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啊?”趙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看了一眼蘇酒兒,隨即走到羅念麵前,一臉擔憂的問道,“這怎麽哭上了,怎麽了?”


    蘇酒兒此時也不好直接走,裝模作樣地走到羅念麵前,拿著帕子幫著羅念擦眼淚,心裏想著從羅念的口中套話,“別哭了,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羅念聽到蘇酒兒那麽說,委屈地看向趙氏跟蘇酒兒,使勁地吸了吸鼻子,“趙大娘,酒兒姐,我今個厚著臉皮,想要向你們借些錢。”


    借錢?


    蘇酒兒眉頭微擰著,疑惑地看向羅念。


    “出啥事了啊?”趙氏心裏想著,這羅念都上門哭了,總不能打哈哈過去。


    不過這羅念還真的沒分寸,這大過年的,竟然到人家門口哭,算個什麽事。


    “我家爺的身子愈來愈不好了,大夫說要一直吃藥,隻是家中沒銀子了......”羅念緩緩的將安家的事情說了出來。


    雖說安澤清被放了出來,但是安澤清長時間呆在天牢中,身子早就撐不住了,人是出來了,可是命去了半條。


    陳少斌給了安澤清一些銀子,讓安澤清跟著王氏坐馬車從京城回來。


    可安澤清的病太嚴重了,這一路上為安澤清請了數十位大夫,安澤清的病情卻不見好轉,隻是一直吊著一口氣。


    蘇酒兒心裏想著安澤清怎麽不早點死。


    “家裏隻有一吊錢了。”趙氏衝著蘇酒兒使了一個眼色。


    蘇酒兒立即心領神會,忙拉著顧峰一塊朝著家中走去,根本不理會羅念。


    趙氏將羅念請進了堂屋,讓羅念等著,自己進屋拿錢了。


    回顧家的路上,蘇酒兒還在想著羅念所說的事情。


    這次她去送豬肉,根本沒去安家。


    不光蘇酒兒沒去,整個村子的人都沒有人去安家。


    即便是安澤清能活著回來,可是安澤清私通匈奴是證據確鑿。


    村子裏的人大多數比較樸實,他們也聽說有安澤清是魏王擔保出來的,但是他們實在是理解不了,安澤清跟匈奴人的合作能的套什麽消息。


    顧峰可是將匈奴首領的腦袋砍下來,那是真的殺了匈奴,可不是什麽虛的,這不皇上還給顧峰一個官坐坐。


    若安澤清真的是細作,為什麽皇上沒給安澤清封賞呢?


    村裏也懶得去想安澤清的事情,畢竟現在要過年,他們要忙著自己的事情。


    “我以為他回不來。”顧峰偏頭看向蘇酒兒,率先開口。


    “真沒想到,他賣國求榮,還能回來?”蘇酒兒抬眼望向顧峰,唇角微微一勾,“若他真的賣國,應該有人幫他運作,相公,我說的可對?”


    “別人的事情我們不摻和。”顧峰巴不得安澤清早點死了,他性子直來直去,卻不曾想安澤清竟然這般無恥,在他背後捅刀子。


    蘇酒兒笑著點了點頭,照羅念說的來看,安澤清怕是活不了多久。


    安澤清現在也不是秀才身份了,不過是個普通人,她要是想殺安澤清,直接動手就好,根本不需要在想那麽多了。


    臘月二十八,顧峰一起來,就看到了滿世界的雪白。


    蘇酒兒起來的時候,就瞧見顧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外麵的鵝毛大雪。


    爐灶燒的旺旺的,蘇酒兒笑著看向顧峰,輕聲開口,“今年的雨水肯定充足。”


    冬天的雪下的多,來年的雨水也多。


    “今年水田有指望了。”顧峰笑著望向蘇酒兒。


    蘇酒兒笑了笑,覺得顧峰現在一天到晚想著稻子,真是快要著迷了。


    “這都快過年了,你怎麽還想著稻子的事情?”蘇酒兒轉身走到爐灶旁,瞧著裏麵的水開了,“相公,快來洗漱,一會好下麵條。”


    越到年關,事情就越多。


    二十八把麵發,蘇酒兒今個還要蒸饅頭,等著以後好吃。


    年三十下午,蘇酒兒讓朱嬤嬤去請蘇家人過來吃年夜飯。


    幾個女人在廚房裏麵忙活,看孩子的任務就落在了顧峰跟蘇父的身上。


    年三十晚上那頓飯就是年夜飯,一共做了十個菜,寓意十全十美。


    一桌子菜極為豐富,大家圍在一起,蘇酒兒覺得幸好將堂屋的大桌子搬過來了,不然原來的小桌子放不下那些菜。


    因為都是自家人,吃飯也不拘束,夠不著的可以站起來去夾菜。


    一旁的爐灶燒的旺旺的,桌子上的眾人滿臉喜色,圍在一起過個熱熱鬧鬧的新年。


    吃完年夜飯,剩下的飯菜全都被端到了別的房間,留著回頭再吃,可不能隨便浪費了。


    大桌子仔細的擦了下,朱嬤嬤將麵板搬了過來,開始和麵包餃子。


    午夜臨近子時,外麵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打破了安靜的夜晚。


    大年初一這一天,家家戶戶都吃餃子。


    吃過早飯,顧峰將院門打開,寓意著大家可以進來拜年。


    雖然外麵下著雪,但是街道上還有許多小孩,他們看到誰家的大門敞開了,就跑進去。


    一個個說聲“新年好,恭喜發財”,隨後“撲通”一聲耳跪在地上,給那戶人家磕個頭。


    有些小孩子跑進顧家,蘇酒兒見他們磕頭拜年,心裏也高興,給他們一些好吃的,隨即一人給了五文錢壓歲錢。


    領了錢的孩子高高興興的跑了,接著去別人家拜年。


    趙氏瞧著越來越多的小孩子來拜年,有些無奈的戳了戳蘇酒兒的胳膊,抱怨道,“你跟顧峰兩個人怎麽能給孩子那麽多壓歲錢,現在可好了,村裏的孩子現在都來了!”


    “過年嘛,喜慶。”蘇酒兒瞧著顧峰高興的模樣,唇角跟著勾起來,笑著開口說道,“相公很開心呢!”


    趙氏原本想要說出的話默默地咽了回去,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家閨女將顧峰當兒子養了。


    “酒兒,咱家還有銅板不?”顧峰走到蘇酒兒麵前,臉色紅潤,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


    “有,相公,你等一下,我去拿。”蘇酒兒說著,轉身進了屋裏。


    挖水渠的時候,蘇酒兒幫著顧峰換了一大堆銅板,為了能給村裏的人發錢。


    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蘇酒兒將一吊錢取出來,遞給了顧峰,坐在一旁看顧峰給小孩子壓歲錢。


    以前那些小孩子過年隻有點心吃,現在還能拿到壓歲錢,一個個興高采烈。


    很多人家都稀罕小孩子去自個家拜年,大家夥都認為小孩子能夠帶來好運。


    很多大人來顧家蹭吃的,瞧著那麽多小孩子給顧峰拜年,一個個都說顧峰今年肯定會有好運。


    顧峰聽了那話倒沒什麽反應,蘇酒兒聽著可開心了,忙將家裏好吃的糕點拿出來,招呼那些人一塊吃。


    過年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大年初三,蘇酒兒和朱嬤嬤一塊包著餃子,聽到外麵有人敲門,忙讓顧峰去開門。


    沒一會兒,顧峰就領了一個陌生男子進來,蘇酒兒瞧著那人一身戎裝,忙站了起來。


    “顧公子、顧夫人。”那人衝著顧峰跟蘇酒兒行了個禮,從袖中取出一張鍍了鎏金的帖子,“末將奉王將軍之名,請二位正月十五去將軍府一敘。”


    顧峰將帖子接了過來,想要留人吃飯,卻不想那個人說什麽也不肯,說是要回去複命。


    蘇酒兒洗幹淨了手,打開帖子看了看,見顧峰送人回來,笑著說道,“相公,咱們要不要給師兄準備些東西?”


    以前蘇酒兒喚王將軍,顧峰有些不高興,她就跟著改口叫師兄。


    “也不用。”顧峰隨意的說道,“師兄什麽都不缺。”


    蘇酒兒覺得這話就不該問顧峰。


    顧峰覺得他跟師兄不用見外,也不需要買什麽東西,師兄的就是他的。


    可是大過年去人家家裏做客,怎麽可能不帶些東西過去?


    蘇酒兒讓朱嬤嬤一個人包餃子,自個回屋找東西,就想著看看家中還有什麽拿的出手的東西。


    “相公,”蘇酒兒翻箱倒櫃的,衝著門口叫道,“師兄有孩子嘛?”


    顧峰從門外探進半個身子,手裏還抱著孩子,“好像他沒成親。”


    “呀?”蘇酒兒眉頭微擰著,一臉嚴肅的說道,“怎的還沒成親啊!”


    “師兄以前成過一次親,隻是嫂子被人殺了。”顧峰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輕聲開口,“後來,他就再也沒有找了。”


    蘇酒兒手下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顧峰,眉頭微擰著,“那師兄一定很傷心吧。”


    “還好,都過去五年了。”顧峰毫不在意的說道,“師兄平日裏最喜歡收集刀劍。”


    “咱家沒那東西。”蘇酒兒抿了一下唇,低聲開口,“就算是鎮上有賣的,怕是那些東西也入不了師兄的眼。”


    “你這倒提醒了我,前些日子我在匈奴那邊順回來一把匕首,我瞧著不錯,本來打算用來打獵,回頭送給師兄!”顧峰有些可惜的說道。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麵有人敲門,顧峰跟蘇酒兒忙去開門,就瞧見趙氏焦急的站在門口。


    “娘,您怎麽來了?”


    “酒兒啊,我是幫澤清那孩子借你們的馬車用用,他快不行了!”趙氏氣喘籲籲的說著,臉上還掛著跑後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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