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張本就薄,兩個人都是練武之人,手上的力道自是不用說。


    這一遝畫冊就被兩人撕成了兩半,隻剩僅有的紙張還是完好的。


    千和景瑜兩個人各自看了對方一眼。


    “你這麽著急幹什麽?”千看著手上的畫,畫上小動物的脖頸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痕。


    “那現在怎麽辦?”景瑜看著撕碎的紙張。


    “我的畫……”不言邊走邊找,也從長長的甬道走了過來,先是看到千,然後就又看到兩個人手中的畫。


    “千大哥, 你幹嘛撕我的畫?”不言看到千手中被撕成兩半的畫,立刻就一臉難受的看向千。


    “這畫是你的?”千看著麵前的不言。


    “是皇後娘娘給我的,今早我不小心給弄丟了。”不言從千的手中拿過被撕碎的畫,話語滿是難受的說著,雖然很生氣,但是麵對千卻又不敢發脾氣,隻能皺著一雙眉頭,跺著腳。


    “那要不,我們想辦法幫你粘起來?”一旁的景瑜說道。


    “這怎麽粘嗎?你們好端端的撕我的畫幹嘛?你不知道皇後娘娘畫得多辛苦。”不言的嗓子帶了哭腔,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對不起啊,不言姑娘,我們不是故意的!”景瑜看了一眼旁邊的千,連忙給不言道著歉。


    “我重新給你畫一幅吧?按照上麵的畫一個一模一樣的!”千的麵容依舊是一片冰冷,沉吟了片刻,忽而說道。


    眼看著不言眸中淚花纏繞,明明很生氣,但是卻又不敢對他們發出來。


    “千大哥你會畫?”不言一聽很是好奇的問道。


    “按照上麵畫個一模一樣的還是能畫出來的。”這是繪畫最基本的功底。


    他小時候跟著主子,主子學什麽,他也學什麽,畫畫他當然也是會的。


    而且皇後娘娘的話,都比較簡單,所以想要畫出來也根本沒什麽難度。


    “真的?”不言還是有些不相信。


    “你先幫這些畫給我,等我臨摹畫好了在拿給你。”千的聲音依舊是冷冷淡淡的,麵上沒有什麽表情。


    “皇後娘娘給我畫的這些畫,可不是一般的畫,這些畫翻動起來是會動 。”不言又接著道,但是眼中卻還是充滿著期翼。


    “我知道,三天之後,你來這裏等我。”千對不言許諾道,語氣很堅定。


    雖然說皇後娘娘說過會給她重新畫一幅,但是皇後娘娘那麽忙,她又怎麽好意思在讓皇後娘娘給她畫呢。


    在不言走後,景瑜就又湊到千跟前道:“皇後娘娘的畫法雖然簡單,但是卻勝在心思巧,正好細雨不是快要生了嗎?你拿去給月,讓月多畫幾幅,哄他孩子開心。”


    千淡瞥了一眼景瑜,將畫放到懷中之後就朝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因為要時刻注意天機門那邊的動向,所以千等人一刻都不能怠慢,因此千也一直都留宿在宮內。


    結束完今天的職務之後,才回到住所,拿出畫卷和筆來,按照那副被撕成兩半的畫冊臨摹起來。


    畫著,畫著,千的腦中卻忽而閃過月影的麵容來。


    隨之就停下筆,從枕頭下拿過一副月影的畫,放在燭光下,細細的將兩幅畫對比著。


    這兩幅畫當然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後,但是將動物擬畫成人的構思卻是相同的。


    他既然能夠臨摹林繪錦的畫,那隻要但凡有點兒繪畫功底的人也能臨摹出皇後娘娘的畫,甚至完全可以根據這一構思,將所有的動物都擬人化。


    這究竟隻是簡單的巧合,還是……這其中有著什麽聯係。


    連日來緊繃的琴弦再加上疲倦,讓千看著看著就有些困頓起來,隨後就倒在桌上睡了過去。


    “你回來啦?”大紅的辣椒掛在門上,被搖紅的燭影照得很是喜慶,院裏的梅花樹正散發著幽香,一個年約二八的少婦,穿著一身茶白色的棉服明豔端莊的走了出來。


    “嗯。”男人一身鐵黑盔甲,身姿高大而魁梧,似是渾身充滿了無窮的力道一般,而那張郎豔獨絕的麵容上很是年輕。


    “予安,我燒了熱水,你先進去洗漱吧。”那桃腮杏麵的女子走到男人跟前,為男人脫去身上的黑色盔甲,那抹嬌小玲瓏的身影站在高大的宋予安跟前,顯得很是嬌小玲瓏。


    “嗯,嫣兒,你不用忙了,天氣冷,去炕上睡著吧,我自己來就好了。”宋予安略有些粗糙帶著薄繭的手捂住了被喚做嫣兒的手,她的手有些涼,卻很軟。


    “我知道了,你出來後記得把鍋裏熱的陽春麵吃了,我還給你溫了一些酒。”嫣兒斂下眸,似是還有些不習宋予安的親密接觸,不著痕跡的從男人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後拿著男人脫下來的厚重盔甲就走出了房門。


    宋予安望著嫣兒走出去的嫣然背影,隻露出少年般純真的笑。


    嫣兒喜歡幹淨,不喜歡他剛從軍營回來時,風塵仆仆的樣子去碰她。


    外麵寒風呼嘯,屋內卻是一片溫暖,宋予安清洗完身體之後,就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到了廚房拿出嫣兒為他留的陽春麵就吃了起來,剛拿起放在爐子中溫著的酒要喝,就忽而想起明日一早他就要回軍營,喝酒的話,怕會誤了時辰。


    而且嫣兒似乎不太喜歡他滿身的酒味。


    三下兩口吃完之後,宋予安就回了房,嫣兒給他留了一盞微弱的燭燈,借著燭光床上隱隱約約的躺著一道身影,似乎睡著了。


    “嫣兒?”掀開被子躺到被窩中的宋予安伸手就將旁邊的嫣兒抱在了懷中,在她耳邊親昵的喚了一聲,燭光下他的眉目深雋而又英挺,絲絲的放著柔情。


    “這麽快就睡著了?”宋予安見懷中的女子沒有反應,一副熟睡的模樣,就在她耳邊低喃著,火。熱的氣息直噴灑在炎兒那張秋水伊人的麵容上。


    “別……予安,你剛回來,一定累了,快歇息吧!”懷中的女子睜開一雙明媚,伸手輕推了一下麵前的宋予安,語氣柔和。


    “我溫在爐子上的酒,你沒喝嗎?”懷中的人墨發輕撒,露出的一小截脖頸,白皙而又柔嫩,那一副天生柔婉的嗓音聽在宋予安的耳中更是動人、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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