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海市郊的一個城中村門口,衛天淩走出了一家蒼蠅館子。


    他早早的就離開了蘇屹筱的別墅,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麽狀況,所以他不想在大家的麵前死去,以免嚇到其他人。


    來到市郊,是因為他的心裏還掛念著一件事。


    衛天淩擦了擦嘴,坐在了馬路牙子上,城中村的早晨是異常熱鬧的。


    買菜的、買早點的、趕早市的人都會在這個時候聚集在村口。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衛天淩等到了自己的目標。


    這是一個小夥子,他穿著褐色的麻布衫,但是能看的出來,他或許就這一件衣服,所以顯得異常破舊。


    年輕人帶著衣服石頭墨鏡,手裏攥著兩個羊骨手把件,一幅老先生的做派。


    他從三輪側上搬下了自己的一張桌子,力氣了招牌,上寫著:“相麵算卦,起名測婚。”


    在城中村,這種行當很常見,但是生意已經不是那麽的好了。


    衛天淩看到這個年輕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他剛站起來,就看到一個肥頭大耳的人走向了算卦的攤子。


    這個人身高一米八,膚色黝黑,臉上有些疤痕,手上滿是文身。


    誰都看的出來,這是一位混社會的大哥,但是衛天淩知道,這個人不止於此。


    “嘿,給我算一卦。”


    黑胖子異常的蠻橫,一把搶過了青年從三輪車上辦下來的椅子,坐在了桌子前。


    青年上下打量著黑胖子,有些為難,這個人來的太突然了。


    算卦這門手藝,講究的是長遠的觀察,青年還沒有做好準備,自然是說不出什麽的。


    但是黑胖子急不可耐,他沒有了辦法,隻能坐在對麵,和胖子切磋套話。


    “先生,您是要算什麽?相麵時運,測字十元,看手相也是十元。我這裏能看前程財運,姻緣家事,不知……”


    青年花錢還沒說完,黑胖子拍了拍桌子,說道:“少特麽給我廢話,老子最近這幾天怎麽樣,以後該往哪裏走!”


    這著實有點為難到青年了,算卦的技巧,是從這個人的言行中摸索出他的生平,然後說出來糊弄人。


    這個黑胖子除了戾氣重,青年看不出來任何端倪。


    但是因為黑胖子的大聲叫嚷,不少趕早市兒的人都為了過來,看熱鬧不怕事大。


    “那……那……那就算您是看前程,好嗎?”


    青年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因為他被嗆住了。這是算命行業的大忌,很顯然這個青年的技藝還不是很純熟。


    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青年鎮定了心緒,掐訣念咒說道:“先生不是等閑人,龍躍於淵屈可伸,隻是水淺遭蝦戲,一朝飛騰上青雲。”


    這是師父教給他的套詞,如果遇到難纏的主兒,不由分說先來這麽一句。


    因為大多數人都喜歡聽誇,隻要先恭維一下,就能獲得對話的機會。


    但是誰知道黑胖子狠狠的瞪著青年馬到:“說的什麽玩意兒?會不會說中國話?”


    胖子的文化水平不高,連這兩句大白話的詩詞都不明白,這倒是給了青年一個突破口子。


    他說道:“先生,意思就是先生現在隻是一時的失意,隻要時機合適,您大可以東山再起。“


    青年鎮定下來之後,心裏有了一點思路。


    這胖子無疑是社會人士,但是他昨天一定是碰了壁,否則也不會大早上的來算卦。


    因此青年覺得胖子有可能和人打架了,才弄得這麽灰頭土臉。


    很明顯,胖子似乎是被青年的說辭吸引住了,他問道:“我該怎麽才能東山再起?”


    胖子漸漸的上道了,青年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的也有了半仙兒的樣子。


    胖子昨晚大家,那麽他今天一定想出這一口氣,說話必要順著他的意思來。


    再者,青年看胖子有些不順眼,所以想要攛掇著他回去再打一次。


    如果胖子答應了,也算是這一卦準了,沒算卦的什麽事兒。


    但是要是胖子大叔了,這第二頓打一定會比第一頓打傷的嚴重,胖子也顧不上來找他的麻煩,而且還能讓胖子吃些苦頭。


    想到這裏,青年裝模作樣的把玩著羊骨,說道:“先生大可複而反之,昨日乃妖星作祟,今日武曲星下凡,妖星伏滅,必助先生一臂之力。”


    “你特麽聽不懂人話是吧?你跟我拽什麽拽?好好說話!”胖子又罵道。


    周圍的人雖然素質都不高,但是對胖子是一臉的鄙夷,就這樣子,還指不定誰聽不懂人話呢。


    青年無奈,解釋道:“意思就是先生你昨天幹了什麽,今天可以繼續,哪來的還是回到哪兒去,昨天沒幹成的事情,今天一定可以。如果不去,必有血光之災,“


    青年猜想,這話說完,胖子一定會歡喜而去,不說卦錢的事情,至少可以幫青年解圍。


    但是未曾想,胖子漲了起來,一把嫌煩了算命的桌子,破口大罵:


    “你特麽的不會算就別出來騙錢,什麽叫哪來的回哪去?你知道老子從哪兒來的嗎?毛都沒長齊救就出來騙人,看我削死你丫的!“


    這個胖子昨天剛從看守所跑出來,跑了一夜,好不容易來到這有人煙的地方。


    因為做賊心虛,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來卦攤前問一問,好歹也是個方向。


    人通常在六神無主的時候,就願意相信鬼神。如果青年隨便亂說話或一通,胖子也就信了,這個時候說什麽胖子也會相信。


    可是青年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讓胖子回到昨天的地方,陰差陽錯,他這一頓打算是挨定了。


    敢逃獄的主兒,都隻是重刑犯,胖子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了理智,隻想發泄一通。


    砸完了桌子,他捏住了青年的脖領子,一拳下去,青年鼻血飛濺。


    私下裏的洽談商販和過路的路人都不敢阻攔,隻能替青年感到可惜。


    就在胖子要打第二拳的時候,衛天淩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挽住了他的拳頭。


    “兄弟,打算命先生,可是會遭天譴的。”衛天淩麵無表情,冷冷的看著黑胖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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