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回去,我就給你。”這天居像逗拾狗似得,對我說。


    我真想巴巴的‘旺旺’叫幾聲,說:“大佬你就別繞圈子了,快告訴我吧?”


    但顯然是沒什麽用。


    這極光的人把我姑的屍體和葛紅兵的屍體,一並帶走,但把葛紅兵的屍體放在了縣殯儀館裏邊火化,說是因為他的屍體,在那陰煞黑液裏泡了那麽久,沒人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異變,怕是再出問題,所以得焚了。


    一報還一報,他不分是非的把天居給弄成個傻子,他自己也搞成這個樣子,真是沒啥好怨的了。


    隻是有一點我想不清楚,那半截缸的本事好像就是吸食靈魂,怎麽這葛紅兵渾身的皮都被剝光了?


    剝皮幹什麽?我又想起來之前王進財和我說,第一個被‘祭天’的女人,就是被剝了皮。


    我把我的疑惑問出來,天居笑道:“沒想到你還挺認學的,我係統給你講講這些事。”


    坐在車裏,這天居開始講,所有人都洗耳恭聽,他說:


    我們村的祖墳地勢雖然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是北側被洪興水庫圍了一半,凡是墳墓遇水則聚陰,並且那墳圈子看著地勢平坦,但如果專業人士來看,它是一塊窪地,陰氣倒灌,所以裏邊鬼魂不寧,繞陽宅不散,簡直就是絕佳的養陰地,而那殷國興選這一塊地方做了個陰煞養出一個半截缸。


    這半截缸自古出現的很少,出現也絕大多數都是天然形成的,它是僵屍的一種,渾身猶如草枝樹木的根,那些猶如根係的東西,其實是屍體的經絡係經過百年的蝕化而形成的,能夠吸食活人與鬼類的魂魄。


    有一句話說:半截缸,半截缸,無頭凶煞吊人喪。


    人們隻是知道,見到半截缸的人,多數活不過三天,其實是這半截缸把人的靈魂吸食掉了,隻剩下軀殼,當然是活不過三天的。


    天居這麽說,我想起來,我們村的祖墳看著是平坦的,但是每逢下雨,或者春天積雪融化,墳圈子裏裏邊就儲著水,雖然不多,但是隻能等著太陽出來才能散去。


    這個原理我想明白了,那一片地挺大,肉眼是看不出它是窪地,其實這屬於一種視覺誤差。


    講完這些,天居道:“這風水上很多事情難懂,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那養陰煞的具體選取位置安置還要占一下羅盤,找到陰極。”


    “而葛紅兵為何渾身的皮都沒了……”天居歎了一口氣,“恐怕是敲山震虎罷了,不是半截缸做的,是殷國興!”


    天居說完,車裏的人一陣陣恭維,而我陷入沉思,這殷國興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能從老年一夜之間就恢複年輕,到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他的行蹤,而且他製造這個半截缸,目的是什麽?


    見就我沒恭維天居,天居還蠻欣賞我似得,問:“小孩,咱們極光山、醫、命、相、卜五術部門都有,你想學哪門?”


    “你們極光最厲害是的哪個?”我想都沒想,就直接問。


    “山與相都不錯,山便是道門法術捉鬼驅鬼等等,相是風水,相陰相陽相山相水,相人,相麵,相天,相地!”天居說。


    那我當然是要學山術,那風水術對我有啥用?相那麽多幹嘛?


    不過我聽說關於道士法術都是南方比較厲害,北方最厲害的是出馬仙,便是孫婆婆他們那種。


    天居又補充了一句:“像現在很多大的法事,山和相都起到最關鍵的作用,相輔相成,需要相互配合。”


    我才不想和他們去配合,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捉一隻鬼給六居補魂,我回頭瞧了一眼六居,看他正撓他那禿腦殼,眼神極其迷茫,叨叨咕咕的:“為毛勞資沒毛?”


    我沒忍住就笑出聲來,和天居說:“我學山術!”


    殷小滿也在車裏,聽我說完,哼哼一笑,滿目鄙夷的說:“山術都是從小開始學,才有可能達到登峰造極,這半路出家,估計第一次做任務,就得死掉!”


    那還不是要分人學?勞資雖然窮,長得醜,但腦瓜子好像不笨。我沒鳥她,瞧她就生氣,六居的事情,她也算是個幫凶。


    天居一笑:“確實,相部保命的能力更強,主要是涉身危險比山部少,小孩,你當真不選相術?你別瞧不起相術,相術是最需要傳承的,其中必須要師父把畢生經驗傳授給你,否則隻看書本,是沒任何用處的,但凡是把相術學好了,你走到哪都受人恭維,”


    說完這話,這老不死的還嘿嘿一笑:“錢也大把的,去年咱們極光接的最賺錢的一單,就是相術尋陰宅風水福地。”


    我聽不懂他說的是啥意思,總之大體意思就是,風水術很賺錢,危險還小。


    這麽說,我那顆被錢腐化的心忽然就動心了,這錢誰賺不是賺呢!是不是?


    但那殷小滿好死不死的又說了一句:“相術需要天份,老屯炮,字都不認識幾個,學相術也是垃圾中的垃圾。”


    我還真就不服了,和天居說:“我兩門都學!”


    “咱們極光,除了我,還沒這樣的人才!”天居大言不慚的說,然後又道:“好小子,有魄力,等回到極光,我就給你安排師父!”


    他好似又想了一下,忽然對我說:“小浩啊,你看我師弟,沒病之前其實道法不錯,不然你拜他為師?”


    我一瞧六居,六居正在脫褲子,叨叨:“我要尿尿!!!”


    我腦瓜子馬上就疼了,這天居到底咋想的?不說我對六居的了解,就說現在,我和個智殘人士怎麽學?這不是鬧著玩呢麽?


    天居馬上補充道:“我們師兄弟幾個,就他後繼無人,你看他也為了大道不辛不辭,總不能沒個後繼之人,你放心,真正教你道法的人,我給你找咱們極光最有道行的師父!”


    我瞧了瞧六居,咬了咬牙:“成!”


    奶奶的,反正這輩分也就是個說辭,我叫他師父,他叫我爸爸!這不是挺好的麽?和以前沒啥區別。


    天居好似很高興似得,又有點激動,念叨著:“我總算對得起你媽了……”


    這一路天居便給我講風水相術的絕妙之處,看似他仿佛很希望我學習相術,對山術似乎不太想傳授給我。


    他那寶貝閨女殷小滿一路上都在嘲笑我,我也沒在乎,尋思一個女人,嘴碎點也正常?


    一路我耳中嗡嗡作響,到了東江市天已經黑了下來,車子沒有直奔極光,而是去了郊區的山裏,這山腳之下還是一片農村平房,我這是第二次來東江市,沒想到這邊郊區還有農村。


    車一路向山上開,這山腰上又一處院子,看著院子挺大,但是牌匾極其老舊,上麵寫著:清極觀!


    難不成,這是極光的老巢?我之前聽六居說,這極光的前身是一處叫清極觀的道觀,想來就是這處吧?


    下了車,隨車的幾個道士去後邊的車上,把我姑的屍體抬下來,就進入了道觀。


    我隨著天居向住屋走,便聽見裏邊發出一聲慘叫!


    我一驚,尋思是不是這道觀裏邊有鬼?我跟著天居進了屋裏,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背心褲衩,左手端著右腳,右手拿著一把刀子,滿臉的享受模樣!


    臥槽,我嚇了個哆嗦,這是什麽意思?這人是誰?他看見我和天居的時候,忙把刀子扔在一旁,仔細看了我幾眼,滿眼發光,那目光裏邊帶著貪婪,仔細形容起來,就好像看見什麽好吃的了似得。


    “哎呀,七師弟啊,老毛病又犯了??”天居滿口關懷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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