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演早拍馬疾奔過來,挺著長槍直取兩個莽軍將官。莽軍將官軍士本來不認識劉演,但一聽“伯升”倆字,不禁全都愣住:“啊?伯升?這難道是第一號賊首劉演劉伯升?!”就在他們一愣神的功夫,劉演驟馬早到,抬槍“哧”地刺一將落馬;另一莽將剛撥回馬要逃,劉稷也早飛馬到來,揮刀“嚓”地將其劈為兩段,馬匹帶著半截死屍噅噅驚叫著逃去。眾莽卒早嚇得六神無主,“嗷”地回身便走。鄧晨劉稷拍馬追上去,又砍翻刺倒了十幾個,餘下的全都抱頭鼠竄而去。


    劉演飛身下馬,趕緊去攙聖公。聖公卻像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似的,兩腿一軟倒臥在地,張著大嘴放聲而嚎:“伯升,我、我,啊嗬嗬,我的娘啊……”劉演俯下身嗖嗖幾下給聖公解下綁帶,一邊往起扶一邊說:“哥,快起來。你你、你怎麽在這兒被他們捉住了?”聖公顫著兩腿站起,兩手扶著劉演,又接著放聲大哭:“伯、伯升啊,沒、沒想到你們能來救我啊,我以為我今天一準沒、沒命了呀,噢嗬嗬……”這時劉稷鄧晨也兜馬跑了回來,鄧晨還把被劉演刺死的那員莽將的坐下馬也順手牽了回來。劉稷見聖公裂著大嘴嚎哭,就在馬上笑說:“劉玄呀,你要是沒命了,可就當不成你的什麽狗屎將軍了啊,哈哈哈哈!”劉演抬身向他瞪起了眼:“阿猛,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這麽耍貧嘴!”劉稷隻好嘻嘻一笑,低頭看他的馬。鄧晨卻跳下了馬,牽著兩匹馬來到聖公跟前,關切地問:“聖公弟,你沒事?”劉稷卻在馬上喊:“他能有什麽事,他這不被救了?”又著急地向劉演喊:“伯升哥,別在這兒耽擱了,趕快去救俺三哥呀!”劉演也醒悟過來:“噢,對,得趕緊去。”說著牽過鄧晨手中的另一匹馬,抓住仍在哭泣的聖公說:“哥,別哭了。這不這兒有匹馬,你騎上去,咱一塊去文叔寨,我怕咱三弟也被莽軍捉住。”聖公聽了這話,似乎想起了什麽,於是也不哭了,抬起眼看看西北,說:“文叔寨?我剛從他那兒過來的呀。”劉演驚說:“啊?你剛從文叔寨過來?那你看到了什麽,文叔寨是不是也被莽軍攻燒了?”“沒、沒有啊,文叔寨好好的,寨柵、營帳都好好的,一點也沒被燒,就是裏邊一個人也沒、沒有。”“啊?一個人也沒有?那他們去哪了?”劉演擰起眉,像是問聖公,又像是問自己。劉稷在馬上喊:“那還用說嗎,肯定是俺三哥聽到了喊殺聲,就領著人去救陳牧廖湛那些人了。哥,咱們得趕緊去呀!”劉演說:“嗯,應該是這樣——姐夫,走,咱們趕緊上馬去!”鄧晨卻站著不動,凝著眉頭說:“伯升,我看文叔不一定去救陳牧廖湛,他沒準早帶著人馬趕回棘陽去了。”劉演不禁疑惑:“噢?回棘陽?這怎麽說?”鄧晨說:“淩晨莽軍來襲,霧大天暗,文叔要帶人去救的話,鬧不好自己人要和自己人廝殺起來了。再說,我們這次毫無防備,全線潰敗那是一定的,救也是白救。文叔是個jing細人,他不會想不到這兩點。既然不能救,那還不如趕回棘陽固守,以保住我們目前這座最重要的城池,何況城裏還有咱們各家的老小嘛。所以我想,文叔一定是聽到喊殺聲就帶著他的千餘兵馬趕回棘陽去了。”劉演聽罷也恍然大悟:“噢,對,對對,咱三弟一定是趕回棘陽去了——走,上馬,回棘陽!”但是聖公卻說:“伯升,這會回棘陽,那那、那莽軍肯定正在那兒攻打哩?”劉演則斬釘截鐵:“他們就是在那兒攻打我們也得衝進去,決不能讓莽軍攻破我們的棘陽!”劉稷向聖公罵:“劉玄,你怕**啥哩,有我伯升哥哥,你還怕再被莽軍捉住?”劉演也顧不得再嗬斥劉稷,趕緊把聖公往馬上扶:“哥,走,快上馬!”


    劉演鄧晨劉稷聖公並十幾個軍士趕到棘陽城下時,城下並沒有莽軍在圍攻。其實各路莽軍追擊漢軍趕到棘陽城下後,甄阜梁丘賜也帶著一撥親兵近隨過了棘陽橋。此時ri頭已高,霧氣早散,甄阜梁丘賜見敵寨盡被焚毀,黑煙下到處躺的都是賊軍的屍體,不禁欣喜若狂。梁丘賜討好地對甄阜說:“大夫真神人也,預料得這麽準;常安的皇主要知道了,還不知要頒下什麽大獎來嘉勉甄大人。”甄阜也自負地說:“哼,量這些廢劉餘孽,也敢在本大夫的治下炸刺,真是不自量力!當然了,這還是上天佑我大新,佑我皇主——昨晚上的那顆孛星,果然是預示著廢劉的覆滅!”兩個正一邊說一邊走,忽有探信的軍士飛馬跑來報說:“賊軍全麵潰敗,死傷不計其數,餘賊都已逃回棘陽城中,而我各路大軍已將棘陽城四麵圍住,乞求大人決斷。”甄阜說:“傳我之命,各路人馬即刻上前攻打,今早上就給我拿下棘陽,血洗其城!”梁丘賜則說:“大人,不必太心急。棘陽雖然不大,但畢竟是一座城池,不好攻打。何況我們各路人馬隻是輕軍追擊,連攻城器具都沒帶呢,怎麽攻打?再說,我各路將士從三更起身,一路奔走追殺,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早已疲乏饑餓,不能再戰。以屬下之見,不如暫且收軍,一麵犒賞獎勵將士,一麵準備攻城器具,到時候可一舉拿下棘陽。”甄阜說:“那賊軍不會棄城逃跑?”梁丘賜說:“他們棄城更好。我們過了橋,離棘陽城也就十多裏。如果聽說他們棄城逃跑,我們立即派出馬軍追擊。賊軍剛遭大敗,又拖家帶口,他們能跑多快?要不了兩三個時辰準被我們追上。他們要守在棘陽城裏,還能苟延幾ri;要是棄城逃跑,今天就得全軍覆滅。”甄阜又哼一聲:“嗯,這話還是有理。”對報信的軍士說,“那就傳命,各路都撤軍回來,多發酒肉犒賞士卒。”軍士大喜而去。


    於是棘陽城下的各路莽軍全都撤回,都去河北岸寨中慶賀犒軍,莽軍歡聲遍野。當然莽軍除殺死燒死無計其數的漢軍外,還活捉了幾百人。甄阜咬著牙大罵:“這些個亂賊,一個休想活命!”命盡斬於淳水河邊,血水染紅了數裏冰麵。


    莽軍撤走,守在城裏的劉秀等各路漢將暫時鬆了一口氣。淩晨劉秀率本部千餘人馬在霧中奔入棘陽城時,趙萌yin識的確吃了一大驚。尤其是趙萌,聞聽後卻似五雷轟頂,站在那兒半天不能動。之後不久,城北麵果然喊聲震天,亂紛紛的漢兵漢將在薄霧中喊叫著狼狽逃回。劉秀站在北城樓上,早安排軍士在城下接著,指揮大家按順序逃入城中,防止眾軍在城門洞裏擁擠踐踏。之後朱佑來到北城樓上,向劉秀報說糧草已全部從西門運入城中,沒有遺失一粒糧食,劉秀自是稍感安慰。之後,王匡王鳳陳牧朱鮪廖湛申屠建胡殷,以及劉賜劉嘉劉祉李軼李鬆李泛以及舅舅樊宏等等各路大將都陸續逃回了城中,隻有大哥二姐夫阿猛弟聖公兄以及李次元遲遲不見身影;直到莽軍團團圍住了城池,也不見這幾個人的到來。眾莽軍在城下圍著城池,各舉刀槍高喊:“趕快投降,饒爾不死!”劉秀和王匡等商量:“咱們分頭守住四城,防止莽軍攻城。”但是功夫不大,莽軍又全都撤走了;城下除了滾滾黑煙,看不見一個人影。劉秀站在城邊望著北麵,心裏暗暗著急地想:“哥哥,你們現在在哪裏?怎麽還不見你們的身影?”正在焦急,忽然陳牧指著西北大喊:“哎,看那邊過來了一堆人,是不是劉伯升他們呀?”眾人順手往西北一看,果然有一簇人正在煙霧下向這邊快速移來。


    漸漸地,那些人來得近了。劉秀又盯看一會,不禁喜上眉稍——那前麵第一個的馬上之將,正是大哥劉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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