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首輔也是無奈了,他雖然貴為大夏首輔,可如今年事已高,朝中大臣都知曉他幹不了多久了,老了,就要退了。很多事情上,他說話也沒有以前管用了,他如今在大夏


    朝堂之中的影響還不如崔浩呢。崔首輔手握大權,如今年老遲暮,看著權利在手中喪失,他更多的是無奈。可從來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他不服老爺不行。


    “老爺,難道浩兒隻能那樣嗎?”


    崔夫人漸漸的穩定了興趣下來,如今不能慌,她成為崔家主母這麽多年了,一直都很多主意,崔首輔一生也就她這麽一個夫人,兩人感情一直很好。在大夏崔首輔和小閣老簡直就是大夏男子的兩個極端,崔首輔一生一直都隻有崔夫人一個女子,兩人一路扶持而來,崔首輔雖說在很多事情上麵也被人所詬病。但在男女


    之事上麵,卻被很多人所推崇。他對崔夫人真的是非常的好,這在上京,也是人人都知曉的事情的。當然這麽一對夫妻卻生養出小閣老這麽一個離經叛道的兒子。


    小閣老實在是太風流了,很多人都預言他將來肯定會栽在女人的身上,現在果然,果然是栽在女人身上,真的是應了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暫時也隻能這樣,若是浩兒命中有此一劫,那不是你我左右的了。如今的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夫人,為夫這些年多謝夫人一路陪同。明日為夫會入宮麵見聖上。”


    崔首輔伸出手來握住崔夫人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老爺,你想幹什麽,你莫要想不開,浩兒的事情可以緩緩。”


    崔夫人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夫人,你放心便好,夫妻多載,為夫何曾讓你失望過。”崔首輔依舊還是那樣的意氣風發,無所畏懼。


    崔夫人看著此時此刻的崔首輔,想起第一次嫁入崔家的那天晚上。崔夫人乳名程程,她出嫁的那日才見到崔澤,就是後來的崔首輔。那是她方才十五,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她不曾見過崔澤,隻知曉崔澤才名在外,又是崔家的長子,如


    今已經過了弱冠之年,房裏也無通房。


    當時她也是害怕,因為出嫁的時候,阿娘與她說了很多,比如兩人圓房會發生的種種事情,她還偷偷看過一些書,又是好奇又是擔憂。還有擔心崔澤嫌棄她怎麽辦。


    以前她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小姊妹們也會私下議論什麽,姑爺掀開蓋頭,嫌新嫁娘長得醜,不願意圓房之類的,她很是害怕,在洞房裏麵那裏等著。


    終於崔澤來了,她聽到腳步聲。心裏好似有隻小鹿亂撞,很是擔心。


    終於崔澤拿起了秤杆挑起了紅蓋頭,隻那麽一眼,她就知曉她已經愛上了崔澤,他果然一表人才,難怪大夏那麽多的女子都想嫁給他了,原來她真的這麽的好命。


    “夫人,小生崔澤,見過夫人。”


    崔澤一下子就掀開了紅蓋頭,朝著她露齒一笑,“你好,夫君,我,我,我叫程程。夫君……”她臉一下子就羞紅了,她一直養在深閨,見到的男子一直很少,還是第一次與外男這般的親近。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君,是她要嫁的人,是她這一輩子都要在一起的人。她


    彼時的心裏是歡喜。


    “程程,你長得真好看,這是交杯酒,你我可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了,交杯酒一喝,以後你便是我崔澤的人了。”他伸出手來,就挽住了她的手。


    那時的她,還是第一次被男子這般的對待,她是害怕的。


    “夫君,我怕,我……”


    她是真的害怕,從未有過了。


    “夫人不用怕,一切有為夫呢。”


    她怯生生的點了點頭,就那樣將手交給崔澤。


    “夫人,你放心,我既是娶你。就會一輩子對你好,我不會納妾,此一生隻有你一人。”


    當時的她還以為是崔澤為了哄她開心,這麽多年過去了,崔澤還真的信守承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曾納妾也沒有通房,夫妻這麽多年,兩人雖有爭吵,卻依舊恩愛。


    崔夫人覺得她這一生過的很好,兒女都成氣候。隻是如今女兒已經過世,兒子是身陷囹圄,沒想到她的晚年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崔夫人看著眼前的崔首輔了。


    “老爺,我信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與你一起。”


    ——


    大夏占星樓。


    嘉佑帝站在高高的占星樓頂,看著上麵的滿天星辰。


    “大司命,你覺得朕此番對崔家出手,是對還是錯。”


    大司命一直在擦汗,明明晚上這麽的冷,他確實滿頭大汗。大司命看不透嘉佑帝,嘉佑帝比起元德帝更加的難纏,更加的可怕,又更加的讓人捉摸不透。


    嘉佑帝問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可以讓他丟了腦袋。


    “微臣,微臣……”


    他說不出口來。“大司命,你是不是已經看到朕的命數,前幾日朕出宮,在路邊攤請了一算命先生為朕算了一卦,那算命先生算出了朕貴不可言,卻也算出了,朕命不久矣了。不知道大司


    命,覺得如何?”


    那日嘉佑帝確實在上京街頭請了算命先生算卦,當然他不是有意算卦,隻是當時無聊,見那算命先生的生意當真是冷清,就隨手算了一卦了。結果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那算命先生據說乃是天盲,一出生就天生盲目,不見天日。與他算命采用的也是摸骨之術。當時摸骨之後,算命先生就說他乃是貴人,且貴不可言,隻是乃是有短命之兆


    。後來嘉佑帝在想問更多,算命先生隻說他還想多活幾年,天機不可泄露,嘉佑帝雖然不信算命先生之言,可想到他根本就看不見了,卻能說出他的身份貴不可言,還是有


    些許的本事,正好今日來到占星樓,就開始詢問其大司命。


    大司命早就看出來嘉佑帝乃是短命相,可是他怎麽能說呢,難道告訴嘉佑帝,你活不長了,很可能馬上就要死了,這話說出去之後,他也不要活了,真的去死吧。“陛下,江湖術士所言,焉能當真,那些算命先生本身就是忽悠人的,逢人便說此人貴不可言,近日來必有血光之災。他隻有這麽說了,這樣你才有可能花錢請他幫你改命


    ,生意才能做下去。早年我先祖就曾經靠這個招搖撞騙過。後來我爺爺那輩才開始有了真才實學。陛下不必將那人的話當真。”


    大司命如今也圓滑了,他還想多活幾年呢,不想和承光帝時期的大司命一樣,直接被賜死。


    “大司命,你不與朕說實話,你可知曉欺君罪加一等!”


    嘉佑帝麵色一冷,就走到大司命的身邊,大司命一聽,當即就跪倒在地:“臣惶恐,臣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陛下,還請陛下明察。”


    大司命跪在那裏。


    “朕就是真的馬上就要死了,那又如何,朕一點都不怕,哈哈哈哈,世人都害怕死,唯朕不怕,人固有一死。有時候死了比過的要好得多。哈哈哈。”


    嘉佑帝看著滿天的星辰,就在那裏放懷大笑,笑的十分的開心。


    “陛下……”大司命抬頭看向嘉佑帝,嘉佑帝一直站在那裏,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之中。這還是大司命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嘉佑帝,他到底是怎麽了,嘉佑帝到底又


    經曆了什麽,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今日之事,你切莫與任何人言,若是讓他人知曉了,朕便砍了你的腦袋。”


    最終嘉佑帝終於平和下來了自己的情緒,然後就獨自一人下了占星樓。而等到嘉佑帝走後,大司命直接就癱倒在地上,他的衣裳已經全部都被汗濕了。


    “師父,你沒事吧。”


    少司命見嘉佑帝走了之後,方才敢上來,扶起了大司命。


    “我無事,我無事,沒想到高手竟是在民間,到底是哪一位算命先生,竟是可以算出了?”這才是大司命最關心的這個,畢竟出現了高人,還是和他同行。


    “師父,需要我去調查一下嗎?若是需要,我馬上就派人去查。”少司命從小就跟在大司命的身邊,一直都居住在占星樓上,不曾下過樓,大司命是他唯一的親人,將來也是有他繼承大司命的衣缽,所以如今大司命所經曆的,將來也是


    他所要經曆。


    “無妨,不用去探看,不過陛下顯然認為那人說的是真的。他當真是看淡了生死。”


    大司命其實在心裏很是佩服嘉佑帝,大夏帝王之中,能夠看淡生死的人也就是他了。承光帝在晚年一直追求長生之道,想要長生不死當然事實證明他失敗了。


    而元德帝雖說不似承光帝那邊,可是也未看淡生死,隻有嘉佑帝臉上沒有一絲惱火之色,反而是一種解脫了。


    嘉佑帝從占星樓下來的第二日尤其找了那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的生意依舊慘淡,嘉佑帝甚至懷疑,他這樣做生意,怎麽還能活成這樣,還不得餓死了。


    “貴人,你又來了,你怕不知曉老小兒我的規矩,我與人算命,第一次是免費的,回頭客那是百兩黃金,否則在下不算。”


    彼時嘉佑帝才知曉為何這算命先生的生意竟是如此之差,原來他的收費竟是如此的高昂了,可以說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難怪他如此的任性。


    “好。黃金百兩就百兩,今日我自問一卦,我還能活多久。”


    “從現在算起。最多十個月。若是十個月之後,你還活著,我願將黃金百兩盡數還你,分文不取。”


    算命先生天盲,根本就看不清楚嘉佑帝的長相,所以如今他也看不到嘉佑帝的表情。


    嘉佑帝望著算命先生。


    “如此肯定,我當真隻能最多活十個月?”


    嘉佑帝現在追問。


    算命先生當即就是一笑:“這可是兩個問題,不過今日我隻看你一人,告訴你也無妨。當真最多隻能活十個月,多一天都不行。”算命先生說完,就不在言語。


    嘉佑帝冷冷的笑道。


    “那與你並無損失,那不若我們玩一票大的可好,若是我十個月之後還活著,你就必須去死。若是我死了,我再加黃金百兩,你看如何?”嘉佑帝從來不信這個。“哈哈哈。貴人你若是想要老小兒的命,你盡管拿去便是,你乃是大夏百姓的君父,你要我死,我自然甘心受死,絕無半點退卻。老小兒給人算命,最多隻收人黃金百兩,


    多一兩老小兒也不會收。”


    嘉佑帝看著眼前的這個算命先生,就起身準備離去,隨手扔下了一張黃金百兩的銀票。


    “好,那我便等著看。”嘉佑帝說著就起身,然後離開了,而那算命先生則是一直坐在那裏:“可惜了,這麽好的皇帝,命太短了。若是能活的長一點多好,可惜這乃是命數,老小兒倒是情願那我


    的命來換陛下的命,可是我的賤命,焉能和陛下你的命相比呢。可惜了,可惜了。”算命先生說完,可是收錢卻一點都不手軟,當即就收了攤子,想著可以三年不開張了,好生的快活去了。這人一旦有錢了,誰還願意出來做活啊,尤其是他這樣行動不便


    的人。


    “劉瞎子,你是不是又騙到錢了,這一次又騙了多少?”


    趙果從山裏割茅草回來了,手裏還領了一隻野兔,那野兔子已經死了,他準備拿到市集上麵買,今日是他妹妹的生辰,準備給她買個玩意玩玩了。


    “小果子原來是你啊,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怎麽淨說我騙人呢?今日去山裏,可是得了什麽野味,不若給小老兒我下酒吧,如何?”


    今日劉瞎子得了錢財,心情很好。對於他而言,大夏誰當皇帝都一樣,他根本就不關心,反正誰當皇帝,日子都還是一樣的過。


    “有啊,捉到一隻兔子,劉瞎子這一次我不能給了。我小妹妹生辰,我要用它來換錢的,下次我在給你好不好?”


    以前趙果打到了什麽野味都會分給劉瞎子一些,主要是劉瞎子早年救過他,他的名字就是劉瞎子給取的,兩人之間雖然說話隨意了一點,可是關係極好的。


    “這個給你,我要了這個兔子。”


    劉瞎子從懷裏拿出了一錠銀子給了趙果。


    “今日我得了不少銀錢,這個給你。果兒,你馬上就要走大運了,到時候不要忘記你幹爹我啊。哈哈哈。”說著劉瞎子就從趙果的手裏接過了野兔子往家中走去。


    趙果真的詫異的看向劉瞎子,劉瞎子什麽時候如此的大方。


    “劉瞎子,你瘋了,還是發財了,你給我這麽多的錢幹什麽,你不要過了,你家婆娘不罵死你啊。”趙果說著就抱著茅草追了上去了,而劉瞎子則是回頭朝著他笑了笑。“我確實發財了,這錠銀子對於我而言,九牛一毛而已。對以後你趙果而言,更是不值得一提。趙果你不要忘記了,說話算話,你以前可是說過,那日你飛黃騰達了,我女


    兒一定要是你的正妻,你可記得?”


    劉瞎子今日突然舊事重提。


    “啊……”


    趙果都快忘記這件事情了,劉瞎子的女兒,他確實是有點印象,長得還行吧,普普通通的。


    “怎麽,你竟是忘記了?”


    劉瞎子有些不悅道。


    “沒有,我記得,大丈夫一言九鼎,當然的了,肯定是我正妻,若是你願意的話。”趙果立馬就應允道,劉瞎子聽到這話,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啊,一言九鼎,君無戲言,說的好,說得好。”劉瞎子很是滿意的轉過身去,而趙果確實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望著手中的一錠銀子,想著今日劉瞎子怕是遇到了肥羊了,得了不少錢財,既是如此的話,他也隻能收下


    了。


    畢竟他不會和錢財過不去,有錢就好辦事,還可以去給阿娘抓藥去,他抱著茅草就往家裏趕去了。而劉瞎子則是一臉的歡喜。


    “老小兒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啊,哈哈哈。”


    他得意的笑了笑。


    趙果抱著茅草就往家裏趕去,卻在路上遇到了月牙和璿姐兒兩人手拉手,正在買東西。


    “娘親,你看小哥哥,我看到小哥哥了。”


    璿姐兒一下子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趙果。趙果也聽到璿姐兒的聲音了,璿姐兒的聲音很特殊,趙果立馬就轉過身看向璿姐兒。月牙則是順著璿姐兒指的方向看向趙果。璿姐兒自從上次得了一個蚱蜢之後,心裏一直念著想要一個小鳥,那日不是沒有買成嘛,今日就想著來買一下。結果月牙找了半


    日並沒有發現趙果,於是乎就準備回去了,沒想到竟是碰到了。


    “娘親,是小哥哥,小哥哥在那裏,他會編織小鳥,我們去找找他好吧?”


    璿姐兒這麽一說,月牙也就點了點頭。趙果見她們朝他走來,他也迎了上去。


    “小哥哥,我是來買小鳥的,今天去找你,你都不在,你到哪裏了?”璿姐兒還有些責怪的說道。


    “璿姐兒,不要這般說話。”月牙拉下臉來,就看向趙果:“璿姐兒任性了些,不知小哥你今日可方便,我願出雙倍的價錢,買你的編織小鳥。”


    “不用雙倍了,我今日回來的有點晚了,我現在就給你編織一個吧,你們等我一會兒,這裏人多,我們切莫當了別人的道,你們與我這邊來。”


    趙果領著月牙和璿姐兒兩人尋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然後就開始編織起來。月牙就看著趙果的小手上下翻飛的,沒一會兒一個小鳥就那樣栩栩如生的出現在他們麵前。“小哥哥,你好厲害,真的編織出來了,好漂亮的小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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