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敏開著車在救護車後麵跟著,把路小遙和鹿小葵捎上。


    鹿小葵說著話突然發現路遙沒了反應,武敏瞬間踩了油門,差點比救護車還快。


    到了醫院,把人送進了急救室,武敏給徐枚電話,讓他趕緊過來。


    徐枚正在開會,一聽老婆孩子進了醫院,把手頭的事讓助理處理,火速趕往醫院。


    路遙一睡就是三天。


    醫生給出的最不好的消息是,胚胎可能會停止發育,如果不好就早點決定吧。


    徐枚一拳揍了徐帥,罵道,如果路遙的孩子有事一定要讓他兒子償命。


    武敏趕緊過去勸架,另外把張晨陽喊過來。


    這兩兄弟的事,隻有找外援才能hold住。


    小張總順便把花七爺捎上,兩人把兩兄弟分別帶走。


    另外徐家的人也被驚動了,徐家子嗣多,但這是老太爺最喜歡的兩個孫子的孩子,愛屋及烏,派了老管家過來責問情況。


    路遙醒的時候,武敏在武老師也在。


    知道情況不好,武敏通知了武老師,剛好周末就火急火燎地帶著村裏養了三年的老母雞趕過來。


    在武老師心裏,這個幹閨女更招人心疼,自家閨女還有自己照看著,路遙舉目無親,和孤兒沒什麽區別,既然與她們有緣,就當親閨女一樣。


    這也是武敏為何會對武老師如實相告的原因,希望她們一起能夠彌補路遙原生家庭的空白。


    路遙一睜眼,看見所有人,不自覺地微笑,“你們怎麽都在這兒?我沒事。”


    有人去喊了醫生,徐枚紅著雙眼,握緊了路遙的手,說沒事就好。


    武敏看著病人,回以微笑:“你睡了三天,休了個小長假,正好武老師也放假,過來瞧瞧小詩,餓不餓?”


    “啊?三天!”路遙自己也給驚了一場,笑道:“這麽一說還挺餓的。”


    武老師立即開了食盒,“快來嚐嚐我這個雞湯,隔壁老李聽說我幹閨女有喜,特地從鄉下抓的。”


    聞著鮮美的雞湯,垂涎三尺,路遙笑著道謝。


    所有人都裝著若無其事,醫生讓做了一個b超看了看沒多說什麽,私下已經和徐枚溝通了很多,胎心越來越弱。


    路遙嚷著要出院,受不了醫院的味道,徐枚辦了出院手續,武老師被請到路遙的新房作客。


    程銘知道武老師過來,把孩子帶過來。


    武老師抱著小孫女,心情複雜喜憂參半。


    好好的姑娘,運程怎麽就這麽坎坷,


    出院的時候,正巧徐帥帶著靈芝燕窩過來看人,一行人在醫院門口遇上,徐枚二話沒說,衝上去又是一拳。


    徐帥沒還手,張晨陽今天有個會議不在這邊,武敏自己上,過去叫兩兄弟冷靜一點,別讓路小遙擔心,程銘也拉住了徐枚,勸了幾句。


    鹿小葵在旁邊急得團團轉,一邊喊姐夫一邊喊大叔。


    路遙倒是很淡定,好似這樣的場景兩三個月還很熟悉,這堂兄弟從下打到大,連徐家的人也一直見怪不怪。


    好說歹說,算是把兩兄弟勸開,徐枚帶著路遙回家,武敏帶著武老師在後麵跟著,讓程銘有事就先去忙。


    這是武敏第二次帶張小詩過來,小姑娘還記得有一間好玩的書房,進門就指著,把路遙逗樂,小家夥還記著她的手辦。


    一進門武老師就張羅著做飯,徐枚係上圍裙幫忙打下手,這點讓武老師相當滿意,認定是個好女婿,能主動分擔家務的小夥子,很好。


    路遙要開筆記本,武敏把人按回床上躺著,遞了本漫畫書給她,又扔了個玩具給張小詩,讓一大一小在床上玩,她才去陽台處理了路遙這邊累積的公務


    武老師視察完畢,相對滿意地回去上課,臨走對徐枚的評價很高,說兩個閨女都有著落,也就放心了,另外讓武敏多照看著路遙。


    沒兩天路遙打電話給武敏,問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她,因為她覺得不對勁,而徐枚一直遮遮掩掩,也不說實話。


    武敏隻能安慰幾句,讓她別多想,好好休息就行。


    自己的身體出現狀況,當然本人最清楚。


    世界上有三種東西不能隱藏,貧窮,疾病,愛意。


    路遙知道一定是孩子的問題,接著幾日她都有落紅的跡象,這個對於孕婦來說,並不是好的兆頭。


    隱約知道了什麽,心裏沒底,反倒是不敢深究細問了。


    於路遙而言,她很看重自己的親人。


    還堅持到一周,一天下午,徐枚下班,回家就看見路遙暈倒在衛生間,而保姆也沒有發現,抱著人就衝進了醫院。


    武敏恰好與何老濕有個單子,完成之後,往醫院去。


    路遙在病床上靜躺,沉默。


    武敏放下包,把人搖起來,剛才徐枚好似有急事的樣子要出去,見她來了讓她幫忙開解開解。


    “你別太難過,想哭就哭出來,科學這麽發達······”


    什麽還年輕還有機會的話,她真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我問了醫生,她說胎停的原因很複雜,人類繁殖能力退化,環境汙染空氣質量差,生活壓力大都會影響生育······”


    路遙說著抬眼望著武敏,“小詩能平安還能這麽漂亮聰明,真的是天之驕女。”


    武敏點頭一笑,在病床邊上落座,“她也是你的孩子,你看她和你玩得多好,畫畫的時候就特別惦記你。”


    “哈哈哈,以後讓她學畫漫畫,很有意思。”


    路遙笑過後話鋒一轉,“哎,你知不知道,全國加起來幾千萬對夫妻都因為這樣的問題那樣的貓病要不了孩子,什麽宮腔粘連,習慣性流產。”


    武敏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些病征,她從小就是小男孩似的放養,身體素質杠杠的,按道理路遙應該也是頂好頂好的精氣神,為何突然會這樣。


    她沒有多說,隻是傾聽,附和著點點頭。


    “我今天醒得早,逮著了醫生,她輕描淡寫地說,胎停隻是眾多生育問題裏一個小概率的事件,現在的孕婦,十個可能有六個會在早孕期間先兆流產的症狀,就算用藥物在第二三個月保下來,後續的生長發育也是難以預計難以維持。”


    進醫院的第二天醫生就和徐枚說了,武敏作為女方家屬一起旁聽,所以知道也不算是徐帥惹的禍,在兩兄弟開打的時候,勸上一勸。


    若真是徐帥後邊那蠢娘們造的孽,武敏早就第一個上前提頭來見。


    不止武敏問了句為什麽,路遙更是一萬個不解。


    “可是為什麽?”


    她望著武敏,眼淚終於忍不住從濕潤的眼眶裏溢出。


    “我並沒有害過人,命運對我的不公,所有的磨難,都是我一個人咬著牙扛過來的,為什麽我的孩子也保不住······”


    武敏給了她一個擁抱,“沒關係,不是你的錯,沒關係路遙······”


    路遙的眼淚越來越急促,麵對命運的不公透著深深的無力感,卻又不甘心,她拍打著枕頭,哭泣道:


    “該死的老天爺也要把他奪走,難道真的是我命太硬,注定克親,一定是我命硬,克父克母克子,我為什麽就不克我自己!”


    武敏隻能緊緊地抱住路遙,拍拍她的後背,等她發泄過後慢慢收斂情緒。


    父母車禍雙亡,養父母騙保被揭穿把她賣了抵債,現在孩子也離她而去······


    這種心靈上的磨難,沒人能夠承受。


    命運的不公,誰能真正抗衡。


    之後兩天路遙就變得很沉默,就像是死水一潭,好不容易對徐枚燃起的那一點點火光又熄滅了。


    武敏實在無法安撫,她私下去拜訪了小玉人卞涼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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