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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令人驚訝呢,盟。沒想到你還活著。”
端來飲料的是星矢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這是在飛機之上。機艙中連窗都沒有一扇,艙內兩側隻安有簡單的折凳。與其說這是一架客機,倒不如說這是一架戰鬥輸送機,艙內之窄,令得兩人麵對麵坐下膝蓋都會相碰。
“有什麽好吃驚的……你和瞬不是活下來了嗎?因此我活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理所當然……好痛。”
盟在星矢臉上稍微用力給了一拳。
“你跟我打架有贏過的時候嗎?”
“……那是七歲的時候啊!記得你比我大兩歲吧?小時候大兩歲可要相差很多呢!”
“嘿……你現在不還是小孩子嗎?”
“……”
“啊哈。”看到星矢孩子般氣呼呼的神情,瞬忍俊不禁。
兩人都沒有穿聖衣,天馬座和仙女座聖衣都放在尾部的貨艙裏。
這是一架可供十人左右乘坐的垂直升降機,左右的機翼安有強力的噴射發動機,尾部則寫有“古蘭特財團”的標記。
渡過愛琴海後,距離目的地西西裏就隻有數十分鍾的航程了。
“嗯,不過現在要是真打起架的話,恐怕不是你的對手了呢。”
“啊?”
“大概現在連哭包阿瞬都打不過了……你們已經是聖鬥士了。可我卻半途而廢。”
“半途而廢?”
“雖然我是活下來了,可是沒有得到聖衣。”
換言之就是個雜兵,看了瞬一眼,盟如此自嘲到。
“盟……”
“有幾個人?”盟突然問道,“有幾個人活下來了呢?”
“十人。”
你是第十一個,瞬自言自語道。
“是嗎……隻有這幾個啊。”
讓我們來說說以前的事情。
十數年前,前聖戰—所謂聖戰,就是指女神與眾神圍繞地上霸權而進行的戰爭—之後二百幾十年時,一個雅典娜化身的嬰兒降臨了聖域。
然而,當時聖域正被邪惡的陰影所籠罩。
被邪惡之心所控製的黃金聖鬥士座的撒加為了成為地上世界的統治者,暗殺了當時的教皇,並企圖謀害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兒雅典星矢娜。
黃金聖鬥士艾俄洛斯曆盡辛苦救出雅典娜,並將她托付給了遙遠日本的城戶光政。
城戶紗織。當女神以城戶翁的孫女身份星矢被秘密收養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名字。
城戶翁是古蘭特財團的創始人,也是世界上屈指可數資本家中的一位。為了保護雅典娜,他犧牲了自己的一百個孩子。他將自己這些孩子一律作為孤兒來對待,無情地派遣往世界各地。
而這一百個孩子所追求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成為聖鬥士,帶著聖衣回來。
為了學會雅典娜的格鬥技,成為地上最強的聖鬥士,需要進行嚴酷至極的修行,挫折往往伴隨著死亡。猛獸出沒的原始森林、渺無人煙的沙漠、呼吸困難的高原、寒冷之極的冰原、充滿毒氣的灼熱火山島……很多人都是被往這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去了。
而大部分的孩子都死在了那裏。可以說他們都是被生父送去了地獄,然後死在了地獄的痛苦之中,而且他們都不知道城戶光政就是自己的生父。
把星矢和瞬計算在內,隻有十人通過了罄竹難書的嚴酷修行,被星座選中,並奇跡般地帶回了聖衣。
—有關“撒加的叛亂”這一聖域的內亂,就不在此予以詳細敘述了。各位如果想知道的,可以去圖書館尋找相關資料。經過勇者艾俄洛斯與城戶光政的見麵,雅典娜(城戶紗織)終於在十三年後覺醒,打倒了篡奪教皇之位的撒加,成功奪回了聖域,這些記錄都可以在圖書館中閱覽到。
總而言之,在這場戰鬥中,星矢等十位孤兒終於知道,長期以來被他們憎惡的城戶翁孫女紗織正是雅典娜。城戶翁是為了保護雅典娜,才犧牲自己的孩子把他們培養為聖鬥士的。
在認可了紗織的雅典娜身份後,星矢他們克服了自己不幸的命運,圍繞著雅典娜的真偽進行了一場聖鬥士間的悲壯之戰,最後終於打敗了盤踞聖域的邪惡撒加。
這些曆史都是不該忘卻的。因為正是這些眾多聖鬥士的犧牲和雅典娜偉大的愛共同拯救了地上世界的和平。
“星矢的修煉地是希臘,瞬……是在仙女島吧。”
“是啊—盟,你是在西西裏麽?”
“嗯。”
“為什麽你在修行之後沒有被古蘭特財團招回呢?”
“大概因為他們收到死亡通知了吧。一旦踏上聖鬥士修行的路途,如果無法得到聖衣,那隻有或逃或死,要麽成為無名的雜兵消失在塵世之上—這就是僅存的選擇。”
“是這樣啊……”
“我的師父死在撒加的叛亂之中,於是我無法成為聖鬥士,隻能半途而廢待在西西裏了。”盟歎了口氣。
“因為聖域在全世界都著自己的情報網吧。”
“嗯,我就作為聖域的密探而生活了下去,用現代話來說就是‘當地特工’。”
“不管怎麽說,隻要能活下來就好……盟,我真是太高興了,本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是啊。”
三人的共感並非隻是經曆過地獄般聖鬥士修行的夥伴共感那麽簡單。
“……你知道我們父親的事情嗎?”
“我從進古蘭特財團孤兒院的時候起就知道了,瞬。”
他們雖然是異母所生,但卻是繼承有共同血脈的兄弟。
“是嗎……”
“不過……可沒想到那位紗織小姐居然是現代的雅典娜啊—”盟笑了起來。
“很吃驚是吧!我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好呢。是吧,瞬?”
“星矢—這樣說很失禮呢。”
“切……別用好孩子的口吻說教!我們是偷偷說嘛……以前她不是個非常傲慢任性的大小姐嗎?”
城戶紗織雖然作為女神雅典娜已經覺醒,得到了人們莫大的愛和信賴,但令人意外的是,在她幼年時期,雖然外貌漂亮,卻給人非常高傲的印象。星矢等孤兒們並不知道,雅典娜的意誌需要伴隨著她的成長慢慢覺醒,因此集城戶光政寵愛於一身的紗織就成了他們羨慕和憎恨的對象。
“星矢—我記得那時候你還給她當馬騎吧?”
“那是……邪武吧!別把我跟他混為一談!就算用鞭子抽,我也不會給她當馬的啊!”
“邪武?好象是有這麽個家夥。”盟低頭看著自己膝蓋上交叉的雙手。
然後他終於艱難地開口問道:“活下來的另八人是誰?”
“你不知道嗎?”
“我連西西裏都沒有離開過半步,怎麽可能知道聖域的詳細情況呢。就連你們的事情我也是遇到後才知道的。”
如果這世上真有聖鬥士名冊那樣的東西存在,簡直可比得上是軍事機密了。在聖域的情報保密措施之下,能被普通雜兵知道的聖鬥士自然人數極其有限。
於是瞬將活下來的兄弟們的名字一個個都告訴給盟聽。
“紫龍、冰河,還有一輝哥哥。”
“你的兄長?”
盟也記得那位與瞬同母所生的兄弟,一輝有著粗獷的武士氣質,與女孩子一般的瞬形成強烈的對比。
一邊聽著這些聖鬥士的名字,盟一邊回憶著他們的長相,沉浸在感慨之中。
“……最後是邪武,一共以上八人。”星矢補充道。
“他是
什麽星座?”
“獨角獸座。”
“哈哈哈!”盟失笑出聲。
“很適合他吧?”
“隻允許清純的處女騎在背上的獨角獸啊……那小子可確實是一直扮紗織小姐的嗎,整天搖頭晃尾呢。”
“現在他還是老樣子嘛。”
“所以說啊,你們好不容易成為了聖鬥士,看起來卻完全沒變嘛。”
“你也是啊……盟。”
“那匹馬現在在哪裏?”
“邪武在阿爾及利亞,紫龍在中國五老峰,冰河在東西伯利亞……其他人也大都在各自的修煉地執行聖鬥士的使命。”
“隻有一輝哥哥去向不明。”
“那家夥生來就像一匹獨行的狼,從小時候起就不喜歡集體行動呢。”
“—快到西西裏上空了。”廣播裏傳來了飛行員的聲音。
就在他們談得興高采烈之際,飛機已經飛近了西西裏。
星矢和瞬跑向了聖衣箱邊。
“助祭長!”盟喊出聲來。
“後部艙門馬上打開,降低高度後—你們就一起跳下去。”
“哎?”星矢皺起了眉頭。
“這架飛機起飛降落可要消耗不少的燃料呢。我還是返回聖域,有些擔心油箱裏的油不夠。”
“真是的,隻顧自己……尼古拉!你怎麽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啊?”星矢嘟噥著。
坐在駕駛員座上的,正是祭壇座的尼古拉。
聖鬥士操作垂直升降機聽起來好像是天方夜譚,但其實並非這樣。雖然聖域和聖鬥士都與日常社會隔絕,但並非是與現實世界毫無關係。
那是因為他們守護著的,並非敘事詩中的神話國度,而是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
“走吧。”在尖利的風聲中,盟催促道。
穿上聖衣的星矢和瞬在激烈的氣流中進入了打開的後艙。
離海麵隻有10米高,因此並不需要降落傘。
“準備好了嗎?”
“好!”
“是!”
“願雅典娜保佑你們。”此言出自助祭長尼古拉之口,就像是在祈禱一般。
go!
盟跳了下去。
星矢和瞬也毫不猶豫跳向漆黑的大海。
2
如果把意大利半島比作一隻長靴,那麽從腳尖的位置渡過數公裏寬的麥斯納海峽,就來到了西西裏島。
西西裏島又稱“三角之崖”,整座島呈三角形,是地中海最大的島嶼,從島的西岸可以一直望到非洲大陸。由於它的地理位置位於地中海的要地,再加上溫暖的氣候和肥沃的土地,使得西西裏島成了所有時代權力者的爭奪對象。
在古代它曾作為希臘的殖民都市繁榮一時,後來就成為“羅馬的穀倉”。經過日爾曼民族的入侵和拜占庭帝國的統治,中世紀時阿拉伯人還從非洲來到了此地。在十一世紀,北歐維京海盜的後裔諾爾曼人與伊斯蘭勢力相互融洽,建立了西西裏王國,迎來了統治勢力直達南意大利的鼎盛時期。該國的王位曆經神聖羅馬皇帝、法國的安祖家、西班牙的阿拉貢家、哈布斯堡家,在十九世界與那不勒斯合並成兩西西裏王國,1861年終於被意大利王國統一。
雖然現在西西裏隻是意大利共和國的一個自治州,但無論從曆史還是文化的角度來看,都是一個獨立的島國。
擁有著眾多民族與語言的西西裏,就像馬賽克彩繪那樣豐富多彩。
在西西裏史上最強的文化表現,就要數融合了中世紀地中海文化的壯觀的聖堂建築了,還有一處是近代以來完成的巴洛克街。
而且在古希臘文化熏陶方麵,恐怕也沒有一處地方能比得上西西裏了。以阿格裏傑特神殿所在山穀為始,祭祀奧林匹斯諸神的遺跡星羅棋布,現存古代劇場的數量和規模也不亞於希臘本土。
除了先前所說的“與巨人族之戰”外,西西裏也是不少其他神話傳說的因緣之地。例如在美西那海峽,希臘敘事詩中最偉大的英雄之一奧德修斯就曾遭遇到過海妖斯基拉的襲擊。
“說到西西裏,首先會讓你聯想到什麽?”站在海邊的山崖之上,從塔奧羅米那的古代劇場望向暗色中的全島,盟頭發濕漉漉的問道。
從飛機上跳入海中並遊上岸去,這一行為對於常人來說可能是等於自殺行為,但對於經曆嚴酷修行的聖鬥士來說算不了什麽。
“黑手黨。”星矢想了一下,從他那貧乏得可憐的知識中選了一個單詞。
“你說的是《教父》嗎?”
“差不多我就知道這些吧。”
“在當地這可是個禁忌話題哦……但比起本土來,西西裏要安全得多了。”
塔奧羅米那是位於島嶼東岸的一座小城市,人口大約有一萬人。整座城市建於海拔四百米的塔烏羅山山腰,麵對著大海,街道簡直如電影舞台一般漂亮。除此之外,這裏作為旅遊地也相當有名。雖然此地有著歐洲古老城市的風情,但在市區中卻幾乎沒有什麽停車場,因為道路狹隘,又大多是石頭階梯的緣故,並不適合汽車行駛,來此遊客大都利用海邊的遊艇作為交通工具。
“有人曾經這樣說,在橄欖樹與奧林匹斯眾神生息的土地出生的人,或許有天才和傻瓜之分,但絕不會真正的壞人。”
“這話是誰說的?”
“我死去的師父。”
“……盟,我們可不是來旅遊觀光的。”瞬歎了口氣。
“知道知道。”
“雖然襲擊聖域的巨人族要我來西西裏……”
“關於巨人族的藏身之處,你有線索麽?”
“……如果毫無線索的話,像我這樣的雜兵怎麽可能被聖域特意召回呢。”盟指向劇場的正麵。
在拱形門的對麵—以南西向的海岸線為界,左手方向是愛琴海,右手方向是塔奧羅米那的街道,而從遠方向這幅絕妙的風景畫眺望而去的話,就會看到一座突兀的靈峰。
“埃特納火山。”瞬喃喃自語道。這座火山是歐洲最高的活火山,海拔高度3340米,伴隨著頻繁的火山活動和岩漿流出,整個山的斜麵相當平坦,而人們也時常能看到從火山口冉冉升起黑灰色的煙霧。
“在希臘神話中這樣記載,”盟說道,“巨人族被雅典娜投下的西西裏島所壓住,由於難受而口中噴出火來,便形成了埃特納火山。”
“不過這會兒還真是暗啊……應該已經是天亮時分了吧。”由於太陽被煙霧所擋,島上暮色沉沉。
“星矢,你應該從新聞裏看到了,埃特納火山最近活動非常頻繁,引起好幾次地震,火山灰的飛揚令得機場關閉,甚至岩漿流還襲擊到了山腳下的城鎮裏。因此如今雖然是夏天,旅遊地塔奧羅米那還是一片死氣沉沉。”
在煙霧繚繞下被灰塵所覆蓋的塔奧羅米那有如幽靈城鎮一般。
“當地住民都避難了嗎?”
“是啊,雖然能夠坐車前往埃特納火山頂附近……但軍隊已經封鎖了通往山頂的所有道路。”
“那我們隻能徒步去了?”星矢撓著頭皮。
“繼海水浴之後接著是爬山,真是好有暑假情趣啊,星矢。”
“嗯……住民和遊客都走光倒是挺方便我們行動的。”
“如果供奉古代邪神的巨人族複活確有其事的話,我們得先確認一下雅典娜的封印是否還在。”
“尼古拉先生好像也是這麽吩咐的。”
“我的師父說過,”盟抬頭看向火山口,“雅典娜的封印被設在埃特納火山的地底深處。”
“……好!那我們走吧!”
盟和瞬對星
矢點了點頭。
“來得正好!雅典娜的走狗們!”
“?”
愚弄的聲音響了起來。星矢等人立刻緊張起來,警戒地看向四周。
啊!唰唰!影子從野外劇場的各處飛撲出來,“特意趕來送死真是勇氣可嘉啊!天馬!”
“你是……!”這正是昨天晚上與星矢在聖域交手的超巨漢。
“隻有三個人啊,看來聖鬥士的人手實在是不足啊。”
“什麽啊……?而且都隻是些小孩子而已。不會都是些下人吧……唧唧!”
“蠻力”阿格裏俄斯、“迅雷”托阿斯、以及帶有利爪的“魯鈍”帕拉斯穿著閃光的金剛衣,並列而立。
“他們是……”
“瞬!他們就是昨天入侵聖域的巨人族!”星矢話音未落,又感受到了新敵人的氣息。從三個巨人的後方—舞台上的地下室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唔……?好令人惡心的邪風啊……!”星矢不禁捂住了嘴。隻要一呼吸,仿佛便能聞到這種腐肉和屎尿混雜般催人欲吐的味道。
“這種感覺是……”
“瞬?”
“在那裏……感覺到了……!鎖鏈在反應!是那個家夥嗎……是在劇場襲擊我的麵具人嗎?”卷在仙女座聖衣兩腕的鎖鏈有如雷鳴一般強烈震動起來。
嗡嗡嗡嗡!伴隨著黑色的旋渦,第四個巨人終於現出身來。仿佛是一百種打擊樂器相互交鳴的聲音在圓形劇場中反響,令所有的空氣震撼。“我的名字乃是‘喊聲’恩塞拉都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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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速的衝擊撲麵而來,“我的名字乃是恩塞拉都斯!基加斯的大祭司—!”
叭叭!
伴隨著聲音,衝擊波進發而出,在圓缽形的劇場中掀起來幾重同心圓狀的爆炸。星矢等人抵擋不住,被遠遠地衝到最上麵的坐席中去。
“好大的聲音……身體都麻痹了……”
“那家夥就是巨人族的首領嗎……?”
“嗚……”
“盟!”撞在牆壁上的盟滑倒在地上。“好厲害的衝擊力……”他吐出一口混雜著血的唾沫。
奧銀石、聖晶石(注1)、銀星砂—用這些傳說中的超金屬製成的聖衣,可以說是世上最強的鎧甲。也就是說,沒有穿聖衣的盟的肉體在防禦上可說是盡處下風。
“那個無恥的雅典娜藏在哪裏?!”
罵聲。恩塞拉都斯手持異境之魔形狀的手杖,臉上帶著食人魔一般的麵具,閃耀著黃玉暗光的金剛衣如同法衣一般修長華麗,“居然派最下等的青銅聖鬥士前來!恐怕是不相信我等基加斯複活之事吧!”
“罵我們也就罷了……不許愚弄雅典娜!”星矢的血一下子衝到了腦袋裏。
“哈……偽稱自己是地上守護神的賤人……充其量是一條走狗,在那裏亂叫什麽!你們所謂守護自己的那些星座,別說是我等供奉的古代眾神了,就連奧林匹斯眾神也未曾予以正式承認過!”
“我等在幽冥之底受壓迫封印期間,這漫長的屈辱—絕無可赦!一定要報仇血恨!要讓雅典娜像人類女子般受我等的淩辱!”在“喊聲”
恩塞拉都斯的汙言穢語謾罵之下,星矢等人怒氣陡生。
“居然敢這樣說……”平素溫和的瞬此時眼中也升起了強烈的敵意。“果然巨人族的複活是事實啊……!那島上雅典娜的封印已經—”盟擦去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
“為何?為何古代的‘巨人族之戰’後的封印如今會失效?”
“你們將尤裏小姐……從聖域綁架去的聖鬥士關到哪裏去了!”星矢毫不退縮地直指巨人族的大祭司。
“你問的是那個小女孩嗎……?”
“唧嘿嘿!軟弱、軟弱、軟弱、軟弱!被人質攪得心慌意亂之徒,居然還敢自稱地上的守護者!太可笑了!”“魯鈍”帕拉斯在旁邊多插了一句。
“那個小女孩還沒有死—”恩塞拉都斯用魔杖指著埃特納山。
“什麽?”
“她被關在埃特納山的地下洞窟之中。想救她的話就早點去吧……有毒的火山氣體吸多了的話,就算是聖鬥士也撐不住的吧。”
“!”
“要是火山又噴火的話,恐怕連山洞都會炸成灰燼呢……嗬嗬嗬。”
“星矢、瞬!”盟叫道,“快跟我來!”
“好!”
“嗯!”
三人立刻抽身而走。
避開塔奧羅米那的市區,他們迅速越過險峻的絕壁。哪怕不用空間傳送,聖鬥士的奔跑速度和跳躍能力也是遠遠超越常人的。不一刻,他們便離開了市區,來到了丘陵地帶,四周盡是石牆起來的田地和埋在灰塵下的矮樹與草地。
“快走快走!”然而盡管三人的速度比風還要快,後麵三個影子還是輕易地追了上來。
“阿格裏俄斯!”
“唔……”
“這些家夥!”
“迅雷”托阿斯瞄準了瞬,帕拉斯則以盟為目標,“剛才隻說到一半……要想救那個女孩的話—”
“必須先打倒你們是吧!”
“臭小子,明白得還挺快的嘛。”
咚隆!“蠻力”阿格裏俄斯的奮力一擊揚起了大量的塵土,地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彈坑,“你的對手,當然是我啦—天馬!”
“想偷襲……沒門!”星矢高高跳起,從空中鎖定了這個巨人。
全身打有大鐵釘的厚重盔甲,顯然將阿格裏俄斯的攻擊性格表現得一覽無遺。在頭盔的庇護之下,他嘴角綻開了一絲微笑,“有種就上吧。”
“天馬—流星拳!”閃!集中全身的攻擊力,將其提升到頂點的天馬座必殺技—每秒超過一百發以上的拳頭化為流星降落之時,恐怕沒有敵人能夠抵擋。
“就隻有這點程度嗎?”—然而,這世上還有人擁有可與聖鬥士相匹敵的力量。
“什麽?”
星矢倒吸了一口冷氣。阿格裏俄斯用身體承受住了星矢的所有流星拳,巋然不動,“簡直比蚊子咬還要輕啊。”金剛衣上沒有一處傷痕,反倒是星矢覺得自己的拳頭隱隱作痛,“別小看我了,天馬……!雖然在聖域吃了你的虧,但現在看來,哼,那隻是出於你的僥幸罷了。”
不管多麽強韌的肉體,都無法抵擋聖鬥士的拳頭,除了擁有與聖鬥士同等力量—那就是“內在之力”。“這個男人的小宇宙在聖域也曾感受過……是何等的粗暴啊。”
星矢將兩手舉起擋在了身前。
阿格裏俄斯深吐一口氣,單手撐在地上俯下身來。隨著內在之力的爆發,那原本就鋼鐵一般的筋肉更加膨脹起來,“讓你好好知道聖鬥士和巨人族的實力差別吧!”
“?”
“巨岩突進!”(注2)阿格裏俄斯猛踢地麵。這個巨人的猛烈突擊徹底壓倒了星矢。
“啊—”
注1:gammanium傳說中聖衣的原料之一
注2:原文為grag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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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域——教皇廳。
祭壇座的尼古拉從西西裏回來之時,女神雅典娜依然保持著他出發之時的姿勢,巍然不動,“辛苦了。”
“我不在的期間,有什麽異變麽?”
“沒什麽。星矢他們怎麽樣了?”
“我已經把他們親手送到了目的地。”尼古拉又補充了一句,“首先讓他們去確認埃特納山中雅典娜的封印是否還完好。”
“埃特納火山最近噴火活動頻繁,似乎造成了很大損失呢。”
“是的。”
“沒有危險吧?聽說因為熔
岩和火山毒氣的溢出,當地居民都在避難。”
“雅典娜的聖鬥士無論遇上何等困難和危險都不會退縮。”
“我明白。隻是……”
“我已經通過古蘭特財團向當地意大利軍作了關照。火山附近半徑幾十公裏的所有路徑都進行了封鎖,應該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就能解決吧。”
“……你真是思慮周全啊。”
“這是教皇代理的職責所在。”
“謝謝你了,尼古拉。有你幫忙真是太好了。”
“……對了,貴鬼去哪裏了?一旦有事還需要他負責聯絡工作吧。”
“抱歉。”
“嗯?”
“我派貴鬼去其他地方了。”雅典娜微微低下頭來,“如果巨人族複活一事屬實,我們將會麵對非常可怕的敵人。星矢和瞬雖然是身經百戰的聖鬥士,但隻有他們兩個也未免有些勢單力薄了。”
“明白了。”尼古拉不再多說什麽,“隻是今後請跟在下商量一句。”
“我畢竟還是——太善良了吧。一心想著最好誰都不要受傷……為此反而令得更多的聖鬥士流血犧牲……”雖然城戶紗織被稱作神,但是感情的動蕩卻比較大,簡直與普通人無異。這,就是雅典娜意誌的流露。
“但正是雅典娜您能為聖鬥士這樣設身處地的著想,我們聖鬥士才會舍命跟從守護啊。”尼古拉發自真心地送上忠誠言語。
“願天上眾星保佑……”伴隨著偉大的“小宇宙”,雅典娜向天祈禱,祈禱著聖鬥士們的平安無事。
5
所謂小宇宙——可說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一件事情。人類所持有的能力中有五感之說:視覺、聽覺、味覺、嗅覺和觸覺。還有一種感覺被稱為第六感。也有人把它稱為預知能力或直覺,世間的一些超能力者,往往就是第六感特別發達。此外還有一種普通人可能不知道——那就是第七感。
在神話時代和英雄時代,當時眾神和人類的區別還不是那麽明顯,每個人都有著第七感。這之後,人類隨著文明的發展漸漸失去了這一優秀的能力,然而在人類的生命源頭,第七感並沒有徹底消失。聖鬥士正是憑借著第七感燃燒、爆炸自己生命之源的能量,才得以發揮超人的力量的。
聖鬥士正是憑借著第七感才得以掌握破壞的根本——“擊碎原子”這一戰鬥方法,成為地上最強戰士的。
是的。隻有第七感,才是超越了人類六感和智慧,誕生出偉大力量的根源——這就是“小宇宙”!
埃特納山麓。
隨著海拔高度的提升,可見的林蔭也越來越少。在碎石和灰塵遍地的山棱之上,岩漿凝結成的固塊比比皆是。而從火山口升起的連綿不斷的濃煙,也令得整個天空籠罩在灰暗之下。
地震在腳下也屢有發生。
“……!”
“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也該適可而止了吧,穿青銅聖衣的孩子。”
“迅雷”托阿斯擋在了瞬的麵前。
他的金剛衣仿佛是暗綠的孔雀石所結成的,有著優美的曲線。這與其他巨人族充滿攻擊形狀的金剛衣有著顯著的不同,或許會給人這樣的感覺,與他那溫和的容貌也不無關係。長長的黑發,再加上白皙的皮膚和長長的睫毛,眼神異樣平靜。至此所出現過的巨人族們,他們的長相都與希臘古代繪畫中所描述的相近,如同西洋神話中可怕的白發鬼般猙獰。
(這個男人……叫托阿斯吧……好可怕的小宇宙)瞬感受到了。
聖鬥士最敏銳的這一“感覺”,並非來自六感中的任何一感,而是出於第七感。換句話說就是用小宇宙感覺對方。
(星矢和盟……應該沒事吧)
“在擔心同伴的安危麽?”瞬的心意被輕易看透了。托阿斯也用他那超越了六感的第七感感知著瞬。
“!”
“還真是好悠閑啊……不過,這種時候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比較好吧。”
“你們為何要挑起爭端?”瞬質問眼前的這個巨人。
“為何?”
“埃特納火山的重新活動也是你們做的好事吧。”
“就算是那又如何?”
“……這個地上世界住著無數的普通人!而在戰爭中犧牲的隻會是那些處於弱勢的人。犧牲大多數無辜的人,從而妄圖統治世界,你們究竟意欲何為?”
“你是在說‘聖戰’嗎?”托阿斯反問道。
“是的。”
“哼……是嗎?”
“為何發笑!”
“在漫長的時間中忘卻了自己的罪孽,才是最大的罪過吧。雅典娜的聖鬥士喲——你連戰鬥的理由都不知道,就與我們基加斯交戰麽?”
“哎……?”
“在我們基加斯一族被封印在幽冥之底以前,地上由雅典娜統治,海界由波塞冬統治,冥界由哈德斯統治,以天界的宙斯為首,奧林匹斯諸神可說是統治了整個的三界。”
“……”
“波塞冬和哈德斯為了統治地上,向雅典娜挑起了好幾次戰爭是吧……。你們聖鬥士把它稱為聖戰,擊退了這些敵人。”
“是的,為了守護地上的愛與和平,聖鬥士自從神話時代起,就與邪惡的意誌不斷戰鬥。”
“雅典娜畢竟是地上的守護者嘛。暫且認同這一點好了……那麽雅典娜和聖鬥士保護的究竟是什麽呢?”
“是地上的人們,”
“是人啊。”
“你究竟想說什麽?”
“你在戰鬥中殺我。”
“哎?”
“我在戰鬥中殺你——相互殺個你死我活,接著存活下去。這樣就夠了。其他還有什麽美麗的句子可以修飾這種行為呢?”
“什麽……?”
“不過勝利終究會是屬於我們基加斯的。”托阿斯話音未落,瞬的身體已經飄到了半空。“哇啊啊——”接著他狠狠地摔到了地麵,伴隨著火山灰從山的斜麵上滑了下來。
(發……發生什麽了?)瞬的腦中一片混亂。他甚至完全沒看見托阿斯的攻擊動作。
“我要殺了你。”
“唔?”
瞬還沒爬起身,托阿斯的手刀已經向他毫無防備的脖子劈了下來。
哢!火星四濺,響起了顫抖的金屬音。托阿斯護著手向後退了幾步。卷在聖衣兩腕上的鎖鏈象龍卷風一般,在瞬的周圍形成螺旋防禦擊退了托阿斯。
“你的鎖鏈……有著相當不錯的防禦本能呢,孩子。”
如果能看到星圖,你一定會把與天馬座有著共享星的仙女座,想象成兩腕被鎖鏈鎖住的少女形象。
希臘神話這樣記載:
埃塞俄比亞的王妃因為觸怒了波塞冬,引來了巨浪和大洪水。為了祈求國家平安無事,國王刻甫斯祈求了神諭,神諭宣示,如果想使國家得到解救,必須把公主安德洛墨達獻給海怪作祭祀。因此公主被鎖在了海岸的岩石之上。而後擊退海怪救了公主的,乃是坐著飛馬佩格薩斯的英雄珀耳修斯。在這個故事中的登場者,後來都化為了天上的星座。
“我是瞬……仙女座的瞬,不是什麽孩子。”
“仙女座的鎖鏈啊……原來如此。弱小的花藉著利刺來保護自己……因為聖衣而撿了一條命啊。”
“遺憾得很,仙女座鎖鏈可並不是隻會防禦。”
“哦?”
“無論敵人躲在多少光年以外,它都能超越空間加以攻擊。”瞬提高了自己的小宇宙。
昨天在阿克洛波裏斯的劇場,接住戴麵具俄瑞斯忒斯的重劍的,也是這條鎖鏈。隨著小宇宙的提升,仙女座鎖鏈將會憑借自己的
意誌超越空間,保護自己的主人。聖衣並不是單純超金屬製成的防具,它的神秘在於有著自己的意誌和生命。
“圓鎖!”仙女座鎖鏈投向大地。鎖鏈在地上卷起火山灰,形成一個閃光的漩渦。
“這簡直是……”
“這就是我的仙女座星雲陣。”
仙女座鎖鏈形成的星雲,隨著異次元中鎖鏈不斷的伸出,不斷擴大自己的圓圈。
“果然穿著聖衣的聖鬥士不可小覷啊……也好,若不是這樣,就沒必要把你們特意引到這埃特納山來了。”
“什麽……?”
“就把你的小宇宙展示給我‘迅雷’托阿斯看吧。美麗的仙女喲!”托阿斯已然沒有擺出任何防禦架勢。
“這一戰還是不能避免嗎?”
“那就殺了我,要不然——”內在之力突然迸發。圍繞著仙女座星雲陣的攻防,瞬和托阿斯的小宇宙在遍布火山灰的大地上激烈衝突。
“我就殺了你。”
6
六分儀座的尤裏清醒過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咳!”
頭痛,目眩,加上胸口燃燒般的呼吸困難。“……毒氣?”洞窟內充滿了硫磺味的火山毒氣。
當她想掩上口的時候,才發現兩腕上縛著鎖鏈,被牢牢綁在山岩之上。
如在平時,聖鬥士掙斷這樣的鐵鏈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或許是吸入毒氣的緣故,她全身麻痹,完全使不出勁來。明白了自己已處於最壞的情況之下,尤裏打量著周圍。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裏,但顯然是在洞窟之中,但為何可以看清周圍呢?既然沒有篝火,光又是從哪裏照射而來的呢——
“因為這裏是我們基加斯的聖地。”
“……?”尤裏像個普通女孩那樣大吃一驚。
鬼。不,是麵具。這是一個戴著可怕鬼麵具的男人。“喊聲”恩塞拉都斯。他穿著閃著黃玉光芒的全身鎧,打量著眼前這個階下之囚。
“你是什麽人?這裏又是什麽地方?”尤裏拚命想讓自己恢複平靜。身為聖鬥士居然會被戴著鬼麵具的敵人所驚,可見她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就像雅典娜的聖域一樣,這裏也是我們基加斯被神的意誌所守護的地方。”
“基加斯……?”尤裏的語調含糊不清。她的嘴唇可能也麻痹了,因此無法發出清楚的聲音。
說到基加斯——身為助祭的尤裏盡力回憶。那是在古代的“巨人族之戰”中,被雅典娜所封印的異境魔族,聖域僅留下了很少的記載。她看看周圍。那微微泛起的光究竟是什麽呢?
究竟是岩壁本身在鏡麵反光,還是空氣中的光輝呢——不管如何猜測,那畢竟是人的智力所無法弄清的光芒。
這裏確實是聖域。但那充滿的“意誌”與雅典娜的完全不同。
“你好象很難受的樣子。”
“把我這樣的……咳……綁架而來,究竟有什麽打算……”不知為何麵前這個戴著鬼麵具的男人同樣呼吸著毒氣,卻絲毫沒有異常。
女性聖鬥士所戴的麵具有著防毒效果,或許對方的麵具也可以起到相同作用吧。
麵具,尤裏心下突然一驚。她的真麵目已經曝光了。在天文台她被那個人打碎了麵具。
“聖鬥士有個奇怪的麵具吧。”
“!”
“女人想要成為聖鬥士,必須要舍棄自己女人的身份,因此要帶上麵具……女聖鬥士要是被人看見自己的臉,那將是比被看到自己的裸體還要屈辱啊。”恩塞拉都斯用魔杖托在尤裏下巴上,將她臉抬了起來。
“嗚……”尤裏的心中被屈辱和羞恥所填滿了。
“你就是祭品——和誘餌。這裏將成為你們聖鬥士的墓地。”
“嗬嗬。”
“為何發笑?”
“我是人質……?我隻不過是一介青銅聖鬥士,能有多大的價值呢。”
“這話沒錯,但是……”
“……”
“雅典娜可不是這麽想的……不是嗎?雅典娜不是最心痛自己的聖鬥士受傷嗎?”
“混帳……!”
“雅典娜為了救你,已經將聖鬥士派來了埃特納山,這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什麽……?”尤裏驚道。
助祭長尼古拉平素雖然性情溫和,但下起命令來確是毫不留情,有時甚至可說是冷酷。尼古拉決不會為了尤裏而派遣聖鬥士。正像這個麵具男所說的那樣,這應該是雅典娜的決定。
“或許他們現在已經被我們基加斯的戰士所埋葬了吧……哈哈哈。”恩塞拉都斯嘲笑道。
“胡說……你們……基加斯?莫非是供奉古代邪神的那個……”
話音未落,恩塞拉都斯的杖頭拍在了尤裏的臉上,“邪神?什麽是邪!你這條雅典娜的母狗!”
“嗚……”
尤裏的頭發被用力拉了起來,壓著脖子向後按去。
“休得放肆!這裏可是我等神聖之地!”
咚!尤裏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應該說感覺到。在洞窟的深處——大地與冥界交界的幽冥之地,一股強大的小宇宙在慢慢動彈。(這是……“神的意誌”……?)
那裏是祭祀異境之魔的地下神殿。“隻要那位殿下在地上複蘇,雅典娜又有什麽可怕!”
“難道是古代的邪神——”
響起了一記鈍音。銀色的長發和白色的貫頭衣被血染得通紅。在魔杖毫不留情的一擊之下,尤裏昏厥了過去。
“—還真是令人驚訝呢,盟。沒想到你還活著。”
端來飲料的是星矢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這是在飛機之上。機艙中連窗都沒有一扇,艙內兩側隻安有簡單的折凳。與其說這是一架客機,倒不如說這是一架戰鬥輸送機,艙內之窄,令得兩人麵對麵坐下膝蓋都會相碰。
“有什麽好吃驚的……你和瞬不是活下來了嗎?因此我活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理所當然……好痛。”
盟在星矢臉上稍微用力給了一拳。
“你跟我打架有贏過的時候嗎?”
“……那是七歲的時候啊!記得你比我大兩歲吧?小時候大兩歲可要相差很多呢!”
“嘿……你現在不還是小孩子嗎?”
“……”
“啊哈。”看到星矢孩子般氣呼呼的神情,瞬忍俊不禁。
兩人都沒有穿聖衣,天馬座和仙女座聖衣都放在尾部的貨艙裏。
這是一架可供十人左右乘坐的垂直升降機,左右的機翼安有強力的噴射發動機,尾部則寫有“古蘭特財團”的標記。
渡過愛琴海後,距離目的地西西裏就隻有數十分鍾的航程了。
“嗯,不過現在要是真打起架的話,恐怕不是你的對手了呢。”
“啊?”
“大概現在連哭包阿瞬都打不過了……你們已經是聖鬥士了。可我卻半途而廢。”
“半途而廢?”
“雖然我是活下來了,可是沒有得到聖衣。”
換言之就是個雜兵,看了瞬一眼,盟如此自嘲到。
“盟……”
“有幾個人?”盟突然問道,“有幾個人活下來了呢?”
“十人。”
你是第十一個,瞬自言自語道。
“是嗎……隻有這幾個啊。”
讓我們來說說以前的事情。
十數年前,前聖戰—所謂聖戰,就是指女神與眾神圍繞地上霸權而進行的戰爭—之後二百幾十年時,一個雅典娜化身的嬰兒降臨了聖域。
然而,當時聖域正被邪惡的陰影所籠罩。
被邪惡之心所控製的黃金聖鬥士座的撒加為了成為地上世界的統治者,暗殺了當時的教皇,並企圖謀害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兒雅典星矢娜。
黃金聖鬥士艾俄洛斯曆盡辛苦救出雅典娜,並將她托付給了遙遠日本的城戶光政。
城戶紗織。當女神以城戶翁的孫女身份星矢被秘密收養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名字。
城戶翁是古蘭特財團的創始人,也是世界上屈指可數資本家中的一位。為了保護雅典娜,他犧牲了自己的一百個孩子。他將自己這些孩子一律作為孤兒來對待,無情地派遣往世界各地。
而這一百個孩子所追求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成為聖鬥士,帶著聖衣回來。
為了學會雅典娜的格鬥技,成為地上最強的聖鬥士,需要進行嚴酷至極的修行,挫折往往伴隨著死亡。猛獸出沒的原始森林、渺無人煙的沙漠、呼吸困難的高原、寒冷之極的冰原、充滿毒氣的灼熱火山島……很多人都是被往這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去了。
而大部分的孩子都死在了那裏。可以說他們都是被生父送去了地獄,然後死在了地獄的痛苦之中,而且他們都不知道城戶光政就是自己的生父。
把星矢和瞬計算在內,隻有十人通過了罄竹難書的嚴酷修行,被星座選中,並奇跡般地帶回了聖衣。
—有關“撒加的叛亂”這一聖域的內亂,就不在此予以詳細敘述了。各位如果想知道的,可以去圖書館尋找相關資料。經過勇者艾俄洛斯與城戶光政的見麵,雅典娜(城戶紗織)終於在十三年後覺醒,打倒了篡奪教皇之位的撒加,成功奪回了聖域,這些記錄都可以在圖書館中閱覽到。
總而言之,在這場戰鬥中,星矢等十位孤兒終於知道,長期以來被他們憎惡的城戶翁孫女紗織正是雅典娜。城戶翁是為了保護雅典娜,才犧牲自己的孩子把他們培養為聖鬥士的。
在認可了紗織的雅典娜身份後,星矢他們克服了自己不幸的命運,圍繞著雅典娜的真偽進行了一場聖鬥士間的悲壯之戰,最後終於打敗了盤踞聖域的邪惡撒加。
這些曆史都是不該忘卻的。因為正是這些眾多聖鬥士的犧牲和雅典娜偉大的愛共同拯救了地上世界的和平。
“星矢的修煉地是希臘,瞬……是在仙女島吧。”
“是啊—盟,你是在西西裏麽?”
“嗯。”
“為什麽你在修行之後沒有被古蘭特財團招回呢?”
“大概因為他們收到死亡通知了吧。一旦踏上聖鬥士修行的路途,如果無法得到聖衣,那隻有或逃或死,要麽成為無名的雜兵消失在塵世之上—這就是僅存的選擇。”
“是這樣啊……”
“我的師父死在撒加的叛亂之中,於是我無法成為聖鬥士,隻能半途而廢待在西西裏了。”盟歎了口氣。
“因為聖域在全世界都著自己的情報網吧。”
“嗯,我就作為聖域的密探而生活了下去,用現代話來說就是‘當地特工’。”
“不管怎麽說,隻要能活下來就好……盟,我真是太高興了,本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是啊。”
三人的共感並非隻是經曆過地獄般聖鬥士修行的夥伴共感那麽簡單。
“……你知道我們父親的事情嗎?”
“我從進古蘭特財團孤兒院的時候起就知道了,瞬。”
他們雖然是異母所生,但卻是繼承有共同血脈的兄弟。
“是嗎……”
“不過……可沒想到那位紗織小姐居然是現代的雅典娜啊—”盟笑了起來。
“很吃驚是吧!我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好呢。是吧,瞬?”
“星矢—這樣說很失禮呢。”
“切……別用好孩子的口吻說教!我們是偷偷說嘛……以前她不是個非常傲慢任性的大小姐嗎?”
城戶紗織雖然作為女神雅典娜已經覺醒,得到了人們莫大的愛和信賴,但令人意外的是,在她幼年時期,雖然外貌漂亮,卻給人非常高傲的印象。星矢等孤兒們並不知道,雅典娜的意誌需要伴隨著她的成長慢慢覺醒,因此集城戶光政寵愛於一身的紗織就成了他們羨慕和憎恨的對象。
“星矢—我記得那時候你還給她當馬騎吧?”
“那是……邪武吧!別把我跟他混為一談!就算用鞭子抽,我也不會給她當馬的啊!”
“邪武?好象是有這麽個家夥。”盟低頭看著自己膝蓋上交叉的雙手。
然後他終於艱難地開口問道:“活下來的另八人是誰?”
“你不知道嗎?”
“我連西西裏都沒有離開過半步,怎麽可能知道聖域的詳細情況呢。就連你們的事情我也是遇到後才知道的。”
如果這世上真有聖鬥士名冊那樣的東西存在,簡直可比得上是軍事機密了。在聖域的情報保密措施之下,能被普通雜兵知道的聖鬥士自然人數極其有限。
於是瞬將活下來的兄弟們的名字一個個都告訴給盟聽。
“紫龍、冰河,還有一輝哥哥。”
“你的兄長?”
盟也記得那位與瞬同母所生的兄弟,一輝有著粗獷的武士氣質,與女孩子一般的瞬形成強烈的對比。
一邊聽著這些聖鬥士的名字,盟一邊回憶著他們的長相,沉浸在感慨之中。
“……最後是邪武,一共以上八人。”星矢補充道。
“他是
什麽星座?”
“獨角獸座。”
“哈哈哈!”盟失笑出聲。
“很適合他吧?”
“隻允許清純的處女騎在背上的獨角獸啊……那小子可確實是一直扮紗織小姐的嗎,整天搖頭晃尾呢。”
“現在他還是老樣子嘛。”
“所以說啊,你們好不容易成為了聖鬥士,看起來卻完全沒變嘛。”
“你也是啊……盟。”
“那匹馬現在在哪裏?”
“邪武在阿爾及利亞,紫龍在中國五老峰,冰河在東西伯利亞……其他人也大都在各自的修煉地執行聖鬥士的使命。”
“隻有一輝哥哥去向不明。”
“那家夥生來就像一匹獨行的狼,從小時候起就不喜歡集體行動呢。”
“—快到西西裏上空了。”廣播裏傳來了飛行員的聲音。
就在他們談得興高采烈之際,飛機已經飛近了西西裏。
星矢和瞬跑向了聖衣箱邊。
“助祭長!”盟喊出聲來。
“後部艙門馬上打開,降低高度後—你們就一起跳下去。”
“哎?”星矢皺起了眉頭。
“這架飛機起飛降落可要消耗不少的燃料呢。我還是返回聖域,有些擔心油箱裏的油不夠。”
“真是的,隻顧自己……尼古拉!你怎麽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啊?”星矢嘟噥著。
坐在駕駛員座上的,正是祭壇座的尼古拉。
聖鬥士操作垂直升降機聽起來好像是天方夜譚,但其實並非這樣。雖然聖域和聖鬥士都與日常社會隔絕,但並非是與現實世界毫無關係。
那是因為他們守護著的,並非敘事詩中的神話國度,而是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
“走吧。”在尖利的風聲中,盟催促道。
穿上聖衣的星矢和瞬在激烈的氣流中進入了打開的後艙。
離海麵隻有10米高,因此並不需要降落傘。
“準備好了嗎?”
“好!”
“是!”
“願雅典娜保佑你們。”此言出自助祭長尼古拉之口,就像是在祈禱一般。
go!
盟跳了下去。
星矢和瞬也毫不猶豫跳向漆黑的大海。
2
如果把意大利半島比作一隻長靴,那麽從腳尖的位置渡過數公裏寬的麥斯納海峽,就來到了西西裏島。
西西裏島又稱“三角之崖”,整座島呈三角形,是地中海最大的島嶼,從島的西岸可以一直望到非洲大陸。由於它的地理位置位於地中海的要地,再加上溫暖的氣候和肥沃的土地,使得西西裏島成了所有時代權力者的爭奪對象。
在古代它曾作為希臘的殖民都市繁榮一時,後來就成為“羅馬的穀倉”。經過日爾曼民族的入侵和拜占庭帝國的統治,中世紀時阿拉伯人還從非洲來到了此地。在十一世紀,北歐維京海盜的後裔諾爾曼人與伊斯蘭勢力相互融洽,建立了西西裏王國,迎來了統治勢力直達南意大利的鼎盛時期。該國的王位曆經神聖羅馬皇帝、法國的安祖家、西班牙的阿拉貢家、哈布斯堡家,在十九世界與那不勒斯合並成兩西西裏王國,1861年終於被意大利王國統一。
雖然現在西西裏隻是意大利共和國的一個自治州,但無論從曆史還是文化的角度來看,都是一個獨立的島國。
擁有著眾多民族與語言的西西裏,就像馬賽克彩繪那樣豐富多彩。
在西西裏史上最強的文化表現,就要數融合了中世紀地中海文化的壯觀的聖堂建築了,還有一處是近代以來完成的巴洛克街。
而且在古希臘文化熏陶方麵,恐怕也沒有一處地方能比得上西西裏了。以阿格裏傑特神殿所在山穀為始,祭祀奧林匹斯諸神的遺跡星羅棋布,現存古代劇場的數量和規模也不亞於希臘本土。
除了先前所說的“與巨人族之戰”外,西西裏也是不少其他神話傳說的因緣之地。例如在美西那海峽,希臘敘事詩中最偉大的英雄之一奧德修斯就曾遭遇到過海妖斯基拉的襲擊。
“說到西西裏,首先會讓你聯想到什麽?”站在海邊的山崖之上,從塔奧羅米那的古代劇場望向暗色中的全島,盟頭發濕漉漉的問道。
從飛機上跳入海中並遊上岸去,這一行為對於常人來說可能是等於自殺行為,但對於經曆嚴酷修行的聖鬥士來說算不了什麽。
“黑手黨。”星矢想了一下,從他那貧乏得可憐的知識中選了一個單詞。
“你說的是《教父》嗎?”
“差不多我就知道這些吧。”
“在當地這可是個禁忌話題哦……但比起本土來,西西裏要安全得多了。”
塔奧羅米那是位於島嶼東岸的一座小城市,人口大約有一萬人。整座城市建於海拔四百米的塔烏羅山山腰,麵對著大海,街道簡直如電影舞台一般漂亮。除此之外,這裏作為旅遊地也相當有名。雖然此地有著歐洲古老城市的風情,但在市區中卻幾乎沒有什麽停車場,因為道路狹隘,又大多是石頭階梯的緣故,並不適合汽車行駛,來此遊客大都利用海邊的遊艇作為交通工具。
“有人曾經這樣說,在橄欖樹與奧林匹斯眾神生息的土地出生的人,或許有天才和傻瓜之分,但絕不會真正的壞人。”
“這話是誰說的?”
“我死去的師父。”
“……盟,我們可不是來旅遊觀光的。”瞬歎了口氣。
“知道知道。”
“雖然襲擊聖域的巨人族要我來西西裏……”
“關於巨人族的藏身之處,你有線索麽?”
“……如果毫無線索的話,像我這樣的雜兵怎麽可能被聖域特意召回呢。”盟指向劇場的正麵。
在拱形門的對麵—以南西向的海岸線為界,左手方向是愛琴海,右手方向是塔奧羅米那的街道,而從遠方向這幅絕妙的風景畫眺望而去的話,就會看到一座突兀的靈峰。
“埃特納火山。”瞬喃喃自語道。這座火山是歐洲最高的活火山,海拔高度3340米,伴隨著頻繁的火山活動和岩漿流出,整個山的斜麵相當平坦,而人們也時常能看到從火山口冉冉升起黑灰色的煙霧。
“在希臘神話中這樣記載,”盟說道,“巨人族被雅典娜投下的西西裏島所壓住,由於難受而口中噴出火來,便形成了埃特納火山。”
“不過這會兒還真是暗啊……應該已經是天亮時分了吧。”由於太陽被煙霧所擋,島上暮色沉沉。
“星矢,你應該從新聞裏看到了,埃特納火山最近活動非常頻繁,引起好幾次地震,火山灰的飛揚令得機場關閉,甚至岩漿流還襲擊到了山腳下的城鎮裏。因此如今雖然是夏天,旅遊地塔奧羅米那還是一片死氣沉沉。”
在煙霧繚繞下被灰塵所覆蓋的塔奧羅米那有如幽靈城鎮一般。
“當地住民都避難了嗎?”
“是啊,雖然能夠坐車前往埃特納火山頂附近……但軍隊已經封鎖了通往山頂的所有道路。”
“那我們隻能徒步去了?”星矢撓著頭皮。
“繼海水浴之後接著是爬山,真是好有暑假情趣啊,星矢。”
“嗯……住民和遊客都走光倒是挺方便我們行動的。”
“如果供奉古代邪神的巨人族複活確有其事的話,我們得先確認一下雅典娜的封印是否還在。”
“尼古拉先生好像也是這麽吩咐的。”
“我的師父說過,”盟抬頭看向火山口,“雅典娜的封印被設在埃特納火山的地底深處。”
“……好!那我們走吧!”
盟和瞬對星
矢點了點頭。
“來得正好!雅典娜的走狗們!”
“?”
愚弄的聲音響了起來。星矢等人立刻緊張起來,警戒地看向四周。
啊!唰唰!影子從野外劇場的各處飛撲出來,“特意趕來送死真是勇氣可嘉啊!天馬!”
“你是……!”這正是昨天晚上與星矢在聖域交手的超巨漢。
“隻有三個人啊,看來聖鬥士的人手實在是不足啊。”
“什麽啊……?而且都隻是些小孩子而已。不會都是些下人吧……唧唧!”
“蠻力”阿格裏俄斯、“迅雷”托阿斯、以及帶有利爪的“魯鈍”帕拉斯穿著閃光的金剛衣,並列而立。
“他們是……”
“瞬!他們就是昨天入侵聖域的巨人族!”星矢話音未落,又感受到了新敵人的氣息。從三個巨人的後方—舞台上的地下室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唔……?好令人惡心的邪風啊……!”星矢不禁捂住了嘴。隻要一呼吸,仿佛便能聞到這種腐肉和屎尿混雜般催人欲吐的味道。
“這種感覺是……”
“瞬?”
“在那裏……感覺到了……!鎖鏈在反應!是那個家夥嗎……是在劇場襲擊我的麵具人嗎?”卷在仙女座聖衣兩腕的鎖鏈有如雷鳴一般強烈震動起來。
嗡嗡嗡嗡!伴隨著黑色的旋渦,第四個巨人終於現出身來。仿佛是一百種打擊樂器相互交鳴的聲音在圓形劇場中反響,令所有的空氣震撼。“我的名字乃是‘喊聲’恩塞拉都斯。”
3
音速的衝擊撲麵而來,“我的名字乃是恩塞拉都斯!基加斯的大祭司—!”
叭叭!
伴隨著聲音,衝擊波進發而出,在圓缽形的劇場中掀起來幾重同心圓狀的爆炸。星矢等人抵擋不住,被遠遠地衝到最上麵的坐席中去。
“好大的聲音……身體都麻痹了……”
“那家夥就是巨人族的首領嗎……?”
“嗚……”
“盟!”撞在牆壁上的盟滑倒在地上。“好厲害的衝擊力……”他吐出一口混雜著血的唾沫。
奧銀石、聖晶石(注1)、銀星砂—用這些傳說中的超金屬製成的聖衣,可以說是世上最強的鎧甲。也就是說,沒有穿聖衣的盟的肉體在防禦上可說是盡處下風。
“那個無恥的雅典娜藏在哪裏?!”
罵聲。恩塞拉都斯手持異境之魔形狀的手杖,臉上帶著食人魔一般的麵具,閃耀著黃玉暗光的金剛衣如同法衣一般修長華麗,“居然派最下等的青銅聖鬥士前來!恐怕是不相信我等基加斯複活之事吧!”
“罵我們也就罷了……不許愚弄雅典娜!”星矢的血一下子衝到了腦袋裏。
“哈……偽稱自己是地上守護神的賤人……充其量是一條走狗,在那裏亂叫什麽!你們所謂守護自己的那些星座,別說是我等供奉的古代眾神了,就連奧林匹斯眾神也未曾予以正式承認過!”
“我等在幽冥之底受壓迫封印期間,這漫長的屈辱—絕無可赦!一定要報仇血恨!要讓雅典娜像人類女子般受我等的淩辱!”在“喊聲”
恩塞拉都斯的汙言穢語謾罵之下,星矢等人怒氣陡生。
“居然敢這樣說……”平素溫和的瞬此時眼中也升起了強烈的敵意。“果然巨人族的複活是事實啊……!那島上雅典娜的封印已經—”盟擦去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
“為何?為何古代的‘巨人族之戰’後的封印如今會失效?”
“你們將尤裏小姐……從聖域綁架去的聖鬥士關到哪裏去了!”星矢毫不退縮地直指巨人族的大祭司。
“你問的是那個小女孩嗎……?”
“唧嘿嘿!軟弱、軟弱、軟弱、軟弱!被人質攪得心慌意亂之徒,居然還敢自稱地上的守護者!太可笑了!”“魯鈍”帕拉斯在旁邊多插了一句。
“那個小女孩還沒有死—”恩塞拉都斯用魔杖指著埃特納山。
“什麽?”
“她被關在埃特納山的地下洞窟之中。想救她的話就早點去吧……有毒的火山氣體吸多了的話,就算是聖鬥士也撐不住的吧。”
“!”
“要是火山又噴火的話,恐怕連山洞都會炸成灰燼呢……嗬嗬嗬。”
“星矢、瞬!”盟叫道,“快跟我來!”
“好!”
“嗯!”
三人立刻抽身而走。
避開塔奧羅米那的市區,他們迅速越過險峻的絕壁。哪怕不用空間傳送,聖鬥士的奔跑速度和跳躍能力也是遠遠超越常人的。不一刻,他們便離開了市區,來到了丘陵地帶,四周盡是石牆起來的田地和埋在灰塵下的矮樹與草地。
“快走快走!”然而盡管三人的速度比風還要快,後麵三個影子還是輕易地追了上來。
“阿格裏俄斯!”
“唔……”
“這些家夥!”
“迅雷”托阿斯瞄準了瞬,帕拉斯則以盟為目標,“剛才隻說到一半……要想救那個女孩的話—”
“必須先打倒你們是吧!”
“臭小子,明白得還挺快的嘛。”
咚隆!“蠻力”阿格裏俄斯的奮力一擊揚起了大量的塵土,地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彈坑,“你的對手,當然是我啦—天馬!”
“想偷襲……沒門!”星矢高高跳起,從空中鎖定了這個巨人。
全身打有大鐵釘的厚重盔甲,顯然將阿格裏俄斯的攻擊性格表現得一覽無遺。在頭盔的庇護之下,他嘴角綻開了一絲微笑,“有種就上吧。”
“天馬—流星拳!”閃!集中全身的攻擊力,將其提升到頂點的天馬座必殺技—每秒超過一百發以上的拳頭化為流星降落之時,恐怕沒有敵人能夠抵擋。
“就隻有這點程度嗎?”—然而,這世上還有人擁有可與聖鬥士相匹敵的力量。
“什麽?”
星矢倒吸了一口冷氣。阿格裏俄斯用身體承受住了星矢的所有流星拳,巋然不動,“簡直比蚊子咬還要輕啊。”金剛衣上沒有一處傷痕,反倒是星矢覺得自己的拳頭隱隱作痛,“別小看我了,天馬……!雖然在聖域吃了你的虧,但現在看來,哼,那隻是出於你的僥幸罷了。”
不管多麽強韌的肉體,都無法抵擋聖鬥士的拳頭,除了擁有與聖鬥士同等力量—那就是“內在之力”。“這個男人的小宇宙在聖域也曾感受過……是何等的粗暴啊。”
星矢將兩手舉起擋在了身前。
阿格裏俄斯深吐一口氣,單手撐在地上俯下身來。隨著內在之力的爆發,那原本就鋼鐵一般的筋肉更加膨脹起來,“讓你好好知道聖鬥士和巨人族的實力差別吧!”
“?”
“巨岩突進!”(注2)阿格裏俄斯猛踢地麵。這個巨人的猛烈突擊徹底壓倒了星矢。
“啊—”
注1:gammanium傳說中聖衣的原料之一
注2:原文為gragpress
4
聖域——教皇廳。
祭壇座的尼古拉從西西裏回來之時,女神雅典娜依然保持著他出發之時的姿勢,巍然不動,“辛苦了。”
“我不在的期間,有什麽異變麽?”
“沒什麽。星矢他們怎麽樣了?”
“我已經把他們親手送到了目的地。”尼古拉又補充了一句,“首先讓他們去確認埃特納山中雅典娜的封印是否還完好。”
“埃特納火山最近噴火活動頻繁,似乎造成了很大損失呢。”
“是的。”
“沒有危險吧?聽說因為熔
岩和火山毒氣的溢出,當地居民都在避難。”
“雅典娜的聖鬥士無論遇上何等困難和危險都不會退縮。”
“我明白。隻是……”
“我已經通過古蘭特財團向當地意大利軍作了關照。火山附近半徑幾十公裏的所有路徑都進行了封鎖,應該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就能解決吧。”
“……你真是思慮周全啊。”
“這是教皇代理的職責所在。”
“謝謝你了,尼古拉。有你幫忙真是太好了。”
“……對了,貴鬼去哪裏了?一旦有事還需要他負責聯絡工作吧。”
“抱歉。”
“嗯?”
“我派貴鬼去其他地方了。”雅典娜微微低下頭來,“如果巨人族複活一事屬實,我們將會麵對非常可怕的敵人。星矢和瞬雖然是身經百戰的聖鬥士,但隻有他們兩個也未免有些勢單力薄了。”
“明白了。”尼古拉不再多說什麽,“隻是今後請跟在下商量一句。”
“我畢竟還是——太善良了吧。一心想著最好誰都不要受傷……為此反而令得更多的聖鬥士流血犧牲……”雖然城戶紗織被稱作神,但是感情的動蕩卻比較大,簡直與普通人無異。這,就是雅典娜意誌的流露。
“但正是雅典娜您能為聖鬥士這樣設身處地的著想,我們聖鬥士才會舍命跟從守護啊。”尼古拉發自真心地送上忠誠言語。
“願天上眾星保佑……”伴隨著偉大的“小宇宙”,雅典娜向天祈禱,祈禱著聖鬥士們的平安無事。
5
所謂小宇宙——可說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一件事情。人類所持有的能力中有五感之說:視覺、聽覺、味覺、嗅覺和觸覺。還有一種感覺被稱為第六感。也有人把它稱為預知能力或直覺,世間的一些超能力者,往往就是第六感特別發達。此外還有一種普通人可能不知道——那就是第七感。
在神話時代和英雄時代,當時眾神和人類的區別還不是那麽明顯,每個人都有著第七感。這之後,人類隨著文明的發展漸漸失去了這一優秀的能力,然而在人類的生命源頭,第七感並沒有徹底消失。聖鬥士正是憑借著第七感燃燒、爆炸自己生命之源的能量,才得以發揮超人的力量的。
聖鬥士正是憑借著第七感才得以掌握破壞的根本——“擊碎原子”這一戰鬥方法,成為地上最強戰士的。
是的。隻有第七感,才是超越了人類六感和智慧,誕生出偉大力量的根源——這就是“小宇宙”!
埃特納山麓。
隨著海拔高度的提升,可見的林蔭也越來越少。在碎石和灰塵遍地的山棱之上,岩漿凝結成的固塊比比皆是。而從火山口升起的連綿不斷的濃煙,也令得整個天空籠罩在灰暗之下。
地震在腳下也屢有發生。
“……!”
“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也該適可而止了吧,穿青銅聖衣的孩子。”
“迅雷”托阿斯擋在了瞬的麵前。
他的金剛衣仿佛是暗綠的孔雀石所結成的,有著優美的曲線。這與其他巨人族充滿攻擊形狀的金剛衣有著顯著的不同,或許會給人這樣的感覺,與他那溫和的容貌也不無關係。長長的黑發,再加上白皙的皮膚和長長的睫毛,眼神異樣平靜。至此所出現過的巨人族們,他們的長相都與希臘古代繪畫中所描述的相近,如同西洋神話中可怕的白發鬼般猙獰。
(這個男人……叫托阿斯吧……好可怕的小宇宙)瞬感受到了。
聖鬥士最敏銳的這一“感覺”,並非來自六感中的任何一感,而是出於第七感。換句話說就是用小宇宙感覺對方。
(星矢和盟……應該沒事吧)
“在擔心同伴的安危麽?”瞬的心意被輕易看透了。托阿斯也用他那超越了六感的第七感感知著瞬。
“!”
“還真是好悠閑啊……不過,這種時候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比較好吧。”
“你們為何要挑起爭端?”瞬質問眼前的這個巨人。
“為何?”
“埃特納火山的重新活動也是你們做的好事吧。”
“就算是那又如何?”
“……這個地上世界住著無數的普通人!而在戰爭中犧牲的隻會是那些處於弱勢的人。犧牲大多數無辜的人,從而妄圖統治世界,你們究竟意欲何為?”
“你是在說‘聖戰’嗎?”托阿斯反問道。
“是的。”
“哼……是嗎?”
“為何發笑!”
“在漫長的時間中忘卻了自己的罪孽,才是最大的罪過吧。雅典娜的聖鬥士喲——你連戰鬥的理由都不知道,就與我們基加斯交戰麽?”
“哎……?”
“在我們基加斯一族被封印在幽冥之底以前,地上由雅典娜統治,海界由波塞冬統治,冥界由哈德斯統治,以天界的宙斯為首,奧林匹斯諸神可說是統治了整個的三界。”
“……”
“波塞冬和哈德斯為了統治地上,向雅典娜挑起了好幾次戰爭是吧……。你們聖鬥士把它稱為聖戰,擊退了這些敵人。”
“是的,為了守護地上的愛與和平,聖鬥士自從神話時代起,就與邪惡的意誌不斷戰鬥。”
“雅典娜畢竟是地上的守護者嘛。暫且認同這一點好了……那麽雅典娜和聖鬥士保護的究竟是什麽呢?”
“是地上的人們,”
“是人啊。”
“你究竟想說什麽?”
“你在戰鬥中殺我。”
“哎?”
“我在戰鬥中殺你——相互殺個你死我活,接著存活下去。這樣就夠了。其他還有什麽美麗的句子可以修飾這種行為呢?”
“什麽……?”
“不過勝利終究會是屬於我們基加斯的。”托阿斯話音未落,瞬的身體已經飄到了半空。“哇啊啊——”接著他狠狠地摔到了地麵,伴隨著火山灰從山的斜麵上滑了下來。
(發……發生什麽了?)瞬的腦中一片混亂。他甚至完全沒看見托阿斯的攻擊動作。
“我要殺了你。”
“唔?”
瞬還沒爬起身,托阿斯的手刀已經向他毫無防備的脖子劈了下來。
哢!火星四濺,響起了顫抖的金屬音。托阿斯護著手向後退了幾步。卷在聖衣兩腕上的鎖鏈象龍卷風一般,在瞬的周圍形成螺旋防禦擊退了托阿斯。
“你的鎖鏈……有著相當不錯的防禦本能呢,孩子。”
如果能看到星圖,你一定會把與天馬座有著共享星的仙女座,想象成兩腕被鎖鏈鎖住的少女形象。
希臘神話這樣記載:
埃塞俄比亞的王妃因為觸怒了波塞冬,引來了巨浪和大洪水。為了祈求國家平安無事,國王刻甫斯祈求了神諭,神諭宣示,如果想使國家得到解救,必須把公主安德洛墨達獻給海怪作祭祀。因此公主被鎖在了海岸的岩石之上。而後擊退海怪救了公主的,乃是坐著飛馬佩格薩斯的英雄珀耳修斯。在這個故事中的登場者,後來都化為了天上的星座。
“我是瞬……仙女座的瞬,不是什麽孩子。”
“仙女座的鎖鏈啊……原來如此。弱小的花藉著利刺來保護自己……因為聖衣而撿了一條命啊。”
“遺憾得很,仙女座鎖鏈可並不是隻會防禦。”
“哦?”
“無論敵人躲在多少光年以外,它都能超越空間加以攻擊。”瞬提高了自己的小宇宙。
昨天在阿克洛波裏斯的劇場,接住戴麵具俄瑞斯忒斯的重劍的,也是這條鎖鏈。隨著小宇宙的提升,仙女座鎖鏈將會憑借自己的
意誌超越空間,保護自己的主人。聖衣並不是單純超金屬製成的防具,它的神秘在於有著自己的意誌和生命。
“圓鎖!”仙女座鎖鏈投向大地。鎖鏈在地上卷起火山灰,形成一個閃光的漩渦。
“這簡直是……”
“這就是我的仙女座星雲陣。”
仙女座鎖鏈形成的星雲,隨著異次元中鎖鏈不斷的伸出,不斷擴大自己的圓圈。
“果然穿著聖衣的聖鬥士不可小覷啊……也好,若不是這樣,就沒必要把你們特意引到這埃特納山來了。”
“什麽……?”
“就把你的小宇宙展示給我‘迅雷’托阿斯看吧。美麗的仙女喲!”托阿斯已然沒有擺出任何防禦架勢。
“這一戰還是不能避免嗎?”
“那就殺了我,要不然——”內在之力突然迸發。圍繞著仙女座星雲陣的攻防,瞬和托阿斯的小宇宙在遍布火山灰的大地上激烈衝突。
“我就殺了你。”
6
六分儀座的尤裏清醒過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咳!”
頭痛,目眩,加上胸口燃燒般的呼吸困難。“……毒氣?”洞窟內充滿了硫磺味的火山毒氣。
當她想掩上口的時候,才發現兩腕上縛著鎖鏈,被牢牢綁在山岩之上。
如在平時,聖鬥士掙斷這樣的鐵鏈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或許是吸入毒氣的緣故,她全身麻痹,完全使不出勁來。明白了自己已處於最壞的情況之下,尤裏打量著周圍。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裏,但顯然是在洞窟之中,但為何可以看清周圍呢?既然沒有篝火,光又是從哪裏照射而來的呢——
“因為這裏是我們基加斯的聖地。”
“……?”尤裏像個普通女孩那樣大吃一驚。
鬼。不,是麵具。這是一個戴著可怕鬼麵具的男人。“喊聲”恩塞拉都斯。他穿著閃著黃玉光芒的全身鎧,打量著眼前這個階下之囚。
“你是什麽人?這裏又是什麽地方?”尤裏拚命想讓自己恢複平靜。身為聖鬥士居然會被戴著鬼麵具的敵人所驚,可見她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就像雅典娜的聖域一樣,這裏也是我們基加斯被神的意誌所守護的地方。”
“基加斯……?”尤裏的語調含糊不清。她的嘴唇可能也麻痹了,因此無法發出清楚的聲音。
說到基加斯——身為助祭的尤裏盡力回憶。那是在古代的“巨人族之戰”中,被雅典娜所封印的異境魔族,聖域僅留下了很少的記載。她看看周圍。那微微泛起的光究竟是什麽呢?
究竟是岩壁本身在鏡麵反光,還是空氣中的光輝呢——不管如何猜測,那畢竟是人的智力所無法弄清的光芒。
這裏確實是聖域。但那充滿的“意誌”與雅典娜的完全不同。
“你好象很難受的樣子。”
“把我這樣的……咳……綁架而來,究竟有什麽打算……”不知為何麵前這個戴著鬼麵具的男人同樣呼吸著毒氣,卻絲毫沒有異常。
女性聖鬥士所戴的麵具有著防毒效果,或許對方的麵具也可以起到相同作用吧。
麵具,尤裏心下突然一驚。她的真麵目已經曝光了。在天文台她被那個人打碎了麵具。
“聖鬥士有個奇怪的麵具吧。”
“!”
“女人想要成為聖鬥士,必須要舍棄自己女人的身份,因此要帶上麵具……女聖鬥士要是被人看見自己的臉,那將是比被看到自己的裸體還要屈辱啊。”恩塞拉都斯用魔杖托在尤裏下巴上,將她臉抬了起來。
“嗚……”尤裏的心中被屈辱和羞恥所填滿了。
“你就是祭品——和誘餌。這裏將成為你們聖鬥士的墓地。”
“嗬嗬。”
“為何發笑?”
“我是人質……?我隻不過是一介青銅聖鬥士,能有多大的價值呢。”
“這話沒錯,但是……”
“……”
“雅典娜可不是這麽想的……不是嗎?雅典娜不是最心痛自己的聖鬥士受傷嗎?”
“混帳……!”
“雅典娜為了救你,已經將聖鬥士派來了埃特納山,這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什麽……?”尤裏驚道。
助祭長尼古拉平素雖然性情溫和,但下起命令來確是毫不留情,有時甚至可說是冷酷。尼古拉決不會為了尤裏而派遣聖鬥士。正像這個麵具男所說的那樣,這應該是雅典娜的決定。
“或許他們現在已經被我們基加斯的戰士所埋葬了吧……哈哈哈。”恩塞拉都斯嘲笑道。
“胡說……你們……基加斯?莫非是供奉古代邪神的那個……”
話音未落,恩塞拉都斯的杖頭拍在了尤裏的臉上,“邪神?什麽是邪!你這條雅典娜的母狗!”
“嗚……”
尤裏的頭發被用力拉了起來,壓著脖子向後按去。
“休得放肆!這裏可是我等神聖之地!”
咚!尤裏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應該說感覺到。在洞窟的深處——大地與冥界交界的幽冥之地,一股強大的小宇宙在慢慢動彈。(這是……“神的意誌”……?)
那裏是祭祀異境之魔的地下神殿。“隻要那位殿下在地上複蘇,雅典娜又有什麽可怕!”
“難道是古代的邪神——”
響起了一記鈍音。銀色的長發和白色的貫頭衣被血染得通紅。在魔杖毫不留情的一擊之下,尤裏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