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剛剛她看到的那個人真是秋仁甫,而且如方琦說的那樣,秋仁甫到香城是為了繼任警察局局長之職,舒瑤繼續跟沈涵飛糾纏下去,父女見麵那是遲早的事。


    不,舒燕琬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舒燕琬拉著舒瑤的胳膊,壓下聲音忙不迭地追問:“瑤瑤,你昨晚真的跟沈隊長在一起?”


    舒瑤不善於說謊,尤其是在母親麵前,她不敢對視舒燕琬的眼睛,眼神瞟向旁處,回答:“母親,你沒聽沈隊長說嘛,昨晚我們是在討論案情呢!”


    舒燕琬直接打斷了舒瑤,“別騙我,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瑤瑤,他們都不是你的良人啊,他們都不適合你!不行,咱們得離開香城,馬上……我不在許家做工,我現在就走!”


    她拉著舒瑤的手,眼睛瞪大,腦袋不停地搖晃,宛如看到了什麽恐怖畫麵。


    舒瑤有些吃驚地看著母親。


    此刻,舒燕琬給她的感覺就是,她一刻不想待在香城。


    “母親,你別擔心,我也想離開香城,但現在不是時候!咱們不是說好了嘛,等你跟關三離了婚,咱們就離開!”


    “不,不離婚了,咱們馬上就走,我這就去許家拿包袱,咱們馬上就走!”舒燕琬宛如魔怔了一般,她鬆開舒瑤的手就要回許家。


    舒瑤橫身攔住了舒燕琬,“母親,你若相信女兒,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咱們把所有的事都徹徹底底處理完了,咱們就離開香城!關三的德行您剛剛也看到了,若咱們就這麽不清不楚地走了,日後定也沒有安生日子啊!”


    她握著母親的手,雙眼對視著母親的眼眸。


    母親,相信我,我一定會把所有事情徹徹底底了結,咱們毫無牽掛地離開香城。


    舒燕琬緊抿住嘴唇,她明白舒瑤眼神裏的意思,可是……


    她心裏百般糾結,終於卻還是點了點頭,“就一個月,不管我能不能跟關三離婚,也不管你的事情處理完沒有,咱們都離開這裏,好不好!”


    “瑤瑤,我跟關三離婚的事,你不是已經早已經有主意了嘛,記得早點實施啊,關三是無賴,拖得越久越難辦啊!”舒燕琬臨走之前不忘叮囑舒瑤。


    “母親放心,我馬上就辦!”為讓母親安心,舒瑤趕緊答應,但心裏卻有些忐忑。


    舒瑤知道關三是個欺軟怕硬的,她把舒燕琬送到許家,本是想著靠著許攸寧的勢力逼關三就範,但還沒等她安排好卻沒想到母親對於離婚的訴求竟到了這麽迫切的程度。


    而許攸寧明知道母親迫切跟關三離婚,但自始至終卻除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真是可惡至極。


    唯一讓舒瑤慶幸的是,沈涵飛還在,而且,上世沈涵飛的的確確也接觸過幾起夫妻離婚的案子。


    能不能成功,舒瑤決定賭一把。


    “那我等你好消息!”舒燕琬說完,便抬腿上了台階,臨邁步進許家錢,她不由地回頭眺望了一下南門樓子方向,心中默默祈禱:剛剛我看到的那個身影不是秋仁甫,絕對不是秋仁甫。


    關三看著舒燕琬邁步進了許家,不由地想拉她回來,可他剛要追,就見許攸寧跟個閻王似的僵著一張臉站在門口,隻得悻悻然停下腳步,衝著舒燕琬的背影喊道:“哎,舒瑤她娘,你若真不跟我回家也就算了,我會時不時來看你的!”


    喊完這話,他狼狽地朝許攸寧拱拱手,忙不迭轉身快步走向沈涵飛。


    “哎呀,沈隊長啊,真是謝謝你啊,剛剛要不是你給舒瑤作證,舒瑤的清白可就喪在那個柳石頭手裏了……舒瑤啊,還站那做什麽,還不快來謝謝沈隊長!”


    此時的舒瑤,正與許攸寧四眸相對。


    盡管許攸寧什麽話都沒說話,但舒瑤還是從他看著自己的眼神裏讀出了內容:他同樣在好奇,昨晚自己跟沈涵飛之間發生了什麽。


    舒瑤衝許攸寧冷笑了一下,你想到了什麽,就發生了什麽。


    許攸寧頓時感覺自己被舒瑤的冷笑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欲抬腿上前問個明白,可舒瑤早已走向了沈涵飛。


    許攸寧不由地後悔剛剛自己的旁觀不語,又把這麽好的機會給了沈涵飛,他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又坐回到門口的椅子上,他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舒瑤能跟沈涵飛怎麽滴。


    “多謝沈隊長了!”舒瑤朝沈涵飛作揖。


    關三見舒瑤對待沈涵飛的態度不冷不熱地,有些著急,“喂,你怎對沈隊長這個態度,這女子的清白猶如性命,算起來沈隊長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怎對他這麽不熱情!”


    他一邊訓斥著舒瑤,一邊以身作則,湊到沈涵飛身旁,“沈隊長啊,你可是救了我女兒啊,走,走,聚仙樓我擺宴,專門感謝沈隊長救命之恩!舒瑤也一塊兒去”


    關三的厚臉皮,讓舒瑤作嘔,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關三,冷冷地說道,“我看沒這必要了!”


    “什麽沒有必要了,你這孩子,你怎麽這麽說話,人家沈隊長可是救了你一命,感謝人家還是有必要的……”


    “我沒說不感謝沈隊長,我的意思是說,不需要您感謝!”關三的德行舒瑤還是清楚的,隻要沈涵飛今天跟他吃了這頓飯,這就成了關三吹牛的資本,日後跟沈隊長吃過飯,便成了他欠債、賭錢的口頭禪。


    關三麵色有些不悅,嘴裏嘟囔道:“這怎麽行,我是你爹,人家救了你,我怎能不感謝!”


    舒瑤橫眉冷對:“自然要感謝沈隊長,但前提是你得與我有關係,咱們無牽無掛地,你替我來謝人家,傳出去可就是個大笑話了!”


    關三一怔:“你什麽意思?”


    “你之所以跟我有關係,是因為我母親是你妻子,現如今她要跟你離婚,咱們日後自然就沒關係了,既然沒關係,你替我謝人家沈隊長,這不是笑話嘛!”


    關三眼皮抖了抖,嗬嗬一笑,“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我跟你娘不是沒離婚嘛,既然沒離,那我就是你繼父,自然能替你感謝沈隊長!沈隊長,你說是不?”


    關三這一輩子都不著調,但還是第一次跟香城的大人物攀上關係,他怎會輕易放過。


    沈涵飛隻知道關三是舒瑤的繼父,至於兩人關係如何從未深入研究過,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隻當是父女間的鬥嘴,便要開口勸說,“舒瑤,你繼父也是好意,心意我領了,咱們不需要那麽……”


    沈涵飛的話還沒說完,舒瑤一個眼神瞪來,他沒說出“客氣”兩個字就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很快就要跟我母親沒半點關係了!”舒瑤生硬地說道,而後,她朝沈涵飛一拱手,“沈隊長,不知咱們中華民國對虐待妻子,而離婚的可有什麽規定嗎?”


    沈涵飛見舒瑤一臉嚴肅,終於明白她剛剛跟關三的鬥嘴不是玩笑。


    他思忖片刻,道:“大理院出過法規,常加虐待妻子,或者把妻子打骨折以上之程度,其妻請求離異,應即準其離異,無須再得丈夫同意。可是……”


    沈涵飛想說,這僅僅是法規,還從未有一位妻子因這個理由成功離婚的。


    舒瑤本就是為了故意嚇關三,自然不會允許沈涵飛把這話說出來,她迫不及地地打斷了沈涵飛的話:“聽到了嘛!你經常毆打我母親,她去大理院請求離婚,根本不需要你同意!”


    “而且,你這屬於故意傷害,我母親若是報官,你得去坐牢,上次,王二哥把李老頭砸破了頭,就被關了五天!你把我母親打得要昏倒,我看一個月出不來!”


    果然,關三慌了,“你胡說,我什麽時候打過他!沈隊長,你別聽舒瑤瞎說,我跟她母親都是鬧著玩的,這孩子,竟當真了!”


    “鬧著玩?哼,你剛剛把我母親的頭發都揪掉了,有這麽鬧著玩嘛,前不久在白家,你撒潑打諢鬧得全府都知道了,還有上次,你拿鐵鍁把我母親拍倒,血流了一地,人證、物證都有,容不得你狡辯!”舒瑤說著,朝沈涵飛遞個眼神,“沈隊長,我現在報警,關三毆打我母親,您看該怎麽處理!”


    這會兒沈涵飛也明白了,舒瑤是故意嚇唬關三,以幫舒燕琬達到離婚的目的。


    “來人啊,把關三帶走!”他繃起一張臉,招呼劉探長等人。


    關三果然被嚇壞了,他抬手示意劉探長不要過來,“別,別,舒瑤,你不就是為了讓我跟舒燕琬離婚嘛,離,我離還不成!”一縷小跑,把在路邊擺台的算卦先生拽來,“寫,給我寫個休書,我要跟舒燕琬離婚!”


    那算命先生也怕送上門的生意跑了,趕緊抬筆,不一會兒就寫出了一紙休書。


    在算命先生寫休書時,舒瑤把舒燕琬從許家喊了出來。


    舒燕琬沒料到女兒這麽快就讓關三答應了,又驚又喜,她拿起算命先生寫的文書,左看右看,確定可以擺脫關三了,也不管是不是休書,抬筆就簽字畫押。


    關三見舒燕琬痛快寫了下自己名字,抬筆也要簽字。


    可突然,他反應過來,自己上了舒瑤的當,他把筆往桌子上一扔,大叫一聲,“死丫頭,你敢訛我!這婚,我不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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