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淩晨三四點,陸西洲回來了。


    餘笙睡得淺,聽到了動靜。但她並未醒來問一聲什麽,她不覺得自己這時候還能做到坦然地問陸西洲,楚繁星到底怎麽樣了。


    她介意,很介意。


    哪怕陸西洲說過他永遠不會喜歡楚繁星,哪怕……


    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絕對的事情。


    感覺到男人洗完澡上了床,他似乎試圖往她這邊靠過來,但最終,還是選擇與餘笙相安無事地躺在床的兩側。


    餘笙沒有睡好,早上起來的時候照鏡子,濃濃的黑眼圈,用冰塊敷了也沒什麽效果。


    她起來沒多久之後,陸西洲也起了床。


    彼時,餘笙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陸西洲叫住餘笙,“還沒吃早飯?等等,我給你做。”


    而餘笙在玄關換鞋的動作並沒有停,她習慣性地去穿板鞋,又覺得今天這身裝扮不適合運動鞋,便換上了高跟鞋。


    她專注於換鞋,並未回應陸西洲的話。


    換好鞋,餘笙提著包就往門外走去。


    完全當陸西洲是空氣。


    不是不想回複,是不知道回什麽,所以幹脆什麽都不說。


    而且餘笙真的怕,一開口就和陸西洲吵架。


    感情這種東西,吵著吵著,就沒了。


    在暫時不知道怎麽處理這段感情時,餘笙覺得她還是自己先冷靜冷靜。


    餘笙去辦公室之前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早餐帶上去,等電梯的時候遇到了林喬。“餘笙姐,我以為你今天在家休息呢!你昨天喝了好多酒,本來我想送你去休息的,沒想到陸總來了。”林喬將昨天晚上餘笙喝斷片了之後的事情告訴她,“陸總來的時候,


    可緊張了。我都害怕因為讓你喝了那麽多酒,他要扣我工資呢!”


    林喬自顧自地說道,似乎並未注意到餘笙並不在狀態。


    “是嗎?”昨晚上的事,她記得七八,但並不是什麽很好的回憶,所以並不想提起。


    “餘笙姐,你臉色好像不太好,不然回家休息?”


    “那麽多事兒,哪有時間休息。”餘笙搖搖頭,不單單是不想休息,更多的是不想回家。


    “沒事兒啊,交給我們做,你是老板娘嘛!”


    聽到“老板娘”三個字的時候,餘笙微微怔了一下,真是個虛無縹緲的詞啊!


    “什麽老板娘,還不是一樣打工的!”餘笙莞爾,不太想私人的事情影響到工作,所以就一笑而過。


    準備進電梯的時候,聽到大廳那邊一陣喧鬧。


    “大姐,你沒有工牌,我真的不能讓你進去,別為難我們了好嗎?”


    “我們家小姐就在裏麵上班,我進去找她有急事!你讓我進去吧!”


    餘笙聽著聲音有些熟悉,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就見餘家的傭人李嫂試圖推開保安往裏麵來。


    餘笙沒進電梯,而是往大廳去。


    “餘笙姐,電梯來了……”


    林喬不知道餘笙什麽事兒,連忙跟過去看。


    就見到餘笙往那個大姐那邊走去。


    李嫂見到餘笙來,急躁的表情才有了緩和。


    “大小姐,先生病了,但是他不讓我們告訴你,怕影響你。”


    “我爸病了?”餘笙蹙眉,這事兒她的確沒有聽到過半點風聲。“是啊,先生肝出現了問題,正在等合適的肝源做手術。那個林歡兒知道先生要做肝移植,連回都不肯回來,就怕給先生做配對。先生知道以前對不起你,也不敢開口和你


    說這些事。”


    一時間聽到這些消息,餘笙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我先跟你去醫院!”餘笙反應過來。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就算他先前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但父親始終是父親。


    看,肯定是要去看的。


    餘笙讓林喬幫她請假,她得去醫院看父親。


    林喬看著餘笙匆匆而去的背影,感歎一聲:老板娘的生活並不是像想象中過得那麽悠然自得。


    可能,當個普普通通的小百姓,和一個差不多身份的人結婚,生活會更美好一些吧?


    ……


    去醫院的路上,李嫂和餘笙說,父親的肝髒問題是最近一次體檢中檢查出來的,肝硬化。


    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進行肝移植。


    他年齡尚且不大,手術之後恢複能力也強。


    但是現在問題在於,排隊等肝源的病人很多,父親要排隊,等排到父親,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當然,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親屬之間做配對。


    父女間配對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餘笙去這一趟,可能就會走上給父親移植肝髒的路。


    有一個念頭忽然跑到餘笙的腦海裏麵,那就是父親為了讓她做肝配對,故意不讓身邊的人告訴她他生病的事情。


    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餘笙看到他孤苦無依的樣子,就會良心過不去,然後給父親移植肝髒。


    想到這兒,餘笙心頭一個激靈。


    最好,事情不是這樣。


    餘笙一路忐忑地來到醫院,李嫂不敢再陪著餘笙進去。


    本來她就是背著餘家的人來找的餘笙,作為一個在餘家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員工,心裏怎麽都是希望這個家好的。


    餘笙被告知了病房號之後,一人往病房走去。


    忐忑,不安,焦慮。


    她一度以為自己可以將餘家的事情放下,尤其是在知道父親甚至要把給母親的別墅給了林歡兒他們之後。


    在聽到父親肝硬化之後,餘笙到底還是緊張的。


    她曾經也想當一個瀟灑坦蕩的人,讓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都自食惡果去吧。


    但她到底是知道,自己沒辦法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瀟灑的人。


    她甚至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莫非真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父親是這樣,陸西洲也是這樣。


    她看起來真的就那麽好欺負?想著法兒地對不起她?


    餘笙走到父親的病房外,從門上的那一條玻璃看進去。


    隻見父親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昔日那個精神抖擻,中氣十足的男人,到底也被病魔折磨得滄桑不已。餘笙的心是複雜了,不知道此刻應該進去,還是就該如他們的願,假裝不知道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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