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的眼睛,無數與阿潤相處的片段在腦海中不斷的閃過。從最初的見麵,似乎所有的人都對她畢恭畢敬,雖然婆婆看似是整個雲居的操縱者,但是似乎她也隻是在必要的時候出現,還有那個斬龍墨者對阿潤的忌憚,龍心中機關雖然阿潤沒有直接開啟機關,不過她的提示卻起到了關鍵性作用,還有第二層機關屋內孫武曾經說過不知是什麽原因那些原本捆綁著他們的機關鎖就被莫名其妙的打開了,這些事情如果不聯係起來也許沒有什麽,但是一旦串聯在一起的話,就連我自己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阿潤是實際控製者,那麽婚約的事情呢?想到這裏,我猛然一驚,是的,這一切都是阿潤的意願,她以一個柔弱的女孩的身份生活在我們身邊,卻在悄無聲息之中控製著整件事的走向,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我抬起頭問道。


    “幫我們!”彌勒的父親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墨家正宗的傳人,能夠進入龍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毀掉龍心,進而毀掉雲居!”


    我抬起頭望著彌勒的父親,隻見他滿懷期待地望著我說道:“唯有如此才能徹底摧毀這雲居下麵的那十八層地獄的機關術!”


    “你讓我想一想!”我皺著眉思考著說道。


    “三天之後我會啟動天龍機關,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如果到時候你同意的話就來37號屋找我!”彌勒的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時間不早了,現在你必須要離開這裏了,估計那些一直監視著你的傀浮屠已經在四處找你了!”


    “監視我?”我詫異地望著彌勒的父親。


    隻見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嗎?之所以讓你帶上黑色的頭巾,是因為這塊頭巾可以暫時躲避傀浮屠的視線,現在你必須趕緊離開,不要讓阿潤起疑心!”


    我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這時候彌勒的父親將頭巾遞給我說道:“帶上它,離開這裏之後立刻拿掉!”


    “好!”我順從的帶上頭巾,離開了那座神秘的小屋,走到街上,外麵的煙花幾乎已經占據了整個夜空,街上的人很多。在我離開那座房子幾百米之後我將頭上的黑色頭巾摘掉,快步向中間的廣場走去。就當我快要到達廣場的時候,阿潤和彌勒忽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鐵子,你做什麽去了?”彌勒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問道。


    我急忙扭過頭,隻見此時阿潤正皺著眉望著我,我連忙解釋道:“本來想下來找點水,沒想到迷路了!”


    “你還會迷路啊?”彌勒開玩笑地說道。


    “你們玩的怎麽樣?”我趕緊岔開話題望著阿潤問道。


    阿潤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隻是表演馬上就結束了,我送你們回去吧!”


    “好!”我點頭說道。


    阿潤,我和彌勒三個人向77號屋子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和阿潤都保持著沉默,隻有彌勒似乎一直想要打破這種尷尬時不時說上一兩個冷笑話,見我和阿潤都沒有反應最後也隻得作罷。自從離開那座神秘的屋子之後,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阿潤,這個嬌小柔弱的女孩怎麽看都隻能讓人憐惜,我實在是很難將她和雲居的守護者聯係在一起。


    來到福地洞天的那尊水晶雕像前麵阿潤忽然停住了腳步,她扭過頭對彌勒說道:“哥,你先回去,我有話想和小拓哥說!”


    彌勒頓了一下,幾秒鍾之後他微微點了點頭,頗有深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快步向旁邊的石屋走去。當彌勒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阿潤緩緩走到我的麵前,抬起頭用那雙如水的眸子望著我說道:“小拓哥,我能陪我待一會嗎?”


    我點了點頭道:“好!”


    阿潤高興地笑了笑,坐在那尊水晶雕像前麵,看著眼前緩緩流淌的地下河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其實我經常到這個地方來!”


    我愕然地望著阿潤,隻見阿潤的臉上露出孩子一般天真的微笑,她拄著下巴看著眼前的河水和周圍火紅的彼岸花說道:“自從婆婆第一次帶我到這裏來祭祀我就喜歡上了這裏,這簡直就是雲居的一片樂土,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福地洞天究竟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這裏真的是好美,每次走在這裏我都有種走在夢裏的感覺。所以雖然這裏是雲居的禁地,但是隻要一有機會我就會偷偷溜進來,然後在這裏坐上一個下午或者一個晚上,靜靜地聽著流水的聲音,聞著彼岸花的花香,看著這尊雕像!”


    說著阿潤抬起頭看了看龍姑的那尊水晶雕像,滿臉的期待和羨慕,“龍姑實在是太美了,就像是一個女神一樣。那時候婆婆經常給我講關於龍姑和莫凡大神兩個人的故事,那些故事真的是讓人神往。我那時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會不會有那麽一個人也想莫凡大神對待龍姑那樣對待我!”


    阿潤的話讓我不知該如何對答,隻是微微笑了笑。


    阿潤也似乎並未企及我能夠回答她,依舊自顧自地說道:“雲居的生活枯燥乏味,與世隔絕,我直到十五歲才第一次離開雲居,見到外麵的世界。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在雲居之外還有另外一種生活,外麵的那些女孩子們有很多漂亮的衣服,他們和男孩子可以成為朋友,還有很多書可以看。這一切都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我瞥了一眼阿潤,隻見阿潤的眼裏滿是羨慕,於是問道:“你向往外麵的世界嗎?”


    阿潤的嘴角微微斂起,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向往,向往和那些女孩子一樣打扮的很漂亮,向往跟她們一樣開心的逛街,買很多漂亮的衣服!”


    “那你為什麽不離開雲居?”我問道。


    阿潤聞言神情落寞地低下頭,沉默不語。


    “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們能夠離開這裏的話,我帶你出去見一見外麵的世界!”我望著阿潤說道。


    阿潤立刻抬起頭滿眼期待地望著我說道:“真的?”


    “真的!”我篤定地點了點頭道。


    阿潤開心地像個小姑娘一般地伸出手說道:“拉鉤!”


    “好!”我說著伸出手。


    拉玩鉤後阿潤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知道這不可能,婆婆是絕對不會允許我離開雲居的!”


    “你為什麽那麽怕婆婆?”我皺著眉問道,一直在觀察著阿潤的神態,希望能夠察覺到什麽。


    阿潤柳眉微微皺了皺,長出一口氣,像是釋懷了一樣地說道:“小拓哥,給我講講你吧,還有我哥!”


    “你想聽?”我低著頭淡笑了一下。


    “嗯,想聽,還有外麵的世界究竟是什麽樣子的?”阿潤笑著說道。


    “好!我和你哥是大學同學!”我淡淡地說道。


    “哦,我知道,大學相當於古代的私塾是吧!”阿潤好奇地問道。


    我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用力地撓了撓頭說道:“你也可以這麽理解吧!”


    隨後我將我和彌勒的經曆一點一點的告訴了阿潤,阿潤雙手拄著下巴,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一直在盯著我,滿眼的羨慕和崇拜,口中時不時發出“啊!”“好厲害!”“真的嗎?”等等一些驚歎的語句。這讓我心裏竟然產生了幾分成就感,我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滔滔不絕地說著,我發現雖然平時我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對於眼前這個小姑娘來說都是新鮮的,充滿了吸引力,阿潤簡直就像是一張白紙,一張沒有受到過外麵世界汙染的白紙。


    “原來外麵的世界真的這麽有意思!”阿潤聽完我說的話更是一臉地期待,“難怪那麽多人都想離開雲居呢!”


    “很多人想離開雲居嗎?”我見縫插針地問道。


    阿潤點了點頭,說道:“幾乎每一年都有人想要逃離雲居,但是成功的人很少!”


    “哦!”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沒有成功的人呢?”


    “他們……都死了!”阿潤低著頭沉默了片刻,狠狠地握著拳頭小聲說道:“不過很快就會好了!”


    “什麽?”我詫異地望著阿潤問道。


    “小拓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不能認真的回答我!”阿潤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你問吧!”我說道。


    “如果……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阿潤皺了皺眉說道。


    “怎麽忽然說這個?你活的好好的怎麽會死呢?”我詫異地望著阿潤說道。


    阿潤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盯著我,似乎在等待著我的答案。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阿潤,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阿潤搖了搖頭說道:“小拓哥,你回答我就好了!”


    我想了想說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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