱筆也就放下了,元德帝其實一直都在等這話呢。最終他大筆一揮,直接就將傅春江貶官至儋州,窮山惡水之地,從上京去儋州何止千裏,


    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元德帝也是一個心狠的。崔首輔和徐能兩人再次對望了一眼,想著傅春江到底還是年輕,對於官場之道,實在是不夠了解了,這下子吃虧了,怕是一輩子都起不來了,儋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是個當官的都不想去了。


    對於傅春江這是明升暗降,不過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而當趙茜得知此事的時候,傅春江和月牙一家人已經起程去往儋州了,元德帝這旨意一下來了,傅春江和月牙說了一聲,兩人收拾了一番,就跑了。儋州好地方啊,對於傅春江而言,那裏可是四季如夏,而且草藥甚多,對月牙的臉很有幫助,傅春江早就想去海南那邊,隻是想著這為官的事情,沒想到天助他也,元德


    帝竟然將他貶官去了儋州,好事一樁。


    可有人歡喜就有人愁,不高興的那人就是趙茜了,趙茜一想到傅春江被貶了,肯定賜婚的事情就沒有戲了。


    “父皇,賜婚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嗎?”


    趙茜帶著淚水直奔元德帝南書房了,元德帝擺了擺手,示意李福順將門給關上。“茜兒,那能怎麽辦?強扭的瓜不甜。傅春江的心裏隻有他夫人,即便父皇賜死了他夫人,他這輩子也不會給你笑臉,感情的事情最勉強不得,茜兒父皇會給你選個更好的


    。”


    相比較對待兒子們的嚴厲,對於女兒元德帝還是多慈愛,他站起身子,走到了趙茜的身邊,伸出手來,摸著趙茜的頭,此時元德帝隻是一個在開導小女兒的父親。“父皇,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他那麽的有才華,他隻是沒有見過我而已,若是見到我了,他興許就會喜歡上我了呢。父皇,我長這麽大,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我,我


    真的……”趙茜說著就哭了,皇家公主又如何,照樣愛而不得,愛而不得心裏自是難受了,麵對自己的父皇,她自然可以哭一哭。元德帝將趙茜攬在懷裏,伸出手來給趙茜擦拭了一


    下淚水。


    “茜兒,他當真沒有見過你嗎?你何必自欺欺人呢,早就見過你了。茜兒,等你見多了以後就好了,你先前不是也說過,喜歡也隻是一陣子,過了也就好了嗎?”


    元德帝依舊柔聲細語的和趙茜說話,難得的好耐心,元德帝對待趙湛就沒有這樣的耐心了,也不會如此去寬慰他,隻因趙茜是女兒家,父親對待女兒幾多溫柔。


    趙茜心裏還是不悅,她心裏憋著一股子氣,從小到大都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何曾如今日這般,如此的狼狽。


    “父皇,你說的我都懂,隻是我心裏還是很難過,哎……”


    趙茜低著頭,一聲長歎。


    “走,父皇領你去上京街頭走一走,你看可好,就你與父皇兩人,父皇記得城南有一家米線鋪子的米線可好吃了,還有城北那家烤肉也不錯。”


    “嗯?”


    趙茜抬頭看向元德帝,元德帝朝著她笑著點了點頭。


    “好。”像趙茜這樣的皇家公主想要出宮一趟,那是極為不易的,更不要說是元德帝親自領著出去了。元德帝說到做到,真的領著趙茜就那樣微服出巡,領著她在上京街頭吃了不


    少好吃的,給她買了好幾串冰糖葫蘆。


    “父……,不阿爹真的好吃,米線的味道真好,好辣。”


    趙茜來的這一家米線店,以辣出名,元德帝也要了一碗,父女兩人在這裏吃的開心,雖說明麵上隻有元德帝和趙茜兩人,事實上第九局的人一直都緊隨身後。“喜歡吃就多吃一點,小的時候我娘曾經領我來這裏吃過一次,這家店是百年老店,味道還是原來的味道,物是人非了。”元德帝看著老店的裝飾,想起多年前,青姬破天荒的有了一次可以出宮的機會,領著他在上京街頭到處的逛,那是他們母子之間少有的甜蜜的時光。因為大多數的時候,青姬對他都相當的嚴厲,總是讓他學習溫書,而


    他又是一個愚笨的人,總是學不好。他的時間都被學習給占據了,根本就沒有玩耍的時間。


    那日青姬卻帶著他玩了整整一天,給他買了好多玩的,還有吃的,也帶著他來到這家老店,給他要了這麽一碗米線。


    “慢點,不夠,阿娘再給你買。”她還拿出帕子給他擦汗,吃的太急了,額頭上麵都是汗,青姬難得對她慈愛,可是就那麽一天,一天過後,元德帝就知曉事情的真相,青姬竟然主動請纓將他送到他國去


    當質子。


    如今再想起那日的時光,元德帝就覺得甚是美好,如今瞧著自己的小女兒,捧著一個大碗吃著,額頭上也出汗了,他也為人父了,養兒才是父母恩啊,都不容易。


    “啊?”


    趙茜看著元德帝,見他眼淚竟是泛出淚光來,有關於元德帝生母的事情,趙茜也是有所耳聞。“父皇,你也吃啊,來來來,魚丸子給你。阿爹魚丸和酸菜真好吃,這裏的酸菜和我們家的不一樣,好脆,還有油豆腐味道也很好。”趙茜真的很喜歡這家米線店,原來上


    京還有這麽好吃的東西,比禦膳房做的好吃多了。


    “阿爹有,你多吃一點。”不說元德帝帶趙茜出來散心了之後,趙茜的心情好多了,尤其是晚上元德帝還帶她去看了上京著名戲班子的大戲,那些大戲因題材問題都不會在宮裏演的,趙茜看的是津


    津有味,對傅春江出走的時候,倒是沒有提及了。元德帝也和她站在一起,看著戲台上的人演戲,那日青姬也是這般帶著他看的,還給他買了糖人。元德帝那日帶著趙茜在上京街頭晚到趙茜困倦了才回去了,他都沒有合眼,上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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