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修長的手指撥開她的西裝外套,戲謔地笑,“果然細皮嫩肉。穿著西裝的女人,有個性,我喜歡。”


    慕容瞳忍無可忍,明眸掠過淩厲的戾氣。


    猛地,她揚起手臂,重擊他的側腦,緊接著抬起膝蓋,往他的腰腹下方狠辣地頂去。


    “嗷嗚——”


    他彎腰捂著褲襠,痛得齜牙咧嘴。


    她拉開房門,逃奔出去。


    這男人慢慢站起身,劍眉冷酷地揚起:我就不信,搜遍總司令府,我抓不到你!


    慕容瞳一口氣衝到樓下,往外狂奔,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那男人抓到。


    倘若讓他抓到,說不定會出大事。


    蕭沉冽看見她飛奔而過,心裏起了疑竇,立即去追她。


    站在大門前的噴水池前,她忽然止步,猶豫了。


    就這麽丟下蕭混蛋?


    他本事通天,她在不在這兒,根本無關緊要。


    她定了定神,疾步前行,可是,手臂被人扣住。


    “你要去哪裏?”蕭沉冽不悅地問,“你跑什麽?”


    “我……”慕容瞳轉過身,往他的後麵瞅了兩眼,那男人沒追來,“我忽然想起,我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先走了……”


    “這麽拙劣的理由,你以為能騙得了我嗎?”他的聲音冒著寒氣。


    “我騙你做什麽?我真的有要事……”她幹巴巴地笑,“你先放開我。”


    “今天你必須在這兒陪我。”


    “不行!我必須走!”


    蕭沉冽拽著她往回走,強硬得令人發指。


    慕容瞳氣憤地低叫:“我不回去!我要走……你放開我……”


    兩個“大男人”在這兒拉拉扯扯,太難看了。


    她迫不得已道:“剛才……我無意中得罪了一個人,我必須走,不然那人不會放過我……”


    “你得罪了誰?”蕭沉冽沒好氣地問。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但應該是總司令府的人。”


    “若有誤會,解釋,道歉,小事化了,你這麽逃避有用嗎?”


    “化解不了,我要走。”慕容瞳心裏嘀咕,就是不想讓那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太糗了好嗎?


    “稍後你跟我一起去見江總司令。”


    “你長袖善舞,你本事通天,你能言善辯,你自己去就行了嘛。”


    蕭沉冽盯著她,一雙黑眸迫出凜然寒氣。


    她懇求道:“我真的不能留在這兒,你就行行好,讓我走吧。”


    他冷沉地問:“你是不信我可以擺平你的麻煩,還是不想留在這兒?”


    慕容瞳相當的無語,“我不是不相信,隻是……”


    這時,一個傭人過來道:“二位,總司令出來了,請二位進去。”


    蕭沉冽拽著她往回走,她無奈地妥協,“我不走,可以放手了吧。”


    此時的大廳,眾多貴賓都站著,看著站在北首的江總司令。


    江總司令身穿大帥軍服,雖然年紀大了,但依然魁梧威武,鐵血剛正之氣凜然。


    慕容瞳站在蕭沉冽斜後側,低著頭,不敢看旁人。


    蕭沉冽見她躲在自己身後,無奈地搖頭。


    “在這喜慶的新年,諸位能來,我很開心。這一年來,南北形勢有了諸多變化,我想與諸位暢談一番……”


    江總司令不怒自威的臉膛忽然浮現慈祥的輕笑。


    慕容瞳覺得這些話沒多大意思,稍稍抬眸,在人群裏尋找目標。


    在二樓碰到的那個年輕男人,二十來歲,住在總司令府,應該是府裏的人?


    在那裏!


    她心魂一震,幾乎碎裂。


    那男人就站在江總司令的身旁!


    江總司令的身邊可不是隨便的阿貓阿狗都能站的!


    他到底是什麽人?


    那男人也在人群裏搜尋,這時也看見她,朝她挑眉,露出恍然大悟的微笑。


    慕容瞳立即低頭,渾身不自在。


    完了完了!


    她和蕭混蛋站在一起,那男人應該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她往左右看了看,趁蕭混蛋不注意自己,悄然後退。


    可恨的是,他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精準地扣住她的手腕,她走不了。


    慕容瞳竭力掙脫手,可是他就是不鬆開。


    “放手啊!”她低聲道。


    “不許走。”蕭沉冽沉聲微厲。


    “不走,我不走。”她唯有妥協。


    斜對麵的那男人注意到他們微小的動靜,唇角斜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弧度。


    有趣啊!


    那個男人好像是近來風頭正健的江南三省少帥,蕭沉冽。


    那麽,他身邊那個還不能確定男女的人是他的跟班?


    慕容瞳看見那男人狐狸般的微笑就覺得渾身不舒坦,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江總司令左邊的那個年輕人是誰?你認識嗎?”她悄聲問蕭混蛋。


    “為什麽問起他?”蕭沉冽心裏有了計較。


    “你知道就趕緊說。”


    “他是江總司令的兒子,大名鼎鼎的七少,江洛川。”


    “他就是江洛川?”


    慕容瞳心裏的震驚不小,果然是一表人才。


    啊呸!


    是人模狗樣的登徒子才對!


    想起她如廁的模樣讓七少看見了,她就覺得這輩子不能再好好地如廁了。


    倘若江洛川得知她的身份,還不知道怎麽編排她呢。


    必須想個辦法。


    江總司令終於說完了,接著請所有人到花廳。


    慕容瞳才不想去花廳聽那些高談闊論,借尿遁,走進一條走廊。


    身後有腳步聲!


    她回頭看去,果不其然,是江洛川。


    她快步前行,左彎右繞的,也不知道前麵是哪裏,有路就走。


    終於,沒路了。


    盡頭是一間種滿了各種花卉的溫室花房,門虛掩著,芬芳撲鼻而來。


    “怎麽不逃了?”江洛川看見一個傭人,吩咐傭人送來兩杯咖啡。


    “我沒逃,我隻是……不喜歡人多。”慕容瞳嘴硬道,忽然想到,有什麽好怕的?怕他做什麽?


    “既然你喜歡這裏,不如進去賞花。”他打開花房的門,擺了一個紳士邀請的姿勢。


    她走進去,濃烈的芬芳繚繞在四周,幾乎將人熏醉。


    這寒天時節,隻有梅花、菊花等淩霜傲骨之花,不過這裏培植了不少珍稀品種,違反時令的花兒有不少,姹紫嫣紅,賞心悅目。


    江洛川折了一支梅花,彬彬有禮地笑,“送給你。”


    “我一個大男人,要什麽花?”她不得不承認,他穿上白色西裝,溫潤如玉,氣度卓絕,公子世無雙。


    “誰說‘男人’不能賞花、玩花?”他折了一朵梅花,插在她的西裝口袋,也在自己的西裝口袋差了一朵,“紅梅豔豔,灼灼其華,美得有趣,還有靈魂。”


    “錯了吧,是桃花。”慕容瞳糾正。


    “你不覺得紅梅很像一種美人,弱質纖纖,卻是淩霜傲雪的冰肌玉骨嗎?”


    “聽聞七少最擅長賞美,金陵的名媛千金被你品了個遍,與你有過情誼的美人,雙手雙腳都數不過來。今天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謬讚了,原來你認識我。這不公平,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江洛川拉著她在藤椅上,“敢問芳名?”


    慕容瞳心尖一抖,果然,他瞧出來了。


    她竭力冷靜,莞爾一笑,“七少是沒睡醒還是喝多了胡言亂語?‘芳名’二字對我不合適。”


    他意味深長地一笑,“是嗎?雖然你雌雄莫辯,不過我的直覺很準,你不是女人,是……美人。”


    “很多時候,直覺不準的。”


    “也罷,那就請你告知尊姓大名。”


    “聽聞七少縱橫金陵、上海,本事通天,沒有你查不到的人、事,不如你猜猜?”慕容瞳揚眉莞爾。


    “有趣,有趣。”江洛川麵上的微笑更加深濃。


    傭人送來兩杯咖啡和幾樣茶點,爾後退下。


    江洛川溫潤有禮地邀請:“美人,在這繁花似錦的氛圍裏,可否陪我用早飯?”


    慕容瞳徑自往外走,“七少自己享用吧,我吃過了,先行一步。”


    他安之若素地坐在白色實木小圓桌前,攪動黑咖啡,陶醉地聞了聞,喝了一口,“你走不掉的,外麵有人守著,不會讓你走。”


    她隱隱動怒,“七少這是什麽意思?”


    “你別忘了,這是總司令府。”江洛川善意地提醒,“我誠心誠意地邀你共進早餐,你為什麽拒人於千裏之外呢?”


    “沒錯,這是總司令府,但我不是府裏的人。”慕容瞳笑得明媚,“七少還是對你的傭人發號施令吧。”


    “你不是總司令府的人,卻是南方十省的人。”他站起身去拉她坐下,似笑非笑,“難道你非要我用一個秘密要挾你,你才肯乖乖地陪我吃早餐嗎?”


    她麵上的微笑瞬間消失,無語地翻白眼。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與蕭混蛋有幾分神似。


    異曲同工之妙。


    這個感覺有點糟糕。


    江洛川含著笑意的俊眸宛若熠熠閃光的星辰,“你放心,我不會輕易地公開你的秘密。嚐嚐這糕點,真的不錯。”


    “七少客氣了,我不喜歡甜食。七少慢慢享用吧。”慕容瞳耐著性子留下來。


    “你是蕭少帥的人?副官?還是親衛?”


    “七少天縱英明,不如猜猜。”


    “我猜嘛……你不是副官,也不是親衛。”江洛川揚眉笑道。


    “然後呢?”


    “聽聞江南軍少帥年少有為,上次在總司令府鬧了一點事,你該不會就是慕容少帥吧。”


    “……”慕容瞳的眸色瞬間冰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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