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書架前麵,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副浮雕上莫凡大神確確實實就站在那排沒有字的書架前麵逗留了很久,而且他的手指還在書架上輕輕叩擊著,難道這書架上麵有什麽機關暗格?想到這裏我立刻走到前麵,沿著那排沒有書上沒有文字的書架上下輕輕叩擊著。這書架全部都是實心的,發出一陣一陣沉悶的響聲。我將頭貼在書架上,手指一寸一寸的向下敲擊,耳朵諦聽著書架上的動靜,就在我幾乎敲到那排書架最低端的時候,忽然我的耳邊傳來了“悾悾”的響聲,這裏麵是空的?我一陣欣喜,站直了身子仔細觀察著那空心的部位,伸手在上麵按了下去,隻聽“哢嚓”一聲,緊接著耳邊傳來了“吱吱呀呀”的響聲,那響聲正是從眼前那排書架中間發出來的。


    我警覺地向後退了兩步,定睛觀察著眼前那排此時已經被我完全掏空的書架,那行書架裏麵黑乎乎的,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幾秒鍾之後隻見一個黑色的抽屜從裏麵彈了出來。這抽屜通體烏黑,不知是什麽材料製成的,光線之下顯得非常柔和,抽屜上麵鏤空著一個巨大的“墨”字。我仔細觀察著這個抽屜,整個抽屜的四角嚴絲合縫,渾然一體,幾乎沒有任何縫隙,隻在墨子的正中心有一個小孔,這個小孔十分微小,隻能容的一根手指插進去。


    我試探著將那根異指插入到小孔之中,隻覺得異指在裏麵像是卡主了什麽東西,緊接著裏麵發出“哢嚓”一聲細微的響聲,抽屜從墨字的正中間向兩側裂開,我急忙抽出手指,雙手輕輕將那道裂紋打開,瞬間一股濃重的黴潮味衝進了我的鼻孔,我不禁打了一個噴嚏。我擦了擦鼻子,雙手用力,裂紋越來越大,接著一個紫色的檀木盒子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這檀木盒子有十幾厘米見方,盒身上滿是銘文,這些銘文與我之前在八角懸塔和龍心外殼上的銘文如出一轍。我小心的將盒身從裏麵捧出來,盒子上麵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這是紫檀木所特有的香氣。


    將盒子放在桌子上,我回過頭又檢查了一下那個抽屜,見裏麵沒有東西,這才放下心來,輕輕搬動那道裂紋。這時候裂紋忽然反彈了回去,我急忙縮回手。裂紋嚴絲合縫的合在了一起,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接著抽屜停留了幾秒鍾之後猛然縮了回去。


    我坐在床上看著眼前那個精巧的紫檀木盒,瞥了一眼旁邊浮雕上的莫凡大神,心想這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莫凡大神這麽費盡心思的收藏呢?我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掀開盒子,隻見在盒子之中平放著一堆信件,信封上油油的,像是做過某種處理一般。


    我將那些信件拿起來數了數,總共有五封信,這些信是都龍姑寫給莫凡的。


    出於好奇,我輕輕拆開了第一封信,拿出信紙,上麵也一樣是油油的,我在信紙上搓了搓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蠟油味衝進鼻孔,這信紙上的東西應該是蠟。也許正是因為這些信件在蠟中浸泡過才沒有發生之前我所遇見的那種氧化反應。


    展開信紙,上麵的字娟細而漂亮,一看就是出自於一個女子之手。


    莫凡兄:


    見信如麵!


    得知兄已經拜在墨家門下,甚是欣慰。兄聰慧過人,唯未遇高人指點,天賜之才毀於流俗,豈不惋惜?今兄台拜在名門之下,潛心刻苦,以兄之才氣智慧,必定能青出於藍。


    墨家乃機關正宗,墨門乃名門正派,望兄能夠不負你我五年之約,學則必成。


    妹:龍姑


    這封信寫得十分簡短,甚至有些官方,但是對於那個時代的男女來說,這樣的信件已經算是罕見,言語之中或多或少帶著些許龍姑對莫凡的愛意。


    我接著拆開第二封信,首先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龍姑那漂亮的筆體。


    莫凡兄:


    見信如麵!


    轉眼一年已過,恭喜莫凡兄的機關之術更進一層。兄所設計之機關術令妹佩服不已,也驚歎兄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如此驚人之進步。不過,兄多設計之機關亦有不妥之處。墨家機關以防禦為主,而兄之機關術則殺戮之心過重,處處暗藏殺機,有違墨家機關術之初衷。其次,兄之機關術對於龍心之設計也與墨家機關術大相徑庭,墨家機關術對於龍心設計極為苛刻,不敢有絲毫怠慢,然兄之機關術則過多依賴風水神鬼。


    妹以為機關術之目的則應是消弭戰亂,造福四海。不過妹對兄之進步甚是欣慰,望兄早日學成歸來!妹往北翹首以盼。


    妹:龍姑


    讀完這封信我隱約覺得似乎莫凡在上一封給龍姑的回信中放入了自己的機關術,但是那個機關術雖然設計的精妙,但是卻以殺戮為主,和墨家機關相違背,雖然她很讚賞莫凡的設計,卻不希望莫凡設計的機關術成為殺戮的工具。一時之間我竟然對龍姑產生了幾分敬佩之心,那美若天仙,甚至連女人都能迷倒的美人竟然心係天下,簡直堪稱完美。試問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肯放棄呢?


    想到這裏我迫不及待地展開第三封信,這封信的內容較多,我用了半個小時才將那晦澀難懂的古文翻譯過來,不過這裏麵的內容卻讓我一陣驚駭。


    莫凡兄:


    見信如麵!


    莫凡兄,我先要和你說聲抱歉,因為你上次給我的那個機關設計圖丟了。說來這件事有些蹊蹺,三個月之前家中被盜。這件事本身就頗多的疑點,因為在我家中設置了至少四道機關,每一道機關都是我家祖先智慧的結晶,不要說一般的毛賊了,就算是精通機關術的高人也不可能輕易闖過這四道機關,除非破壞機關。而奇怪就奇怪在這裏,那個盜賊是在沒有破壞任何機關的前提下進入的。我相信這世界上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三個人,一個是莫凡兄你,一個是墨家的巨子,而另外一個人應該就是家父了。


    可是墨家巨子為人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家父早已經過世多年,至於莫凡兄你就更不可能了,因為被盜之後我們發現家中所有的東西雖然都有翻動過的痕跡,但是卻一樣未少,唯獨少的就是你上次寄給我的那張機關設計圖。


    這張設計圖是你一年時間的心血,我一直當成至寶收藏著。現在忽然被盜,除了惋惜之餘我更多的是擔心和恐懼。從種種的跡象來看,這個盜走那張圖紙的人目的非常明確,一定對機關術非常了解,如果他真的將那張圖紙上的機關建造出來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必定會生靈塗炭。因為我個人覺得就殺傷力和精密程度而言,兄所設計的機關甚至連傳說中的天龍機關局都難以望其項背。現在隻希望這件事隻是我個人的杞人憂天而已。


    妹:龍姑


    讀完這封信我隱約在裏麵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這次盜竊案絕對不像是看上去的那般簡單,龍姑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一些什麽。我想了想急忙拆開第四封信。


    莫凡兄:


    見信如麵!


    你所說的人讓我想起幾年前來我家拜訪的一個怪人。這件事大概發生在七年之前,那是一個傍晚,一個黑衣人忽然登門拜訪家父。那個人身高七尺,身上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衫,長相俊美,看樣子隻有二三十歲的樣子,但是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難以名狀的陰氣。雖然是盛夏時節,讓人還是感覺瑟瑟發抖。


    家父並不認識此人,他隻道是老友介紹而來。當家父問起那老友的名諱之時,那人提到的人竟然是已經過時十年的家父至交。既然是至交認識的人,家父便也沒有理由將人拒之門外。於是二人便進入了家父的書房,當天夜裏兩個人秉燭夜談,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那個人才飄然離去。


    我清楚的記得家父見那人離開之後,臉上一陣迷茫。我詢問家父為何如此?家父告訴我那人並非善類,從此之後家父性情大變,整日足不出戶,天不黑便早早睡下。半年之後家父忽然暴病而亡,後來我在收拾家父的遺物的時候看見幾張設計圖紙,這些設計圖全部是出自家父之後,這裏麵的機關陰損毒辣,我隱約覺得這些機關術的設計圖與那個神秘人有些關係。甚至我懷疑家父的暴亡應該也與那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你所描述的那個人和家父生前所見的那個人幾乎一模一樣,我懷疑他們必定是同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他設計那些機關術的目的何在,但是我有種感覺,正如家父所言,此人絕非善類。望莫凡兄一定小心,竊不可為他人所用。


    妹: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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