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黑影忽然憑空消失了,周遭安靜了下來。我緊緊抓著蔣明月的手,能感覺到她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我低聲說道:“看見那個東西去哪了嗎?”


    蔣明月顫聲道:“沒有!”


    我感覺她的手冰冷異常,月光下蔣明月的臉色蒼白,我急忙安撫道:“沒事,別怕,有我呢!”


    我的話音剛落,隻見蔣明月臉色一凜,神色驚慌地指著我身後說道:“他……在你身後!”


    我心頭猛然一沉,急忙回過頭,隻覺得迎麵似乎撞上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接著腦袋一陣眩暈,我緊緊抓住蔣明月,隨後眼前完全黑了下去。


    一股十分嗆鼻子的酒味衝進鼻孔,我感覺腦袋暈暈的,四肢酸痛無力,就像是宿醉一般。我掙紮著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發現前麵有一盞昏黃的燈光。我下意識的雙手撐住身子做起來,隻感覺身下軟綿綿的,我一麵揉著頭一麵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這是在哪裏啊?”


    我的話音剛落立刻想起昏迷前的那個黑影,整個人都警覺了起來,一翻身從床上翻了下來。隻見此時屋子裏空蕩蕩的,剛剛我躺著的是一張大床,而此刻蔣明月正躺在床上。我見周遭沒有異樣,這才上前輕輕推了推蔣明月,半晌她才緩緩睜開眼,當於我四目相對的時候,蔣明月下意識地捂住胸口,警惕地說道:“你幹什麽?”


    我一臉無辜地攤開手說道:“我能做什麽?”


    蔣明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沒有動過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屋子說道:“咱們這是在哪啊?”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剛醒過來,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正在這時候房門在“吱呀”一聲之後打開了,我和蔣明月警惕地向房門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黑色的背影端著什麽正走進屋子。當他轉過身的時候,我們發現此人的臉上竟然帶著一個麵具,根本看不清楚臉。


    他看見我們兩個愣了一下,隨後笑了笑說道:“你們醒了!”


    說罷他將手中的一個裝著飯菜的托盤放在桌子上,一個接著一個地將裏麵的東西擺在桌子上。


    “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你是什麽人?”蔣明月警惕地問道。


    那人專心致誌地擺弄著桌子上的餐具,等擺放好之後自顧自地坐在桌子前,抄起筷子愕了一下,說道:“你們倆不餓嗎?”


    不說吃的還好,一說吃的我頓時覺得饑腸轆轆,今天因為阿潤受驚過度,所以離開屋子的時候根本沒有吃飯,隻是在街上隨便吃了一點甜品。


    “不餓啊?”那人說完將蓋著的菜打開,頓時傳來一股子香味,我和蔣明月的肚子幾乎同時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那人聽見嘿然一笑道:“餓了就過來吃啊!”


    我和蔣明月對視一眼,心想這個人應該沒有什麽歹意,如果真的有的話剛剛就已經下手了。想到此處我索性也放開了,攙著蔣明月走到桌子前麵,遞給蔣明月一把筷子,又看了一眼那個戴麵具的人,不由分說的開吃。


    你還真別說,這人做菜還真是有兩把刷子,那些菜看上去平平,但是入口就感覺香味繚繞在嘴裏,久久不散。這時候那麵具人拿過一個酒壺,將杯子放在我和蔣明月麵前,一人倒了一杯,最後自顧自的也倒上一杯,說道:“嚐嚐這是我自釀的米酒!”


    我瞥了一眼蔣明月,既然飯已經吃了,也不怕在喝他的酒了。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其實我對酒實際上沒有什麽研究,啤酒白酒紅酒洋酒,對於我來說隻有一種效果,那就是喝多了都醉。不過眼前這種酒卻有點不同,入口並不辛辣,反而帶著一股子濃鬱的甘甜,而且這甘甜中夾雜著淡淡的芳草的香味。


    “怎麽樣?不錯吧?”麵具人說著又給我倒了一杯。


    這次我捏著酒杯卻遲遲沒有喝。麵具人看著我疑惑地說道:“怎麽?不合胃口?”


    我搖了搖頭,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前幾天是不是你救了彌勒?”


    麵具人淡然一笑道:“你們吃飽了吧?”


    我和蔣明月點了點頭。這時候麵具人站起身將東西收拾好,正要端著托盤往出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把我們帶到這裏來?這是什麽地方?”


    那人斜視著我抓著他的手,那種目光中似乎有著某種壓力,我緩緩的鬆開手。他嘴角微微斂起,似笑非笑地端著東西走了出去。


    我和蔣明月兩個人站在屋子裏麵麵相覷。


    “沈拓,你說他會不會是滲透進雲居的斬龍墨者?”蔣明月猜測這對方的身份道。


    “不像啊!”我嘖著嘴說道,“你記不記得上一次咱們被困在鎮子裏的情形?”


    蔣明月回憶著說道:“咦,我記得當時好像有個黑影幫咱們引開過傀浮屠!”


    “對,應該就是這個人!”我篤定地說道。


    “這麽說來還真不太像!”蔣明月若有所思道,“斬龍墨者崇尚殺戮,他們怎麽會救我們呢?”


    “是啊!”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望著這個房間,忽然我的目光被牆壁上的幾幅畫吸引住了。我急忙站起身向牆角的那幾幅畫走去,蔣明月不明就裏地跟在我的身後,站在那幾幅畫的前麵,我和蔣明月都怔住了。


    這牆麵上總共有十八幅畫,爭取的排列著,而這十八副畫上麵所繪的場景卻慘絕人寰,讓人印象深刻。每一副畫上麵都是血淋淋的,上麵幾乎囊括了所有能想象到的酷刑,那些受刑的人哭喊哀嚎,每一個人描繪得都栩栩如生,以至於我們甚至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我們一副接著一副的往後看,隻看得心驚肉跳,畫麵慘不忍睹,以至於最後蔣明月都在用手掩住自己的眼睛。


    我強忍著看完了十八幅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對蔣明月說道:“幸虧隻是畫而已,如果是真的……那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


    蔣明月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嗬嗬,你們以為不存在嗎?”這聲音是從我們身後傳來的,猛然聽到這個聲音我和蔣明月身體猛然一顫,不約而同地扭過頭。隻見那麵具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我們身後。


    “你說什麽?這地方真的存在?”蔣明月不可思議地問道。


    麵具人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個地方真的存在!”


    “在什麽地方?”我追問道。


    那個人指了指我們腳下,我和蔣明月下意識地向順著那個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異口同聲地說道:“在這裏?”


    麵具人不置可否地長出一口氣,緩步走到我麵前說道:“我知道你們準備修繕八索懸天局,但是我希望你們要考慮清楚,雲居不像它表麵看上去的那麽簡單,而且這裏麵的人也絕不是善類!”


    雲居不是那麽簡單這件事我們早已經在這幾天的時間裏領教過了,不過他所說的人究竟指的是誰?婆婆?阿潤?還是所有雲居裏的人呢?


    “你這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雲居藏著還藏著什麽秘密?”蔣明月追問道。


    “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很快就能知道雲居的秘密了!”麵具人皺著眉說道,“不過,不管怎麽樣,記住我的話,即便你們有能力修好八索懸天局,也不要修繕它,否則後患無窮!”


    “你那麽不希望我們修繕好八索懸天局,難道是你斬龍墨者?”我疑惑地盯著他說道。


    “你覺得呢?”麵具人反詰道。


    我搖頭否認道:“可是你不像,斬龍墨者不惜啟用弑殺的天龍機關術進攻雲居,甚至不惜殺光所有的人,而你卻一次次的救我們!”


    “嗬嗬!”麵具人淡笑道,“世間上的事很難分清黑白,或者本來就是黑白不分的!”


    “黑白不分?”我和蔣明月麵麵相覷。


    這時候麵具人像是卸下了個包袱一般地長出一口氣,說道:“我相信你們知道真相後會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的,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


    我和蔣明月皺著眉,隻見麵具人嘴角微微斂起,露出一陣詭異的微笑,接著我和蔣明月的眼前開始恍惚,身體無力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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