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依舊是大雪紛飛,謝楚容坐在書桌旁玩弄著手中的半隻虎符,上宮昕遷也已經回到上宮府照顧臥病在床的上宮凝華,而上宮淩雲則是在自己的帳篷裏呼呼大睡,也別怪他已白發蒼蒼,沈慕晗則是在謝楚容帳篷裏坐在另一旁照顧著孩子,文浩。


    謝楚容細細琢磨著下一把算盤,他注視著右手中的虎符,左手緩慢地拿起酒壺想要倒酒,驟然發現酒壺已空,他晃了晃酒壺,沈慕晗有所察覺:“沒酒了嗎?”


    謝楚容看了看沈慕晗,將酒壺舉起指著沈慕晗,“勞煩你幫我去端壺酒來。”沈慕晗毫不樂意,“這種事不應該讓下屬來做嗎?怎麽你把我當你的下屬?”


    謝楚容將酒壺端起來,走了過去,“那倒不是,聽說過美酒配美人嗎?隻有你,端來的酒才會好喝。”沈慕晗翻了個白眼,一把接過謝楚容手中的酒杯,往帳篷外走去:“你還是用你那想情話的腦袋好好想想下一步對策吧,時日不多了。”


    望著沈慕晗遠去的背影,漸漸模糊的卻是謝楚容的雙眼,並不是他哭了,而是他的意識已經開始不清醒,“是啊,時日不多了。”謝楚容捂了捂腦袋,晃了晃,眨眨眼,“真不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品嚐你為我送來的酒。”


    謝楚容低下頭,模糊的雙眼中透出一個小娃娃的身影,那個娃娃長著一副水靈靈的大眼睛,笑起來倍兒甜美,正如沈慕晗所說,真的與蘇沐澤頗有一番相似。


    “這家夥笑的的確很像蘇沐澤啊,哎,說什麽呢。這不就是他的孩子嘛。”謝楚容晃著腦袋,忽然!他的耳邊有什麽東西呼嘯而過,劃斷了幾根他的發梢。驟然一看,是東方焰靈的龍影針,這根銀針就是在警示著謝楚容私下過來會麵。


    沈慕晗走到煮酒的廚子跟前,把酒壺遞給他:“給我滿上!”廚子低著頭正在燒酒,聽這聲音好不對勁,抬頭一看:“哎呀,將軍,沒想到您也喝酒啊?!”沈慕晗將酒壺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抱臂胸前,“不是我。少說廢話,快滿上!”


    廚子手拿葉扇使勁扇呼著火爐,倒是不見得他額頭上有一點汗珠子:“不是我不夠快啊將軍,這,下著鵝毛大雪的,這酒還沒成啊,將軍見諒,在一旁坐著等一會,來來來,將軍這邊坐!”


    沈慕晗看了看廚子的額頭,再看看火爐裏的情況,走到一旁的凳子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不用忙著照顧我,看好爐子。”廚子給沈慕晗倒上茶壺裏僅剩的熱茶,馬上又跑到火爐旁,拿著葉扇,扇來扇去:“是是是!”


    謝楚容來到一片竹林,那一片片的竹子,好似一個個屹立在風雪中的戰士,傲視寒霜。“來了?”這一聲便是東方焰靈發出的,“嘩嘩嘩!”從竹子上突然冒出幾個身影,分別是東方焰靈與東方翎等人,謝楚容十分不解東方姬為何回來到北境,幸好孩兒剛剛睡去,他吩咐了禦醫替他照看,說自己出去應急,禦醫便知道了謝楚容的目的。


    “你們怎麽會來到北境,我可沒有叫你們過來。”謝楚容的臉上寫著的是疑惑不解,這話當然應該由東方姬的姬主,東方墨離來回答,“當然不是你把我們叫來的,你想想看,還有誰?”東方墨離踏著琉璃高跟緩緩從飛雪騰騰的濃霧中走出來。


    謝楚容思量了一小會,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東方姬:“蘇沐澤?!為何!眼下他怎麽會?”東方墨離沒有回話,眼下這道謎題應該不需要她來解答。


    “哼,這下子倒是挺有一手。”謝楚容再思慮了一番便明白了蘇沐澤的意圖,“這麽說來,我還用不著幾天就會送命黃泉,你們也都知道了,對吧。”


    東方四人將謝楚容團團圍住,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想要在這裏拿下謝楚容的性命一般,但,當然不是。她們隻不過是想給姬主大人一個華麗的出場方式。


    謝楚容環顧四周,分別看了看東方姬的每一個人,東方墨離問他:“恩哼,接下來你想怎麽做?我這裏有延緩毒素的藥方,隻能說那次青龍下手有點狠,此毒確實如禦醫所說是無解之毒。”


    “不用了,既然天要我亡,我又何必違抗天意。更何況我是為了救她才中毒,也不介意再來一次。”謝楚容抬起頭仰望這片雪舞飛揚的藍天,閉上了雙眼。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覺悟。不妨告訴你,蘇沐澤曾向我推斷南門城會由司徒二人來赴約,但是他錯了。前去南門城的人是楊戩,而來這北境的人是司徒二人。”東方墨離揚起右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在她的手心中迅速融化。


    “什麽?!沒想到璃璟國這一次算盤打的挺狠。”謝楚容完全沒有想到,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看來司徒二人知道自己中毒的事,調整了出軍,為的就是拿下謝楚容的性命!


    “這兩個人,實在陰險歹毒,真是我當初瞎了眼,居然還去投靠了他們來保住自己的性命。真是我此生以來打過最差的算盤!”謝楚容狠狠將手一甩,但是事已至此,無法挽回。


    “照你這麽說,是用不著東方姬插手咯?”東方墨離準備發號施令撤退,謝楚容馬上叫住了她,“慢著!待我死後,務必保護好慕晗,請務必。”


    東方墨離沒有回過頭,剛才的轉身,留給謝楚容的還是那個冷峻的背影,“撤!”就這一聲,東方姬刹那間便沒有了蹤影。謝楚容倒吸一口冷氣,再次抬起頭仰望蒼天,心中所念:蘇沐澤,眼下,啟皇國的江山,就交給你來守護了。還有來世,我一定不會再重蹈覆轍,你這個朋友我謝楚容下輩子是交定了!


    在璃璟國的營地裏,司徒俊文起身,帶著青龍與玄武一同去迎接遲遲到來的司徒令。“大哥!你總算來了,快來嚐嚐小弟給你準備的酒水,那可都是上等的好酒!”


    司徒令下了馬車,侍從趕緊將馬牽去馬鵬。幾人跟著司徒令來到帳篷裏,司徒令脫下大褂,坐在火爐邊上:“俊兒,你這邊打理的如何了?”


    “放心吧!楊戩那邊有一個殺手鐧,小弟也給你留了一個,就等你下令了!”司徒俊文把酒給司徒令滿上,司徒令快飲下這杯酒,“事不宜遲,可以動身了!”


    “好咧!青龍玄武,你們兩去準備一下,傳令下去,準備作戰!!”司徒俊文直立起身子,他的塊頭雖然沒有玄武的大,也沒有玄武那般鋼鐵身軀,畢竟他沒有東方墨離這樣的師傅,但是他也是個彪形大漢,瞧他那膀闊腰圓,看著就沒有那麽好對付。


    “好久沒有給我這身子鬆鬆骨了,今兒給就給我個痛快的,謝楚容身邊那個叫沈慕晗的就交給我來練練手!”司徒俊文捏捏手指間的軟骨,“吱嘎”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還輪不得你,玄武用來做什麽的?好不容易才把楊戩手下的四大護法給弄來兩個,讓他們坐視不管?你對得起受璃璟王重用的楊戩嗎?”司徒令一臉陰笑地晃著酒杯,司徒俊文倒是顯得挺癡傻,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哎嘿嘿,我這不是太久沒活動筋骨了嗎,再說了一會還有一個殺手鐧得先上呢!”


    施令一發,戰鼓聲天,回到帳篷中的謝楚容,還有從廚子那得來熱酒正在倒酒的沈慕晗,兩人一聽,情況不妙!


    “璃璟開口了。”謝楚容看向沈慕晗,沈慕晗看了一眼孩子,“禦醫,務必照顧好孩子。”二話不說,馬上走到戰衣前,做好一切準備,準備迎戰。謝楚容也拿起自己的羽扇,將自己的大褂披上,又把慕晗的大褂給慕晗扔了過去。沈慕晗一手接住大褂,一邊走著,一邊用手一甩便披上了大褂,大步走出帳篷,宛如腳下生風。


    “準備迎戰!!”謝楚容騎上了馬,高高舉起手中的虎符,一大半的兵馬跟隨著謝楚容和沈慕晗走出軍營,上宮淩雲剛從帳篷裏出來,看看剩下的一大半兵馬,舉起了他手中的虎符,下令一部分人也跟著先去前線,剩下一部分人用來隨時支援前線。


    兩國的兵馬都來到了風雪交加的戰場上,雙雙押出己方的俘虜。


    東方墨離說的果然不錯,這兩個人奸詐小人果然來到了北境,謝楚容心裏念叨著。沈慕晗放眼望去,璃璟國那邊可以出戰的有青龍,玄武還有司徒駿文,在這上麵我方是真的沒有一點勝算。麵對這般場麵,是二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但,無論璃璟國這次是不是想至謝楚容與沈慕晗二人於死地,沈慕晗身為將軍,就算是一名副將,也將單槍匹馬,與璃璟國的決一死戰!眼看著沈慕晗的眼中沒有著一絲的恐懼之感,司徒俊文打算來給她一個下馬威,嚇嚇她那雄心豹子膽。


    恍然間,從雪窯冰天中走出一個身影,論沈慕晗瞪大了雙眼,眼珠子掉出來也想不到,居然會遇到她!


    “司徒令,你下的字謎遊戲,我同南門城的蘇將師都已經解開。你要的俘虜人數也都達到,放過俘虜,來一場君子之戰!”謝楚容高聲喧嘩道。


    “好!”眼下的這些俘虜對他來說沒什麽用處,好好放了也無妨。等待著俘虜一個個逃回自己的國家,再紛紛逃離戰場,一場來自於北境的血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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