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許攸寧開始詢問郭家人,馬向陽挺了挺身子,臉上更是難以遏製的露出一絲絲對許攸寧的鄙夷。


    你若把舞廳交給我打理,絕不會出現火燒麗都這種醜聞,我看你能怎麽辦!


    馬向陽朝許攸寧一抱拳,“許司令,這三人是郭老爺的弟妹跟侄子、侄媳婦,乃是郭家在香城最親的親人!”


    馬向陽話音剛落,郭家的三人就直接撲向舒瑤。


    兩個女人更直接開始對舒瑤動手動腳。


    “你這賤人,若不是你弄什麽舞廳,我們郭家好好的宅子也不會燒了!”


    那個年輕的女人站到舒瑤麵前,唾沫四濺,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樣。


    舒瑤有些狼狽地站起來,用力揮舞著胳膊,“舞廳失火絕非我本意!”


    “你個賤人,什麽本意不本意,我們隻看著郭家的產業都變成了一抔黃土!你個賤人,還我們的房子!”三人中唯一的男子聲音最大,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掐舒瑤的脖子,他手高高抬起,還未碰到舒瑤,就被人從後麵拽住了。


    “你來司令府是想處理事情,還是想來鬧事!”


    許攸寧從他身後握著了他的手腕。


    “哎呦,疼,疼……”男子大叫起來。


    馬向陽見許攸寧陰沉著臉趕緊上來,從那男子訓斥道:“想來解決問題,就別鬧事!許司令,您大人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聽到馬向陽這麽說,許攸寧方才甩開男子的手坐回到他的位置上。


    他眼梢掃了馬向陽一下,最後直接看向方思齊,此時,這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方副官,你直接讓馬老板把人帶來,看來早就知道我遺漏了郭家啊……”


    他挑挑眉,眼眸裏透出對方思齊的質疑:你是故意要讓我難堪嘛!


    方思齊隻想著讓舒瑤在郭家人的為難下出醜,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我……我也是今天來司令府遇到馬老板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


    方思齊有些卡殼,臉色漲紅,慌亂之下卻毫不猶豫把事情推給來馬向陽。


    馬向陽有些意外,罵道女表子,明明是你主動找的我,說什麽可以把舒瑤拿走的一切奪回來,怎在許攸寧麵前全變樣了呢。


    方思齊跟馬向陽剛剛建立起的聯盟信任感,瞬時間出現了裂痕。


    “馬老板,你一早就來了?怎不早早上來,非要……”許攸寧話說一半留一半,眼睛掃一下舒瑤,最後直盯著馬向陽。


    非要等舒瑤上來,你再帶著人上來?


    馬向陽自然不會承認他是為了讓舒瑤難堪,早早就來司令府等著了。


    “回許司令,我是一早來不假,這不一直不能確定這三人能不能代表郭家老爺,不敢貿然上來!直到確定他們真的可以對郭家的宅子全權負責!我才帶著他們三人上來的!”


    馬向陽說謊不打草稿,順著方思齊剛剛對許攸寧的解釋繼續說。


    他邊說邊在心裏罵方思齊:明明就是你這個賤人提前安排我們來的,都到許攸寧麵前了竟然給我裝起了聖人,方思齊,你給我等著,若我們沒好果子吃,你也休想安穩!


    許攸寧自然不信馬向陽這張嘴,他冷哼一聲:“全權負責?怎麽個全權負責法?”


    聽到許攸寧的詢問,那個自稱郭老爺侄子的男子朝許攸寧一抱拳,“許司令,麗都舞廳租賃我們郭家的外宅,現如今外宅被燒,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而建這宅子花了幾百兩銀子,雖然這火災實屬意外,但這損失,也不能讓我們郭家承擔啊!”


    郭家侄子語速有些快,聽得出,他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許攸寧不急於戳穿他,繼續追問道:“這次火災的確損失慘重,你說要怎麽賠償吧!”


    郭家侄子未做任何考慮,直接說道:“要麽把郭家外宅恢複原樣,要麽就賠償五千塊銀元!”他語速流利,全然一副早就考慮好如何回答許攸寧問題的樣子。


    其實依著郭家侄子的本意,他才不要把郭家外宅恢複原貌,他要錢,到時,給馬向陽一千,自己留一千,剩下的三千兌換成銀票,給郭家老爺送去,自己多少還能得點好處,可馬向陽非要他這麽回答,說什麽他自有安排。


    哼,修複宅子能花幾個錢啊,隻要許攸寧不傻,肯定會選擇修複宅子啊!


    “把宅子修複成本來的樣子或者賠償五千銀元?嗬嗬,這兩個選項落差有些大啊!”許攸寧冷笑著,他先看向方思齊,問:“方副官,你覺得我應該選哪個呢?”


    方思齊故作思考良久,緩緩開口:“當然是把郭家外宅恢複成原貌更實際一點!”


    隻要許攸寧答應恢複原貌,她就想辦法把這活接過來,自己製定比舒瑤幹的好,說不定再建一個麗都也是有可能的。


    許攸寧沒說話,隻是點點頭,看起來對方思齊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


    “那馬老板呢,你覺得哪個更合適一些?”


    “我也認為是修複外宅更合適!”馬向陽應道,隨即,他擺出一副商人的模樣,用具體的數據來說話,修複外宅所需要的銀兩,遠低於郭家侄子開出的五千銀元。


    郭家侄子一聽馬向陽的回答,嘴都氣歪了,好你跟馬向陽是故意玩我嘛!約好了要選擇賠償五千銀元,到時大家分一下,怎關鍵時刻變卦了呢。


    好,不讓我掙錢,你也休想有好果子吃!


    他側臉看向他媳婦跟娘,示意她們隨時進入撒潑狀態,今兒既然來來,訛也得把錢訛來,仍舊郭家外宅是被燒了,他們占理。


    兩個女人接收到郭家侄子的訊息,屏氣凝神,摩拳擦掌,迅速進入作戰狀態,一有風吹草動,立刻開始撒潑。


    但此時的房間裏卻陷入一片靜謐,許攸寧在聽完方思齊跟馬向陽的回答後,沒有說任何話。


    一段時間後,郭家侄子忍不住了:“許司令,您想好了嗎?你究竟想怎麽辦?修房子還是賠銀子?”


    許攸寧微微挑眉,“我若兩個都不選呢?”


    兩個都不選?!


    “你想耍賴!”郭家侄子惱了,跟著他來的他媳婦跟他娘也急了。


    “我可沒有耍賴!”許攸寧道,他抬手拿起話筒,吩咐警衛帶人進來。


    郭家侄子提高音量,“你,你要喊人,還說不耍賴!好啊,燒毀我們的房子,不賠不修,還有理了,你是司令,就這麽欺負我們老百姓!”郭家侄子衝他媳婦跟他娘遞個眼神,那意思是示意她們開始撒潑。


    許攸寧一看那兩女人的架勢,便知道她們要做什麽,“啪”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那兩女人一驚,剛要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緊接著,許攸寧厲聲嗬斥:“說我欺負你,我倒要問問你們,剛剛你們說的可真是郭老爺的意思?你們真的能代表郭老爺來跟我交涉!”


    郭家侄子慌了,“我、我說的自然是我大伯的意思,我、我當然能代表他,不信,你,你打電話自己問!”


    “讓我打電話自己問?哼,我看沒那個必要了,郭老爺難道沒告訴你,早在我租賃外宅時,就已經買下了那外宅嘛!”


    許攸寧不再跟他周旋,直接說出實情。


    他這話一出,房間眾人全部呆住。


    郭家侄子驚在原地。


    馬向陽更是驚得閉不上嘴,他求救似的看向方思齊,怎麽可能,許攸寧什麽時候買下的郭家外宅!


    方思齊卻並沒有迎接他的對視,她低著頭,心裏一再地慶幸自己剛剛沒把自己徹底暴露。


    “莫說現在麗都舞廳著了火就是有人看中連同房子要高價買下,也與郭家沒半毛錢關係!”許攸寧冷哼一下,“要賠、要賺,那都是我許攸寧自己的事,跟任何人無關!”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門口走進一隊整齊的士兵,為首的士兵進來後,衝著許攸寧敬了個禮,“司令,有什麽吩咐?”


    許攸寧沒說話,隻是朝著郭家侄子三人抬了抬下巴。


    郭家侄子立刻明白即將要發生什麽事,他收起剛剛的氣勢逼人,“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許攸寧麵前,他這一跪,他媳婦跟他娘也嚇破了膽,不敢繼續張牙舞爪,也趕著跪在地上。


    “許司令饒命啊,我們是被迷了心啊,受人蠱惑啊,求司令饒命啊!”郭家侄子跪在地上,連磕幾個響頭,“是那馬向陽讓我們來找麻煩的,他說,麗都舞廳的舒瑤小姐讓他在香城丟盡了麵子,他要我們來好好教訓一下舒瑤小姐啊!還說從許司令手裏拿到銀子後,大家分分!我不該見錢眼開啊!”


    郭家侄子淚流滿麵,看起來後悔不已,“誰能想,您早就買下了那宅子,司令饒命啊,我們是迷了心啊,不該被馬向陽蠱惑啊!”


    馬向陽心慌了,“你,你休胡言亂語,誰去找過你們,明明是你們貪得無厭,來找的我!”


    “說我胡說,馬向陽,你別忘了,昨天可是前大街集,你找我時可有不少人看到,你敢不敢跟我去對峙!”郭家侄子壓根不怕馬向陽。


    “你……你別胡說!”馬向陽不敢看郭家侄子,而是向方思齊投去求救的眼神。


    方思齊,昨天可是你讓我去找郭家人的!


    可讓馬向陽意外的是,方思齊臉卻側到一旁,壓根不跟他對視,一臉不在乎他生死的模樣。


    郭家侄子一副吃定他的模樣,“馬向陽,你記性這麽差啊,那我就幫你在回憶回憶,你當時是開著一輛吉普車來的,咱們香城可沒幾輛吉普車,為此還在胡同口引來擁堵,差點跟一毛驢撞在一起,要找證人還是很容易的!”


    我說過,不讓我好過,你們也好過不了。


    馬向陽麵如死灰。


    方思齊心裏也大駭,這該死的馬向陽我說昨天還我車時,一車的騷味,敢情是被毛驢尿的。


    為避免牽扯到自己,方思齊朝許攸寧一敬禮,表示時候不早,她要去看看秋仁甫等人來了沒。


    馬向陽見方思齊要跑,明白自己今天要把命交代在這,他可不想一個人孤零零上路,臨死也得來幾個墊背的。


    “方副官,您這麽著急要離開,不想聽聽我接下來要說什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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