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九太爺,他的臉上皺紋壑立,眼底裏流露著陰森,嘴角勾著一抹怪異的笑容。


    我渾身僵硬,急忙屏住呼吸,就在這時,那昏黃微弱的燭光忽然熄滅。


    黑暗中,九太爺的身影站在王秀軍屍體旁邊,他的眼睛一直朝著403房間的方向看,我嚇得攥緊拳頭。


    片刻後,他忽然轉身,又是身子機械性的朝樓下走去,直到單元門打開又關閉之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九太爺是個僵屍,他到底是否有意識?並且,他來殺死王秀軍,是什麽居心。


    我盯著王秀軍屍體周圍,黑暗中那暗紅的血水還在流淌,順著樓梯的間斷滴答滴答的流下去。


    我有一些懊惱,如果我沒打暈王秀軍,他也不會死,現在唯一的線索中斷了!


    不知不覺,我身上已經布滿了冷汗,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衣服,黏糊糊濕答答的貼著身子,越發的感到冷。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問題,我舌頭下墊著的藥丸子,已經完全融化消失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微弱的冷風忽然吹在我的耳後。


    “誰?”我下意識的回頭。


    隻見我身後居然站著一個人朦朧的人影,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五官,隻聽見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死了……”


    歇斯底裏的恐懼襲來,頭皮像炸開了一樣,因為這聲音,聽起來空靈,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我瘋了似得,連滾帶爬的朝樓下跑,期間差點被王秀軍的屍體絆著。


    直到我跑出了單元門,從小區道門跑出去,恐懼感還是沒有消失。


    天空上的月亮被碎雲遮擋,散碎朦朧的月光映在小區外狹窄的胡同裏。


    我發了瘋一樣的朝主路跑,直到打著一輛車,恐懼才稍微平息下來。


    我直接報了派出所地址,在車裏驚恐的朝著車外看,現在已經快要午夜了,縣裏不比市裏,縣裏的路燈在晚間十點就熄滅了,我總覺得那無盡的黑暗中,仿佛隱藏了多雙帶著惡意的眼睛。


    直到我到了派出所,這感覺才逐漸淡去,我直接衝到白雪然的值班室,端起水杯猛地灌了好幾口。


    白雪然今天穿的很整齊,長發梳的一絲不苟,她在椅子上坐著,看似好像在等我,隻是俏臉上還是那種高傲冷漠的表情,“你到底什麽時候滾?”


    這特麽的,這女人就和他哥一個德行,用完我和六居,就翻臉不認人了!


    “白雪然,”勞資眉頭一挑,耍起無賴,“你特麽太無情無義了,你昨晚還和勞睡了一張床,你把誰往外麵攆呢?”


    我不愛欺負個女人,隻是這女人向來愛給我添堵,並且每次添堵都在我心情最差的時候,我不懟她,我懟誰?


    聽我這麽說,白雪然臉皮一紅,皺眉道:“不要臉,你敢再說一句試試?臭窮鬼,我哥給你臉,你就順杆子往上爬。”


    她不提白騰飛還好,提了白騰飛,我這一肚子氣更是壓不住。


    我瞥了她一眼,凶神惡煞的說:“再敢埋汰勞資一句,勞資現在就把你辦了!”


    這白雪然一聽我這話,俏臉紅的要命,嬌滴滴的嗓音帶著憤怒還羞赧,“狗娘養的,你想搞誰?你再盯著我看,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本以為今晚得不戰不休,結果白雪然的手機忽然傳來一陣鈴聲,安靜的值班室裏,那電話裏傳出急迫的聲音:“雪姐,白哥病了,心梗,你快點到縣醫院吧。”


    臥槽,白騰飛得了心梗?勞資沒文化,但也知道心梗這東西是能要命的,從發病到十幾分鍾之內,肯定心髒動脈堵塞,人就一命嗚呼了!


    白雪然聽了這話,直接就哭了,哭的哆哆嗦嗦,連和我互懟都沒來得及,直接從派出所跑出去。


    白雪然走後,我直接栽在床上,心裏琢磨著,現在王秀軍死了,一切的線索都中斷了!


    還有,九太爺的屍體起屍了,他到底有沒有神誌,他和王家村的事,難道是有關係的?


    我想的頭痛欲裂,王家村那邊的事情緊迫,如果再這麽拖下來,恐怕那陰煞裏的鬼祟,就真的出來了。


    這一夜我根本合不上眼,天剛微亮,,白雪然還沒回來,我剛準備去望江明珠大酒店找六居,把這一夜的事情告訴他。


    這時,兩個男警察來上班,見我在值班室裏,其中一個眉頭一皺:“你怎麽在值班室裏?白警官呢?”


    還沒等我回答,另一個朝我點點頭,道:“這是雪然的男朋友,是白哥前幾天剛給雪然介紹的,這不,怕雪然一個人值班害怕,每天晚上都來陪著。”


    “哎呀,你好你好,剛才差點誤會了。”那男警察一陣點頭。


    勞資想解釋,不是那惡婆娘的男朋友,但又一想,這事兒要是在派出所傳開了,那娘們兒肯定心煩意亂,那不是正合我意麽?


    所以我也沒解釋,點頭一笑:“以後還拜托二位多照顧雪然了。”


    “哪裏哪裏,談什麽照顧,雪然在咱們所裏來講,擒拿術和各方麵專業知識可是數一數二的,又是重本畢業,照顧我們還差不多。”男警官笑道。


    這娘們兒還是大學畢業呢?我還以為是靠著她哥的關係才當上警察。


    我和這兩位男警察寒暄了幾句,急忙就從派出所出去,直奔望江明珠大酒店。


    我到酒店房間門口的時候,服務員正和六居說:“先生,今天還續住嗎?我們酒店到中午12點退房!”


    那特麽白騰飛就是卸磨殺驢,我到房間裏,六居把房門關好,直接問:“老弟,昨晚的事兒辦的怎麽樣?”


    瞧六居今天這模樣,精神狀態倒是和往日差不多了。


    “老哥,王秀軍死了!”我歎了一口氣。


    “王秀軍死了?”六居顯然很吃驚,眼珠子一瞪。


    我把昨晚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訴六居,六居瞳孔閃爍著吃驚:“你是說,昨天你看見九老爺子,殷國興了?”


    我點點頭,想起那一幕還是心有餘悸,道:“他果然是起屍了,王正可能就是他殺死的。”


    六居沉吟了一陣,道:“不對。”


    “怎麽不對?”那肯定是九太爺,我根本不可能看錯。


    “那不是起屍,如果那個人確定是殷國興,那肯定是他死而複生了!”六居眼裏冒出些許緊張:“看來,這個人不簡單啊!”


    死而複生?這怎麽可能?那天我是親眼看見九太爺死了,雖說當時看著就有起屍的征兆,但離九太爺屍體失蹤之前,他躺在棺材裏起碼死了幾個小時,並且也停止了呼吸,我雖然沒文化,但也經常看電視,人一旦不吸入氧氣,那麽大腦就會死亡,他怎麽可能會死而複生?


    不隻是我覺得奇怪,就連六居都一陣沒頭緒。


    忽然,六居道:“這殷國興,肯定和你們村祖墳問題有莫大的關係,他也肯定是死而複生了!王進財說他並不是王家村的本家,到底有沒有人知道他的根底?這個人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我一陣搖頭,就在九太爺死之前,我都還以為他就是村裏的本家老人,我怎麽會知道他的底細。


    “這事難辦了,現在王秀軍死了,咱們還怎麽繼續查下去?”六居迷茫的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我歎了一口氣,要不是白雪然那娘們兒死咬著王秀軍的信息不告訴我,我早都找到他了,也不會發生這事。


    “對了,你說,王秀軍家裏,還有一個人,是嗎?”六居仿佛想到了什麽。


    那肯定是個鬼,沒別的解釋!


    六居拍了腦瓜殼一把,道:“今晚咱們倆再去一趟,找一下這個人,說不定能有一個突破。”


    那個小區詭異極了,王秀軍的屍體還在樓道裏,我雖然不想去,但現在那已經成為我唯一的一條辦法。


    我和六居在酒店裏待到了傍晚,這才出去,打車直奔自來水公司家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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