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陸西洲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在楚繁星告訴他,餘笙打算去找她的時候,他就猜到餘笙多半是因為韓崢嶸的事情才會主動去找楚繁星。


    但當事實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陸西洲還是氣得想爆炸。


    哪怕就像楚繁星說的那樣,餘笙隻是為了還韓崢嶸的人情,才會去找楚繁星。


    聰明一世的陸西洲,還是介意得不行。


    韓崢嶸這個人,就不該回來!


    所以在生氣的時候,楚繁星自然而然地成了炮灰。


    懟了楚繁星一通之後,當然她也反擊了陸西洲之後,男人掛斷電話,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等到周一的到來。


    ……


    餘笙從醫院出來之後,心情有點沉,沒能從楚繁星那邊爭取到為韓崢嶸到半點緩和的機會。


    那麽,該如何還韓崢嶸的人情?


    還是說,她得去找薛雲深,讓他高抬貴手?


    但薛雲深對楚繁星似乎很在乎,現在她的手出了問題,薛雲深肯定要為楚繁星出一口氣。


    所以去擺脫薛雲深,好像有些強人所難。


    那麽,她就該心安理得地接受韓崢嶸的幫助?


    餘笙覺得很被動。


    她準備回公司的時候,楚繁星給她發了消息。


    楚繁星:這事兒你求我,不如直接去跟你老公說,車禍直接間接導致兩家公司的損失,肯定得有個人來為此買單。


    餘笙仔細地看了楚繁星發過來的短信,所以,韓崢嶸現在的處境,有一半是陸西洲的推波助瀾?


    她要去跟自己丈夫說,放過自己的前男友?


    這……餘笙真不知道要是和陸西洲提這件事,他可能會氣到和她吵一架。


    算了,餘笙決定不和陸西洲提韓崢嶸的事情,他們馬上就要離婚了,難不成要在離婚的最後幾天裏麵,還要和陸西洲因為韓崢嶸的事情而吵架?


    不過,餘笙覺得有什麽不對。


    陸西洲好像沒有說過周一去離婚,之前她再次跟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還不高興了。


    那他說的周一有空,是什麽事情?


    ……


    餘笙一直在想著韓崢嶸的事情,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周一。


    這天早上,陸西洲沒有像之前那樣很早就出門去公司,倒是等著餘笙起了床。


    見到陸西洲還在,餘笙倒是有些意外,想了想,才記起今天是禮拜一,他說今天有空。


    餘笙從浴室出來之後,就見床上已經擺著一條淺藍色的裙子。裙子好看,但並不適合上班穿。


    好像,也不適合去民政局離婚的時候穿。


    去離婚,應該穿什麽衣服?


    黑白灰?顯得鄭重一些?顯得對離婚這件事本身的尊重?


    “穿這條裙子,吃好早飯一起出去。”陸西洲似乎並未給餘笙任何選擇,隻是在這件事上通知了她一下。


    “我不想穿這條裙子。”餘笙覺得淺藍色有點紮眼,不像是離婚的人應該穿的。


    “相信我的眼光,這條裙子襯你,拍的照片會好看。”


    哦……所以是為了離婚證上的照片好看一點,所以才挑了這麽一條襯她膚色的裙子?


    陸西洲也是煞費苦心了。


    算了,兩人相處的最後一天,還是不要給對方找不愉快了,不就是條裙子,她不堅持。


    餘笙拿著裙子去浴室換上,她一直都沒有當著陸西洲換衣服的習慣,現在就更不會了。


    換上這條淺藍色的歐根紗長裙,餘笙見著鏡子中的自己,是很好看。


    在淺藍色這種挑膚色的顏色下,反而襯得餘笙的皮膚很白,她頭發長而卷,慵懶的垂在肩頭,有種說不上的風情在裏麵。


    也是,離婚嘛,就該正式一點。


    隻是……今天應該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如果今天不找機會說韓崢嶸的事情,那以後是不是沒有機會說了?


    餘笙看著鏡子裏麵糾結的自己,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現在變成這樣,猶豫不決,優柔寡斷。


    她深呼一口氣,拉開浴室的門,鼓足了勇氣要和陸西洲談談韓崢嶸的事情。


    剛剛打開門,看到陸西洲手中拿著一個黑色方形的絲絨盒子走進來。


    他看到餘笙穿著他挑選的裙子走出來,眼神一挑,有種被驚豔到的感覺。


    他選的裙子沒錯,餘笙穿得更好看。


    “很漂亮。”陸西洲從來不會吝嗇他對她的讚美,所以在離婚這一天,也會竭盡全力地讚揚她?


    “謝謝。”估計,他們是即將離婚的夫妻中,關係最融洽的吧。


    “就是缺點什麽。”


    男人走到餘笙跟前,打開了手中的黑色絲絨盒。


    看到盒子裏麵的首飾時,餘笙的雙眸微微睜大。


    鑽石項鏈,鑽石耳環,鑽石……戒指。


    她相信,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鑽石,也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鑽石戒指。


    她想起來,自己和陸西洲結婚到現在,在快要離婚的時候,都還沒有交換過結婚對戒。


    婚姻需要儀式感,任何一對離婚的夫妻應該都不會抱怨當時的婚禮太盛大,隻會有人抱怨當初為什麽沒有舉行婚禮。


    現在,餘笙是不是也該說,他們離婚的原因,是因為正常夫妻該走的程序,他們都沒有走過一遍?


    她看著陸西洲將鑽石項鏈拿了出來,解開環扣,而後繞到餘笙的身後。


    他先撩起餘笙的長發,指尖撫過她的肩頸時,她的身子一顫。


    而這個男人,似是故意一般,溫熱的大掌時不時地擦過她的肌膚。


    癢。


    陸西洲真的是個情場高手了,知道怎樣會讓麵前的女人心神不定,甚至是呼吸加快。


    直到冰涼的鑽石貼在她的肌膚上,她才稍稍回過神來。


    他還給她戴上了耳釘,以及……戒指。


    陸西洲將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拿在手中,另一手執起餘笙的右手。


    “抱歉,現在才把戒指戴在你的手上。”


    戒指一直在,隻是陸西洲一直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給餘笙戴上。


    他大概也是覺得,戴戒指這種事,是很神聖的。


    比如今天。


    餘笙卻是淺淺一笑,在陸西洲準備將戒指戴在她的右手中指時,餘笙的手,握成了拳頭。拒絕了陸西洲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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