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吃麵的手停了下來,他似乎已經有很久沒看到銀子長什樣了,身上是肯定沒有帶的。


    隨後雲辭便又摸到了身上的一塊鑲金玉佩。


    要是老板娘不識字或許他還可以將這塊玉佩先抵押給老板娘,但是這個老板娘言語之間一看就是受過教育的人。


    他要是給了,他的身份便也就被老板娘知道了。


    “要不……”侍從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說著。


    雲辭搖了搖頭,明白侍從的意思,是想要跟老板娘賒賬,明日在過來給錢。


    但是雲辭並不想這樣……


    “現在天氣還早,以你的輕功應該一個時辰就夠了,正好你回去看看南音如何了。”雲辭聽著外麵的淅淅瀝瀝的雨聲,櫻花般優美的雙唇輕啟。


    “是。”侍從剛要走。


    ”吃完在走吧。”雲辭修長如玉的手握著青竹筷子,輕輕的攪動著碗裏的冷麵。


    很快一股麻辣的香味便從廚房飄了過來,光是聞到了那股味道,便讓人食指大動,十分的期待螺螄會是什麽樣的口味。


    當林繪錦將炒好的麻辣螺螄端上來時,卻見隻有雲辭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很是優雅的吃著麵前的麵。


    “你的侍從呢?”林繪錦將冒著熱氣的麻辣螺螄放到雲辭麵前,問到。


    “他有點兒事要去。”雲辭待將嘴中的麵咀嚼完之後才嗓音潤朗的回道,緊接著便又帶著一絲好奇的道:“這就是螺螄嗎?”


    隨即林繪錦便看著雲辭動作緩慢的將筷子伸到碟子前,當竹筷子與外殼堅硬的螺螄碰撞在一起時,便發出了一聲石頭般清脆的聲響。


    雲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這是螺螄?”


    “是啊。”林繪錦點點頭。


    繼續站在旁看著,心裏也差不多有了七八分的答案,但是卻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雲辭夾住了一個螺螄,通過竹筷子便可以感受到螺螄的硬度,色淡如水的唇不由的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這個要怎麽吃?”


    林繪錦將放在桌子上的竹簽桶放到雲辭麵前:“用竹簽挑裏麵的肉吃。”


    “原來是這樣吃的……”雲辭聽後啟唇,緩慢的說著,將那個螺螄夾放到碗中之後,便繼續安靜的吃著碗中的麵。


    “趁熱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林繪錦轉身朝門口走去,看似不經意的說著。


    “好。”雲辭掀開嫣紅朱唇,清悅的吐出這一個字。


    外麵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順著屋簷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林繪錦從廚房中淨了手之後,便再次走了進來,拉過雲辭身旁的板凳,直接就坐了下來。


    從碟中直接拿過一個螺螄,便用竹簽,幹淨利落的挑出了裏麵的肉。


    “你們這些貴公子規矩就是多,吃飯都不願意自己動手。”林繪錦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將挑了肉的竹簽字放到雲辭的嘴巴:“張嘴……”


    雲辭稍稍的愣了一下,唇角依舊輕抿著。


    “這個會另外算作服務費。”她也不想喂他吃。


    但是螺螄肉那麽小,他又看不見,直接放他碗裏的話,他壓根就吃不到。


    “有勞老板娘了。”雲辭並沒有張開嘴,而是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慢的抬起手從林繪錦的手中接過了那根竹簽子。


    這才起開唇,吃下了竹簽子上的那螺螄肉。


    雖然很小,可是那麻辣的香味卻是一下將他的味蕾占據,朝旭國是最喜歡吃辣的一個國家,可是螺螄肉與這麻辣混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又麻、又辣、又鮮的感覺。


    讓人回味無窮。


    “真的很好吃。”雲辭還想在仔細回味一下,但是那螺螄肉便已經到肚了。


    林繪錦輕笑了一下,重又拿過一根竹簽子繼續給雲辭挑肉。


    對於一個人的好感往往都體現在這個人的細枝末節上。


    她應該是看出他看不見了,但是卻故意裝作不知道,說出那番話來維護他的自尊心。


    “我眼睛看不見,你可以告訴我怎麽吃嗎?”雲辭很直白的說著。


    雲辭會主動承認,這也是讓林繪錦有些意想不到,他還以為他並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眼睛看不見的事情呢。


    “一點兒都看不見呢?還是能夠看見一點兒?”林繪錦十分好奇的問著。


    “你坐在我麵前,我大約隻能看到一團……淡藍色的影子。”雲辭也不知道要怎麽形容。


    隻能說比完全失明的人好一點兒。


    “那能看到我這是幾個手指頭嗎?”林繪錦舉起兩根手指放在雲辭麵前。


    雲辭搖了搖頭。


    林繪錦又往前挪了一點兒,雲辭依然搖了搖頭。


    那這就不是高度近視了,更接近於失明。


    “可是,你的樣子不像是什麽都看不見啊。”林繪錦十分訝異的說著:“你的行為和一個正常人一樣啊。”如果不仔細看他眼睛的話。


    “因為我身旁的侍從告訴我前麵都有什麽,而且失明的人耳力也都很靈敏,所以我才能夠行走自如。”


    林繪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樣真的可以?如果是我的話,閉上眼睛,哪怕是被人牽著走,都會走得小心翼翼的,可是你一點兒都不像啊!”


    “因為他會詳細的告訴我前麵有幾個台階,一個台階大約有多高,多寬。就比如從這裏到圓外,我需要直行八十二步,然後左拐五步,就到門檻了。”雲辭唇角含笑,語氣輕鬆的說著。


    林繪錦聽了是直愣愣的,不由的站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


    “差不多距離你四步遠的地方應該有一個窗戶。”雲辭又再次掀唇說道。


    林繪錦站起身從自己的位置走到窗邊,數了一下腳步,我靠,還真是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你怎麽知道?”


    “你經過窗戶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你的腳步。”雲辭依舊淡淡的說著:“到門的距離有十三步!”林繪錦又實驗了一下,下巴都快要給驚掉了。


    這個地方她至少走了有半年了,但是她從未留意過她需要走多少步。


    這得需要多敏銳的觀察力和記憶力才能夠做到啊。


    如果按照他這樣說的話,那確實,隻要他能聽到聲音,就能夠通過別人的腳步聲,判斷出這條路有多遠,在哪裏拐彎,哪裏有障礙物。


    這人看不見都能這樣,要是能看見,那豈不是就能主宰這個世界了?


    “果然如果努力有用的話,要天才做什麽?”以前林繪錦上學的時候也遇到過智商比較高的同學,人家逃課,上課睡覺,考試照樣靠得很好。


    但是卻沒有雲辭這麽誇張。


    以雲辭這種智商,估計就是電視上所說的,直接從小學跳到大學的那種天才。


    “我隻是記性好點兒而已,並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雲辭淡笑著說著:“我覺得人隻要努力,有恒心,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到的。”


    他自始至終都隻認為自己的記性好點,和其他人是沒有什麽區別的


    林繪錦咧了咧嘴巴,這種感覺就像是靠了全校第一的學霸跟你哭訴沒有考好的感覺一樣。


    “我問你,為什麽有的人寒窗苦讀二十年,卻連個秀才都沒中,可是為什麽有的人卻一舉成為狀元?”林繪錦表情嚴肅的說著:“是因為前者不認真?還是後者的狀元是花錢買的?不是,人與人之間最不可逾越的就是智商。”


    “不是我吹,你讓我去考狀元,哪怕考三十年,我都考不上!”林繪錦有感而發:“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說不定在家複習個一年,第二年就榮登榜首,第三年連升三級,成為當朝宰相!”


    “你別以為我說的很誇張。”當雲辭剛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林繪錦便又立刻打斷了雲辭的話:“隻要你有這個野心和毅力,別說三年當宰相了,說不定五年造反當皇上都有可能!”


    雲辭聽到最後一句話,眉眼一下就彎成了月牙彎,雖然並不知道林繪錦長什麽樣,但是從她的話語中,卻覺得她的性格隨和且大膽。


    “你不是說,螺螄涼了就不好吃的嗎?”雲辭唇角含笑,並沒有順著林繪錦的話說。


    “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吃貨啊!該不會是慕名而來的吧?”林繪錦半開著玩笑著說道。


    雲辭唇角依舊噙著淡淡的笑,按照林繪錦說的, 僅憑著感覺,還真的自己用竹簽挑了一塊兒螺絲肉吃了起來。


    除了剛開始有些生疏之外,後麵雲辭就顯得比較熟練了。


    最為重要的是,雲辭也絲毫不在意螺螄上麵的熱油會將自己的手指弄髒。


    然而他的吃相依舊是那麽的高雅,給人一種美的感受。


    不由的林繪錦就落在雲辭的手上,他手指修長如玉,骨節分明,不由的與記憶中的一雙手重合。


    “你的眼睛應該不是天生的吧?”林繪錦撐著下巴,一邊看著雲辭挑著螺絲肉,吃的不亦樂乎,一邊問道。


    “嗯,意外。”雲辭剛吃完一個螺螄肉,濕潤的唇瓣上沾染上了一點兒麻油。說完便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唇瓣四周,就這麽一個小動作是那麽的誘人,甚至還帶著幾分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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