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孫明月打出一個個電話,給私家偵探、給長孫晨光在外事部的秘書的當口,紅旗車已漸漸接近懷柔堂,陸遙就見到一輛車和一個意外的人。


    一輛勞斯萊斯幻影,車前蓋微微翹起,蓋子上還有一個個深淺不同的拳印。


    正被王有才送了出來的是唐敖,王老略彎著腰,神態畢恭畢敬的,好像在對待一位再造父母一般。


    唐敖上了車,車子沒有遲疑地開走,王老卻仍舊在後麵默默揮手。但看樣子,人家根本沒把王老放在眼裏。


    見此情景,陸遙和錢友明互望了眼,皆看到彼此之間的疑惑。眼神交流下,紅旗被叫停了,陸遙當先下車。


    陸遙朝王老走去,見到他,王老正準備轉進去的腳步挪了回來,向前邁幾步,又客氣拱拱手:“陸小神醫!”


    “王老醫師!剛才那位是……”


    “怎麽?你們不認得。”王老麵對過來的神情竟有些訝異。“中醫世家,隱世唐門啊!”


    陸遙便奇怪了:“哦!我應該認識嗎?”


    “這!恕我冒昧。我原以為……”王老方才恍然。


    陸遙明白了,老人家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唐門一脈出來的。


    他笑了笑:“沒事!我真的是自學成才的,沒有任何師承。”


    這話說的,王老被噎得尷尬無語了。你個自學的,就能在中醫大會把史丹利家給擠掉,這才是赤裸裸的打臉吧!


    “咱們不說這些無所謂。對了!”陸遙還是有些疑惑。“姓唐的究竟到您懷柔堂來,為的什麽事?”


    對於陸遙尊重,王老真打算把事兒告知,但或許是這大門口不適合談論,他猶豫了下,將陸遙往裏請。


    陸遙四下瞧瞧,發現錢友明還沒下車,便隨王老進去。


    直到內堂裏間,布簾子放下,王老放才悠悠歎息,道:“說來也慚愧呀!那位唐少爺說是來收利息……”


    “什麽利息?”


    “我這身子手藝,說實在的,有泰半是多蒙他祖父傳授。當年老師隻逗留了半年便走,也不管所教的我能吸收幾成。”


    王老說著,抬頭眺望西南邊,那地方掛了一幅畫風潦草的《神農百草圖》,他眼中滿含緬懷光彩。


    “我幾次三番要尋老師蹤跡,都不得見。錦官城那邊多托友人留意並遞了拜帖,也是常受到婉拒。哎!本以為報恩無望……”


    “行了!”陸遙打斷王老的墨跡。“這都老黃曆事兒了,而且他祖父也抱著隨性隨緣的心態。怎麽,他現在還敢來挾恩圖報?要不要臉了?”


    聽到這話,王老更感心中那道神聖光輝的形象開始崩塌,搖頭惋惜不已。老師的子嗣,怎麽如此不堪?難道這就是虎父犬子……


    是在長孫家討不到便宜,跑過來敲詐呢?還是事先就有所打算?陸遙就更納悶了:“他跟您要多少錢來著?您老該不會傻傻就滿口應承了吧?”


    “這倒沒有!”王老擺了擺手。“三千萬呐?我就算有,也得沽了這懷柔堂才能籌措出來。”


    “嗬!才要三千萬?這標準降低得有夠快。”


    陸遙此時的嘲諷,卻是有些不適時宜,引得王老頗為不快。他沒想在這個麻煩上糾結下去了,於是問:“陸小神醫今兒來懷柔堂是所為何事?”


    “我是來找洪老,有關於風水的事相求。”


    話沒說完,便聽門外傳來了洪岩濤爽朗的笑聲,對方掀開簾子,走到陸遙麵前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洪老又是樂嗬嗬地一笑。他身後還跟了個長孫明月和錢友明。


    經由介紹,陸遙才知道,原來洪老和長孫明月還有一段不小的淵源。


    長孫家分家後,長孫明月買的一座複式六房的屋子,入宅儀式是全程由洪老操辦的,而且由於不能生育,她領養的一個女兒,生辰八字也是洪老推選的。孩子今年過六歲生日,又認了洪老當爺爺,關係糾葛可謂千絲萬縷。


    “陸小神醫!聽說你有事求我。”洪老重新說,笑容更加燦爛。“哎呀!要讓你開口求個人,可真不容易啊。明月這妮子一說,我就在尋思著,你究竟要跟我借些什麽?”


    陸遙瞥了眼,不由出聲笑罵道:“真是個老頑童!我找您,確實是想借些破除煞氣的東西。”


    “不對!”洪老聽了卻直抽涼氣。“聽古老說,你之前除過小孩體內的病煞;而且在西郊,你也破過五煞聚齊的大凶之地。”


    “現在連你都束手無策。莫非是碰上了人煞?”說到這個詞,他都有點後怕,震驚地看著陸遙。


    念及褚天南養情人那小別墅裏,還有個風玄的隱患,陸遙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人煞倒是遇著兩個……”


    一聽他這話,洪老的笑臉就垮了。老頭一生窮究風水玄學,想碰個病煞試試能力,十來年都沒有見著一個,你隨便逛逛,又凶又難對付的人煞就碰上兩個?還要不要人活了!


    陸遙卻不知道老人家此時的想法,繼續說。“但真正難以應付的是借地養煞的風水大陣!怕是要多勞您老一起來參詳參詳。”


    “用風水養煞?!這是哪個缺德玩意幹的,不怕生兒子沒屁眼!”洪老此時更是又驚又氣,直吹胡子瞪眼兒。


    長孫明月就愈發莫名其妙了,之前幾次問陸遙,他都欲言又止,現在她忍不住拉了拉洪老的手:“欣欣爺爺!你說這病煞、地煞、人煞的,還有風水養煞的到底都是些什麽情況?”


    洪老深呼吸好幾下,壓住心頭怒火,認真看了眼陸遙,征得他同意,才娓娓道來。


    原來這病煞,是由於人體誤吸納了煞地之氣而產生的病變,常規的治療手法並不能處理,隻能驅除出體外再化解。


    這些煞地可以是深山老林、沼澤地、墓地,或常年陰氣重、自然條件差的地方。


    而所謂地煞,是人為無意間形成的。自然氣象、地理環境,瞬息萬變,稍有不慎便會鑄成禍害,因此才衍生出風水擇吉卜筮星象的門道來。


    至於人煞,就比較好理解,便是人死後的怨念,或有強大精神力量者所化之物。如若照陸遙的意思,還要加上一個有修行之人的說法。


    “最後這風水養煞,其實是地煞中最邪最絕的現象。是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逆天之舉,是害人不淺且自斷後路的不恥之舉!”


    洪老說到這裏,更是氣得渾身直發抖:“有奪氣運、奪子嗣、奪財祿的說法。常在這風水裏待著的,輕則小病纏身,小災不斷,重則便是窮困潦倒、斷子絕孫或重病不起,一輩子難見天日。”


    “更有甚者,被惡煞附了體,形神分離,出了這地兒也能遺害他人!還有一種叫誅仙陣,能讓風水所布範圍內,百年乃至千年,人畜無蹤、寸草不生!!”


    頓了頓,洪老又說:“因此,布陣之人必須孤家寡人,無牽無掛才行。否則風水一旦成氣候,家人親友必定同樣遭此災劫!”


    “但萬事萬物是互補的。有弊必有利,他們這麽做,肯定要有個受益方!”說著,洪老似乎做了個重大決定,目光堅毅地看向陸遙。


    “陸小神醫!朱砂、犀角、黃符紙、純銅鈴,還有雪花銀器,你要多少盡管說。隻求你帶上我一把,我好幫幫忙!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老頭我沒法知道了在一旁幹看著。”


    見洪老講得頭頭是道,聽到他的請求,陸遙卻想沒想就拒絕了:“再說吧。這事情非同小可!少一個人參與少一份風險。”


    “銅鈴來一套,犀角的話,有多少要多少!我還想找些特別的東西……”


    這次,陸遙碰上的五行困龍大陣已經成氣候,彼此間相輔相成,普通的破煞治煞之法大概不管用。


    必須也找些彼此呼應之物才行!他已經有想法了,那就是五色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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