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王爺,這季節馬上就要過去了,那兩顆楊柳長得挺好,到了夏日還可以坐在樹下乘涼!”林繪錦立刻搖頭說道。


    身後不離斂下那雙清濯的眸光,整個飯廳也恢複了剛才的沉默。


    丞相府中,丞相早已經在前廳等候,臉上是一片焦急之色。


    正在這時,林管家進來稟報道:“老爺,王爺送大小姐回來了。”


    隨後南宮冽那抹修長高華的身影便從大紅漆木的鏤空門外走了進來,身上那股冷然、雄渾的氣勢瞬間就將整個屋子籠罩住。


    而他的身後自然跟著一臉乖順的林繪錦。


    “王爺,白日你將繪錦送回了丞相府,這怎麽到了晚上繪錦便又會到了邪王府?”林丞相青竹般堅韌挺拔的身姿站在南宮冽跟前,雖帶著恭謹,態度卻是不卑不亢。


    這根本不用想,林丞相也知道這怕是南宮冽派人半夜來到丞相府將林繪錦帶回去的。


    反正丞相府和邪王府隻有兩條街的距離!


    南宮冽身姿凜然的坐到首位上,語氣雖清淡,卻帶著一抹冰涼和威懾之氣:“繪錦是本王昨晚在長街上偶然遇見的,後來便一同去了太湖遊船,回來時天色已晚,便帶著繪錦回了王府居住!”


    什麽?林丞相和林繪錦兩個人同時都愣住了?


    他不是答應她不告訴她丞相老爹的嗎?


    而且天還沒亮的時候,她明明聽到南宮冽說讓不離告訴她的老爹,是他讓人將她從丞相府接回來的。


    這前後不過兩個多時辰的時間,怎麽就突然變卦了。


    “王爺,這怎麽可能?昨晚沒人稟報微臣說繪錦出過丞相府啊?”林丞相還是相信自己女兒的,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會自己偷溜出丞相府,反而第一個想到的是南宮冽在為自己開罪。


    “繪錦,你跟丞相大人說吧!”南宮冽轉過頭對著站在一旁的林繪錦說道。


    微涼的語氣一下變得柔和起來,像是在裏麵藏了無數的寵溺一般。


    當南宮冽那抹讓人捉摸不透的幽邃眸光投射到她身上時,她的周身驟然漫上了一層冷意。


    她輕低垂著頭,縮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起,清妍絕美的麵容上是如水般的平靜:“是,昨晚女兒在長街意外碰到了王爺……”


    林丞相一聽眸孔一下變大,仍舊是一副不相信和驚異的神情。


    不等林丞相再說什麽,林繪錦便主動承認道:“爹,女兒錯了,昨晚女兒想要出王府去玩,但是又怕爹不同意,所以便偷偷的爬牆出丞相府,請父親責罰!”


    說完,林繪錦便跪下了身,身姿如嫩竹般纖細柔弱,可是那背脊卻聽得分外的筆直。


    “你……繪錦,你說什麽?你竟然偷偷的翻牆跑出了丞相府?”林丞相見林繪錦主動跪下身之後,慢慢的由不相信變成了相信!


    但是放大的眸孔中仍舊是一片難以置信。


    “你可是堂堂的丞相府千金啊,從小就接受禮義廉恥、三從四德的教育,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不雅、敗壞自己聲譽的事情?這要是傳出去……你讓為父的臉麵往哪兒擱?”林丞相一時間竟是被氣得雙手直抖。


    外麵關於林繪錦的流言已經傳瘋了,無數人都在唾罵他的女兒是狐狸精,是紅顏禍水,他身為一國之相,被這件事弄的顏麵無存。


    可是他還是忍下來了,隻要邪王往後是真心待林繪錦,而林繪錦也真心待邪王就好,他們夫妻兩恩愛和睦,隨著時間這些流言自然就會消失。


    也本是想趁著林繪錦回到丞相府居住的這些時間,他們父女兩人說一番體己貼心的話。


    讓林繪錦盡快的為邪王生下子嗣,這樣一來,邪王就算是心裏是恨著林繪錦的, 可是看到孩子的份上,難免會對林繪錦寬容一些。


    可是沒有想到林繪錦回來的第一天晚上,他還沒來得及和林繪錦說上幾句話,她竟然就爬出牆溜出王府玩了。


    這是丞相府千金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這若是傳出去這讓他在皇上和群臣麵前怎麽抬得起頭來。


    丞相府千金半夜爬牆溜出王府這傳出去指不定有多少人痛罵林繪錦這是半夜會情郎,要紅杏出牆呢!


    之前的事情丞相尚且能夠忍,但是半夜爬牆出王府,這件事是絕對不能忍,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中。


    在世人眼裏,他一生清廉,德高望重,家風甚嚴,雖不是簪纓世家,但是卻極為注重禮義廉恥這四個字。


    半夜爬牆這種有辱門楣的事情,放在將軍府尚且可以,但是放在丞相府就絕對不行,哪怕林繪錦是一個男孩子,那也是絕對不行!


    “爹,女兒知錯了,女兒下次不會了!”林繪錦沒有過多的解釋和辯解,直接態度誠懇的認錯道歉。


    “繪錦,這三年你在晉王府的事情,為父都知道,可是如今你都快成為邪王妃了,你要時時刻刻謹記你的身份,你怎麽能作出如此……敗壞家風,有損丞相府顏麵的事情?這幸好昨晚你碰到的是邪王,若是你碰到了晉王,別人還以為你是半夜爬牆與晉王私會的,你這讓為父怎麽跟皇上、邪王解釋?”林丞相是一臉的痛心疾首。


    這個女兒是發妻留下的,因此他是將她疼在了心尖上。


    當初林繪錦以絕食威脅他,讓他請求皇上解除與邪王的婚約!


    他雖覺得這樣做有損德行,可是卻終究還是因為心疼這個女兒,也帶有一絲私心希望女兒嫁給晉王之後,一輩子順風順水,過著榮華富貴的一生。


    可是卻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落到如此局麵。


    “是,女兒願接受一切懲罰!”林繪錦挺直了腰板,態度不卑不亢的承受林丞相的懲罰。


    她心裏清楚,這放在普通人家被父母發現了,也定是一頓責罵。


    更別說是在家風甚嚴的丞相府了。


    林丞相是越想越氣,更何況邪王還在這,他就是有心想要輕懲林繪錦,那也必須在邪王麵前做足樣子。


    “將春夏秋冬帶下去,大小姐半夜溜出丞相府,這兩個丫鬟不僅不阻攔,反倒還一並隱瞞老夫,按照丞相府規矩,各打三十大板後關進小黑屋反省三天!”林丞相語氣嚴厲、威嚴的對著林管家說道。


    林繪錦卻是立刻說道:“爹,這和春夏秋冬無關,她們是丫鬟我是主子,我要她們做什麽,她們也隻能聽我的,爹,你就懲罰我一個人吧!”


    “不懲罰她們,又怎麽能夠讓她們長記性,知道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林丞相威嚴的語氣不可反駁。


    但是林繪錦卻一下抓住林丞相的衣袖說道:“爹,那女兒一並承擔春夏秋冬的懲罰, 替她們挨六十大板,關進小黑屋反省六天!”


    這一句話說完林丞相是又氣憤又痛心,指著林繪錦一時說出不出話來。


    而在一旁始終不言語的南宮冽聽了,那雙幽邃的眸光不由的落到林繪錦的身上,一片深思,左手撫弄著右手的關節,這才淡淡的開口勸說道:“丞相大人,既然繪錦已經知道錯了,這件事就算了吧?”


    南宮冽若是不開口勸慰還好,可這一開口林丞相更是狠了狠心:“邪王這絕對不行,繪錦是老夫的女兒,若是老夫不將繪錦管教好,以後若是繪錦又犯了同樣的錯誤,這讓老夫如何跟皇上交代?”


    “林管家,將大小姐帶下去關進祠堂抄寫女德、一日三餐從簡,在大婚前不得踏出祠堂一步!”林丞相對著門外的林管家說道。


    畢竟還有半個月就要成婚了,打是不可能的了,隻能禁林繪錦的足。


    “丞相大人……”南宮冽剛站起身,剛準備說什麽。


    林丞相卻是對南宮冽微微拱了拱手道:“王爺,如今繪錦還未與王爺大婚,這便是臣的家事,還希望王爺不要插手管這件事!”那態度是分外的堅決,絲毫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南宮冽看著林繪錦沉默不語的被林管家帶下去,漆黑的瞳眸中是一片深邃。


    最終林丞相顧慮到春夏秋冬兩個人日後還要作為陪嫁丫鬟跟隨林繪錦出嫁,便從三十大板改到了十大板,與林繪錦一道被關進了祠堂,陪著林繪錦抄寫女德。


    此時林繪錦站在祠堂的案幾前,看著麵前厚厚一遝的女德書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提起筆來開始抄寫。


    表麵上看上去是一片平靜,可是內心早就將南宮冽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這特麽變臉簡直比變天還快!


    她早上明明清楚的聽到他是要告訴她爹,是他將人給帶回來的。


    結果到了她的爹麵前,便立馬變卦了。


    不知道他究竟想的是什麽心思!


    可是她盡管心裏在生氣在憤怒,可是卻是對南宮冽恨不起來。


    誰讓她之前欠南宮冽那麽多呢?


    他小小的報複回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南宮冽站在祠堂門外,久久都不曾聽到裏麵發出一聲聲響,就連發泄生氣的生氣都沒有。


    不離朝祠堂的門縫裏看了看,隨後來到南宮冽身邊說道:“王爺,大小姐現在正耐心的抄寫著女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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