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曲青蛇在笛音的催眠下遊走到擺放在岩石上的簍子時,卻一直在簍子旁徘徊,不願鑽進去。


    白衣少年不由皺緊了眉頭,一絲絲細密的冷汗從圓潤的額頭上滲了出來,一下加快了笛音的節奏。


    一旁的林繪錦聽了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腦袋中炸開一般,有些難受。


    當曲青蛇鑽進簍子中時,白衣少年迅速的走過去將簍子的蓋子蓋起,隨後便握著竹笛,有些虛弱的坐在岩石上,輕喘著呼吸,好似剛經曆一場廝殺般!


    “你被蛇咬了?”林繪錦立刻走到白衣少年的跟前,果然看到他的小腿上出現一排細小的蛇印。


    “這是曲青蛇,劇毒,在他棲息的附近生長著一種紅色的蛇果,那個可以暫時緩解毒性蔓延!”白衣公子掀開薄厚適中的唇,聲音虛弱、飄無的說著,不知不覺中他額頭上滲出的汗水越來越多。


    “快去找!”林繪錦一邊快速的吩咐趕來的侍衛,一邊拔下頭上的發簪,劃破白衣少年的衣服,讓白衣少年腿傷的傷口完全的暴露出來。


    那兩排鮮紅的牙印與白衣少年腿上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很好,曲青蛇的毒牙沒有斷在肉裏!


    緊接著“撕拉”一聲,林繪錦便用手中的玉簪劃破了她的長裙,撕下一段布條,動作利落而又熟練的包紮在膝蓋的地方,延緩毒液蔓延至心口。


    “拿個火折子給我,春夏去打水!”林繪錦沉穩有序的吩咐著。


    一個侍衛立刻將一個點燃的火折子拿到了林繪錦的跟前。


    “忍著點兒!”林繪錦冷靜而又老練的用火折子燒灼傷口。


    “你這是做什麽?”白衣少年看著林繪錦用火燒灼著他的傷口,輕咬著唇,不解的問道。


    “破壞局部的蛇毒!”林繪錦快速而又沉穩的回答著,一雙清絕瀲灩的雙瞳緊盯著白衣少年的傷口處:“被這種蛇咬了之後會怎樣?”


    “若是沒有解藥的話,一個時辰之內便會全身皮膚潰爛而死!”白衣少年清越的聲音除了有些虛弱之外,便是一片鎮定和平靜。


    “那你有解藥嗎?”


    白衣少年明月般的眸子看了一眼身旁的簍子:“用它的蛇膽和血就可以製造出解藥,但是我需要五個時辰才能研製出解藥!如若找到蛇果的話,再加上外敷半邊蓮和雄黃的話,就能延緩毒性十個時辰!”


    “那你帶了半邊蓮和雄黃了嗎?”既然他上山是來捕蛇,那他身上就應該攜帶一些蛇藥。


    “不能帶,曲青蛇的嗅覺十分的靈敏,隻要我身上沾染上一絲蛇藥的味道,曲青蛇便不會出來了!”白衣少年虛弱的搖搖頭。


    “小姐,水……”春夏打了一壺水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林繪錦跟前。


    “鹽!“林繪錦又接著道。


    春夏又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裝有食用鹽的小瓶子。


    林繪錦將鹽倒了一定比例在水中後,便用鹽水衝洗著傷口。


    “拿一把匕首過來!”林繪錦一邊衝洗著傷口,一邊仔細觀察著傷口的情況。


    幸好這種曲青蛇的蛇毒中沒有溶血酶,不會導致傷口大量出血,那她便可以擴創排毒了。


    用火燒了一下匕首刀鋒之後,林繪錦便輕輕的劃破兩個牙痕間的皮膚,同時在傷口附近的皮膚上,用小刀挑破米粒大小數處,使毒液外流!


    這一切的動作,不過是在分秒之間,十分的嫻熟和老練,就好像是一個經常處理蛇毒,經驗吩咐的大夫一般。


    白衣少年望著林繪錦的眸色是一片疑惑和驚異,就連站在不遠處,不敢靠近的林婉月神色也是一片震驚。


    姐姐怎麽對處理蛇毒這種事,十分的熟悉,甚至可以說是老練!


    而且那動作和神情,一看就是處理過上十次這種緊急情況的人!


    “小姐,蛇果找到了!”正在林繪錦用針刺的方式幫助傷口消腫的時候,幾個侍衛及時的找到了蛇果。


    “你也學過醫是嗎?”白衣少年清風明月般的眸子,半眯著看著林繪錦,眸底彌漫這一片神秘而又驚異的色彩。


    “沒有,聽說書的人說的而已,希望有用!”這個時候林繪錦才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白衣少年,微微的露出一抹笑顏,隨後便吩咐侍衛將白衣少年抬上馬車。


    “半邊蓮和雄黃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到的,最快的方法就是將你送到醫館!”


    林繪錦話音剛落,白衣少年便清脆的說道:“我可以自己走下山,不必勞煩姑娘!”


    “說書的說,被蛇咬了之後,避免劇烈的走動和運動!”林繪錦涓涓細流的聲音聽上去很柔和,但是卻是格外的篤定,仿佛具有某種力量一般,讓你堅信不疑。


    “小姐,若是讓人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和我們乘坐一輛馬車的話,那外麵……”小荷見這樣不由的對林婉月說道。


    林婉月猶豫了一下,便嗬斥道:“你閉嘴,如果不是這位公子救了姐姐的話,姐姐從這麽高的山坡上摔下來,不死也要半殘!”


    “婉月,小荷說的對,這畢竟是丞相府的馬車,若是不小心讓人看到的話,不管在怎麽解釋,外麵都認定了我們和這位公子有著不清不白的關係,所以你和小荷留在這,等我下山後,便在派人來接你!”林繪錦在白衣少年上了馬車之後,站在馬車上對著林婉月,十分嚴肅的說道。


    反正她已經臭名昭著,若不是南宮冽攪這趟渾水的話,怕是她早就被唾沫星子給淹死,成為千人罵萬人咒的紅顏禍水、狐狸精!


    “可是,姐姐……”林婉月輕咬了咬下唇,圓潤的杏眸中是一片自責。


    “不要再說了,就這麽定了!”林繪錦沒有在給婉月說話的機會,便直接鑽進了車廂,讓馬夫快點兒驅趕馬車下山。


    林婉月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雙手不斷的攪動著胸前的衣角,內心是一片不安。


    她雖然也想嫁給邪王,但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做什麽正妃,雖然從小到大她一直都生活在姐姐的光芒下。


    可是姐姐長得比她貌美是事實,而且姐姐對她也挺好的,是真的將她當做親妹妹看待!


    就拿剛才來說,如果掉下去的人是婉然,估計婉然現在已經哭著質問她為什麽要將她給拉下去了。


    可是姐姐一句怪罪的都沒有說,反倒還十分的為她著想。


    她的內心真的開始矛盾了,她要不要將娘跟她說的話告訴姐姐呢?


    “姑娘,你還是讓我下馬車吧,這樣對你的名聲真的不好!”白衣少年對著端坐在一旁,臉色平靜而又淡然的林繪錦說道,聲音中透露著一絲冰冷。


    “當時公子也知道停下笛音救我的話就會被毒蛇咬,但是公子還是救了!現在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林繪錦斂起一片清冽而又深邃的眸光望著眼前的白衣少年。


    他的眸光微涼,棱角分明的輪廓是一片俊逸雋爽,卻又帶著一絲冰冷。


    從她一開口跟他說話的時候,她便知道這個人的性子有點兒冷,亦或者有點兒孤僻!


    “我並不是想真的救你!”白衣少年薄唇輕掀了掀,隨後便涼涼的道:“我救你,是因為你從那麽高的山坡上摔到這遍布嶙峋的山石上,必然會流出大量的鮮血,這曲青蛇一碰到溫熱的人血便會興奮起來,我的誘蛇笛根本控製不了它,反倒還會被它咬傷!”


    “你現在讓我下去,還來得及!”白衣少年說完,便一臉清寒俊逸的看著林繪錦。


    林繪錦輕勾了勾唇,嫣紅的唇角依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管怎樣你還是救了我!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東西,所以你救了我,我自然就要救你!”


    “小姐,是邪王!”春夏透過門的縫隙,隔著老遠,便看到南宮冽一襲錦衣,臉帶銀色麵具,騎在一匹純黑的駿馬上,領著一隊整齊的士兵朝這邊而來。


    今天她還真是走狗屎運了,這麽窄的一條山路都能碰到南宮冽!


    “怎麽辦啊?小姐。”春夏十分的著急。


    邪王肯定認出這是丞相府的馬車,要是讓王爺看到小姐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坐在裏麵,估計能夠當場將小姐給掐死……


    林繪錦麵色仍舊是一片沉靜,扭過頭對著白衣少年淡淡道:“公子,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


    馬夫將馬車趕到路旁停下,跟隨在馬車後麵的兩個侍衛,也從馬上走了下來,恭敬的立在道路兩旁,讓邪王的人馬過去。


    南宮冽騎著純黑色的馬,氣勢凜然、陡峭的從馬車經過時,銀色麵具下那雙古城深山的瞳眸不由的眯了眯,隨後便拉住了手中的韁繩。


    跟在南宮冽身後的副將,便立刻做了一個手勢,讓身後的士兵停了下來。


    “馬車上的是什麽人?”南宮冽掀開色淡如水的唇,聲音雖然很淡,但是卻極具威懾之力。


    “回王爺,是大小姐!”兩個侍衛跪下身,如實的回稟道。


    南宮冽慢慢側過頭,深邃漆黑的眸光沉默的落在馬車上,隨之一股冷然之氣便在空氣中迅速的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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