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彌勒,沒有說什麽。看著站在橋頭臉色沉著的陸雲,和他身後那群在以陸雲生命做賭注的老外,我此時的心情極為複雜,是的,陸雲和鍾武月從來沒拿這群老外當過人看,但是同樣的這群老外也沒有拿我們當做人看,從某種意義上講,實際上他們是一類人,或者說比起那些老外,陸雲更有人情味一點,畢竟他對武伶還是真情流露的。


    此時陸雲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深吸了一口氣,邁開步子緩緩向前走。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那些以陸雲生命為賭注的老外也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陸雲身上。隻是我們和他們的感覺應該是不一樣的,我們關心的是陸雲的生死。他們更關心的是陸雲是否能成功,或許在他們看來,眼前的這一切更像是一場賽馬,結果會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或者是血本無歸。


    想到這裏,我忽然對那些老外產生了深深地厭惡。我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重新凝聚到了陸雲的身上,陸雲的速度不快不慢,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踏實。幾分鍾之後,陸運便已經十分接近那座黑色石墨橋的中央了。


    “陸哥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放電區域了!”雷鳴盯著陸雲幽幽地說道。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都緊張了起來,白如意下意識地握住了我的手,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小丫頭的手心已經冒出了很多汗。彌勒皺著眉,握著拳頭,咬著嘴唇,輕輕地咽著口水,就連一向性情難以琢磨的鍾武月此時也是滿臉的焦慮,兩手下意識地握在了一起。


    可能陸雲也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所以明顯放慢了速度,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挪動著身體,每次腳落在石橋上就會停留一兩秒。


    “陸哥很聰明,他放慢了速度,會最低限度的降低靜電產生的概率。”雷鳴解釋道,足足用了五分鍾,陸雲順利地通過了那座橋的正中央,他又加快了步子快步向前麵平台的方向走去,兩分鍾之後陸雲已經站在了對麵的平台上。彌勒原本一直蹦著的情緒立刻爆發了出來,他“啊!”地歡呼了一聲,緊接著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沸騰了,除了幾個估計輸了不少錢的老外。


    這時候所有人都將背包中的潛水服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穿上,在雷鳴的組織下依次向這石墨橋的對麵走去。那群老外過去之後是彌勒和武伶,接著是雷鳴和鍾武月,最後是我和白如意。


    大概用了半個小時時間,我們所有人都穿過了那座黑色的石墨石橋,來到了幽泉塔前麵的平台上。這平台十分幹淨,身後是那座黑色的幽泉塔,腳下是黑色的石壁,這平台之上既沒有傀儡人,也沒有柱子之類的障礙物。隻在平台的正西方向的平台前麵,有一個三層台階,這台階經年日久,上麵已經長滿了青苔,台階兩旁是兩個漢白玉護欄,護欄的欄杆頂端雕刻著骷髏的造型,這些骷髏雕刻的栩栩如生,很是瘮人。走上三層台階,眼前是黑色的懸崖,對麵是一個完全孤立的孤島平台,這個平台和周圍的幾個平台沒有絲毫的聯係,中間沒有鐵索,或者是吊橋,我們這幽泉平台已經算是距離那孤島平台最近的了,跨度大概在三百米左右,孤島平台的正對麵也有一座與我們麵前一樣的台階。


    而兩個台階之下,則是數十米的懸崖,在這懸崖下麵是九條地下河匯集在一起的一片“汪洋”。這九條彩色的地下河在這裏匯集,碰撞,波浪放滾,最後全部向中間的那個圍繞著孤島平台的三個巨型的旋渦匯聚而去,每一個那旋渦目測至少都有數十米寬,洪水在滔滔不絕地向那黑色的漩渦中倒灌,耳邊都是“隆隆”的水聲,在這些旋渦上麵形成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你說的冥河誅仙局的龍心就在對麵吧?”鍾武月疑惑地走到我身邊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道。


    “看樣子這上麵之前是不是應該有一座橋啊?”彌勒站在我身後,望著眼前和對麵的兩個平台說道。


    我走到眼前平台邊緣和懸崖相接的地方,蹲在地麵上觀察著,在那邊緣確實固定著幾個手腕粗細的鐵環。我指著下麵幾個鐵環說道:“彌勒說的沒錯,這裏之前應該有一座鐵索橋,隻不過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座鐵索橋被斬斷了!”


    我說完幾個人立刻向我的方向走來,他們注視著那幾個黑色的鐵環看了半天。彌勒失望地抬起頭望著眼前這片“汪洋”說道:“那現在咱們怎麽辦?這麽遠的跨度,中間沒有任何東西,咱們怎麽過去?”


    彌勒這句話估計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我抬起頭望著對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是啊,從我們這裏到下麵的水麵,至少有百米,根本就沒辦法下去,就算是我們能夠想辦法下到水麵上,可是第一這水裏含有劇毒,人隻要進入這水中立刻就會中毒,其次就是那圍繞在中間那座孤島平台邊緣的幾個巨大的旋渦,那些旋渦就像是幾個黑洞一樣,即便我們做好保護措施,也難保不會被旋渦吸入其中,這旋渦通向何方,即便那張圖紙上也沒有記載。該怎麽辦?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了我,希望我能想出辦法,可是此時我卻和他們一樣無計可施。


    “好了,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下吧!”陸雲見我滿麵愁容對所有人說道。


    接著所有人都在平台上尋找著位置,坐下來休息著。一旁依舊是那條黑色的沸河,熱氣不斷的從下麵湧上來,雖然現在我們現在不用直麵沸河,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難受了,但是依舊能感受到疼疼的熱氣,人在平台上坐一會兒,汗水便很快冒了出來。彌勒坐在我旁邊,從口袋翻出水壺打開,仰起頭,可是那水壺裏一點水都沒有了。他輕輕地晃了晃水壺,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無奈地舔了舔嘴唇。這時候白如意將自己剩下的半壺水遞給了彌勒,說道:“你喝吧!”


    彌勒感激地望著白如意,隻見白如意的嘴唇已經發幹了,這應該是她一直沒舍得喝的水。彌勒咬了咬嘴唇,小口的喝了一口,接著又將水遞給了白如意。白如意接過水壺,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將水壺遞給我說道:“小叔,太熱了,喝點水吧!”


    我看了看白如意手中的水壺,隻覺得嘴唇發幹,喉嚨冒煙,我笑了笑,說道:“你留著吧,我不渴!”


    白如意愣在原地。


    這時候我抬起頭發現鍾武月那邊和我們差不多,那些老外的水早就已經喝完了,此時正在四處尋找著水壺,看有沒有剩下一些水。雷鳴將自己剩下的水遞給鍾武月,鍾武月搖著頭拒絕了。


    “鐵子,快點想想辦法吧,留在這裏早晚咱們不是被熱死就是被渴死!”彌勒一麵解開領口的口子,一麵說道,“這都趕上上甘嶺了!”


    “我估計沈兄也沒有什麽辦法!”雷鳴皺著眉拄著下巴望著眼前的“汪洋”說道。


    “如果連接著兩個懸崖的鐵索沒有被毀的話,我估計還能勉強過去,現在我也覺得不大可能!”彌勒讚同地說道。


    “嗬嗬,其實我倒是覺得那所謂的鐵索根本就不存在!”雷鳴淡笑著說道,“懸崖邊上的那幾個看似是連接鐵索的鐵環估計隻是障眼法而已!”


    “怎麽可能啊?”彌勒不解地問道,這時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雷鳴那驚人的一句話吸引了過去。隻見雷鳴諱莫如深地笑了笑,卻並不說話。


    “雷鳴,你說說你覺得那隻是障眼法的理由!”鍾武月有些按耐不住地問道。


    雷鳴這才點了點頭,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緩緩走到平台前麵,指著眼前那橫跨兩個懸崖的“汪洋”說道:“這裏的距離至少有三百米,這三百米的橫跨大橋就算是在今天也算是一個十分精密的工程了。我不否認之前我們所經曆的那些機關術裏麵的一些技術已經超越那個時代,甚至超越了當年的時代。但是你們不要忘記了一點,就是人的智慧無論達到任何程度,但是都不可能改變物理原理!”


    “物理原理?”我們皺著眉琢磨著雷鳴的話。


    “你把話說明白點!”彌勒大聲問道。


    “好,咱們拋開所有的技術因素和時代因素,但從這三百米的鐵索上來說,三百米手腕粗細的鐵索,你們知道它會有多沉嗎?”雷鳴看著我們問道,似乎又不像是在問我們,因為估計他早已經猜到我們根本回答不上來,於是鄙夷地笑了笑說道:“我剛剛已經計算過了,每一根鐵索的重量都在三噸左右!”


    “三噸?”彌勒吃驚地說道,“你沒有算錯吧?”


    雷鳴自信滿滿地笑了笑說道:“這還隻是按照全部都是鐵的密度來計算的,但是如果都是鐵的話,它的承受能力更小,所以我想應該還有別的材料。這樣算下來的話,那三噸還僅僅是保守估計。如果按照現在可以製造標準來看,恐怕每根鐵索的重量要在四頓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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