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山鬼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仿佛是在嘲諷自己。


    今天衛天淩所作的一切,已經完全摧毀了路山鬼的信念,他釋然了。


    “哼哼,你贏了,你贏的我一點脾氣都沒有。像你這樣的身手,這個世界上恐怕獨此一份。


    告訴我,你現在在什麽地方任職,是cia?還是摩薩德?或者是國安局?“


    路山鬼知道,如此身手,已經不可能存在於軍隊之中了,因為軍隊中的頂尖大多數會被抽調到本國的情報機構。


    在路山鬼看來,如果衛天淩的心智再成熟一些,他很有可能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最頂尖的特工。


    但是,衛天淩就是衛天淩,他成熟不了。


    “你丫是不是傻逼?都跟你說了,老子是保安,你是聽不懂中國話還是狗耳朵裏塞了驢毛?”


    衛天淩還處在被路山鬼欺騙的震怒當中,說話絲毫沒有留情麵。


    “我明白了,自由職業者。怪不得能和吉爾在一起。不過小子,工作是工作,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今天雖然我輸了,但是你也不會活著離開這裏!”


    話說完,另外四個傭兵的槍抵在了吉爾的腦後,還有一把正對著衛天淩。


    “我去,你可真是不要臉!說了我贏了就讓我走的,你說話是放屁嗎?”


    衛天淩算是終於見識到了路山鬼真正的殺招,就是這不要臉的性格。


    “哼哼,我們幹的活兒,每一天都把頭顱別在褲腰帶上,如果信守承諾,我這顆人頭早就掉了一千八百次了。


    你有這麽恐怖的身手,卻留著這麽一顆他如此天真的頭腦,可悲啊可悲!“


    不光是路山鬼這樣想,吉爾此時也恨透了衛天淩,如果他能把自己的功夫用在正道上,也不至於落到如此下場。


    到了生死關頭,衛天淩的臉上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罵道:“醜東西,我生氣了,我生氣的後果很嚴重!”


    “所以呢?你快歸你快,但是槍抵在你的頭上,你難道能夠超越這些距離?”


    路上鬼一臉的自信,這樣的遊戲,無論他輸多少次,他還是贏家。


    在他們這個江湖中,判斷勝利的唯一標準,就是誰能夠活到最後。


    衛天淩的臉色終於變了,那輕浮的笑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冽。


    “好吧,既然你這麽固執,那這次談話就到這裏了。我不能夠超越這些距離,但是有人能!”


    突然間,大家感覺到了空氣中氣流的變化,一道寒氣閃過,四具屍體倒地。


    四個傭兵脖子上的大動脈被割斷,血液咕嚕嚕的從他們的脖子中往外噴。


    吉爾和路山鬼都看到了被殺人的屍體,卻沒有看見行凶的人。


    如果說之前衛天淩的所作所為他們還可以用理智來解釋,那現在看到的這一幕,完全就是神跡了。


    看這些傭兵的傷口,此人下刀極為準確,這些傭兵沒有受到任何痛苦,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可是一瞬間幹掉四個人,而且不留蹤影,這也太逆天了吧!


    “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衛天淩搖了搖頭,回到了吉爾身邊,低聲沉吟道:“路山鬼,你是個好坯子。無論是身手還是你的知識,都是傭兵界獨樹一幟的人物。當年我可以殺掉你,但是我不忍心讓


    這個世界失去這樣一個人才。


    是我力勸雇主不要殺了你,把你送去橫島監獄的。


    我希望你在那裏,能夠想明白一些事情,人常說麵對了地獄之後,人會變得更加通透。


    但是你麵對地獄之後,變得更加頑固了,這是我沒想到的。


    我想,你骨子裏,大概就是這麽一個壞人吧,壞的很純粹。“


    剛出道的衛天淩,還是抱著幾分善心的。橫島監獄,以及那一百多個殺手,都是為了讓路山鬼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


    但是路山鬼從另一個方向解釋了他遇到的這些人,這些事。


    “你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你懂什麽?你知道我在監獄遭受了什麽嗎?我在地獄裏掙紮,徘徊,那時你又在哪裏?“


    衛天淩頓了下來,手中拿著一段樹枝,在地上無意義的畫著,花了好久,他抬起頭,眼神中的空洞讓路山鬼感到可怕。


    “我也在地獄。”


    這個眼神路山鬼似乎能夠讀得懂,這是進過地獄的人才能保留的眼神,這樣的眼神裏絲毫看不到希望,到處都是死寂一片。


    衛天淩接著說道:“那個監獄落成後的第一個囚犯,就是我。因為搗毀了綠蛟集團的基地,我被抓了進去。


    但是綠蛟集團沒有殺我,他們想要用我測試橫島監獄的可行性。


    我在那個島上,活了四十三天,殺了一八四十五個想要殺掉我的敵人,那時我十五歲零三十六天。。


    你想知道我是怎麽逃出來的嗎?“


    吉爾和路山鬼失魂的看著衛天淩,無法相信十五歲的少年會從那個地獄爬出來。


    “我剝了三十個人的人皮,用草繩把它們縫在了一起,然後用嘴,一個接一個的吹起了它們。


    這樣做出來的垡子,才能夠飄得更遠。


    你以為你在屍體垡子上經曆的一切就是地獄嗎?不是!


    我在地獄裏,看到的不是絕望,而是希望,所以我才會建議他們把你送進監獄。


    你自己走向了另外一條路,卻還在怪別人,這是你的問題。


    所以到現在,我才明白,你這個人沒救了。


    影子,送他上路吧。“


    說完,路山鬼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衣的人,一把手裏劍按在路山鬼的脖子上。


    到了這個時候,路山鬼才知道,原來這個人一直藏在自己身邊,衛天淩全程都有殺了路山鬼的機會。


    隻不過衛天淩沒有選擇這條路,他和路山鬼玩了這麽長時間,而路山鬼每次都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最終的事實是,路山鬼全程都被玩弄著。


    “衛天淩。我死在你手裏,沒有遺憾了。但是這個世界上的壞人不隻有我一個人,祝你好運。”衛天淩本該轉過了頭,笑道:“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恐嚇我,看來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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