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地深了,蘇酒兒心裏琢磨著,這都這麽晚了,顧峰怎麽還不回來。


    正當她坐不住想要去叫隔壁房間叫人的時候,就聽到門外傳來顧峰的聲音。


    蘇酒兒忙高興地起身朝著門口走去,拉開門栓,滿心歡喜地望著顧峰,“相公。”


    將顧峰拉進來,蘇酒兒順手將門拴上,跟著顧峰一塊朝著床邊走去,見他神色異常,擔心道,“怎麽了?”


    顧峰這才回過神,對上蘇酒兒擔心的眸子,猶豫了下,“沒事。”


    顧峰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肯定有事,蘇酒兒微垂著眼眸,再次抬起的時候,眸中滿是笑意,“沒事就好,相公,咱們明天回家怎麽樣?”


    “沙城還有很多地方你都沒去過。”


    “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就想著來外麵看看,現在在外麵了,我就想著回家,畢竟那兒才是咱家!”蘇酒兒伸手挽著顧峰的胳膊,星眸璀璨,“回家我做些繡活,多賺點錢,你也別去打獵了,山上太危險了。”


    “恩。”顧峰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雙眸靜靜地望著蘇酒兒,“回家。”


    可能是因為在外麵的緣故,隻要顧峰離開了她一會,蘇酒兒心裏莫名地不安,十分的想家,即便她那個家有點舊。


    “時辰不早了,我有些累了!”蘇酒兒微微嘟唇,撒嬌地看向顧峰。


    顧峰原本心事重重,聽著蘇酒兒這麽說,“你那會就不該等我。”


    “你是我相公啊,我不等你,等誰?”蘇酒兒微笑著垂首將腰間地帶子拉開,伸手將外衣脫下放到一旁的長凳上,雙腳互相蹭了蹭,將腳上的鞋子脫下,朝著床裏爬去。


    見蘇酒兒躺下了,顧峰輕歎了口氣,脫下外衣也跟著上·床。


    床幃被放了下來,外麵燭光輕輕搖晃著。


    顧峰伸手將蘇酒兒攬在懷中,心不在焉地撫·摸著蘇酒兒的長發,心裏亂成一團。


    “相公!”蘇酒兒從顧峰的懷中抬起頭,雙手不安地抓著顧峰胸·前地衣服,壓低聲音,“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如果不是蘇酒兒說話,顧峰還沒意識到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蘇酒兒微微推開顧峰,轉身麵向牆裏,將耳朵湊到牆邊。


    “啊!”


    一聲尖細的叫聲從隔壁地房間傳來,蘇酒兒嚇得背後冷汗直冒,轉身撲進顧峰的懷裏。


    曖·昧的聲音絲絲縷縷的從牆壁那邊傳來,蘇酒兒眉頭輕擰著,那些人真是大膽,在外麵這種地方還敢做!


    “他們真是......”蘇酒兒往上挪了挪身子,湊到顧峰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也不怕別人聽見!”


    顧峰唇角微微勾起,目光溫柔地落在蘇酒兒臉上,小聲的說道,“我們也來試試?”


    “啊?”


    不等蘇酒兒回過神,顧峰一個偏身,直接將她壓·在身下,火·熱的唇迫不及待地堵了上去。


    因為在外麵,蘇酒兒不敢叫出聲,雙手被顧峰禁錮在頭頂上,顧峰的熱情就像是狂風暴雨,讓她無處可藏,隻能被迫地接受。


    許是因為蘇酒兒隱忍地聲音刺激到了顧峰,顧峰這晚似乎更興奮。


    蘇酒兒的身子隨著顧峰起起伏伏,眼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顧峰那雙染上情·欲的眸子。


    窗外的月亮羞澀地躲藏在薄薄的雲層後麵。


    翌日。


    蘇酒兒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頭疼地坐起身子,蘇酒兒打開床幃,見顧峰也不在屋裏,心中有些不安,忙將衣服拿過來直接穿上。


    收拾好了,蘇酒兒站起身子,剛走了一步,踉蹌地跌坐在了地上。


    “吱嘎。”


    蘇酒兒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要藏起來。


    “你怎麽坐在地上?”顧峰快步走到蘇酒兒麵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


    “沒事。”蘇酒兒鬆了口氣,笑顏盈盈地看向顧峰,低聲笑道,“我剛睡醒,沒注意,自個把自個絆倒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顧峰蹲在床前,一把抓過蘇酒兒的腳,將她腳上的鞋子脫下。


    “我的腳沒事的。”蘇酒兒羞澀地將腳往後縮了縮,知道顧峰擔心她,心裏暖暖的。


    顧峰不由分說地將蘇酒兒腳上的襪子脫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扭到。”


    “我都說沒事了。”蘇酒兒忙將腳從顧峰的手中縮回來,她總覺得自己的腳非常的髒,默默的穿上襪子,“相公,你去問問店小二有沒有飯,我有點餓了。”


    顧峰站起身子,偏頭看了一眼桌子,“我買了幾個包子。”


    蘇酒兒收拾好,坐在桌邊,瞧著顧峰心神不寧的模樣,眉頭輕擰著。


    吃包子的動作慢了下來,顧峰昨晚從邵子秋那邊回來就有些不對勁,蘇酒兒其實想要問清楚,可是她心裏明白,她似乎從未走進過顧峰的心裏。


    顧峰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她,她對他們這個家有足夠大的權利,但是卻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麽。


    蘇酒兒目光在顧峰的臉上打了一個轉,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相公,你說,我們要是生孩子,你是想要個男孩還是女孩?”


    嫁給顧峰,蘇酒兒沒有婆婆,根本不用擔心生下來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顧峰聽到蘇酒兒的話,抬眸看向蘇酒兒,猶豫了下,聲音嘶啞,“咱們過幾年再要孩子,你覺得怎麽樣?”


    蘇酒兒臉上的表情漸漸地凝固,難以置信地望向顧峰。


    以前顧峰不說想要孩子,但是也沒說過要晚點要孩子。


    晚幾年要孩子,她都那麽大了,生孩子可能更危險,蘇酒兒這麽想著,微垂著眼簾,默默地啃著手中的包子。


    陽光將蘇酒兒睫毛的剪影拉的格外的長,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酒兒,我想著,你太小了,現在生孩子有點太早。”顧峰想了許久,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娘也是我這個年紀生我的。”蘇酒兒小聲地說道,眼圈發紅地看向顧峰。


    顧峰在說謊,女人的心思總是敏·感的。


    蘇酒兒曾經想過隻要將顧峰當做恩人,可是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貪心了。


    她希望顧峰也能夠真誠的對她,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她都希望他能夠對她實話實說。


    顧峰滿心愧疚地將視線從蘇酒兒臉上移開,低聲說道,“邵叔要教我做生意......”


    蘇酒兒吃包子的動作一頓。


    “我想,等咱們家有錢了,再要孩子,那個時候我也能一直陪著你。”顧峰惴惴不安地望著蘇酒兒,微抿著薄唇。


    做生意?


    蘇酒兒微垂下眼簾,飛快地回憶著以前的事情。


    上一世,顧峰並沒有做生意,而是一直在安府當差。


    如果邵子秋真的想要教顧峰做生意,那以前就應該教顧峰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顧峰一直沒有等到蘇酒兒說話,心裏七上八下的,“他知道咱家過的清貧,想要幫一把咱們,師父跟他關係很好。”


    “相公。”蘇酒兒微笑著抬眸望向顧峰,眸中氤氳著水汽,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如果你想做的話,我支持你,需要本錢嗎?”


    不等顧峰說話,蘇酒兒裝作很大度的樣子說道,“咱們不是剛得了五百兩銀子嗎,你拿去用,那些零頭我給爹娘送一些,剩下的留在家裏存著用,你覺得可好?”


    蘇酒兒微垂著眼簾,一滴淚水悄無聲息地落入包子中。


    張唇毫無知覺地咬了一口手裏的包子,蘇酒兒使勁地嚼著,眉頭輕擰著,這什麽包子,一點味道都沒有!


    或許是前些日子一直想要給顧峰生個孩子,蘇酒兒都想好以後怎麽樣教孩子。


    可是所有的一切現在全都變了,可她最害怕顧峰變了。


    吃過飯,蘇酒兒走到床鋪邊收拾東西。


    “相公,邵叔說帶你做什麽生意啊?”蘇酒兒坐在床鋪邊上,在腿上疊著他們兩個人的衣服,隨口問道。


    “沒說。”顧峰坐在長凳旁,心不在焉地擦著手裏的弓。


    這張弓是師父傳給他的,師父說過,人就要像弓一樣堅韌不變,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自我。


    小時候顧峰不懂,這弓明明可以隨意拉動變動。


    但是現在他懂了,無論弓拉開多少,它手中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啊?”蘇酒兒問了聲,將手裏的衣服放到包袱裏麵,正要起身,瞧著顧峰已經起身去開門了。


    “峰哥哥!”一個悅耳的聲音從門口那邊傳來。


    蘇酒兒心裏“咯噔”一下,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就瞧見一個穿著紫色衣裙的小姑娘正挽著顧峰的胳膊,親密地貼在顧峰的身上。


    “峰哥哥,我爹爹說是讓我早點過來請你去我家!”邵嫣兒甜甜地笑著,頭上銀簪吊墜隨著她的動作而晃動。


    顧峰淡淡地從邵嫣兒的手中抽出手,眉頭輕擰著,“邵姑娘,請自重,放開!”


    “為什麽放開啊?”邵嫣兒一臉困惑地望向顧峰,聲音香甜,“咱們可是打小就定下了親事,難不成峰哥哥你都不記得了?”


    說到最後,邵嫣兒有些委屈地嘟著嘴。


    蘇酒兒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呆愣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帕子跟隨著她那顆脆弱的心,一起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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