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王妃不顧臉麵的家醜外揚,孟琪也算是個能人。


    王府裏人人都知道大公子腦袋長草,還是王爺親手種的,不知道該同情還是該一邊同情一邊看熱鬧。


    而王妃氣量足,從來不在這種爛事上跟王爺計較,跟他以往的劣跡比較起來,爬灰兒媳婦這事實在算不得什麽壯舉,隻要孟琪別太蹬鼻子上臉,她都不會如何。可偏偏孟琪不大要臉,開始的時候還收斂,自從被周覽捉了奸,她就徹底沒了顧忌,仗著王爺寵,在府裏興風作浪。


    周覽雖然本人也挺不要臉,但不代表能容忍孟琪這樣下他的臉,上回周璞提醒他之後,回來就去王爺屋裏捉奸,居然捉了個正著。他都沒想到孟琪居然這樣明目張膽,本來就窩火,這一下如同點了炮仗,當著王爺的麵就把孟琪的臉打腫了。


    更可氣的是,王爺不僅沒安撫一下倒黴兒子,反而還替孟琪撐腰,把周覽罵了個狗血淋頭,後來還限製他出門,總之各種給小鞋穿。


    兩口子私下裏也鬧的不可開交,三天兩頭就能打一架,誰也不饒誰,孟琪這邊受了委屈,那邊就去找王爺賣可憐,然後王爺繼續給周覽穿小鞋,更加寵自己兒媳婦。


    都說孟琪肯定給王爺下了藥,不然怎能糊塗到這地步。


    周覽拖著孟琪,路上全是看熱鬧的,這熱鬧看的理所當然毫無顧忌,因為大家都知道王妃不會計較,大公子跟夫人也不在意。


    “周覽你不要臉了啊!”快到他們院子的時候,孟琪開始拳打腳踢,試圖掙脫周覽的魔爪,“給我鬆手!”


    周覽一下把她甩到地上,“就你還要臉啊,今天什麽日子不知道嗎,當著外人的麵你放蕩給誰看,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什麽東西是吧!”


    孟琪從地上站起來,扶了扶發髻,“我是什麽東西用不著你管,可你跟我不一樣,你的臉比我的值錢多了,確定要跟著我一塊不要了麽?”


    周覽實在沒見過這樣極品的婦人,搞不懂她腦子裏裝了什麽,偷男人就偷,又沒說不讓,非得把大家的臉都往地上踩算怎麽回事。


    “孟琪,你別逼著我殺你,別以為我真怕了那個老東西。”周覽揪著她的衣領,狠道:“我還跟你說了,這個家遲早是我的,我會讓你給那老東西陪葬的!”


    孟琪嗤笑,“就你,先保佑自己長命百歲吧你,瞧瞧你這幅縱欲過度的爛樣,能活過三十麽?”


    “啪!”一巴掌,孟琪的嘴角立刻見了血,但是她毫不在意,看著周覽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我要是你,現在就該巴結我兩句,我還能看在一夜夫妻的份上,在王爺跟前替你爭爭臉,你真以為自己十拿九穩能當這個家麽,天真。”


    周覽的火徹底繃不住了,對著她另外半邊臉又是一巴掌,差點把她的牙打飛了,“你他娘就是找死,我先宰了你再說!”


    他狠狠扼住孟琪的脖子,一點勁都沒留。


    “周覽!”王妃匆匆過來,製止他,“還不放開。”


    “母妃,你別攔我,今天非掐死她不可!”


    “鬆開!”王妃罕見地發了火。


    許是王妃的態度跟平常不一樣,周覽收斂了一些,雖然不甘心,還是鬆了手,“給我滾!”


    孟琪捂著脖子幹笑兩聲,看了眼王妃,一臉挑釁地走了。


    王妃臉色鐵青,但還維持著該有的端莊,她冷冷地掃了一眼周覽,“你心裏也該有個數,在她身上吃一次虧還嫌不夠?”


    周覽哼道:“還不都是您脾氣好,你想處置這女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非要留著給自己沒臉,都不知道您怎麽想的。”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王妃恨鐵不成鋼,“你二妹沒能回來,你就沒什麽想法?”


    王妃了解自己的女兒,病成什麽樣都會回來,至少也該給個信,她也知道周顏在談樾身邊的意義,如果回不來,隻有一種可能,是被談樾製住了。


    至於因為什麽,這裏頭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偏偏周覽在這方麵不上心,竟是毫無察覺。


    “談樾不可能背叛我。”周覽十分自信,“他任徐州刺史比姓陸的好多了,那是咱們的助力。”


    “你怎麽這麽大的心?阿顏不會無緣無故斷了消息,肯定是她發現什麽了,談樾忽然就升任刺史,而陸刺史卻去了洛陽城,這說明什麽,說明河間王在摻合,如今洛陽城被河間王控製,談家又與河間王暗通曲款,你憑什麽相信談樾不會背叛你?”


    周覽皺起眉,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可得早做準備。


    孟琪離開後,在後園子裏遇上了周齊。


    “呦,嫂子這臉可慘了點。”周齊咂咂嘴,“看著都疼,我大哥也真是的,怎麽能打女人呢?”


    “你有屁就放,淨說廢話。”


    “嫂子就是大氣。”周齊看看四下無人,小聲道:“嫂子這樣被欺負,想不想報仇?”


    孟琪翻了個白眼,“這麽快就要兄弟相殘了,你們家裏一窩鬥雞似的,誰也不想誰好過,別拿我說事,想怎麽著就直說。”


    周齊收斂了笑,正色道:“嫂子如今是父王跟前的紅人,伺候個茶水湯羹的很平常吧?”


    孟琪挑眉,“好啊,你們膽子倒不小,竟是會利用我來幹弑父的勾當,你當我傻嗎?”


    “別介啊嫂子,我哪能幹這種事,如今皇位未定,有父王頂著求之不得,當然不是來真的,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你想啊,大哥是府裏的嫡長子,想要除掉他,不來點狠的哪行,隻有對父王下手才夠狠啊,你說是不是?”周齊堪稱循循善誘,“我得提醒你啊嫂子,你現在春風得意的,大哥可恨不得殺了你,你要等他坐上王位,還能有好麽,快刀才能斬亂麻啊。”


    “可真難為你替我想的這麽周全。”孟琪心裏不屑,麵上倒是沒再拒絕,“你做的手腳幹淨點,可別連累我。”


    周齊麵上一喜,“這點你放心,我以後還指望您在父王麵前替我美言呢。”


    孟琪翻著眼皮,誌得意滿地走了。


    周齊冷笑,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賤貨。”


    而他倆走後沒多久,假山後麵露出一隻瑟瑟發抖的腦袋,正是阿瑤。她此時懼怕不已,不知道應該把聽到的話爛在心裏還是去王爺麵前邀功,不說可能憋不住,但她又根本見不到王爺,要怎麽辦才好呢?


    要不告訴爹吧,阿瑤這樣想著,便決定年節過後找個時間回家一趟。


    然而她沒想到,家裏很快就會逢變,等她能回家的時候,這話說不說都沒太大意義了。


    年三十這天,談讓一早去上職,到下午才能休假,沈令菡則忙著貼窗花對聯。


    晚上要去大房吃年夜飯,不過他們還是要準備自己的,預備著從大房回來後再吃一頓。


    小苗跟小檀幾個在小廚房裏和麵備菜,忙碌而充滿喜氣。另外還有一個四處發紅包的小爺,一早就換上了紅彤彤的新衣裳,跟個散財童子似的。


    “小苗這個紅包給你,多謝你晚上照顧我,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希望我起夜的時候你別偷看我的屁股。”


    小苗:“……”


    “小檀小柳,這是給你倆的,希望以後做菜多放糖不放醋,最好洗澡水裏也放點糖,因為我覺得洗澡水有點鹹。”


    “……”


    “令姐姐,這是給你的,我對你沒別的要求,就希望我媳婦快點出來。”


    沈令菡眼前一黑,差點從小凳子上掉下來。


    “你再胡說看我打你!”她拿了張窗花紙拍在他腦門上,“一邊玩去,別影響我幹活。”


    談小寶吹了吹掛在眼前的紅窗花,覺得挺好玩,決定不摘了,“令姐姐你臉紅了哦,嘿嘿嘿,我要告訴三哥哥邀功請賞。”


    “有本事你別跑談小寶!”沈令菡從板凳上跳下來,追著小屁孩滿院子跑,“今天非打你屁股不可。”


    “打不著打不著!”談小寶小猴子似的到處跑,邊跑邊咯咯笑,院子裏滿是歡快聲。


    “這麽熱鬧呢。”秦氏捧著幾套衣裳送過來,見了這喜氣洋洋的場景,心裏一陣感慨,“現如今府上就數你們這裏熱鬧了。”


    “二夫人您來了。”沈令菡跑過去接她手裏的東西,“怎麽不叫個人送過來,怪沉的。”


    “橫豎也是閑著,就過來看看你們,這是給你跟三郎的新衣裳,試試合身不。”


    家裏過年都會給各院添東西,以前沒有三郎的份兒,如今倒是就剩了他這一份。


    “行,等三郎回來我們就換了。”


    秦氏笑著打量院子,“三郎媳婦,我來還有個不情之請。”


    沈令菡知道她要說管家的事,“您說就是。”


    “老大媳婦這一走,家裏的事便沒人管,我跟老爺夫人商量著,還是交給妥當。”秦氏拍拍她的手,“你就莫要推辭了。”


    秦氏是個聰明人,談韻出嫁後,她毫不戀眷家裏的權利,更看準了三郎不是個簡單的,所以百般跟小兩口示好,老爺夫人跟前,總是替他倆說好話,以至於談政最近看三郎都順眼了不少。


    “這樣吧,等阿讓回來,我問問他的意思,您看行嗎?”


    她故意這樣說,是認為阿讓不會同意,算是變相拒絕。可萬萬沒想到,她下午跟談讓提了之後,他居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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