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午,陸遙悠閑地躲在房間裏閱讀借來的書籍。


    連綿下了好幾天傾盆大雨,天仍未見放晴,現在就是被子和枕頭都覺著沉甸甸、濕漉漉的,叫人難受。


    出門去就算是前往實驗室的短暫路途,也需要撐傘,撐了傘便免不得讓大風刮個淩亂。


    反正許正峰總和唐瑜交纏在一起,無心思再習醫了,陸遙索性便連學生的課也不去上,貓在房間裏圖自在。


    他是雲海大學特邀教授,有特權,而且由於經常有人到校門口來求見,簡直是塊活招牌,即使他整個學期曠課,任何師生也不會對他存在怨言。


    隻不過,昨天以前,陸遙待在房間裏,可以說屬於一種煎熬。


    隔壁兩個小情人,那是沒日沒夜的在戰鬥,悉悉索索聲,嬌喘聲可不曾斷片。


    本來學校的單人宿舍隔音確實極好,住在哥哥隔壁的許司苗倒沒能聽見這些。怎奈何陸遙修真煉氣,六識本異於常人,想故意裝作聽不見,那根本無法辦得到。


    他要是利用真氣閉起雙耳知覺的話,那隻有一個結果,便是連別人在敲門、手機來電,都不能聽見,非常妨礙正常生活。


    幸好,他們大抵是累垮了,從昨天傍晚以來,都乖乖的沒有再繼續犯錯誤。


    如此糜霏之音也並非百害而無一利,陸遙發覺,自己若是在這種氛圍強自鎮定心神,修煉起真氣來,是能夠事半功倍的。


    真氣加速的滋養,已經令陸遙左肩的大傷口恢複如初,隻留下一個淺白痕跡。


    現在他桌上書堆裏,還藏著兩份厚厚的合同文件。


    一份是錢芷柔送來的,她轉達了父親的意思,要將“智能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讓給他,還有未來錢氏各項投資,他也具備百分之十的股份;


    一份是長孫明月草擬的,她查抄了黃大仙的分公司並進行拍賣,隻要他簽了合同,拍賣走個過場後,“陸遙”的名字就會出現於法人代表那一列。


    可別小看了這個公司,雖然它已經形如空殼,但證照齊全,公司名下的銀行公戶裏,還有一筆不菲資產,甚至於保存了一些稀奇的古董。


    清楚他們都是在投桃報李,陸遙並不願意就這麽簽下兩份合同,因為他都嫌麻煩。一個鶴壽堂早就整得他焦頭爛額了,再管理個公司或企業,他認為絕對是致命的。


    至於說什麽做個甩手掌櫃,陸遙更認為想都不用想,古今中外,哪個放著一大攤事業置之不理的人物,會有好下場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前期就給擱置了省事。


    猶如小蜜蜂一樣的許司苗卻怕沒事兒幹,非但勤勉地去上課,還應承了要給陸遙和哥哥嫂子帶午飯。


    是的。沒有錯。現在雖說是十二點鍾出頭,可待在房間裏的他壓根還沒用過午飯。


    看看手機時間,應該也快回來了。念及那個蹦蹦跳跳、嬌俏的人兒,陸遙不禁陷入遐想。她會給我安排什麽午飯呢?


    然而,他未曾料到自己等來的不是豐盛的午餐,而是隔壁的聲聲悲泣。


    “哥!哥!你怎麽了?哥你不要嚇我啊。”


    “陸、陸遙,陸遙!!”


    許司苗踏進許正峰房間裏時,陸遙就下意識留心隔壁動靜,這會兒事發突然,他更隻用了五秒不到,便趕到了倆兄妹身邊。


    在他麵前的許正峰,雙手緊揪著胸前衣物,麵容因痛苦而扭曲,神色煞白,嘴唇都咬出血來,整個身體在許司苗懷抱裏直哆嗦。


    許司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愣愣地抱著哥哥,察覺陸遙趕到,她眼神充滿無助地望過來。


    “陸遙!我哥哥他……”


    “別擔心!有我呢!!”


    陸遙柔聲地安慰,蹲了下身去,他伸手拍打起許司苗的後背:“不用緊張!你先放開他,讓我好瞧瞧。”


    這才緩緩放開哥哥,許司苗讓出位置,企盼地看向陸遙。


    陸遙觀察了幾眼許正峰的麵色,強行掰扯開這小子雙手,在其任督二脈的主穴上各自下了三根銀針,讓這小子四肢放鬆,身體安穩了下來,他才掀開其上衣。


    隻是這一看,陸遙就直皺眉頭。他發現這小子的右心表層皮膚,冒起點點深藍色的疙瘩,手指觸碰上去,竟然有結冰的錯覺。


    冰?心髒結冰了嗎?《萬相醫經》使得他心中生發出某種疑慮,但是一時還不願意相信,他擎著銀針往這小子心脈一側輕輕紮了下。


    抽出銀針,發現針身上浸染成湛藍色,寒氣迫人,陸遙整個臉都陰沉了起來:“一片冰心在玉壺!真的是冰晶情毒。好狠的手段……”


    “唐瑜呢。”


    其實不用問,他心裏已經認定了就是唐瑜搞定的鬼。


    因為這情毒,隻有女方才能下毒,而且之後,中毒者會瘋狂地迷戀上下毒之人,待發展到肌膚相親的境地,中毒之人如果一天沒見到下毒者,便會心癢難耐,心髒開始結冰。


    難怪許正峰這小子和唐瑜進展得那麽快,還整天沒日沒夜地胡來,原是有情毒在催化。那唐瑜姿色上佳,又非嫁不出去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中毒者隻有重見女方,心髒結冰的狀態才會好轉。所謂七情六欲,若然如此持續下去未能見到女方,中毒之人必定會在七天之內,心力衰竭而死。


    這種情毒對於陸遙來說,能想到的方法都隻能緩解許正峰的痛楚,治標不治本,唯一的辦法,還是解鈴還需係鈴人,隻有唐瑜才能夠除去情毒。


    “唐瑜去哪裏了?”


    一麵給許正峰身前紮針,陸遙一麵巡視著這小子的周圍,想找尋一些有關唐瑜下落的線索。


    聽到他的連聲追問,許司苗也意識到哥哥的情況和唐瑜脫不了幹係,可小丫頭還是沒敢相信:“不會吧。嫂子怎麽可能……”


    陸遙沒有肯定這個猜測,他發現許正峰的手機不見了。


    “我剛才進門時,哥哥正在呆呆看著手機呢。”許司苗說著,四下翻找起來。“他好像表情就有點不對勁。我隻是喊了一聲,他明顯嚇了一大跳,就變成剛才那個樣子了。”


    很快,她便從床底下找到許正峰的手機,嚐試著解瑣,她旋即沮喪地衝陸遙噘了噘嘴。


    “陸、陸遙!我哥到底怎麽樣了?還好吧。”


    許正峰已經被施完針,沉沉地睡了過去,陸遙長舒口氣,接過許司苗遞來的手機。沉凝片刻,他滑動了幾下,便解開許正峰手機的圖形鎖。


    “不樂觀!得把唐瑜找回來才行。”


    這個神棍總有些未卜先知的時候,對於他能夠輕易解開哥哥手機的密碼,許司苗是見慣不怪的:“你意思是,嫂子也不見了嗎?”


    陸遙默然,他現在也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


    手機解鎖後躍出來的畫麵,是一張張唐瑜的相片,有獨照,也有與許正峰的合影,她姿態萬方,氣質嫵媚動人。


    應該是這小子在懷念唐瑜吧。這麽想著,他退出了相片,便看到一個微信的聯係介麵。


    這個介麵裏,有唐瑜發的一連串令人莫名其妙的信息,時間都是在昨天傍晚。


    ——阿峰!我今晚離開之後,就再也不見了。


    ——我要回錦官城去了!請原諒我沒有當麵辭別。


    ——我們的緣份,就到此為止吧。


    ——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我很幸福。


    ——我本意並沒打算離開,隻是寄人籬下,迫不得已。


    ——勿念!!


    ——如果你還有生還的機會,也千萬別來找我……


    錦官城的人,還是姓唐的,而且會用情毒?這一樁樁,一樣樣,令陸遙不得不懷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與唐敖有莫大瓜葛。


    為了驗證自己的懷疑,他給柳真真和特案科裏的黑客打了電話,請他們幫忙調查唐瑜的一切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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