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是三個骷髏的,眼前這人比老鼠整整多了兩個骷髏!


    殺門的每個人身上都有龍骷髏紋身,骷髏數越多就代表著地位越高。江湖上沒有那麽多虛頭巴腦的,能力越高的人才可能站得越高。


    這個人,很能打。


    我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身上疼得要散架一樣,背後熱浪騰騰,好像溫度開到最高的烤箱,而我就是那隻可憐的,無法逃出升天的烤雞。


    和他高大精壯的身體不同,這殺手的臉長得很娘氣,唇紅齒白,如果不是身上那一層厚實的腱子肉,我真的懷疑他是男還是女。


    他身上都是汗,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個汗腳印,但馬上又被熱浪蒸幹了。即便如此,他的表情卻極其淡定,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熱一樣。


    看著他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心裏生出一股寒氣,在這幾百上千度的高溫熱浪之前,我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冷,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我咽了咽口水,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任何趁手的武器。


    就算有我也不一定打得過他,給我一把刀,我也捅不過老鼠,更何況這個家夥比老鼠更厲害。


    我忽然意識到,林芊芊是被人綁住的,下毒手的人就是眼前這家夥!


    “是你!”我咬著牙跟問道,“是楊子昂派你來的麽?!林芊芊和你們無冤無仇,你他媽的對一個女人下這種毒手,你還是人麽?!”


    我想起阿姨被燒死的樣子,幾個小時前那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他腳步沒停,一句解釋和反駁都沒有,直接一腳蹬在我的胸口,我被踩在牆壁上,好像被一根柱子按在了牆壁上,動彈不得。


    我掙紮了兩下,完全無法掙脫。後背的牆壁已經被燒得滾燙,這個時候像是一塊鐵板一樣灼燒著我!如果我再不掙脫,可能就要這樣被活生生燙死了。可不管我怎麽用力,這家夥就是紋絲不動。我和他的力氣差好像隔了幾個物種一樣。


    “你要殺我?!”


    我知道這是一句廢話,他一個五級的殺門,不是為了殺我,難不成是為了殺林芊芊來的?!


    “楊子昂父子給你出了多少錢?我他媽的雙倍!”


    他還是紋絲不動,眼睛冰冷無情地看著我,好像我根本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待宰的羊。


    我泛起一陣惡心,這絕對是我這輩子最恐懼的一刻,這種恐懼讓我忍不住泛嘔。


    這個人無法被錢收買,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殺了我。


    “你不鬆開是不是?”我咬牙切齒地問,“你別後悔。”


    聽到我的問題,他笑得特別輕蔑,極其欠揍。


    “啊!”笑聲還沒落下,他就瞪大了眼睛急促地慘叫了一聲,詫異地看向自己的腿,腿上被燙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傷口。


    我疼得快掉眼淚了,扔掉剛才偷偷摸到的一個被燒得通紅的鐵塊。為了抓這個鐵塊燙傷他,我自己的手心也都是血。


    趁他反應不過來鬆開我的時候,我一把推開他,衝著二樓的小窗狂跑過去,然後來不及思考,直接翻窗跳了出去。


    二樓不算高,底下是翻過土的花園,我在地上打了個滾,感覺腿一陣麻,倒是沒受更重的傷。


    躺在花園的地上,我看見二樓小窗探出來一張憤怒蒼白的人臉,那人的眼神正好撞上我的!


    “快,他在那兒!”


    就在這個時候,王劍鋒帶著幾個穿軍裝的人跑過來,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拉上了救護車。


    這個時候,滅火車才姍姍來遲,看見人都差不多救出來了,才開始滅火。


    我喉嚨裏疼得像是刀割一樣,很想提醒王劍鋒,林芊芊家裏還有一個人,可是我張不開嘴說話。


    我連筆帶畫,王劍鋒坐在救護車裏不耐煩地用報紙打了一下我的胳膊:“你他媽的消停會兒吧,再他媽的哼哼唧唧的,老子把你扔回去火化!”


    我捏著拳頭,心裏百感交集,在火場裏的事一樣都忘不掉,回想起來,我就忍不住想發抖。


    楊家人是真的想殺了我,不止是我,還有我身邊的每一個人!


    我從來沒這麽害怕過,這回他們的殺意毫不掩飾,這不會是最後一次的!


    王劍鋒帶了的那幾個穿軍裝的,恐怕是陳軍手底下的兵,聽說陳軍已經被解除調查了。可憑這幾個兵,恐怕也不是火場裏那個五級殺門的對手。


    我不能拿陌生人的命去冒險。


    “你的氣管可能燒傷了,然後你後背也有傷口,哎,拉到醫院去以後,你故意得被來好幾刀,我可能大半年都下不來床。”王劍鋒又懊惱又憤怒地抓了抓頭發,“不過你放心,這件事兒鋒哥一定幫你報仇!”


    我慘笑了兩聲,然後抓著王劍鋒的手機,拚出了林芊芊三個字。


    “好著呢,也去醫院了,放心她情況比你好一點兒。”


    我又拚寫:“林芊芊家裏的阿姨被燒死了。”


    王劍鋒看著我滿臉的黑灰忽然被眼淚衝開,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心裏充滿了劇烈的憤怒,對王劍鋒拚寫:“我要報仇。”


    “先養好傷吧。”


    王劍鋒隻以為我是出於憤怒,根本不知道我是出於恐懼。如果再不弄死楊子昂父子,會死的就是我們!


    光是五級的殺門就這麽強了,如果他們的當家人來,我們還有活路麽?


    我並不決定把這件事告訴王劍鋒,因為我直覺覺得這個人是衝我來的,另一方麵,劉小虎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有劉小虎保護著王劍鋒,他應該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打完這幾個字,我眼前開始模糊,聽搶救醫生和王劍鋒的聲音都變得很遠,而且我的意識也開始無法集中。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隻聽見類似於發燒,感染這幾個字。


    半昏迷之間,我一直聽見有人讓我堅持住,不能死。我腦海裏浮現出阿姨被燒死的樣子,她不甘心地想要逃出火場,卻又做不到的樣子。


    我他媽的不能死!


    這樣翻來覆去地,不知道昏迷了多少天,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渾身疼得就好像被車碾過一樣。


    我的病床邊沒有人,但是走廊外傳來了模糊不清的爭吵聲。


    我想喊人,忽然想到自己昏迷前聽到的呼吸道燒傷,我知道這種是要打開氣到,在脖子那兒開個洞插管子呼吸的,但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嚨,竟然完好無損。


    “你終於醒了。”這時,外麵的吵鬧聲戛然而止,一張熟悉得臉推門出現在我麵前。


    “葉野……”我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正常,完全沒受損一樣。


    “乖孫,還是這麽孝順,一醒過來就找你爺爺我什麽事兒啊。”


    王劍鋒黑著臉跟進了病房,在葉野的背後對我挑了一下眉毛,然後趁著葉野看不見自己背後的樣子,比了個中指。


    難怪我的喉嚨會沒事,應該是葉野救了我。


    雖然我原來聽討厭他的,不過他救了我的命,那許多事我去不可能再和他計較。


    這個人雖然和我們朝陽有深仇大恨,不過關鍵時刻卻接二連三地幫了我們,看來心眼不壞。


    “你不用謝我,五十萬,一個字兒都不能少。”


    王劍鋒冷笑著給他一邊寫支票一邊嘲諷:“比劉小虎的要的多啊,看來劉小虎在你心裏的命也不是很值錢。”


    “那是友情價,哪天你要是死了,我不收你錢,還幾十上百萬地送給你,不過都是燒的。”


    這兩人一見麵就掐架,勢同水火,我也勸不了。


    “行了,你們啊,爭取多受點兒傷,我這一年就全靠你倆創收了。”葉野收好支票,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滿意地站起來準備走。


    “你站住!”


    我急忙叫住了他,我還有挺多事兒要問他的。


    葉野和王劍鋒的都很困惑,一臉詫異地看向我。


    “葉野,你上次說我們的罪了殺門和皮門?殺門是被楊子昂一家人收買了,皮門呢?是我們朝陽和你的個人恩怨麽?”


    我之所以這麽說,是想穩住葉野。


    現在殺門來勢洶洶,如果皮門再要和我們算舊賬,我和王劍鋒是扛不住的。


    葉野的臉皮子一下子黑下來,看著非常的恐怖,他捏著拳頭,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把我從病床上拽了起來。


    “你他媽的,你他媽的……”因為太激動,葉野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真沒想到他會這麽激動,殺父之仇這個事也不是第一次提起來。


    “你他媽的給我聽好了,我和皮門沒有一毛錢的關係。這回老子救你,是看在林芊芊拚命求我的麵子上。你要是再提起皮門那群畜生,我保證送你和他們一起去死!”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不是……”


    他不是皮門的,而且聽起來和皮門的仇很深,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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