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包子睡在父皇和母妃中間,頭埋在父皇懷裏,小嘴一嘟一嘟的,睡得很香。


    “萬歲爺在想什麽?”貴妃娘娘輕輕拍打著皇兒的胸口,讓他睡得舒服些。


    “啊?哦。沒想什麽。”正元帝給小包子拉了拉被子,以掩飾自己剛剛的失神。滅了燭火躺下來,這種感覺讓正元帝覺得新鮮。他幾乎要懷疑其實自己一直沒睡醒。然而懷裏的觸感那麽清晰,懷裏的呼吸那麽清晰——他真的有個小皇子了,今年四歲。


    他不得不去想那個把恒兒送到他身邊的人,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是登徒子幹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管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正元帝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似乎也不是那麽惡劣。


    不過才過去短短的一天,他卻突然覺得,他跟登徒子似乎已經很久沒見了。小包子嘴裏的“爹爹”應該就是登徒子吧?這個混蛋,占了他堂堂北塘天子的便宜不說,還敢誘拐他的兒子,果然不可饒恕。


    明明愛妃和愛子都躺在他的身邊,但他卻怎麽都睡不著,腦中翻來覆去都是那登徒子惡劣的嘴臉。


    貴妃娘娘翻了個身,背對著萬歲爺和小皇子。


    正元帝驚了驚,再一次覺得他對不起惜惜。這個美麗的女人,自從進了宮,就對他一心一意,然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那個登徒子。惜惜愛他愛得真的沒話說。古往今來,宮闈傾軋代代都有,然而惜惜卻從來不爭不搶,連對他突然冒出來的皇子也視如己出。他阮小緯今生得此一紅顏,夫複何求啊?


    努力地把登徒子該死的樣子從腦中掃地出門,年輕的帝王告訴自己,他愛的是他的愛妃他的皇子。


    小路子最近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的,他就不明白了,小皇子出現,萬歲爺不是應該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嗎?怎麽臉色一天比一天臭呢?他起初以為肯定是貴妃娘娘待小殿下不好,皇上鬧心。但看著小殿下的臉一天天圓潤起來,除了說話不利索外,整個人白裏透紅的人見人愛,那肯定也不是這問題。那萬歲爺到底怎麽了呢?


    誰來救救他啊!最近萬歲爺越來越不好伺候了啊!


    “小路子,你派人告訴貴妃,朕今日就不去紫宸殿了,著她對恒兒上點心,有什麽事隨時報告朕。另外,你告訴禁衛軍,今夜紫宸殿不用值夜了,多派幾個人去貴妃娘娘處,其他人都回去歇息吧。“


    “萬歲爺,雖說這宮裏安全,但到底還是小心比較好。依奴才看,還是留幾個侍衛吧。“


    “你要朕再說一遍?”正元帝麵露不悅,“小路子,你最近越發不懂事了。”


    “是是是,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去安排。”


    正元帝在寢宮裏走來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焦躁,更無從解釋他到底為什麽這麽緊張。


    正元帝一個激靈,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靠在桌上就睡著了,睡得渾身酸痛,抬眼去看,快天亮了。


    那個該死的登徒子竟然沒有出現?!


    他已經做得這麽明顯了,那個該死的登徒子竟然還不出現!果然該死!


    正元帝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堅硬的材質立刻讓正元帝疼得皺起了眉頭,“來人,把這宮裏所有的桌子都給朕換了!這是誰挑的木料這麽硬?”


    小路子真是有苦說不出,這明明就是萬歲爺說楠木質地良好,適合用來做書案的。


    這日早朝上,各位大臣本來還興高采烈,但是工部尚書報告新宮殿的進度時,萬歲爺都沒能笑一笑,他們就驚了,不由自主地縮起了尾巴小心做人。


    散朝之際,萬歲爺輕飄飄的一句話砸得眾大臣七葷八素,“欽天監擇個吉日,朕要給大皇子冊封。哦,對了,大皇子已經滿四歲了,生母是婁貴妃,前些年因為身體有恙一直養在京郊別院。”


    萬歲爺都走了老半天了,可憐的一幹大臣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其實我真的還沒睡醒吧?”戶部尚書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立刻疼得冷汗直冒。眾位大臣麵麵相覷。


    “小路子,你做什麽?”正元帝看著小路子異常不滿。


    小路子好委屈啊,他不是如往常一般準備在殿下宮裏坐更嗎?


    “你下去吧,以後朕宮裏都不用坐更了。”


    “萬歲爺恕罪啊!如果奴才哪裏做得不好,還請萬歲爺看在奴才盡心盡力伺候萬歲爺這麽多年的份上,饒了奴才這一次,奴才定當——”


    “廢話什麽?朕隻是覺得有人在睡不著,你趕緊下去!”


    哈啊?


    小路子感覺自己被雷得有點暈,他從萬歲爺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在萬歲爺宮裏坐更了,怎麽從來沒聽說萬歲爺睡不著。萬歲爺這是叛逆期?這叛逆期來得有點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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