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丁全英想到李三小姐後來死的也挺淒涼,是被自己的貼身丫鬟月香給毒死的,真倒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如今李三小姐都已經入土了,月牙的事情自然也尋


    不到她的身上,這人都死了。“立本,我的眼睛這都是老毛病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你瞧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嗎?”月牙揉了揉太陽穴,她示意丁全英坐下,如今她身子重,這樣一直站著,顯得腰很酸


    。月牙有時候覺得奇怪,當初懷雙寶的時候,在這個時期都沒有腰疼過,如今卻已經腰疼了,許是年紀大了原因吧,身子骨都跟不上了。月牙如今瞧著璿姐兒和明哥兒長歎


    了,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偶爾的白頭發,歲月催人老啊。


    “月牙,我會幫你多看看大夫,若是有好的,我就給你介紹一下。你門外那些人怎麽辦?”


    丁全英今日在門外可是擠了很久,才和春旺對上話,然後才進來了,這若是每天都這麽多的人,還挺麻煩,誰願意家門口跟菜市場一樣,熙熙攘攘的。


    “其實就是好奇,過些日子就淡了。”月牙知曉這些人很多就是出於對她的好奇而已,想要看看她到底長成什麽樣子。畢竟在大夏,話本子寫的好的,有點名氣的都是男子,突然出現她這麽一個女子,大家都


    覺得好奇而已,隻是這股子好奇勁很快就會結束。


    “說的也是。隻是月牙你如今若是要出去的話,可要小心點。”


    丁全英叮囑了一番,上京雖說因元德帝駕崩的事情,一直都在戒嚴之中,可如今嘉佑帝登基,大赦天下,很多罪犯被放了出來,難免會出一些亂子來。


    隻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立本,我知曉了,二爺也與我說過。今日你還是不要回去了,就留在府上用頓飯吧,二爺馬上就回來了,你們好久都沒有見了。”月牙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她對待丁全英與其他人很不一樣,畢竟丁全英和他們都是從績溪來,是老家的人,這些年一直都有走動。這人出門在外久了,經曆的事情多了,就越發的珍惜這份情。


    “本來就不準備走,月牙我可喜歡你做的醃蘿卜了,在放上你做的辣醬,味道真的是好極了。上京這邊人做的辣醬,味道就是不正宗,沒有你做的好吃。”


    丁全英好一口吃,尤其喜好月牙做的菜,雖說公主府的廚子,那也是禦廚,手藝之事不會差的,可是若是真的和月牙做的菜比起來,丁全英還是好月牙的菜。


    到底是吃慣了,尤其是月牙親手醃製的臘鵝,煮過之後,帶著香味,味道實在是太好吃不過了,滿滿的都是老家的味道,上京這邊很難買得到地道的臘鵝。


    以前丁全英也嚐試買過,雖然外表看起來差不多的,可是煮出來味道總覺得是差了點,也不香。“你若是喜歡的話,待會兒我給你弄點帶回去,醃蘿卜,還有豇豆,你喜歡的鹹蒜都有,辣醬我還有兩缸,到時候給你端點回去了。我這邊沒有什麽好的,這些小菜還是有


    的。”


    “你還醃了豇豆啊?那個好菜,鹹蒜也好,這邊買的都是糖蒜,我實在是吃不習慣。”


    上京這邊人都挺喜歡吃大蒜的,也會醃製一下,隻是不同於績溪那邊的時候吃鹹蒜,他們這邊都是糖蒜。他吃著就不習慣了,心裏也就好這一口。


    “月牙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就勞你這口吃的。都是績溪地方口味。公主吃不慣。”


    丁全英笑了笑,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朝著月牙就是一笑。


    “她是吃不慣,我們吃菜太重口味了,仲安以前還說啊,我恨不得煮白米飯都要放上辣椒。慣得他呢。”


    月牙忙埋怨了一句。


    傅春江雖說也是績溪人,在口味上有時候和上京人倒是挺像的,雖說也能吃習慣績溪人的飯菜,可有的時候,還是不太喜歡月牙做的太過於重口味。


    月牙喜歡做雞雜和肥腸,都相當的辣,變態辣。傅春江和月牙在一起的時候,他自己下廚房的機會少,多半都是月牙忙著家政,這洗衣做飯自然也是月牙來了。


    一般而言,月牙做什麽他就吃什麽,也很少有怨言,可有段時間,月牙不知為何,做的菜實在是太辣了,他實在是扛不住了,隻好暗提醒了一下月牙。月牙也是聰明,聽傅春江那麽說,也就給他做的清淡了一些,自己則是準備了一碗辣醬在一旁沾著吃。不說啊,傅春江這不是和月牙在一起吃辣吃習慣了,猛然之間來清


    淡的,他也不習慣,結果就和月牙一樣,搶著她的辣醬吃。


    “哈哈哈,仲安確實沒有你我能吃辣。他很像北方人。”


    “你們兩人又背著我說什麽了?”傅春江臉帶笑容的望著月牙和丁全英,他近日來公務還不算繁忙了,眼瞅著馬上又開始休沐了,國子監的活計有一項比較好,那就是休假的時間多,不累,對於傅春江這


    樣有才學的人來說,非常的簡單。


    “仲安,你可回來了。”


    丁全英見到傅春江就尤為的親切,兩人也算是多日未見。


    “回來了,怎麽你找我有事?你這人現在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麽,是不是又有什麽好事了,快說來聽聽。”傅春江隨手就將自己的東西放好。然後就抬頭看向月牙。


    “阿爹,阿爹……”


    傅春江還沒有坐下,明哥兒和璿姐兒就小碎步跑了過來,兩個人一人一邊,就抱住了傅春江的大腿,抬著頭望著傅春江了。傅春江一看到兩個小孩子,自然也就彎下腰。


    “明哥兒,璿姐兒,你們兩人在家今日可乖,沒有惹娘親生氣吧。”


    這是傅春江例行公事的問。


    “爹爹,你什麽時候帶我們出去玩啊,我們都好久沒有出去了,娘都不讓我們出去玩。以前還讓呢?”


    果然是告狀來的,月牙就知道這兩個小崽子憋不住了,小孩子好玩的天性,將他們一直放在家裏,也不好。隻是如今外人那麽多人,月牙不放心而已。


    “等等,過幾日爹爹休沐了,你領你們出去玩。不過前提是,你們這段時間一定要表現的好好的,若是不好的話,那隻能推遲了。”


    明哥兒和璿姐兒聽了之後,就互相對望了一眼,好似在商量什麽。“那好吧。爹爹你說話可要算話。不行,我們要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著璿姐兒就上手了,傅春江一看就樂了,就和璿姐兒拉鉤了。傅春江很喜歡他這個寶貝女兒。


    璿姐兒比起明哥兒要反應的快,長相方麵隨了傅春江,打小就是美人胚子。但凡見過璿姐兒的人,都覺得這姑娘以後長大可了不得。


    至於明哥兒在性子上麵倒是隨了傅春江,長相隨月牙。這男兒長相一般的話,倒是也無甚影響。


    ——因嘉佑帝登基稱帝,大赦天下,很多人都被放出去,其中就有月香的老相好,當初指認月香毒死李三小姐的唐管事。唐管事原本是要被管一輩子的,可他運氣好,遇到嘉


    佑帝登基,就被放出來了。


    他沒想到他竟是可以被放出來了,他踉蹌的走在大街上,恍如隔日。“月香,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找我,你的事情不怨我,我沒辦法,我沒有辦法。如果當初我不那麽說的話,我也會死的。”他嘴裏反反複複說的就是這麽幾句話,神情


    恍惚。當初月香被唐管事指認出下毒毒死了李三小姐,最終被判斬首,如今月香已經死了。隻是月香死了之後,唐管事的命雖是被關注了,可在牢中,惶惶不得終日,每次一合


    上眼睛,他就可以看到月香滿臉血汙的朝著他爬來,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說,為什麽要汙蔑我,你為什麽要說謊,明明我什麽都什麽都沒有做過,李三小姐不是我毒死的。事實上,李三小姐確實不是月香毒死的,至於凶手到底是誰?唐管事也不清楚,他隻知曉當初月香是真心喜歡他,還想和他好好過日子的,當然月香也確實偷了李三小姐


    的頭麵和首飾去典當,就是為了多攢點錢,接濟他,兩人努力一下,在上京置個小窩。平心而論,月香對他那是極好的,肯吃虧。


    “你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要害我,我死的好慘啊,我死得好慘!”


    唐管事的腦海裏麵反反複複就是這麽幾句話。


    如今被他被放出來了,遊走在上京的大街上,雖說元德帝駕崩了,很多活動都被迫叫停,大夏上京街頭還是非常的熱鬧,可是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孤魂野鬼一樣,在這滿是人的大街上上麵遊蕩,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今他該去往何方,隻能茫然的看著前方。


    就這樣過了大約半個月,他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整日被噩夢所纏繞。以前坐牢的時候,一個牢房裏麵還住著一些人,大家在一起還說說話,夜裏他被驚醒了,還能看到人。如今他被放出來了,都是獨自生活著,每每醒來都會被月香給嚇得


    半死。


    最終他終於忍受不了。


    “月香,我這就去,這就去,我錯了,我錯了,我一定還你清白,一定。”唐管事竟是跑去擊鼓鳴冤了,上京府尹聽了之後,大為的詫異,其實這個案子當年也是他斷的,證據算是確鑿,後來月香也認罪了,當然這是在他對月香用刑的情況下,


    還有人證,就是唐管事,物證自然也是齊全的。當時這個案子也算是板上釘釘的。如今時隔多年,唐管事竟然推翻了自己的供詞。“月香沒有殺人,那段時間她都是與我在一起,我們兩人基本上足不出戶。而且月香當時在早就和李三小姐鬧翻了,李三小姐不可能單獨見月香的,月香沒有下毒害她,還


    請大人明察。”


    唐管事說著就給上京府尹磕頭,頭皮都磕破了。這件事情讓上京府尹就犯難了,這個案子當年是他審的,大理寺那邊核準,月香才被判了斬首示眾。


    如今這人都已經死了,現在關鍵證人在此時竟是翻供。


    “你的意思是說,當初你是做假證了?提供假口供了?”


    上京府尹也經手過很多的大案子,此時倒是也臨危不懼,隻一直看著唐管事。瞧著如今的唐管事神色很不對勁,恍恍惚惚,害怕他是因長期坐牢,精神出現了問題。


    這若是精神出現了問題,出爾反爾倒也是正常。


    “是,當初我是為了保命,才故意指認月香,月香實則沒有殺人,都是我的錯,我願意一命換一命,我不想活著了,這樣活著實在是太痛苦了。”


    唐管事說著就抱住了他的頭。


    “三郎,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能如此對待我。我死的真的好慘,你看我的頭……”


    唐管事一閉上眼睛,腦海裏麵就會浮現這樣的話,隨後腦海裏麵還會閃現很多血腥恐怖的畫麵,他又被自己嚇了一跳。


    “這個……”


    上京府尹捋了捋胡子,既是有人翻供,肯定是要重申了,此類案件一旦需要啟動重申,就要嘉佑帝親自批準才行,畢竟事關人命,且罪犯已經伏法。


    最終上京府尹還是決定寫了折子遞給了嘉佑帝趙湛。


    趙湛新皇登基,除了大赦天下之外,如今一直很是平和,倒是也沒有發生什麽大刀闊斧的改革,一切如常了。如今幾個月過去了,朝臣們都認為也就這樣。


    畢竟趙湛還很年輕,這又是剛剛坐穩皇位,還不敢太過於造次。原本還有點擔心的朝臣們也漸漸放棄的警惕。嘉佑帝自然是看到上京府尹遞上的折子,一個人命案,申請重審,主要原因是當時最重要的證人翻供了。一般而言呢,嘉佑帝對於此類案子,即便這是個人命案子,對於


    嘉佑帝這樣日理萬機的帝王來說,他也隻是隨意掃一眼,然後批注一下便可。可是當他看到其中死者李三小姐和小閣老相識的時候,他改變了注意。


    “李福順,你讓趙六子趕緊來見朕,朕有要事需與他商議。”


    “諾!”


    李福順如今還在宮裏當差,他雖是提出要告老還鄉,可嘉佑帝還沒有批下來,想來是嘉佑帝肯定是在選人,暫時還沒有選好合適的人,就一直沿用李福順。


    李福順此人還不錯,如今嘉佑帝用的還算是順手。


    沒過多久,趙六子就出現在南書房之中。這還是趙六子這麽多天,第一次被嘉佑帝給召見。


    “你去幫朕查一下這個案子,越詳細越好。”


    嘉佑帝命李福順將奏折遞給了趙六子,趙六子接過折子仔細研讀了一番。


    “諾!”隨後他就退了下去,嘉佑帝也就擺了擺手命李福順也下去,南書房也就留下了他一人。他如今是想要尋一個契機,借題發揮一下,好讓崔家倒台,隻是一直沒有尋到導火


    線。


    他不知曉這個案子是不是和崔家有關係,可自覺告訴他,這個案子怕是與崔家有些許的關係。


    ——


    大夏崔家。崔浩正在家裏忙碌,嘉佑帝上台之後,非但沒有動他們崔家,還依舊重用了他,這讓崔浩很是滿足了,如今他離首輔之位僅有一步之遙,到時候等他老爹一退,若無意外


    ,首輔之位百分之百就是他的了。


    “什麽?有此事?那人還活著?”


    不多時就有人從外界傳話進來了,將上京府尹準備重審李三小姐的案子的事情告知崔浩了,而且嘉佑帝已經批準重審了。


    “活著,大赦天下的時候,他被放出來了,然後不知道為何他發瘋似的要去翻案,還說願意以命換命,他不想在蒙蔽自己的良心了,隻求給月香一個清白。”崔浩一陣茫然,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殺死李三小姐的人根本就不是月香,而是他崔浩。而且李三小姐是被他親手毒死的,他下的藥,當時李三小姐蠢鈍如豬,竟然還是


    笑著吃下了,一直朝著他笑呢。如今時隔多年,崔浩早就不記得這麽一茬子事情了,沒想到還是被人給翻出來了,當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如今竟是出現了這麽一個幺蛾子,還是在如此關鍵的


    時候。


    雖說崔浩但是自問已經做的非常的好,可如今再查的話,難免會出現蛛絲馬跡,到時候會連累他。


    “那人如今在何處?”


    崔浩指的那人就是唐管事。


    “不知在何處,小的派人去尋了,前幾任據說是宿在他哥家裏,可自從擊鼓鳴冤了之後,他這人就消失不見了,小的們一直都在找的。”來人據實相告。


    崔浩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上京府尹可有什麽動靜?”


    崔浩最擔心的還是這裏。“好像他懷疑是傅大人與傅夫人所為,畢竟當初與李三小姐有過過節的人,在上京就屬於他們兩人。當初傅夫人還被李三小姐所傷。傅大人曾霸氣護妻,上京府尹都是知曉


    ,如今好像在調查當年的事情是不是與傅大人有關。”


    崔浩一聽,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哈哈哈,是啊,仲安可是李三小姐的死對頭,若不是因為仲安,李三小姐也不會死啊。說是仲安害死李三小姐的,倒是也不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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