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友明一搞大動作,長孫明月就有所察覺,正好長孫星采在她家裏做客,兩人帶著小女孩也來湊熱鬧了。


    於是,長孫家七八歲大的小女娃就被抓壯丁,充當起花童來,全程跟在唐瑜身邊,又笑又鬧,高興極了。


    時刻關注著兩位妹妹動向的長孫晨光也不甘落後,迅速準備了一份厚禮,見到陸遙,滿嘴都是讚美之辭。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為他跟這位小神醫關係多鐵。


    這種天大的好事,怎麽少得了褚峰和王圻這對活寶,錢氏集團這邊宴會大廳剛進入布置階段,他們倆就爭先恐後地趕過來。王獻忠自不必說,王家獨苗這邊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就能注意到。


    隻是令人想不到的,褚天南會跟著柳真真過來。兩人並非一同到場的,而是女方前腳剛和許司苗碰麵,他便踏入了宴會大廳。


    大概是由於前兩天晚上賽車的事,兩人之間關係出現裂縫,褚天南又不死心放棄柳真真這個大美人,因此尾隨而至的。


    今天大喜日子,對方略備薄禮,說來本該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隻要擔待著點就是,否則傳出去,還要以為陸遙沒有容人之量。


    剛開始陸遙也沒多在意,收了禮物,任由褚天南在宴會大廳行走。可見這變態還要隨著柳真真和許司苗去往許正峰和唐瑜休息的後台,他就真沒怎麽樂意了。


    隻不過,這種雞毛蒜皮小事兒,要是還由他出麵,那就太掉身份了,到時候在場的一眾賓客表麵沒說什麽,背地裏還不定怎麽數落陸遙呢。


    好在褚峰和王圻挺識相的,見情況不對,連忙趕了過去。與此同時,把守住布簾門邊的趙誌和與林成剛也攔住了褚天南去路。


    “閑人免進……”


    “我和那位女士是朋友!”褚天南望向已經進入兩位軍漢子後方的柳真真。


    柳真真聞言駐足,回頭瞧來,在兩位軍漢子疑惑的目光中,笑了笑一搖頭。


    “柳大警官看樣子和你不熟啊。”


    趙誌和正說話間,王圻就一聲呼喊,側身攔到褚天南麵前:“幹什麽呢你?這裏麵不歡迎你。”


    “一個中上流的富二代也想攔我?”褚天南冷聲道,探手就要把王圻撥弄開。有武藝傍身,他完全無視王圻後頭兩尊體形跟屏風一樣的人物。


    王圻混社會向來不是靠自身蠻力的,他也沒練過武,褚天南一動手,他給推得一趄趔,差點就要栽倒,得虧身後的林成剛托了他一把,才站穩。


    這時,眾人耳邊傳來褚峰的嗤笑:“他不夠資格!那我呢。”


    褚天南更是不屑:“一個遲早要被逐出褚家的人,還能算頂級大少不成?”


    “頂級大少又怎麽樣?”胖子樂嗬嗬地說。“那五六個頂級大少不還是犯了事,被抓了,發動任何力量,到現在都保不出來。”


    “這些人和事,與我無關!”


    “利用他們的時候,說得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現在失去作用了,卻撇得一幹二淨!你說你這種貨色,怎麽還有臉來貼柳大警官的屁股呢?”


    “屁股”二字說出口,褚峰就暗自叫糟糕,捂住了嘴。他隻是因為能借此打擊褚天南這個變態,心情爽快,逞口舌之利,順嘴說漏了而已。


    可在其他人聽來,卻以為胖子是故意的,為了報複眼前這位平日衣冠楚楚的大少,故意拿“屁股”的概念來惡心人。而且可能還有調戲柳真真的嫌疑?


    別褚天南被臊得臉色一僵,惡狠狠地瞪著褚峰,就裏麵的柳真真聽了,也快步衝出來,氣得直跺腳。


    “死!呸。今天大喜日子!胖子。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一時心急也說錯話,柳真真更難為情了。


    轉而瞟了一眼褚天南,她道:“褚大少!你想來參加我朋友的婚禮,我在這裏表示歡迎。”


    “請到賓客席上就坐,到時候吃杯水酒!”說著,她開始變得落落大方。“若是有其他事,還是免了。我看我們不合適!”


    褚峰神情訥訥,還為剛才的口誤感到不好意思。


    王圻卻仗勢胡咧咧起來:“聽見沒有?你們不合適!給你臉,才讓你留下來吃杯喜酒……”


    褚天南沒理會旁邊白發少年的叫囂,雙眼微眯著逼視柳真真:“兩天兩夜了,打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現在卻當麵給我這樣的答複!難道是因為,前天晚上賽車,那些子虛烏有的事。”


    柳真真卻是不想跟他再多交流,冷冷地打量著他,扭頭便走:“敢做不敢承認?看來你真不是個男人!”


    聽到如此冰冷無情的話語,褚天南整個麵目登時猶如死了般煞白陰沉,他渾身直哆嗦,仿佛體內有種狠毒的氣息將要溢出來,感知敏銳的兩個軍漢子首先覺察到了。


    “喂!你還想幹什麽?”


    “請回?或者回到賓客座上去。”


    王圻亦推了褚天南的肩頭一把。


    這些聲音和舉動令褚天南陡然攀升的怨氣湮息了許多,他也不在意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轉身緩步離開。直到走出七星級酒店大門,他腦子裏始終盤旋著一個念頭。都是陸遙、都怪陸遙……


    “要是沒有他,林家、褚峰乃至長孫家,他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陸遙必須死!死!!”


    家族裏那些老骨頭真是昏了頭了,現在隻知道利用權勢要去撈特案科裏那幾個兄弟,難道不明白這些能量組合起來,可以將陸遙和鶴壽堂打壓得永劫不複嗎?到時候,要他死還是要求放人,還不都是由我們褚家主宰!


    還有那個史丹利·佛,你要不是在長孫家吐露出自己叫風佛,我還真不知道你竟是風玄的兄長。裝作不認識就可以了嗎?如果我把跟你的匯款記錄公布出來,看你還怎麽同陸遙來往?又如何還能在陸遙身邊追尋你要的消息?


    一想到風佛那樣一位比自己還強勢許多的人物,把柄握在自己手裏,坐入酒店地下車庫裏的慕尚車內,褚天南忍不住撕開偽裝,表情異常猙獰地笑了:“看你還不為我所用?”


    婚宴大廳內,陸遙有一直在留意著後台布簾門口的動靜,他也感受出了褚天南的心境變化,雖然情知這人變得更加危險,可他現在要接待賓客,無法抽身去注意對方麵相。


    且褚天南未來的發展事涉自己,陸遙遠遠看去,也瞧不出個所以然,更沒想到對方會想著去利用風佛,當下隻能暫時聽之任之了。


    一段小插曲就此撕掉,宴會大廳的人也差不多到齊了。在司儀的講演中,長孫明月的小女兒提著小花籃,從紅毯上一路撒花走來,引領新娘唐瑜推著輪椅。


    輪椅上是一身整潔白西服,由於身體虛弱尚行動不便的許正峰。令陸遙始料不及的,許正峰一上台,就打斷了司儀的話。


    “請讓我先說說!”並且,他使喚小花童幫自己要過來話筒。“喂!錢董。麻煩您一下了……”


    錢友明站起來,高舉手朝舞台後方一揮,就有四個錢氏工作人員合力抬了一張厚重的紅木太師椅往台上走去。


    還有另外兩人抬了一方木櫃子,放到司儀原本插話筒架的位置,並開始從櫃子裏收拾出茶具和茶壺,接上電源燒水。


    那兩邊安排著,台上的許正峰與唐瑜相視一笑,繼續說:“我這人不太會說話。為避免各位聽得不耐煩,從我婚宴上跑掉?我就,長話短說吧。”


    “我突然搞這麽一出,是為了正式拜師的!”說著,許正峰壞笑地看著和錢友明同樣坐在首席的陸遙。“師父!你個神機妙算的小老頭。應該怎麽也算不到你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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