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偏身麵對麵地望向顧峰,嫵媚一笑,右手的食指在他麵前搖晃了一下,“現在肯定不行!”


    顧峰鬆開放在蘇酒兒腰間的手,伸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眸光深邃,“晚上?”


    “恩。”以前蘇酒兒覺得做那種事情還會害羞,但是此刻害羞的想法早就不見了。


    “相公?”蘇酒兒秀眉輕擰著,抬手捏起顧峰衣領,焦急道,“你這線都開了。”


    蘇酒兒忙將手裏的新鞋放到一旁,將針線筐找出來,拉著顧峰坐在床邊。


    “你以後衣服開線了,直接給我說。”蘇酒兒將線頭放在嘴邊抿了一下,認真地穿針引線,左手捏著針,右手在線尾處打了一個漂亮的結,“你別亂動,線頭就開了一點,我直接給你縫上就好了。”


    “恩。”


    蘇酒兒小心翼翼地將顧峰的衣服抽出了一點,湊到顧峰的麵前,認真地開始縫衣服。


    顧峰微垂著目光落在蘇酒兒臉上,唇角微勾。


    陽光透過窗戶地縫隙灑落進來,蘇酒兒臉邊的碎發輕輕飄動,眉眼之間的溫柔·軟的可以滴出水來。


    蘇酒兒幹淨美麗的臉,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因為開線的地方並不多,蘇酒兒縫好衣服,在衣服裏麵打了一個漂亮的結,湊到顧峰麵前,直接用牙將線頭咬斷。


    順手將手裏的針放到一旁,蘇酒兒拉著顧峰站起身子,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的衣服上。


    整了整顧峰的衣衫,蘇酒兒這才笑著望向顧峰,很有成就感的說道,“這樣行嗎?”


    顧峰倒是沒有任何的意見,點點頭,“挺好的。”


    “酒兒姐,你在不在啊!”寧月兒喊門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蘇酒兒將手從顧峰的身上收回來,莞爾一笑,“我去開個門。”


    “恩。”


    蘇酒兒轉身走了出去,並沒有看到顧峰臉上的不悅。


    蘇酒兒在瞧見寧月兒進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


    她以前的閨中密友都嫁到了外地,本村就剩下她一個人。


    平日裏,顧峰一上山去打獵,家中就隻剩下她跟小白了。


    小白是隻狐狸,又不會說話,更不可能跟她聊天解悶。


    “快些進來。”蘇酒兒微笑著看向寧月兒。


    “這是我們家院子裏自己種的桑葚,爺爺讓我給酒兒姐送一些過來。”寧月兒靦腆地低著頭,將手裏的東西遞到蘇酒兒手中。


    “這?”蘇酒兒猶豫了下,倏地想起上次去寧家,他們家院子裏好像有很多桑葚,從容地從寧月兒手中接過桑葚,爽快應道,“謝謝了。”


    “這有啥好客氣的。”寧月兒規規矩矩地跟著蘇酒兒一起朝著屋裏走去,聲音輕柔,“我們家也就隻有這點東西了。”


    “快坐。”蘇酒兒等著寧月兒坐下之後,直接給寧月兒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邊,“今年我們還沒嚐過桑葚呢,你帶來的正好,回頭洗洗幹淨嚐嚐,吃不了我還可以釀酒!”


    聽著蘇酒兒這麽說,寧月兒笑了笑,“酒兒姐會釀酒?”


    “我爹以前愛喝酒,自家釀了許多米酒,說不定這桑葚酒也差不多。”蘇酒兒坐在一旁,偏頭看了一眼顧峰。


    顧峰衝著蘇酒兒微微一笑,示意了下,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蘇酒兒瞧著顧峰出去,忙起身跟了上去,“你去做什麽?”


    “我去山上撿點柴火,一會就回來了。”顧峰眼角地餘光掃了一眼寧月兒,察覺到寧月兒看過來的視線,心裏有些不舒服。


    “你胳膊還沒好呢!”蘇酒兒有些擔憂地望向顧峰,眼珠子骨碌一轉,笑道,“咱家還有不少柴火呢,相公,咱家少個木盆,平時就兩個用著不方便,要不你去周大哥家中買一個?”


    “恩,我現在就去。”


    送走了顧峰,蘇酒兒這才走進屋裏,坐在寧月兒身邊,笑道,“相公就是閑不住!”


    寧月兒抿嘴一笑,輕聲道,“爺爺說,能幹活,家裏才能過得好。”


    “這話倒沒錯。”蘇酒兒將屏風取出來,坐在桌邊慢慢地做繡活,聲音清脆,“他這不是受傷了嗎,我就想讓他休息下。”


    “酒兒姐這是做什麽呢?”寧月兒湊到蘇酒兒麵前,瞧著蘇酒兒手中的屏風,雙眸一亮,“這鴛鴦跟真的一樣呢!”


    這些日子總有亂七八糟的事情,蘇酒兒這繡活做做停停,現在總算是快好了,“不過打發時間罷了。”


    打發時間?


    寧月兒胸口有些悶悶地,她在地裏累死累活的幹活,蘇酒兒在家裏隻是縫縫補補?


    這麽想著,寧月兒吃味著望著蘇酒兒手中的繡活,麵上卻是一臉的崇拜,語氣充滿了驚歎,“酒兒姐這繡活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比我繡得好的人多得是。”蘇酒兒說話,不願意再說這件事情,隨口問道,“你們家的地可都種完了?”


    “沒呢,弟弟這兩天忙活著,讓我休息一下,畢竟我身子不太利落,不能幹重活。”寧月兒說道這,臉色漸漸地紅了起來。


    不用寧月兒多說,蘇酒兒瞬間就想了個通透,應該是來月事了,關切的說道,“女人來事的時候,可不能幹重活,不然這身子容易累壞。”


    兩個人說起村裏的八卦,都興奮了,畢竟這村裏的風流韻事實在是太多了。


    等到快中午那會,蘇酒兒放下手中的活,“你在這跟我們一塊吃午飯!”


    “不用的。”寧月兒慌忙站起身子,告辭道,“我去地裏瞧瞧我弟弟忙活完了不,幫他做完活。”


    平日裏鄉下的人家一天兩頓飯,中午一頓,下午一頓。


    “你們家中午不吃飯嗎?”蘇酒兒疑惑地看向寧月兒。


    寧月兒笑著搖搖頭,“我爺爺說,早上幹活之前吃一些,等到下午那會再吃一頓,一天兩頓飯就夠了。”


    “你看你們家中午都不吃飯,你就留下來跟我一起吃飯吧!”蘇酒兒真心實意的說道。


    寧月兒的個頭比她高一點,可是那張臉卻消瘦地不成人樣。


    聽著蘇酒兒這麽說,寧月兒忙擺擺手,表示要回家,卻被蘇酒兒直接攔在了家中。


    最後寧月兒還是沒有強過蘇酒兒,留下來幫著蘇酒兒準備午飯。


    家中有客人,蘇酒兒多炒了一些雞肉。


    當顧峰從外麵回來的時候,瞧著寧月兒還在家中,眉頭微不可見得蹙了下。


    “相公你回來了?”蘇酒兒將鍋裏炒好的雞肉撈出來,遞給一旁的寧月兒,朝著顧峰走去。


    “姐夫。”寧月兒抬眼看了一眼顧峰,隨即默默地低著頭,端著盤子走到桌邊。


    “恩,”顧峰目光落在蘇酒兒的臉上,“這麽快做好飯了?”


    “剛做好,你回來的正好,”蘇酒兒瞧著顧峰兩手空空的,疑惑地歪著腦袋,“相公,你不是去買木盆嗎,木盆呢?”


    “小周家裏沒有合適的木盆,我讓他重新弄做,怕是需要些日子。”顧峰說著,跟著蘇酒兒朝著水缸走去,由著蘇酒兒舀水幫他衝手。


    蘇酒兒抬眼看了一眼屋裏,湊到顧峰耳邊,悄聲說道,“我瞧著寧月兒這姑娘很可憐,就想著讓她留下來吃頓飯。”


    “恩。”


    顧峰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是不會跟蘇酒兒起衝突的。


    坐在桌邊,蘇酒兒緊挨著顧峰坐,寧月兒坐在蘇酒兒的對麵。


    “你多吃點,”蘇酒兒拿起筷子準備吃飯,習慣性地說道,“你看看你瘦的,現在很多人家都喜歡姑娘胖一點。”


    “謝謝酒兒姐。”寧月兒羞澀地抬眸看了一眼蘇酒兒,隨即溫順的垂下眼眸。


    顧峰右手拿筷子吃飯不得勁,還是用著勺子。


    蘇酒兒夾著幾塊肉直接放到顧峰的碗中。


    寧月兒偷偷地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掃了一眼,隨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垂下眼眸。


    蘇酒兒瞧著寧月兒吃雞肉時候的小心翼翼,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


    以前蘇父沒生病,家中每隔幾天見一次肉,後來蘇父病倒了,他們也很少吃肉了。


    不過她嫁給了顧峰,家裏醃了很多野味,蘇酒兒做飯幾乎頓頓都有肉,就怕顧峰吃不飽。


    蘇酒兒心疼地給寧月兒夾了幾塊肉,瞧著寧月兒那副膽戰心驚的模樣,就像是看到上一世的她一樣。


    在絕望的夾縫中生存,蘇酒兒一直希望有人能夠將她從那裏麵解救出來。


    所以在寧月兒要被賣給有錢人家的時候,蘇酒兒出手了,她想要給寧月兒一個幸福活下去的機會。


    小白的驚叫聲從外麵傳來,蘇酒兒忙將手中的筷子放下,站起身來,“我去看看小白。”


    說著,蘇酒兒飛快地朝著外麵走去。


    顧峰麵不改色地坐在飯桌前,默默地吃飯。


    寧月兒抬眼飛快地掃了一眼顧峰碗裏的菜,雙眸飛快地轉動著,夾起一塊雞肉直接放到顧峰的碗中。


    寧月兒更不敢看顧峰一樣,低著頭扒飯。


    顧峰瞧著碗中突然出現的一塊雞肉,眉頭蹙成一團,目不轉睛地盯著碗裏的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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