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安之前是你同事,你還有印象吧?”周隊繼續說到:“死因不明,跟楊碧雲差不多,我懷疑這是樁連環殺人案。”


    “媒體的報道隻是猜測,也是為了不引起恐慌。何宇安在家中慘死,死法跟楊碧雲一模一樣,身上沒有傷口,血液從眼、口、鼻、耳,以及下身流出造成死者失血過多而亡。到現在,凶手也還沒抓出來,所以你明白嗎?凶手很有可能盯上你們公司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要再有任何隱瞞。”


    原來何宇安和黑寡婦死得這麽慘……


    我頭皮一陣發麻,照他這麽說,不管凶手是誰,下一個死的人都很有可能是我。


    忘了是怎麽從派出所出來的了,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四肢無力,我像個行屍走肉一樣遊蕩在街道上,周圍喧鬧的聲音都跟我沒關係。


    我才二十二歲啊,剛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好不容易找到個工作,結果老板突然說要幫借什麽鬼蠟燭,現在好了,說不定連自己小命都搭進去。


    走到路邊找了個椅子坐下,我將手機通訊錄翻了個遍,最後停在了爹媽那裏。


    差不多有一個星期沒給他們打電話了,也不知道他們最近身體怎樣,家裏還好不,我點下撥打鍵將手機放在一邊,心裏很期待又有點害怕。


    頂著家裏頭一個大學生的名號,卻混成了這副德性,我自己都覺得慚愧。


    過了好一會兒,手機屏幕熄了,無人接聽。


    我苦笑,也許這是我給他們打的最後一個電話了,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人活著好好的,誰知道什麽時候會死呢?


    我索性躺在了椅子上,陽光散在身上暖洋洋的,還算舒服。


    然後電話響了,是老媽打過來的。


    “小林啊最近還好嗎?我跟你爸還是老樣子,嗯,身體好著呢,對了張婆婆你還記得吧?你小時候人家可喜歡你了,聽說你畢業工作了還要給人我介紹姑娘認識呢……”


    老媽還是老樣子,說話叨叨個沒完,以往我都是敷衍了事覺得她太羅嗦,但是現在卻覺得很是滿足,想要一直聽她念叨。


    直到手機傳來電量過低的聲音,我才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看著手機,我心裏暗下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活著!


    再大的風浪都阻止不了我生存!


    求生欲作怪,我去了寺廟請了個平安符,然後在鬧市區訂了個房間,雖然條件不怎樣,但是比一個人窩在家裏擔驚受怕還是要好得多。


    晚上時候看著電視,隔壁偶爾傳來男女的為愛鼓掌聲,我一個高興將電視調到了喜洋洋,聲音放得倍兒大,滿屋子都是喜洋洋沸羊羊美羊羊的聲音。


    砰砰砰。


    門響了,我隔著貓眼一看,是個陌生的禿頭男人,臉色不太好。


    不是黑寡婦就好,我將門打開,禿頭男人一下拉開嗓子:“兄弟你來賓館看喜洋洋找樂子我還攔你,可是你聲音能不能調小點啊?”


    我很想說你為愛鼓掌的聲音也可以小一點,但是愣是穩住沒說,畢竟一想到人家邊鼓掌邊聽喜洋洋我自己都覺得好笑,於是道了歉說好。


    關門,調台。


    砰砰砰。


    門再次響了。


    透過貓眼一看,還是那個禿頭男人。


    “請問還有什麽事嗎?”


    開了門,禿頭往我屋子裏瞅了瞅,露出一副鄙夷表情:“小兄弟,你那什麽聲音小點成嗎?雖然戀愛什麽的是自由的,但是你這麽大聲誰聽了也不好受啊是不?”


    “啥?”


    我懵了,然後冷汗跟著冒了出來:“你說你聽到什麽聲音了?”


    “什麽聲音你自己不知道嗎?”


    禿頭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回到自己房間咚地一聲關了門。


    我回頭看房裏,因為價格便宜所以房間也很簡陋,一張床一個老舊電視機,還有個比電視大不了多少的小窗戶。


    床鋪中間有褶皺,像有個人躺在上麵一樣,在我之前躺著的位置,看著電視,或許是我壓到了他,還不時發出聲音驚擾了隔壁……


    人恐懼到了極點真的是什麽也做得出來,我鼓足了勇氣衝著床那頭喊到:“黑寡婦,楊碧雲,我知道是你!冤有頭債有主,你有本事找殺你那個人去別特麽纏著我啊!”


    砰!砰!


    窗戶和門突然關上,跟許多恐怖片的鏡頭一樣,像有雙無形的手關住了它,然後顯出真身,對無知的獵物進行折磨。


    不得不承認,我慫了。


    手裏纂著請來的平安符,戰戰兢兢地盯著四處,前、後、左、右、上、下,都有可能冒出個人頭來。


    嘩嘩嘩,廁所裏的水龍頭自己打開了。


    聲音不像是清水那般爽快利落,反而有種粘稠的感覺,我心中有了猜疑,站在原地靜靜等著,一絲絲血水從廁所裏滲透出來。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真實地見到鬼吧。不知道是太恐懼是還是麻木了,我居然還有心思想這個,雙條腿的表現都比我誠實,已經抖得不像話。


    血水流到床邊,然後匯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整個房間都充斥著血腥味,我忍住沒吐出來,然後看到血水漸漸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嗬……”


    她類似嘴巴的地方發出聲音,比指甲劃過玻璃還刺耳。


    我感到更多的卻是恐懼,因為她正一步步向我走來……


    “啊!”


    我終於受不了了,大叫一聲拚命往後退,可該死的門怎麽也打不開,眼看她越來越近,我急得滿頭大汗,將平安符往前一揚,後者竟然迎了上來,顯然這廝並不怕符!


    我不可以死,我家人還等著我回去光宗耀祖傳家接代呢!


    那東西不是很靈活,行動緩慢,我一個閃身跳到床上,將手頭能觸及到的東西都砸她身上,雖然抵不了什麽用但是借著他擋物的時間我使出吃奶的勁兒一拳砸在旁邊窗戶上。


    頭一次慶幸小旅館的節約用材和粗糙的工藝,窗戶玻璃噗的一聲碎了,我連忙鑽了進去,卻不想下半身被人死死拖住,回頭一看,正是那個血人。


    她臉上五官已經凸現出了輪廓,跟黑寡婦一般無二,兩手分別架住我的小腿往上一拉,撕裂般的疼痛一下傳了過來,而他兩手肌肉鼓起,越來越用力,似乎想要將我撕到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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