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我出手,光是原康都能收拾這條子了。


    原康以前是幹特種兵的,在部隊裏關係很多,遠的不說,就他的老部下陳軍,一個電話就夠這二百五警察倒黴的了。


    我扭頭柔聲對林芊芊說:“你自己先開車回朝陽,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林芊芊的眼眶紅了,抱著我的胳膊:“我跟你去派出所,我要去救你。”


    “小傻妞,我不會有事的。”我笑了,但林芊芊的話讓我心裏很暖和,我道,“你別讓我擔心你就成。”


    “我真的能救你,我跟你一起去,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媽的。磨磨唧唧的說完沒有?沒說完一起帶走!”


    我又囑咐了一句,讓林芊芊不要跟來,不過林芊芊的脾氣我也很了解,她非常執著,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那種,我勸了也沒用,隻能希望她別胡來了。


    不過這兒畢竟是江州,我也不害怕這警察到底能把我怎麽樣。


    被押上警車以後,我們被送到了派出所,很快就把我們關起來分別錄口供。


    他們先問我是不是襲警了,我當然不肯承認,接著皮夾克就詐我說原康都承認了,讓我不要嘴硬了。


    我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原康是特種兵,別說就是這種程度的詢問了,就算是刀夾著他的脖子,他都不會“承認”。


    “新哥,這小子嘴硬得很,我們給他點兒厲害看看。”


    皮夾克臉上露出了一絲狠色,揉著拳頭要動手,但想了想他又道:“最近消停點兒。”


    我笑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最近掃黃打黑呢,原來你丫知道啊。你這樣誣陷我們,就不怕出事兒?”


    “嗬,誰誣陷你了,你襲警是有證據的。不過你小子對我們的事兒倒是挺了解的嘛,也是道上混的?”


    “又想套我的話?我這種守法公民怎麽可能是道上混的,現在道上混的可都被抓進去了。”


    “那你膽子可不小,連鐵雞也敢招惹,我看你比道上混的還橫啊。正好咱們局的打黑指標還沒完成呢,你來得剛剛好。”


    說完,他揉著鼻子對我獰笑了起來。


    我皺起了眉頭狠聲道:“你還想把我誣陷成是黑社會。我勸你適可而止,別把事情鬧得你收不了場。”


    “哈哈哈哈哈,在香城區,還沒有我收不了場的說法。”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就抬出王笙來了,但現在是關鍵時刻,我不想給朝陽惹更多的事兒。如果是腦子好用的警察,早就去調查我的身份和背景,知道我是惹不起的人。這警察要麽已經調查過,但是靠山硬,所以要和我硬抗,要麽就是太二百五了,根本還沒想到要去調查一下。


    不管是哪一種,這時候把王笙和朝陽集團抬出來都不是好主意。


    俗話說,民不與官鬥,今天這本來就是一件大事兒,我冷靜了一下,還是打算和他好好商量一下。


    “警官,你看我們這也隻是誤會。鐵雞都不和我計較了,你和我計較什麽?”


    “鐵雞那是被你騙了,你他媽的叫寧遠,你跟鐵雞說你叫什麽?原羽,你丫姓原?”


    他拿文件檔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雖然動作不重,可是我心裏怒火翻滾。


    “原來你是在替鐵雞出氣。”


    “你就謝謝我吧,我最多讓你去號子裏蹲幾天,你要是落到鐵雞的手上,不死也得殘廢。”


    “我他媽的要不要給你寄錦旗,我勸你趕緊放了我,要不然出了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皮夾克雙手抱著胸,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我,過了好半天,他長歎了一口氣,抹掉了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傲慢地說道:“哎呀,我當警察都三年了,還是頭一回有人這樣威脅我,小李子,給我記下來,這件事兒我可得好好記錄記錄。”


    “就是啊,你小子知道新哥上頭是什麽人麽?張副局你知道是誰麽?說出來嚇死你。”


    皮夾克瞟了他一眼:“誰讓你說這些的。”


    我腦子裏飛快地搜索,江州那個副局長是姓張的。


    張不是一個小姓,司法局,工商局還有公安局的副局長都姓張,我沉聲道:“張晏城?”


    張晏城我見過一麵,是公安局的副局長,我也就是這麽一猜。


    不過那是一個很正氣的人,風評也很不錯,我聽王笙提起他,也是多有誇讚,怎麽可能和皮夾克這種警痞子沆瀣一氣。


    “喲,挺有見識。”皮夾克完全不知道避嫌,也不避諱,就這麽大方地承認了。


    “你是張晏城的親戚?”


    “關你屁事。”


    “那我勸你不要給張局長找麻煩,現在這是關鍵時刻。”


    我對張晏城的映像很好,江州人對他的風評都不錯。這次的打黑行動也是由張晏城一手主持的。


    江州雖說有黑社會,而且盤子還很大,可有張晏城在,這些黑社會都很低調,完全不像陽縣的那樣耀武揚威。


    皮夾克很不爽這句話,隨手抓起文件袋往我的腦袋上砸了過來:“我二舅的事兒用得著你操心。你他媽的……”


    咯吱……


    他話還沒說完,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小警察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新哥,所長找你過去。”


    “什麽事兒?”皮夾克不耐煩地問。


    “我也不知道,你快點兒過去吧,所長好像有點兒不高興。”


    皮夾克掃了我一眼,很不耐煩,估計是不爽他們所長,但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又不敢當麵對所長有什麽意見。


    “回來再收拾你。”


    我冷笑道:“但願你回來之後還能說得出這句話來。”


    “你他媽的。”他正要發作,但想了想對另外一人道,“給我看緊點兒這小子!”


    我目送著他離開了審訊室,等房門關上了以後,視線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警官,我怎麽稱呼你啊?”


    “我姓王,我勸你老實點兒,新哥不好惹,他剛才在這兒我沒辦法告訴你這些,但說真的,為了你自己好,你就服個軟吧。”


    他這一番話讓我想到了劉小虎他哥,也是表麵看起來是個警痞子狗腿子,其實背地裏幫了我不少忙。


    我這人吃軟不吃硬,頓時語氣軟了一些,道:“你也看出來了,是他找我的麻煩。”


    “哎,剛才我都提醒你了,張晏城是他二舅,你的胳膊再硬,能硬得過副局長這條大腿?你看我們所長,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可是能怎麽樣,還不是隻能忍著他。不過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平時副所長不敢管他,也不樂意管他,今天竟然把他叫過去訓話了,估計是出了什麽大事兒。”


    我一笑道:“那你猜你們所長是叫他過去幹嘛了?”


    王警官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身後沒人,才有點兒神經質地說:“甭管是幹嘛,都不可能拿他怎麽樣,除非我們所長不想幹了。你就老老實實服個軟吧,治安拘留三天,我們所長不會讓他胡鬧太厲害的,說不定就做個筆錄就把你給放了。”


    “我平白無故留個案底,我還得謝天謝地?”


    王警官把筆一扔,急道:“你這小子怎麽不識好歹,我是為你好。”


    “那就把我放了!我無妄之災,還得謝謝你們?”


    “你可真他媽的是不識好人心!那你就死扛著吧,我反正已經提醒過你了。”


    我根本不會接受這種善心,反而想問問他,當警察是為了什麽,難道不是為了保護普通人麽,還是為了當權貴的狗腿?


    但他讓我想到劉勇,我不由心軟了一些道:“看在你還有點兒良心的份兒上,我警告你,一會兒不要幫張晏城那外甥說話,算是我能謝謝你剛才那麽點兒良心了。”


    王警官一愣,正要譏笑我,房門又被人砰地踢開。


    緊接著,一個人影兒被踢了進來,王警官嚇了一跳,轉身要反擊,但當他看見來人時,愣住了。


    踢人的是個高大的男人,接近五十歲的樣子,他身邊站著一個穿警服的男人,王警官對那人喊了一聲所長。


    而被踢到在地上,捂著肚子打滾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皮夾克。


    王警官有點兒詫異地掃了一眼我。


    皮夾克捂著肚子,非常委屈地喊了一聲:“舅舅。”


    沒錯,踢他的就是張晏城,我見過張晏城,不過不知道張晏城還記不記得我。


    張晏城又給了他肚子一腳:“你別他叫我舅舅,我沒你這種王八蛋外甥。誰給你的膽子誣陷好人?把人都給我放了!”


    “舅舅,這孫子不是什麽好人,他襲警啊。”皮夾克還是不甘心,死咬著這一點說道。


    張晏城被氣得臉都歪了,漲紅了脖子,道:“你舅舅我二十歲就開始當警察,從最基層的片兒警一路幹刑警,一直到現在。我審過的犯人比你抓過的人都多,你用這種話來搪塞我?你他媽的看他像是會襲警的人麽?”


    皮夾克被嚇得臉色蒼白,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不死咬住這一點,會被自己的舅舅打得更慘,他堅持道:“舅舅,你別看他文質彬彬的,其實不是好東西,是涉黑分子啊,在香街打人我才抓回來的。你現在不是在搞打黑行動麽,我真的不是冤枉他啊。”


    這時所長和王警官都有點兒動搖了,臉色不太好看。


    確實,皮夾克說得還真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張晏城的臉色鬆動了一點兒,這讓皮夾克看到了希望,一個勁兒地說我是涉黑分子,還說可以去香街找人證。


    我心裏也有點兒沒底了,媽的,香街的人誰敢不聽他的。


    忽然,張晏城冷笑了一下:“外甥啊外甥,你說他是涉黑分子,那你知道他是誰嗎?你舅舅我和他吃過三次飯,他叫寧遠,是朝陽集團的經理,你是想說你舅舅我和涉黑分子一起吃過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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