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說的話並不過分,也很客氣、委婉了。


    或許別人不會覺得有什麽。


    但是他那句話破壞了他在她心目中那靜若安好、淡然溫雅的形象了。


    所以自然就對他就沒有好感了。


    就像你突然發現你溫柔的愛豆竟然會說髒話一樣。


    “潘姑娘?”雲辭見林繪錦仍舊沒有說話,便又稍稍抬高了下音調。


    這次林繪錦沒去看雲辭了,反倒已經發現了藏在這些詩詞裏麵的秘密。


    “走這邊。”當林繪錦將這些詩詞重組之後,便立刻得出了一個線索,隨後就朝右手邊走去。


    雲辭隻當是林繪錦在認真思考答案所以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越是到後麵,關卡的難度就越難,不過對於林繪錦這個接受過古代私塾教育又必備著現代教育的人來說,這些關卡是難不倒她的。


    因此她帶著雲辭是一路過關斬將,絲毫不受什麽阻擋,感覺要不了多久她們就能順利的抵達許願樹了。


    而這期間雲辭和林繪錦兩個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周圍的氣氛也十分的安靜。


    唯有雲辭手中盲杖敲打在地麵發出的“篤篤”聲響。


    “哢嚓”一聲鐵器碰撞的聲響,林繪錦成功的找到門的鑰匙,小小的鐵箱子除了放著打開門的鑰匙之外,還放著兩個用紅絲線繡的荷包。


    荷包裏麵放著的則是一些果脯、糖果。


    應該就是主辦方送給玩家的一些小禮物。


    “給你。”即然有兩個林繪錦自然而然就將另外一個荷包遞給了雲辭。


    “不了潘姑娘,即然這鑰匙是潘姑娘找到的,那禮品應該歸潘姑娘所有。”雲辭俊美出塵的麵容微微動了一下,隨即掀開緋色的唇,淡聲道。


    林繪錦挑了挑眉:“說的也對。”


    之後就毫不客氣的將兩個荷包都收下了。


    而接下來林繪錦自然而然就收獲了更多的荷包,不一會兒就將腰間給掛滿了。


    然而很快林繪錦就發現,這後麵的關卡難度雖然沒有提升,可是卻並不是在考智力了,而是需要兩個人通力合作才能通關了。


    雲辭仍舊沉默的跟在林繪錦的身後,除了能夠通過林繪錦的腳步聲以及手中的盲杖辨別路之外,便什麽都發現不了了。


    而現在林繪錦卻是看著出現在麵前的一根根木柱,開始犯了難。


    這很顯然是需要雙方兩個人,互幫互助的踩著這些木柱走過去的。


    但是問題就是雲辭他看不見啊……


    他看不見他就沒辦法辨別兩根柱子之間的距離以及方向了。


    這一腳踩空掉下去,雖然沒啥事,下麵是流淌的溪水,但是衣服濕了也不太好過。


    於是林繪錦就簡單的跟雲辭說了一下。


    雲辭聽後卻是將手中的盲杖遞給林繪錦:“麻煩姑娘用這跟盲杖量一下柱子與柱子之間的距離,之後在告訴在下,從這裏到對麵一共需要經過幾根柱子。”


    林繪錦按照雲辭說的一一做了,當將結果告訴雲辭之後。


    雲辭握住手中的盲杖,對著林繪錦淡笑道:“有勞姑娘了。”說完腳尖一點,芝蘭玉樹的身姿便如一隻輕盈的鳥兒一般,弧度優美的飛躍到了對麵。


    你真特麽是好樣的。


    虧她還擔心他要怎麽過去呢?結果他倒好直接一踮腳就自己飛過去了。


    “潘姑娘,在下在這等你,你小心一些。”緊接著雲辭轉過身,嗓音清淺的對著林繪錦道。


    mmp,他是不是以為麵前就是幾根樹樁,下麵是淺淺的水窪啊?他知不知道這幾根柱子離下麵的溪水有多高?


    他知不知道這是需要兩個人互幫互助,才能通過的遊戲?


    現在他自個兒過去了,把她撂在這邊。


    還讓她過來的時候小心點兒!


    林繪錦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與其一個不小心踩空掉下去,倒不如直接踩著水直接走過去了。


    於是林繪錦就坐下身,脫下鞋襪,掀起裙擺,擼高褲腳,露出一雙纖細筆直白皙的小腿,試了下水的深度之後,便拎著鞋,小心的趟著水走過去了。


    雲辭聽到了水聲,似乎知道林繪錦幹什麽了。


    薄唇輕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麽,但是還是默默的轉過了身去。


    雖然說是春日了,但是晚上的溪水卻還是很涼的,直到林繪錦重新穿上鞋襪,雙腳這才慢慢恢複了點溫度。


    盡管林繪錦嘴上沒說什麽,但是心裏卻是憋了一團火。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那麽生氣,明明他們兩個人不過是貧水相逢而已,人家幫她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


    可是她心中就是很不爽,在到達下一個關卡的時候,林繪錦的唇角便露出一抹邪笑,故作為難的道:“這扇門要我們將這上麵的字讀一遍,但是我不認識這些字啊,這些字好像是……骨古文。”


    字體一直都在不斷的演化,骨古文是五十年前通用的字體,現在用的字體則比骨古文的比劃簡介一些。


    “在下認識骨古文。”


    “可是你又看不見!”林繪錦為難的說道:“那不如這樣,我用簪子寫在你的手上,你來念如何?”


    雲辭覺得也隻有這個辦法 ,隻是很奇怪骨古文是五十年前用的文字了,雖然有些地方還在用,但是來參加春日宴的都是年輕人,他們中極少有人認識骨古文的。


    為什麽還要求年初骨古文寫的詩句?


    林繪錦拔下頭上的一根木簪,借著昏暗的光線,便在雲辭的手上寫著:暗梅幽聞花,臥枝傷恨底遙聞臥似水,易透達春綠。岸似綠,岸似透綠,岸似透黛綠。


    林繪錦寫一個字雲辭就念一個字,他的聲音很是好聽,並且發音標準,咬字清晰,再加上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念起詩來當真是一個享受。


    然後雲翠一邊念,林繪錦一邊已經憋不住笑意了。


    那是一首陸遊的詩,語句也都很優美,但是這些字的諧音連起來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山東話:俺沒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一頭大蠢驢,俺是驢,俺是頭驢,俺是頭大蠢驢。


    “門沒有開,可能需要你連貫起來念一遍吧。”林繪錦臉上已經堆滿了笑意,但是卻還是不得不用平靜、認真的語調對雲辭說道。


    雲辭當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林繪錦在罵他,從字麵上來看是沒有任何意思的。


    因此就按照林繪錦說的,將整首詩連貫起來念了一遍。


    那邊林繪錦在艱難的咬著唇,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但是那雙水眸早已彎成了一道明月。


    看著雲辭那一副認真而又一本正經的樣子,林繪錦就越發的想笑。


    當然雲辭也不是一個傻子,感覺到林繪錦在旁邊忍著笑,隨後就反應了過來,念詩的話語一下戛然而止。


    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倒並沒有什麽不高興的樣子:“姑娘,你寫詩罵在下?”


    “沒有啊,我都是按照牆上寫的。”林繪錦開始裝無辜:“一筆一畫都沒有少,不信你自己看嘛!”


    “那不若姑娘念一遍?”雲辭唇角依舊勾勒著淺淺的弧度。


    “我又沒你那麽好的記性,念一遍就能記得了。不如你在多念幾遍,說不定我就能念出來了。”林繪錦還在那裝傻充愣。


    反正罵了他一下,她心裏好受多了。


    “剛才在下自己一個人過去,將姑娘一個人丟下,潘姑娘是記恨在下?”雲辭神色依舊是淡淡的,淺淺的漣漪在他的唇角緩緩蕩漾著。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非親非故的,我為什麽要記恨你啊!”原來他也知道那樣不好啊?


    “在下並非有意,以為姑娘能夠過去的,在下在這裏給姑娘道歉。”雲辭微微彎了彎身體,誠懇的給林繪錦道歉。


    這倒是讓林繪錦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公子,你真的想多了。這詩真不是我寫的,是你自己誤會了。”這詩確實不是她寫的!


    “姑娘,我們萍水相逢,上次你在客棧與我說的一番話, 讓在下受益匪淺,在下也十分感激。隻是在下今日是與在下未婚妻一同來的。姑娘你也不希望你的未婚夫與別的女人在一塊,言語過於親近吧?所以還希望姑娘能夠諒解在下。”雲辭雖然看不見林繪錦臉上的表情,但是這一路上他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本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亦或者什麽都不在意,卻是沒有想到他的心思竟然這麽細膩!也很是設身處地的為他的未婚妻考慮。


    果然別人的男朋友從來沒讓她失望過。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也沒必要太過那麽敏感,認為別人摔跤是為了故意接近你吧?”即然對方都如此誠懇的跟她說了,那她當然也就開誠布公的跟他好好談談了:“我告訴你,我喜歡一個人會正大光明的去喜歡,絕不會搞這些小動作來引起對方的注意。”


    “這件事確實是在下敏感了,誤會了姑娘。是在下的過錯,姑娘寫詩罵在下罵得沒錯。”不是他敏感,而是這樣的事情他真的碰到太多了,以前他孤身一人,對於這些小姑娘的心思,倒也沒那麽在意。


    但是他現在有了未婚妻,尤其是對方在明知道他有了未婚妻的情況下,還故意花費心思的接近他,就會讓他有些反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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