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哥哥究竟喜歡她什麽?


    林婉月猛地站起身,將放在梳妝台上的那盒永安號胭脂推翻在地。


    瞬間裝在精致胭脂盒裏的胭脂便碎裂了一地。


    “小姐,這永安號的胭脂你一直都細細的用著,極為的愛惜,怎麽……”碧兒一下驚到了,跪下身來捧起已經碎裂的胭脂。


    “這是姐姐的,不是我的!”林婉月對著銅鏡中的人說道,原本一張秀美、明媚的麵容在此時變得格外的猙獰、可怕。


    “姐姐,我不相信,你看到這盒胭脂的時候,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你隻是表現的不在乎而已。”林婉月對著銅鏡繼續說著,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無盡的恨意。


    “你當時心裏一定和我一樣恨極了,怒極了吧?畢竟王爺喜歡了你五年,在你身上傾覆了他整個的少年時光。你看到王爺對我好,肯定有一種原本屬於你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奪走的感覺吧?”林婉月的雙手用力的撐在梳妝台上,一雙瑩潤的杏眸早已泛紅,裏麵除了恨意之外便是不甘。


    忽而林婉月卻又掀開唇,衝著銅鏡裏的人笑了起來:“可是你沒辦法,你知道那東西是你的,但是你再也拿不回來了,所以……你索性就直接放棄了!”


    “如果姐姐你當初要是沒走,並且知道了王爺背著你在外麵養了一個小妾,你會怎麽樣?肯定覺得這是一種侮辱吧!哈哈哈……”林婉月笑得越發的癲狂起來。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碧兒連忙走上前,擔憂的問著。


    許久,林婉月才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然而眸中的陰狠之色卻越發的濃烈, 看得讓人心裏直發寒。


    “去把小文叫過來!”林婉月這一聲很輕,說完還輕挑了一下眉頭。


    “是。”碧兒猶豫了一下之後,便點頭走了出去。


    雖說小文被貶到了搗衣房,但是因為有林婉月的照顧,所以媽媽們也沒有派什麽重的活計讓她做。


    所以比起其他的粗使丫鬟她還算是比較輕鬆的。


    不過這搗衣房在怎麽輕鬆卻也比不得服侍在林婉月身邊。


    一聽到小姐說要找她,小文便露出了一抹喜色,小姐之前就說過,等過段時間會將她重新調遣回去的。


    卻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麽快。


    小文大喜過望,擦了擦凍紅的雙手便迫不及待的跟著碧兒回去了。


    可是剛一進去,便察覺到屋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啊”在小文上前給坐在梳妝鏡前的林婉月請安時。


    林婉月冷不丁的便將麵前燃燒的正旺的火爐推翻在地,殷紅、滾燙的木炭灑落一地。


    “跪上去!”林婉月聲音寒冽無比的說著,那張本該溫婉、嬌弱的麵容卻是陰狠無比。


    “小姐……?”小文一臉第一或的看著林婉月,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麽?”


    隨後小文便第一個想到會不會是碧兒在林婉月的麵前說了她的壞話,或者陷害了她什麽。


    這才讓小姐如此對她。


    “給我跪上去!”林婉月圓潤的杏眼直直的看著小文,分外的陰森恐怖。


    小文一下就哭出了聲,臉上的神情滿是驚恐和無助:“小姐,奴婢做錯了什麽啊?您要這樣懲罰奴婢?”


    “做錯了什麽?”林婉月慢慢的站起身,身上那件淡粉色的錦絨外裳,京師要比地上殷紅的木炭還要紅豔幾分。


    “如果不是你當日在布莊麵前叫住了王爺,王爺會看上那個梨花嗎?”林婉月的聲音本就嬌小,但是當她喊出聲嘶力竭的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猶如一頭懷了孕的母狼一般,格外的凶狠。


    “小姐……你說什麽?王爺看上那個梨花了?”小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個梨花不過是身段和大小姐有些相似而已,在容貌方便別說是和二小姐比了,就是和她比都差之千裏。


    王爺怎麽可能會看上那個梨花呢?


    “對,王爺不僅看上那個梨花了,而且今日還親自來丞相府接她回去!”林婉月越說越發的惱怒,那雙圓潤的杏眸仿若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一般。


    小文一下就驚慌的跪下身:“小姐,莫不是你弄錯了,王爺怎麽可能會看上那個梨花呢?”


    “哼,本小姐親耳聽到的還有假?”林婉月的聲音分外的殘佞,指著地上的殷紅的木炭:“給我爬上去!”


    小文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木炭,雖然看上去不是很燙,但是她卻是很清楚這木炭的溫度卻是要比燒沸得水的還要的高。


    她這也跪上去,肯定會被燙掉一層皮肉。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你饒了奴婢吧?奴婢在您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您是了解奴婢的,奴婢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小姐你啊!”小文的眼神中露出驚恐,抓住林婉月的裙角,不住的祈求著。


    “好啊,你說你都是為了我好是吧?那你去給我殺了那個梨花啊,讓她 永遠的消失在王爺的麵前啊!”林婉月狠戾的對著小文說著,因為心底極大的怒意和恨意讓她的五官開始扭曲、猙獰起來。


    “小……小姐?”小文渾身顫栗,害怕的淚水已經在眸中打轉。


    “你做不到就給我跪到上麵去!”林婉月似是已經失去了理智一般。


    小文滿臉淚水,顫抖的身體慢慢的朝殷紅的木炭上麵挪去,但是手剛一碰到那灼燙的木炭,便又立刻燙得收了回來。


    “小姐,小姐……你就饒了奴婢吧。若是奴婢當初知道王爺會看上那高大梨花,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會上街將王爺的馬車攔下來了,更是不會在上前踢梨花一腳了!”小文將頭重重的磕在冰冷的地上,那“咕咚,咕咚”的聲響,聽得讓人後背發涼。


    然而林婉月的臉上卻滿是狠絕之色,對於小文的求饒,完全無動於衷,心中完全都被恨意充斥滿。


    “小姐,若是你能夠給奴婢一次機會的,奴婢……奴婢一定將功贖罪!”小文的額頭已然磕出了一個血印,隨後咬了咬牙,本來可憐而又捂無助的臉上也劃過了一抹陰狠。


    林婉月一聽,便強壓住心中的怒意,斜睨著眼睛,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小文:“你打算怎麽將功贖罪?”


    “請容小姐給奴婢一些時間,奴婢一定……一定給小姐一個滿意的交代,並且絕對不會連累到小姐!”小文似是下了狠心,還流著淚水的眼眸中滿是陰狠。


    外麵寒風蕭瑟,剛潑出去的熱水便被凍成了一層冰。


    林繪錦卻是舒服的泡在浴桶中,大片濃鬱的熱氣將林繪錦整個包裹起來,還時不時的有人進來給她更換浴桶中的熱水。


    讓她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冒著熱氣。


    這是林繪錦自進入冬季以來洗的最舒服,最痛快的一個熱水澡。


    想起之前的那幾次沐浴,簡直可以用慘烈和痛不欲生來形容了。


    洗完澡之後,她必須要鼓起足夠大的勇氣,顫抖著穿上衣服。


    而如今她當了主子,住在這主院中。


    一切都被桂嬤嬤安排得妥妥當當,外麵是冰天雪地,但是這屋裏卻是春暖花開。


    “姑娘,時間差不多了,奴婢伺候你更衣吧!”正在林繪錦準備繼續享受的時候,桂嬤嬤卻是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不要,我在多泡會兒!”林繪錦閉著眼睛搖了搖頭,雙手在這溫暖的水中蕩漾。


    桂嬤嬤聽後倒也沒說什麽,便直接走了出去。


    隨後便聽到屋外傳來桂嬤嬤恭敬的聲音:“公子,姑娘說還要在泡一會兒!”


    臥槽,南宮冽竟然已經來了?


    她還以為他要忙到很晚才能過來!


    林繪錦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然後迅速的起身,擦身,然後穿衣服。


    果真如她所料,南宮冽就這樣走了進來。


    “不是說要多泡會兒嗎?”南宮冽高挑的身姿站在霧氣中,恍若謫仙般,纖塵不染。


    幸好林繪錦已經穿好了裏麵的褻衣,見南宮冽進來,便立刻用厚實的外裳將自己包裹住:“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無賴,快出去!”


    “好!”南宮冽的容貌隱在朦朧的霧氣中,讓人看不清楚,淡紅的唇輕漾,嗓音很是清潤。


    待林繪錦出來的時候,南宮冽正背著她坐在榻上看著手中的折子。


    真是的,這麽忙了,就不要過來了嘛!


    好好的歇在王府不行嗎?非得在這大冷天,大老遠的跑過來,也真是不怕凍的。


    林繪錦坐到梳妝台跟前,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小銅鏡,仔仔細細的檢查了 一番自己的臉,直到發現自己這張臉完美無缺,找不出一絲破綻的時候。


    這才將小銅鏡放下來,任憑兩個丫鬟給她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屋子裏在這時卻是出奇的安靜,她坐在梳妝鏡前梳妝,而南宮冽卻坐在榻上安靜的看著折子。


    兩人都互不打擾,忙著自己的事情,看上去很是靜好、安寧。


    竟是讓林繪錦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如果他們就這樣安然、和諧的相處下去,倒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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