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將手中的菜刀丟到菜板上,快步朝著顧峰走去,瞧著平日裏放蠟的架子上空空如也,眉頭不自覺地蹙緊。


    “有人故意將這些東西拿走了?”蘇酒兒微垂著眼簾,這兩樣東西肯定是今個丟的,昨晚顧峰還給弓弦打蠟,她今早下麵條的時候,還放了兩滴香油。


    聽聞蘇酒兒這麽說,顧峰的神色更加的嚴肅,眉頭輕擰著,“算了,回頭再買。”


    蘇酒兒就像是做錯事的人一樣,微低著頭,緊抿著唇,抿出了一道蒼白。


    “我,我先做飯。”蘇酒兒說著,怏怏不樂地轉身朝著爐灶那邊走去,拿起案板上的菜刀。


    說來還真的是奇了怪了,那些小姑娘來的時候,她也注意著,也沒有見到那些小姑娘做出那種見不得人地勾當。


    香油這是個稀罕物件,在他們這個村子裏,沒有幾戶人家能夠吃得起這個。


    蘇酒兒頹廢的坐在站在爐灶旁,默默地切著菜。


    晚飯簡單了些,蘇酒兒心不在焉地做好了,直接端到飯桌上。


    顧峰的弓弦因為平日裏時常上蠟,弓弦閃爍著異樣的光。


    吃飯的時候,蘇酒兒失魂落魄的,微微嘟著的紅·唇表明了她現在心情很不好。


    顧峰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地看向蘇酒兒,給蘇酒兒夾了一塊子菜放到蘇酒兒碗中,“丟就丟了,沒什麽的。”


    “都是一個村的人。”蘇酒兒微垂著眼簾,右手不自覺地抓緊手中的筷子,抬眸巴巴地望向顧峰,不滿地控訴,“你說說她們,怎麽能做出那種事情,萬一傳出去,那以後還怎麽做人?”


    顧峰也不懂那些小姑娘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不過他現在清楚蘇酒兒心裏不痛快,聲音軟了下來,“沒事的,我們家不差那一點東西。”


    蘇酒兒緊抿著唇,點了點頭,她明白顧峰心中是怎麽想的,但是卻還忍不住地想要抱怨那些小姑娘。


    也不是丟的東西多貴重,蘇酒兒就是覺得,做人能夠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


    莫名地想起安澤清上一世做出的事情,蘇酒兒臉色更加的難看,真的不明白,他們是怎麽做到這種沒心沒肺的。


    吃過晚飯,蘇酒兒想著繡一會花在睡覺,就走到針線筐那邊。


    針線筐上麵的布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掀開了,裏麵的繡品不見了。


    蘇酒兒隻覺得背後一涼,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個遍,將床鋪全都翻了一個遍,仍然沒有找到繡品。


    床鋪被蘇酒兒翻得亂七八糟。


    “相公!”蘇酒兒怔怔地站直身子,仔細地想了想,好像真的沒有放在別的地方。


    “恩!”顧峰擦著身上的冷水從外麵走了進來,瞧著蘇酒兒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的站在原地,眉頭不自覺地蹙起,“怎麽了?”


    “繡品不見了!”蘇酒兒抬眸委屈地望向顧峰,單薄的嘴唇被咬的沁出了血,“我中午那會還見著呢,可現在不見了。”


    顧峰神色一頓,眉頭輕擰著,“真的沒了?”


    “床上都找了一個遍,沒有。”蘇酒兒惆悵地望向顧峰,不說旁的,她跟人家布莊說好了,雙麵繡隻賣給他們家,現在繡品不見了,如果旁人不賣出去還好,萬一賣出去的話,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麽樣的麻煩來。


    “你別擔心。”顧峰眉頭微擰著,瞧著蘇酒兒六神無主的模樣,“你把咱們家仔細找一下,如果真的沒有,今晚我們就去找村長。”


    蘇酒兒聽顧峰這麽說,輕點了一下頭,“知道了。”


    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將家裏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繡品。


    “是真的沒有了。”蘇酒兒微垂著首,疲憊地坐在桌子旁邊的長凳上,低聲說道。


    原本要蓋新房子是件喜慶的事情,結果鬧出這種事情來,蘇酒兒覺得真的是防不勝防。


    顧峰將外衫穿上,利落地將腰帶係好,目光落在蘇酒兒臉上,“走吧。”


    他的聲音低沉都好聽,就像是陽春三月的陽光,驅散了冬日的寒冷。


    蘇酒兒抬頭仰望著顧峰,柔和的燭光下,顧峰冷毅的臉似乎緩和了許多。


    “找村長能有用嗎?”蘇酒兒猶豫地站起身子,微垂著眼簾,輕抿著唇,“繡品那東西,要是想藏起來,估計咱們也找不到。”


    “不管有沒有用,我們都去說一下這個情況!”顧峰伸手握住蘇酒兒的手,眸中的冷意驅散了些,抬起眼簾,更加溫柔地看向蘇酒兒,“有村長在,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個偷拿繡品的人。”


    蘇酒兒明明知道繡品是不可能再拿回來了,卻又忍不住地想要抱著一丁點的僥幸心理,覺得繡品還能找到,還能拿回來。


    抱著那一丁點的僥幸心理,蘇酒跟著顧峰去了村長家裏。


    幸好現在這會村長還沒歇息,顧峰就將事情簡單地跟村長說了一遍,蘇酒兒不忘記將帶來的一隻兔子給了村長媳婦。


    村長跟村長媳婦一瞧見那隻已經剝好皮的兔子,對待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更加熱情了。


    來的時候,蘇酒兒一開始還擔心顧峰可能不會說,卻不想顧峰跟村長說話的時候彬彬有禮,還不忘誇村長,把村中哄得嘴角的笑容都快要扯到耳朵邊上了。


    “你放心,這事我一定幫你問清楚。”村長趙黑子信誓旦旦地說道,“咱們村肯定不能留這些手腳不幹淨的人,憑白地汙了咱們村的名聲!”


    蘇酒兒聽到村長這麽說,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沒說什麽。


    “村長,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若是那人有悔改之心的話,將東西還給我們,也還是個好人,是不?”顧峰一臉認真地望向村長,商量道。


    村長也知道剛剛自個說話太過嚴重了,此刻也就順著顧峰的話接著說道,“也是,若是有悔改之心,說明人還是好的。”


    跟著村長說了些,顧峰帶著蘇酒兒起身告辭。


    平日裏家中事情都是蘇酒兒去說,這一次蘇酒兒本想著要自己去說,但是想著顧峰才是一家之主,這才讓顧峰去說。


    顧峰今天的表現讓蘇酒兒很吃驚,不過也沒有說什麽。


    晚上躺在床上,蘇酒兒一想起繡品的事情,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睡不著?”顧峰長臂一伸,一把將蘇酒兒攬在懷裏,微閉著眼睛。


    “恩。”蘇酒兒低聲應道,眉頭輕擰著,頭朝著顧峰懷中鑽了鑽。


    鼻尖傳來女人身上獨有的清香,顧峰原本的那一丁點困意現在也消失不見了。


    “那就做點別的。”


    顧峰低沉嘶啞地聲音從頭頂傳來,不等蘇酒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壓·在下麵。


    不似平時的溫柔體貼,此時的顧峰更像是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一般狂·野。


    蘇酒兒隻能緊緊地抱著顧峰的脖頸,細碎地呻·吟聲從口中溢出,等到了後麵,蘇酒兒的聲音都已經啞了,埋怨著顧峰。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蘇酒兒實在是累壞了,睫毛上沾著淚水就這樣睡過去了,睡前迷迷糊糊地想,她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失眠的問題了。


    顧峰從床上下來,拿著巾帕幫著蘇酒兒簡單地擦拭了一下,聽到她夢中的悶哼聲,眉頭微蹙著。


    擦幹淨之後,顧峰飛快地躺在蘇酒兒身邊,靜靜地望著頭頂上的帷帳。


    這幾日,顧峰心中一直不舒服,他跟蘇酒兒之間從未紅過臉,也沒有什麽矛盾。


    這種不舒服纏·繞在心頭,白天顧峰一直在山裏打獵,就想著多轉準備一些錢用來蓋房子。


    顧峰偏頭望了一眼蘇酒兒,就著外麵的月光,隱約地能夠瞧見她疲憊的小臉。


    顧峰覺得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這麽想著,顧峰伸手攬著蘇酒兒,閉上眼睛靜靜睡去。


    翌日一早,蘇酒兒是被外麵的叫喊聲給吵醒的。


    蘇酒兒疲憊地睜開眼睛,抬眼就瞧見顧峰正站在地上穿衣服,慵懶地坐起身子,“相公。”


    “醒了,好像是村裏的人來咱家了。”顧峰本想著出去跟門口那人說說,卻不想那人已經將蘇酒兒給吵醒了。


    蘇酒兒微垂著視線,視線落在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上,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


    “肯定時辰不早了。”蘇酒兒埋怨的拉過床尾地衣服,忍著酸痛飛快地穿上衣服,白了顧峰一樣,“昨晚你怎麽了?”


    顧峰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說什麽。


    等著蘇酒兒穿好衣服,顧峰這才走到外麵去開門。


    一開門,顧峰就見薑小雨穿著一襲粉色的衣衫站在大門口。


    薑小雨在瞧見顧峰的時候,羞澀地垂下腦袋,唇角緩緩地勾起,視線忍不住地朝著右下方望去。


    “顧大哥。”薑小雨捏著聲音,嬌羞地望著顧峰,身子輕輕地搖晃了一下。


    顧峰最不喜跟村裏的姑娘說話,瞧著薑小雨那個樣子,更是不耐煩,轉身就要進屋,想著蘇酒兒起來了。


    剛走了一步,衣袖就被抓住了。


    顧峰微垂著眼簾,瞧著薑小雨拉著他的衣袖,臉瞬間黑了下來。


    蘇酒兒從屋裏出來,正好瞧見薑小雨拉著顧峰衣袖的那一幕。


    聽到腳步聲,顧峰抬眼望去,在看到蘇酒兒的時候,整顆心都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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