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有的疑問不斷的在我的腦海中盤桓著,而如果陸雲是一個伶人的話,那麽這些疑問就可以瞬間解開。是的,如果陸雲是一個製造特別的伶人的話,那麽他在水中待上十天半個月都不足為奇,也正好解釋了他思維方式與我們不一樣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如果他製造足夠精密的話,是絕對可以抵擋住黑龍的那致命的一腳的。想到這裏我頓時豁然開朗,隻是新的問題再次在我的腦海中萌生了,那就是如果陸雲真的是伶人,他為什麽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呢?按照鍾武月所說這陸雲家族極其神秘,而且已經為公輸家族效力了上千年,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推理,那就是伶人陸雲,或者是陸雲家族的關係應該就像我和武伶一樣。隻是武伶是我們家族世代相傳隻有一個,但是陸雲的家族卻有很多?不,不對,我忽然想到了什麽,隨後立刻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鍾武月說陸雲家族極其神秘,每一代隻會選擇出一個人來幫助公輸家。這話裏的含義就是鍾武月也沒有見過陸雲家族的人,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從我的腦海中閃過,也許那所謂的陸雲家族實際上隻有一個人,隻有一個伶人,而這個伶人就是陸雲。他不停的變換樣子,然後重新進入公輸家。為了防止穿幫,他躲避著相機。因為他知道人的記憶是模糊的,隻要沒有影像資料,即便人們覺得他和他所為的祖輩很相近,但是也沒有參照,隻能停留在“相似”或者“相近”上。但是如果有了影響資料作為對比的話,那麽他的身份瞬間就可以被拆穿。


    但是那個疑問卻始終沒有解開,那就是既然陸雲一直在為公輸班家族服務,為什麽還要隱匿自己的身份呢?為什麽不能像我和武伶一樣坦誠相待,這其中隱藏著怎麽樣的秘密?還有就是即便陸雲是機關伶人,那為什麽機關黑龍隻會進攻他,而不會進攻武伶呢?


    想到武伶,我心中又是一陣惡寒。如果陸雲真的是伶人的話,那麽他手上的那張所謂是自己妹妹的照片究竟是什麽人?武伶的這身長相究竟來源於哪裏?難道這僅僅是巧合嗎?絕對不可能。


    鍾武月緩緩走到我身邊,看著陷入沉思的我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陸雲的妹妹!”


    “什麽?”我詫異地望著鍾武月說道。


    鍾武月幽幽地點了點頭,說道:“他一直在說自己有一個親妹妹,但是我除了看過那張照片之外,從來沒有見過他妹妹本人。因為我對陸雲一直都有懷疑,所以我也曾經派人暗中調查過陸雲,陸雲曾經和我說過她妹妹在考試之後發生了車禍,那時候他正在國外。於是我就按照當時陸雲和我說的地方,還有時間去找人核對了一下!”


    “結果呢?”我疑惑地望著鍾武月說道。


    “沒有!”鍾武月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調查了那地方幾乎所有當時那個時間段發生的車禍,沒有一起車禍的受害人和他所描述的妹妹的長相還有年齡一致的!”


    “也就是說陸雲在說謊!”我幽幽地說道。


    “是的,但是那時候我覺得他說這種謊言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這種謊言隻要稍微用心,稍微有點實力的人一調查就能調查清楚。我想和陸雲接觸的這段時間你也已經清楚了,陸雲是一個行事非常縝密的人,他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想得非常清楚,所以如果他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鍾武月淡淡地說道,“至少當時我是這樣想的,所以那時候我的想法是我們的調查不夠全麵,可能遺漏了什麽。畢竟在陸雲關於他妹妹的故事裏麵,並沒有告訴我一個具體的地方。所以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


    “但是自從陸雲見到武伶之後我又有了新的想法!”鍾武月娓娓地說道。


    “什麽新想法?”我追問道,眼前這女人不但長得漂亮,背影雄厚,而且十分聰明,她分析細致入微,而且每次一都能找對事情的要害。


    “自從陸雲見到武伶之後,他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鍾武月眉頭微皺地說道,“之前他對人極其冷漠,但是唯獨對武伶卻充滿了人味,他真的就像是嗬護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嗬護著武伶,有時候我覺得那種感覺已經完全超越了一個哥哥對於妹妹的感情,更像是……”


    “情人!”我說道。


    “對,其實那種關心和愛護更像是情人之間的關愛!”鍾武月淡然一笑說道,“而且在冥河機關局裏麵我第一次看見他因為另外一個人和人爭執!”


    這讓我忽然想起當時我讓武伶去破機關的時候,陸雲忽然暴怒了起來,和我廝打在了一起。那個場景至今我都記憶猶新,當時的陸雲完全就像是一個暴怒的男人在保護著自己的女人,平時溫順的男人瞬間變成了一隻暴虐的野獸。想到這裏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當時如果不是彌勒阻攔的及時的話,說不定那時候我的脖子就被陸雲掐斷了。


    鍾武月敏銳的捕捉到了我手上的小動作,泯然一笑說道:“其實當時陸雲的舉動讓我十分詫異,我從小就認識他,算起來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在我的印象中陸雲在遇見認識棘手的事情的時候都會保持著驚人的冷靜,冷酷的就像是一個機器。但是那天讓我忽然發現,他竟然還真的有人味的一麵。不過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不然的話,估計你那時候就死了。那種狀態大概維係了兩秒鍾左右,陸雲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後麵雖然他一直在和你糾纏,但是我看的出來,那隻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嗬嗬,沒想到鍾小姐觀察的這麽仔細到位啊!”我冷笑著說道。


    “你這句話不像是在誇我,我想你心裏肯定覺得我是一個冷血的人!”鍾武月淡笑著說道。


    她這句話還真的說對了,其實相對於陸雲的話,我覺得鍾武月倒更像是一個機關伶人,她似乎對任何人都極為冷漠,甚至在雷鳴救了她之後,她依舊對雷鳴不聞不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鍾武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接著我們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下去。


    過了良久,我才皺著眉說道:“鍾小姐,如果陸雲真的是一個機關伶人的話,他為什麽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呢?”


    鍾武月扭過頭望著我,她的眼睛在微微閃爍著,很顯然她應該知道答案,她欲言又止般地囁動了一下嘴唇,說道:“沈拓,我告訴你這些是為了讓你小心這個人!”


    鍾武月的話讓我猛然愣住了。


    “如果我們剛剛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陸雲真的是一個伶人,而且那小丫頭身上的毒鏢真的是陸雲打上去的,那麽這背後的陰謀就太大了。”鍾武月說著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所以你要格外小心這個人!”


    鍾武月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中流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東西,這些東西讓我覺得心頭一暖,雖然她總是或者委婉,或者生硬的拒絕回答一些關鍵性的問題,但是此刻我依舊有些感激。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我沉吟了一下抬起頭對鍾武月說道。


    “什麽事?”鍾武月疑惑地望著我。


    “關於無量尺和……陸雲!”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隻見鍾武月聽到我將無量尺和陸雲聯係在一起的時候,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她圓瞪著眼睛望著我說道:“陸雲找你說過無量尺的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勇氣般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陸雲找我做過一個交易!”


    隨後我將陸雲幾次找我和我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鍾武月,隻見鍾武月的神情從最初的吃驚漸漸地變成了一種深深地恐懼,當我說完之後鍾武月忽然無力地坐在那塊石頭上,陷入了沉思。


    大概五分鍾之後,陸雲站起身對所有人說道:“休息時間到了,所有人準備出發!”


    我抬起頭向陸雲的方向望去,隻見陸雲正在挨個叫醒躺在地上熟睡的人,這些人經過了冥河機關局之後都已經累得疲憊不堪了,哪怕是這短短的半小時也都躺在潮濕的草地上睡得酣暢淋漓,現在忽然被別人叫起來,口中全都叫苦不迭。


    “鍾小姐,我先過去準備出發了!”我對鍾武月說完便邁開步子準備向前走,正在這時候鍾武月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猛然愣住了,扭過頭望著鍾武月,隻見此時鍾武月將頭埋在自己的雙腿之間,她低聲說道:“沈拓,不要進入冥王機關局!”


    “什麽?”我詫異地望著鍾武月說道,“為什麽?如果不進機關局拿不到解藥的話,那如意她不是隻能等死了嗎?”


    這時候鍾武月忽然抬起頭,目不轉睛地望著我說道:“如果你進去的話,死的就不止白如意了!”


    “你究竟還隱藏著什麽啊?”我望著鍾武月語氣強硬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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